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性——苦海无涯
苦海无涯  发于:2013年0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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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沫,你哭了吗?”张章觉得不对劲,焦急地扯开了章沫挡住他眼睛的手。

“笨蛋!怎麽可能?”带着浓重的鼻音,眼角红红的章沫露出久违了的真心笑容,慢慢把张章抱进怀里。“这次就听你的,我们以後也像今天这样在一起……”这辈子都在一起。

他紧紧抱住自己的表弟,心里想着,他再也不会放手了。

惯性30

等体力恢复一些了,两人把搞得脏兮兮的床单丢进洗衣机,然後一起去浴室清洁身体。年轻的裸体挤在一起,洗着洗着就又顺势亲到难舍难分。

空虚的心灵被前所未有的喜悦所填满。孤独寂寞的牢笼中,他们寻找到了彼此唯一的依靠。此时没有人会去思考未来,他们忙着贪恋眼前的幸福。再平凡不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因为身边这个人的存在而变得无比珍贵。

外面的蝉依然在声嘶力竭地叫着,家里却是静悄悄的。世界好像变成了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腻在一起,一刻也舍不得分离。

到了晚上,章沫的父母没有回来,只是打了个电话嘱咐几句,顺带叮咛儿子要好好照顾弟弟。章沫站在电话机前,心不在焉地应和着,魂儿早就飞到张章身边去了。等挂了电话,他甚至一点也想不起来,自己刚才说了些什麽。

大热天里,他们非要挤在一张床上。两个人的个子比从前高了许多,并排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顿时觉得异常拥挤,可又深深地迷恋这样亲昵的感觉。

两个人把窗户和卧室的门全打开,可是依然没有一丝风。张章腰酸腿疼,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着。章沫担心电扇吹伤了人,无论如何也不让张章把客厅里的电扇搬过来。拗不过表弟拼命可怜兮兮地喊热,他起身拿了扇子过来,坐在张章身边一下下给他扇着风。

“沫沫,这样你要怎麽睡啊?”

章沫俯下身来亲亲他,“不用管我,你先睡吧。我不怕热,等你睡着了再睡。”

“可是……”

章沫又亲了亲他,用唇舌堵住表弟所有的意见。“想让我早点休息,你就赶快睡。”

张章红了脸,顿时舌头就像给小猫叼去了一样,什麽话也说不出来。他摸摸自己被亲得有些发烫的嘴唇,听话地闭上眼,用心去数羊。

扇子摇出来的风很轻柔,似乎带着满满的关爱,让人心里美滋滋的。张章不再乱动,静下来以後,很快就睡着了。

章沫的手没多久就觉得酸了。可他还是一下又一下、不紧不慢地摇着扇子。扇得快了,怕吹着张章;摇得慢了,又担心风不够大。右手举得累了就换到左手,等左手扇得酸了再换回右手。直到睡熟了的张章发出一阵阵疲惫的小鼾声,他才搁下扇子。

揉揉有些酸的胳膊,章沫借着月光看着表弟的睡颜,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心底的温柔满得快要溢出来了。

睡着了的小孩霸道地把身体摆成大字型,占据了整张床。章沫笑着戳戳他还没褪去婴儿肥的脸,可张章一点反应也没有。

章沫静静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凑过去吻了吻对方的脸颊。他用手轻轻推了推张章,表弟咂咂嘴,在睡梦中很自觉地翻了个身,留出半边床给表哥。

章沫仔细地帮张章把肚子盖好,侧身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也进入了梦乡。

惯性31

那时,幸福到连做梦都会偷笑出声。

他们又像从前那样,变成一对连体婴,走到哪儿都不肯分开。一逮到机会就要亲亲抱抱,腻在一起没完没了。

快感很容易让两个初尝情欲的少年沈沦。那天以後,他们趁着家里没人时,又陆续做了几次。做的多了就熟能生巧,张章也觉得不太疼了,每次都被他哥捣弄地浑身瘫软。

身上的敏感地带被一点点开发,相继觉醒成为快乐的源泉。张章在表哥的身下不断呻吟着扭动,哭泣着求饶。这些虽然会让他感到羞涩,但是他的身体早已成为了欲望的俘虏,迷失在无尽的欢愉中无法自拔。

