“哎呀呀,哭个什么?丢不丢脸。不过,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弄来血刃的,这不是普通的东西,
就你这白痴相是绝对弄不到的。给你这东西的人绝对没安好心!”
“这个……”溯白忍住泪水。刚准备说,就被一声闷响打断了。
嘭——
门被踢开。
门口出现了那个肌肉男。
“白,你没事吧?怎么哭了?”男人的声音很是焦急。
许景桓看着正在怀里抽泣的溯白,再看看门口的男人,这样的情景白痴都会误会,想想就头大。他不
禁揉了揉太阳穴,这到底要怎么解释才好呢?
9.被捉
段琮走到楼下后就后悔了,他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有问清楚出来的之后应该到哪去。一想到许景桓
的那些话和那个溯白的男人脸上做作的表情,他就觉得不舒服。段琮想想自己之所以难受,只能怪他
自己太天真,不应该相信那个虚无缥缈叫做感情的东西,更不应该错误的认为许景桓依恋上了自己。
他对自己笑,说不定只是出于礼貌?
段琮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他觉得胸口下的某个地方正一抽一抽地泛着疼。疼痛的感觉让他想到了
小时候被母亲抛弃的时候,一个人对着被重重关上的铁门,眼里明明噙着泪水却是落不下来,嘴唇被
咬得很疼。站着窗边看着母亲小鸟依人般靠在一个不是自己父亲的男人怀里,他用稚嫩的拳头砸向了
玻璃,悲伤、痛苦已经不能概括一切,仇恨像生根了一般在内心蔓延,他想杀了他母亲,然后亲手毁
掉那个男人的生活。
不悦的回忆徘徊在段琮的脑海里,他不再似从前那样的温顺,眼里满是不屑与挑衅。
天已经蒙蒙亮了。
走出门洞,段琮发现自己在一个小区内,普通的楼房有些像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建筑,有些残破的白色
外墙,生锈的防盗网,小区绿化带已经变得光秃秃的。他在里面逛了7分钟左右,终于走出了一排排
乏味的楼房。
小区外的景象更是荒凉,街道的两边基本没有建筑,周围树木也很少,只有星星点点几座民房点缀着
扬着黄土飞尘的公路。远处天空中的浓烟吸引了段琮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到的第一个名词是火
葬场。转念一想,屠宰场的事情还没解决,而据许景桓推测这小区应该就在那附近,那个地方应该就
是屠宰场?
段琮嘴角扬起诡异的笑容,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他想,被剁成肉末感觉会怎样?如果自己真的消
失了会有人挂念吗?不由自主地,他向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原本以为会走上一个多小时左右,没想到四十分钟竟然走到了。
长这么大段琮还没有见过真正的屠宰场,他以为那会是一个满是血渍的地方,院子里会有一个被血液
染成红褐色的架子,上面摆满了各种白森森的刀具,地面上会有一小截不小心留下来的指骨残骸或者
动物毛发。
走进了院子之后,地面比他想象的干净多了,没有血渍,只是有点脏,没有指骨,没有动物毛发,没
有放满刀的架子,空气里甚至没有血腥味。段琮觉得很不可思议,难道这又是个圈套?一想到圈套就
想到许景桓,凡事与许景桓扯上关系就会变得解释不清楚。到现在他还没弄清楚许景桓后来碰到了谁
,事情的整个经过还有那个叫溯白的人。光想想就觉得心累,段琮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往院子里面走
