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的话，至少失去意识也好。

和基没有回应，只是紧咬着牙齿。

「怎样？说不出话来了吧。」

国王嘲笑。

「放开你的手，会弄脏冴纱的。冴纱是我的人。」

「我不要！」

和基越说越火。

「确实……没有一个男人看到冴纱大人，不会感到心焦难耐！这我认同……可是，这和那是两回事。这一位高贵之人，不应该专属于任何一个人！即使是国王，也不可以独占，他就是这么神圣尊贵的人！——而且您不是已经有王妃了吗？向神发誓和您共度一生的「银色之月」！」

说完，回头向后看。

因为仍旧被紧抱着，所以冴纱仅能在视野的角落看到，和基的手指指着美优良公主以及侍奉她的青年。两人都铁青着脸。

……啊啊……他们一定是担心我，所以才追来的。

身为公主，却丝毫没有骄傲气息的少女。可是，那成了祸害，将她带到这样的紧张场面。

国王无所畏惧地嗤笑。

抬起下巴，以冰冷的双眸宣告。

「我的「银色之月」只有冴纱一人。——除此之外，不作他人想。」

宛如黯淡的火焰。

国王的瞳孔内，摇曳着情感火焰。

冴纱非常困惑。都是自己的错。尽管感到剧烈心痛……但国王的话却让他心头震颤。

「银色之月」——

那是王妃殿下的别称。

即使多么被人类推崇为「虹之子」，对于和国王相同性别的自己来说，那是永远无缘的称号。

就算只有一次，但国王用那名字称呼冴纱，对他来说，绝对是件喜不自禁的事。

……我真的是忝不知耻……

明明应该知道自己现在置身的立场。

被和基紧抱，身后有公主和她的侍从、女官、卫兵等人在远处看着他。

尽管如此，自己眼中却只看得到国王的身影。

国王。

我心爱的国王啊。

您那句话，让我多么开心。但却因为不能传达，心底感到无限哀伤。

国王带着轻蔑表情，以下巴比向美优良公主。

「我不认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好像也有其他喜欢的人。这不是正好吗？看她要去哪里，随她高兴。」

「……不可原谅……仗着国王的权力，就擅自胡作非为……」

面对和基像是喃喃自语的诽谤，国王嗤之以鼻。

「我把那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你这个仗着大神殿权威的人！」

「……冴纱……？」

国王突如其来的呼唤，听起来有点惊慌。

「冴纱！你为什么哭！？不用害怕！像这种人，我马上就把他砍死然后救你过来……」

说完国王显得很踌躇，甚至说不出话来。

他在想什么，冴纱自然一目了然。他在迷惘，冴纱的心究竟在谁身上。冴纱究竟是选择自己，还是选择来自神殿的无礼神官？

相对于失声的国王，和基仿佛找回力量大声说：

「冴纱大人当然想回神殿，没错吧？是因为国王不放人，还硬是对您做了过分的事……所以您才悲伤的吧！冴纱大人，您一定是一直在等我来救您的对吧？」

「少开玩笑了！冴纱他……冴纱他……」

国王欲言又止，眼神悲痛。

冴纱只能低垂眼帘，不断啜泣。

真希望就这样死去。

我的心未曾改变，从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属于国王了。可是……周遭的人……周围的人们不允许这样。自己和国王的恋情，背叛了众人的期待。

「冴纱大人！请您明明白白说出来！现在有我保护您，不用怕！不说清楚的话，国王不会了解的！请跟国王说……您不喜欢这样，您讨厌他，请他不要再纠缠您了！」

这些话和自己的内心完全相反。

「你怎么说，冴纱！」

国王也在催促，冴纱总算开口。

「……请您……让我回神殿……」

话中夹杂着血。

真希望有人知道自己的话中，掺着心里头流出的血。

不对，是希望国王知道。

「请让我回去……国王。您已经有了王妃，实在不该……」

不行，美优良公主有恋人了。她并不期待和国王共结连理。

既然如此……自己该怎么做才对？该怎么做，才算是对大家都好的结果？

……谁来告诉我答案吧。

冴纱是个大笨蛋。在重要的关键时刻，脑袋却都无法运转。

唰的一声。

脸颊感觉一阵风。

抬起哭湿的双眼——国王的剑刃，就在脸颊前。

啊啊……

您要砍下我的头了吗……？

国王对着露出欢喜表情的冴纱，投下冰冷的话语。

「与其被你们这些鼠辈偷走，我宁可就这样杀了冴纱。杀了他，然后我再自杀。」

紧抱着冴纱的和基顿了一顿，接着松手。

国王说的是真的。

他的眼神如此告知。

冴纱拼命阻止。

「不行！不行、不可以！您是侈才逻国王！我很乐意被您处罚，但您千万不能死！请您活下去，好好治理国家！」

国王伸出手。

从松手的和基手中一把抱走冴纱。

然后说道。

「你想回神殿吗……你……想回去啊。被我抱过后的……哭泣……全都是因为想逃跑……所以才哭的吗……？」

战栗。

他真的疯了吗？

那奇妙的声音，会让人误以为是梦呓。

「我不准。」

国王不断喃喃自语。

「我不准，我绝对不准你离开我。」

根本无从表现，因为连将死之人，都发不出如此满盈苦痛的声音。

国王左手抱着冴纱，右手的剑尖抵着冴纱的喉咙，就这样往后退。

「谁都不准靠近。靠近的话……我就杀了冴纱。神官也好……那个用恶心染粉的女人也罢，还有老是黏在她身边的男人也是……随你们高兴，滚出这里。想要拆散我和冴纱的人，管你们要上天还下地，想去哪就去哪吧……你们其中一人不走，我马上让他成为剑上的血渍。」

国王没有怒吼。

而是像死者一样沉吟。

也因此，恐怖度更是倍增。

「那个女的哪里算是虹发了……？虽然听说峥崄是弱小的国家，可是有个稳重的名君治理……结果竟然撒谎，送来一个伪造虹发的公主。——对吧，冴纱，你的双亲，也是把你藏到九岁，如果他们早点把你送到王宫来的话……这世上就不会出现这种骗子了……还是说，峥崄那种偏远之地，都对自己的公主是虹发这点深信不疑？那哪能算是「虹色」？只不过是染了头发，有点闪闪发亮罢了……不对……我和世人都一样。如果没见过你的话，也会以为那个女人的头发是「虹色」吧。你真是造孽啊，冴纱。」

嘴巴不断絮絮叨叨，缓缓吐出轻蔑的话语。

国王的精神已经不正常了。

连冴纱都开始怕到发抖……

Ⅸ 婚姻

「……我真的……宁可杀了你哟。」

国王轻笑道。

这里是寝室。

国王当场就把冴纱带回花宫。

直到前一天都还在温柔接吻的唇瓣，如今却吐出恶毒的言语。

「你其实根本不是神之子……是魔物之子吧？因为听说魔物都会拥有世上罕见的美貌，好魅惑人类。让男人一个一个的发狂，直到死亡为止。你根本就是魔物吧。」

绝望的神色。

来自瞳孔内部。

宛如摇晃的火炎。

「……这样啊。你想回去……回去神殿……」

同样的话已经重复讲了好几次。

「……真可悲。长久以来的迷恋和相思……没法束缚住你吗……我完全没想到……会被你疏远到这种地步……」

每说一次，冴纱的胸口就仿佛要被撕裂。

虽然十分清楚自己说的是谎言，但当时也只能这么说。

不然的话，和基会被当场杀死。

两人当时都抱着要置对方于死地的心态。说得明确一点，先动手的人会是国王。若事态演变成那样，我就算死也要舍身保护和基。冴纱当时是这么想的。

罗刚王是被称为「暴虐黑兽」、为人所畏惧的使剑高手。再加上宫殿内的卫兵数量何其多。和基根本就没有胜算。

……和基和公主他们，有没有顺利离开王宫了呢……

希望人家都平安无事。

但是，虽然在一瞬间做出了多种思考……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其实自己真正的愿望，是死在国王的手里吧。

如果是现在，就能在得到国王深情的情况下永眠。

我死后，即使国王和美优良公主感情不睦，也能找其他女性另立新王妃……总之，唯有我，永远不可能成为「银色之月」。

我不想看到国王去拥抱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这次很庆幸美优良公主已经有了恋人，可是像国王这么优秀的人，任何一个嫁过来的公主，都会对他一见钟情，所以下次不可能这么幸运——若真变成那样，那我还不如早一步先到父母身边去。冴纱内心是这么想的。