。对于许景桓的过去,他再也不想奢求去了解,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即使再努力再怎样想得到,
该失去的时候总会失去,所以,一开始他就不应该对未来什么的抱有不切实的幻想。段琮看着脚尖,
每一步走的都很沉,他觉得自己很累,活着很累,半死不活的苟延残喘着更累。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
来形容现在的状态,这种日子过得很迷茫,感觉哪天睡觉睁不开眼自己也就真的死了,就会从客观意
义上悄无声息地消失。
面前,一栋厂房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抬起脚准备绕道,却被门缝里的透出的气味所吸引——一种腌制腊肉时所散发出的一种恶臭。段琮
皱了皱眉头,伸手推了推面前的门,锁得很死。这房子越看越诡异,几乎没有窗户,若是用于风干的
厂房的话应该有很多窗户利于通风。
段琮绕着这厂房前后转了几圈,这房子唯一的窗子是一个通风口,在外墙由房顶通往地下的排水管道
的旁边。可能是太过于好奇了,再加上纯心找死的念头,段琮顾不上那些排水管到底有多脏,爬上去
会不会掉下来的念头,像一只树熊一样手脚并用地攀上了排水管。好在这东西还挺结实,被段琮这个
一百四十斤左右的男生爬了半天也没有垮。很久没有锻炼身体的段琮好不容易爬到通风口旁,透过层
层百叶窗往内望去,屋子里很黑,看的不是很清楚。段琮把脸往上贴近了一点,一股恶臭几乎把他熏
晕,眼前的东西吓的他差点掉了下去。房子里的架子上全是一个个尸块。离段琮最近的架子上放着各
式各样的手,有皮肤白皙的纤纤玉手,也有枯黄干瘦像骷髅一般的手,还有肿的跟猪蹄一般的手。这
个架子旁边则是放着五花八门的腿,还有一个架子上挂着一张张白色的东西,段琮看了半天之后发现
那是一张张被完整剥下的人皮。
段琮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落地时不小心扭到了脚,疼得他“哎哟”的叫了一声。
看样子,那个厂房的故事应该就是这次真正的案子了。段琮很想鼓起勇气拿出超人那种拯救世界的架
势把屠宰场搜个遍,找个揪出犯人痛扁一顿带到玄染面前,然后当着大家的面奚落许景桓一顿,顺便
鄙视一下他的那个小情人,不,自己怎么能跟那种男人一般见识?!自己应该看都不看那男人一眼,
然后让他到角落里自卑去!
每次用到精神胜利法之后,段琮就会觉得很开心。但是脚上的疼痛提醒他,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如
果只是普通的连环杀人分尸案的话不会送到他们这里来,这样看来对手应该是个僵尸或者有特殊能力
的人类。
段琮叹口气,心里暗骂自己的不争气,最后还是要等许景桓亲自来解决这事。
“同学?”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段琮背后响起。
“啊?”段琮惊慌失措地回头,他怎么都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人出现!他连忙换上一副乖孩子的表情
,装作一脸惊恐。
“同学,你怎么会在这里?”男人扶起坐在地上的段琮关切地问。
“啊,这个,我,我和朋友走丢了……我到朋友家玩,他家就在附件……然后……我们刚才出来吃宵
夜……不,早餐……走丢了……”天都亮了,宵夜这种话也说得出口?!段琮恨自己的反应慢,连个
借口都编不像样。
“同学,我是这个仓库的管理员,”男人和蔼地笑了笑,“你刚才出现在这里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
是小偷啊!”
“呵呵……”段琮尴尬地笑了起来。
“要不要进我的值班室休息一下,顺便跟你朋友打个电话?”男人推了推眼镜。
“啊?这个,不用了吧,”段琮摆了摆手,“我朋友应该就在附近……”
段琮话说了一半就觉得脑后一疼,没了意识。
男人抱住段琮,轻抚着他的双手低声道:“白皙的皮肤,清晰的骨节,我很喜欢。”
10.肢解
段琮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冷冻库内,周围摆满了奇形怪状的尸块。
活动了一下四肢,他很庆幸自己胳膊腿脚都还健在,身上也没有被划开的痕迹,器官应该都还在自己
体内。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袋,段琮看到自己的两只手的手腕上各有一道很整齐的虚线,仿佛暗示着
延这条虚线剪开。检查了一下全身,似乎只有手腕上有这样的痕迹,再看看周围残缺不全的尸体,它
们上面也都有这样的划痕,有的干脆已经剪开了,各种残肢散落了一地。
既然自己的手还在自己身上说明那个变态应该还会回来。那个看似斯文的男子出现的时候段琮就觉得
他应该是那个杀人狂,一个看厂房的看守不可能这么有礼貌,正常的守卫见到入侵者,更何况自己一
米八的身高,必定会拿着棍子凶神恶煞的走过来,而那个男人却故作礼貌的对自己嘘寒问暖一看就图
谋不轨。只可惜自己发现晚了,居然被打晕丢到这个地方。段琮眼里闪过一丝不悦。
这冷冻库看起来还不小,装了不少尸体,大多数看起来还挺新鲜,有点尸体还不是溢出鲜血,血滴打
在地板上发出诡异且不规律的滴答滴答声,如同一个坏了的时钟一般。这里唯一的出口就是一扇紧闭
的电子门,段琮仔细检查了一下,大门很厚很重,只能从外部开启,单凭他自己的力气是绝对不可能
打开的。这样说来,只有等那个变态自己出现了?段琮对这个推测表示很不满。不知道许景桓现在在
干什么?有没有发现自己走丢了?还是继续和溯白缠绵在一起?段琮光想想就觉得生气。
目光重新回到周围的尸体上,这些尸体乍看没什么特别,如果多观察一会就不难发现这些死者都有某
部分长的很赏心悦目。比如墙角那个眼睛被虚线框住的年轻女性,虽然她睁着双眼面目狰狞,而且脸
蛋有些微胖,但是不能掩盖住她有一双很美丽双眼的事实。段琮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叹了口气,如果按
自己的推断来说的话,这人研究的应该是一个叫做尸解法的东西。尸解法并不是像字面意思一样,而
是正好相反,它是先人流传下来的一种被世人称作歪门邪道的东西。它是用很多新鲜的尸块的拼在一
起构成一个类似人类的物体,然后再利用药剂配合上电击或者是恶魔的契约,也可以窃取他人的生命
,总而言之,赋予那个物体生命,制造一个不死的生物的方法。但是尸解法的代价很大,刚制造出的
物体往往拥有很大力量而且喜怒无常,制造者很容易被其反噬。段琮也是从许景桓那里断断续续地了
解到了一点关于尸解法的内容,其方法似乎早已失传,许景桓也懒得再提。
就在段琮出神的时候,门嘀的一声打开了。
段琮连忙就地躺下,还好这里本来就杂乱无章的很,也没有人注意到这具尸体刚才是不是在这个位置
。
进来的人不是刚才的那个男人,段琮把眼睛裂开一条小缝,偷偷地注视着来人。借着那人手中手电筒
的光芒,他明显感觉这人比刚才那人矮了一大截,待那人走近之后他发现那是个娇小的年轻女人。女
人梳着马尾带着一个圆形的眼镜,在黑暗中四处摸索着什么。
“奇怪了,教授刚才放进来的尸体哪去了?”女人拿着手电筒不停地找着,“啊,原来在这里!教授
也是的,明明是新货怎么放在了这边?”