「哼。我完全被骗了呢……连你那困惑的表情……我也都以为只是害羞而已。结果，根本不是。你只是在疏远我而已。」

没办法反驳。

因为冴纱想不出一丝良策。

伤害了心爱之人的自己，只能感到羞愧。

国王的眼神黯淡。

宛如光芒照射不到的洞穴。

「……是你有喜欢的人了吗？……还是……你们两人，是相爱的……？」

真是难以置信的发问，冴纱顿时瞪大双眼。

这样不行。很明显，国王误会了。

「不会错的。那个神官莫名的缠人……原来是这样啊。」

咚的一声，国王推了冴纱的胸膛一把，不容分说让他倒在床上。而冴纱则是想要辩解。

……您误会了！

如果说，您渴望我到发狂的地步，那么我才是迷恋您到了要发疯的程度！

其他男人根本无法进驻我的内心。明明我，连成为男人的人的意思都不懂。教会我这点的人不正是您吗……为何您却如此责备冴纱呢！

「——我要举行婚姻之仪，冴纱。」

冴纱吓了一跳。

在这种场合、这样的对话下，他完全无法掌握国王的想法。

好不容易才让公主逃走了。紧咬嘴唇，冴纱勉强回话。

「……您……您要唤回……美优良公主……」

「谁说要跟那女的结婚了。我的对象是你。」

心底深处在颤抖。

国王真的是疯了。

他突然朝着门口大喊。

「来人啊，去叫重臣们过来！反正你们全都挤在门口偷听吧！立刻把他们给我叫来！……啊啊，不对，那样还不够。把在宫殿里的人全都给我找来！骑七团员还有仆人，一个都不剩的给我找来！然后，我要举办婚姻之仪！」

冴纱激动忘我地紧抓国王的衣服。

「国王！您在说什么！？什么婚姻之仪……这根本就不可能啊！」

国王笑了。

歪起唇角，像是在嘲笑。

「只有一件事，我要感谢那家伙的提醒。他说了很有趣的话……说是在模仿我的所作所为……哼——既然如此，我也模仿你就好啦。」

「……模仿我……您的意思是……」

国王用指头勾起冴纱的下颚，忘情地接吻。

「婚娴之仪是附加的。你呢，没有经过我的许可，就想把这个……」

说「这个」的同时，国王的手伸进冴纱的双腿之间。

冴纱惊讶地想退缩，却被强而有力的手牢牢抓住。

「……啊……」

「想把这个切掉，好尽早成为圣虹使。那我也要让众臣看看，我已经决定好我的「王妃」是谁了。」

即使国王说明了，也只是增加冴纱的疑惑。

就在一来一往之间，门外变得越来越热闹。

「喔喔，来啦。进来吧。」

国王莫名的兴高采烈，放声要大家进来。

「……那……那臣就斗胆进来了。」

怯生生地推开门，探进头来的人是宰相。

可能怕会在寝室内被国王杀了吧，所以当他一看到冴纱的脸，就浮现出安心的表情。

「不要慢吞吞的！快点过来！」

在怒吼下，众臣个个一脸害怕的走进来。

方才的骚动后，他们应该是急忙赶来并在外头讨论事情经过吧。主要的臣子全都到齐了。

还有以永均为首的骑士团成员、卫兵，连厨师都来了……花宫的女官们也都在人群中。

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僵硬，只有国王看起来很愉快。

他抱着冴纱坐在床上。

「大家也都知道了吧。这次要成为我的「银色之月」的人，是冴纱。」

现场没有一个人敢吭声。与其说是茫然，大家的表情更接近「果然不出所料」。

国王高声告知。

「你们想说的，我也懂。包括你们在期望什么……但是……看到现在拿掉面具的这个人，你们就能了解了吧？四年前也美得教人目眩神迷……可是，现在变得更美啰？如果你们也有国王的身分和权力的话，也会做出跟我一样的行为吧……？」

国王的手开始不安分。

他掀起了冴纱的衣摆。

「……国王……？」

抚摸大腿，沿着内侧朝鼠蹊部攀爬而上。

冴纱终于大声说话。

「您在……做什……」

刹那间，不只冴纱，在场的所有人都了解到国王的意图。

「国王！请您住手！」

第一个喊出声音的果然是永均。他分开人墙走到最前面，单膝跪地进谏。

「冴纱大人是虹之子！您想在人前污秽冴纱大人吗！？」

国王的身体微微颤抖。被抱在怀里的冴纱也感觉到了。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亢奋吗？

「所以……那又怎样？他可是……魔物哟，才不是什么神之子呢？像他这种会让男人发狂的人……不，是神之子还魔物都没差。就算会被吃掉也无所谓。如果……有人能阻止我的话，就来阻止看看啊！」

「但是！」

国王低声嗤笑。

「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在古时候是理所当然的吧？有听过，为了证明自己有确实接受国王的精液，王妃每晚都要在众臣和王族面前，张开双脚接受检验吧？直到国王用精液灌满王妃的壶穴之前，都要不断执行仪式。」

国王的手挤进冴纱的双腿间。

冴纱的双脚几乎全都暴露在外。

他拼命挣扎。

「请您住手！……国王……请不要这样！……在这种……这种地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