段琮觉得自己被女人拖到了一个推车上。心里不由感慨这女人明明这么矮,力气居然这么大!推车驶
出了冷冻库,段琮感到身上传来一阵暖意,透过眼皮他感到外面灯光很亮。
转过了几个弯之后,手推车停了下来,段琮被转移到了另一张床上。
噔——
头顶上的灯亮了,这个光线跟手术室的感觉一样。
女人的声音飘进了段琮的耳朵里:“教授真浪费,这么好的材料居然只要一双手。”
女人拂上他的头发,指尖顺着他的脸庞滑到他的胸前:“这么结实的胸肌,匀称的线条,并不常见啊
。”女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陶醉。
“看来只有我自己收下了。”
电锯的声音在段琮耳边响起,女人已经做好了准备,拿着电锯接近了手术台。
鲜血溅了出来,染红了手术台上硕大的聚光灯,手术室的光线一下变得暗红暗红的笼罩上一层死亡的
气氛。
女人眼睛睁的很圆,就像刚才在冷冻库里看到的那具尸体一样,嘴巴呈一个O型,她惊叹声已经被扼
杀在咽喉中,真正意义上的扼杀在咽喉中。段琮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他抽出自己插入女人咽喉的手指,抽出的一瞬间又有不少血液溢出,溅了段琮一身。女人的血液带着
体温在手上,他感觉黏黏的,真恶心,他顺手在女人身上擦了擦。脚下的电锯还在发出刺耳的声响,
段琮极度厌恶地看了一眼,打开手术室的门走了出去。
走廊的墙壁很白,非常干净的大理石与这个肮脏充满死亡的地方格格不入。段琮用手指在墙上来来去
去地划着,留下刚才没擦干净的血迹。
不知不觉中凶残的本性就暴露了呢。段琮好久没有这么兴奋,就像一个好久没去游乐园的调皮鬼,终
于有机会捉弄发气球的小丑一样开心。
不毁了这个地方今天就不出去了,段琮想到,说不定还会碰到许景桓,不知道他看到自己这样子会怎
么想,也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吗?真是有趣啊。
前面的拐角处传来一阵阵凌乱的脚步声。
听起来大概有十几个人左右,很不整齐,移动速度也不是很快。
段琮停下了步子,看来自己还是被发现了,不过不被发现那还不正常呢!自从跟许景桓那个总是用咒
符的人在一起之后,自己就很久没人砍过人了,以前的日子真让人怀念啊。
拐角处慢慢出现了几个黑影,然后越来越多。
还真是僵尸,段琮不禁感慨自己的预感还真准。
面前的僵尸看上去都是尸解法失败的次品。手脚被粗糙地缝合在一起,有的甚至没有合适的眼睛,两
只一大一小,有的干脆连耳朵头发都没有。段琮想,看样子那个幕后主导者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了
,知道打不过自己竟然都让这些残兵败将来滥竽充数。段琮啐了一口,我还真是乐意奉陪。
11.超度
光洁的脸庞配上两只颜色不一的手臂看上去很是滑稽,段琮并没有冲上前去,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朝他
走来的一具女尸。这女人生前一定是个美人,段琮想,只可惜她的左肩上安的左臂并不属于她,那只
手臂一看就属于一个男人。上臂的肌肉微微隆起,皮肤有些发黄,手背上有一个诡异的蝴蝶骨刺青,
与她格格不入。
女尸并没有拿任何武器,连一根木棍都没有拿,她伸出双手抓向段琮的咽喉。段琮轻巧地往后退了一
步,让女尸扑了个空,由于惯性她不由得向前馋了一下,段琮看准这个时机闪向她的左侧,抓住那富
有肌肉的上臂狠狠地往下一扯,硬生生地把不属于她的上臂拽了下来。女尸只溅出了可怜的几滴血,
她痛苦的低嚎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很是扭曲,空洞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汽。
段琮的下一个动作应该是将自己的右手插入她的胸腔,挖出那颗腐烂的心脏,剥夺她作一个僵尸的权
利,但是他并没有这样做。他眼里的血光消失了一半,有些无力地丢下了女尸的那只手臂,段琮绕开
了她的攻击向走廊的尽头走去。因为只是些半成品,这些僵尸几乎没有什么杀伤力,段琮懒得动手,
尽量躲开他们的攻击,实在没办法的时候才会踢上一两脚,僵尸倒地后他也不再纠缠。
理智慢慢回到段琮的脑海里,看着眼前的僵尸,他突然有些感伤不禁叹了口气。他们就像被主人遗弃
的玩偶,肮脏、劣质、残缺不全、不堪一击,他们被丢在记忆的某个角落,只有当主人发现他们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