属於少年的青涩中渐渐糅进了情事中的艳丽,诱惑着章沫不断想去占有。他坏心眼地堵住表弟的分身前端,逼迫他在做爱时只能唤他哥哥,直到张章哭着照做,他才会放手。

每当听着张章带着鼻音,软绵绵地叫哥,都会让章沫的欲火更为高涨。亲手打破禁忌,毁掉规则的巨大快感,总会引出他潜藏在身体最深处的疯狂。即使明知自己是在玩火,终有一天会引火烧身以致尸骨无存,他却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

这一定是世上最甜美的罪恶。

不要感到迷惘和罪恶,也不需要别人的理解和宽恕,这是他的章章,永远只属於他,绝对不会让给任何人。就算是死了,被欲望的荆棘牢牢束缚住的他们,也会纠缠在一起共堕地狱。

抱着这样疯狂的想法,章沫的胯下动得更狠,不多时,他就和张章一同攀上了欲望的顶峰。他熟练地吻上对方,鼻子亲昵地蹭着鼻子,不断交换彼此唇舌的温度。

分开以後,章沫把人搂到怀里,感受到对方和自己一样失序的心跳,觉得无比的满足。他撸了撸对方被汗水打湿的刘海,轻轻印了一个吻,揉着对方的腰问:“还好吗?”

“腰快断了。”张章红着脸小声抱怨,声音有点哑。

“那下次从後面来?像咱们看过的小野猫那样?”章沫怜爱地摸摸表弟的喉咙,心里琢磨着,等会儿要让小孩多喝点水,嘴上忍不住又逗他。

两个人曾经趴在窗口偷看过院里的两只小野猫交欢。一想到自己可能也会趴着让表哥骑上来,张章的脸唰得红透了。过了半响,他才重重点了点头,然後用发烧的脸磨蹭着,使劲往章沫怀里拱。

表弟的反应实在太可爱了,让章沫搂着他笑出声来。他把人从怀里拉出来,亲亲还带着红晕的眼角,坐起身来清理张章身上的浊液。

“章章,你在学校里有很要好的朋友吗?”章沫一边擦拭着,一边试探性地问。

“没有。”张章懒懒地闭着眼,“我不喜欢他们。”

“哦?为什麽?”章沫放心地笑了笑。

“因为他们总是说一套做一套,我最讨厌虚伪的人了。”

笑意一瞬间凝滞在章沫的嘴角,他拍拍表弟的小屁股,故作轻松地说:“好啦,去洗澡吧。”

“我懒得动。哥哥背!”

“好好。”章沫笑着应承着,心头添了几分沈重。

很不幸,他正是张章最讨厌的那类人,喜欢用各式面具来伪装自己,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现在还不能安心,他必须要想尽办法把人抓得更紧一些,章沫暗暗想到。不能被张章抛弃,曾经感受过温暖的他,已经没有办法独自退回冰冷孤寂的牢笼。

那麽,就让他用温柔织成网,将情欲链成锁,永远不能让这个人飞出自己的手掌心。

惯性32

这麽想着,章沫在之後的日子里,更是多用了几分心思。他极尽所能地宠着张章,却不会太放纵对方,就像是训练宠物一样,刚柔并济,恩威并施,希望能将表弟收拾得服服帖帖。

夏天总会结束,他们终将分离。在有限的时间里,他必须努力在张章的心里、身上烙下属於自己的印记。

他喜欢把自己的精华,毫无保留地灌入张章的身体深处,仿佛只要这样做了,就能污染这个不谐世事的灵魂,让他堕落到自己的身边。

章沫的内心深处很乱,许多感情理不清头绪。喜欢和爱到底有多远,他还想不明白。

他抽出自己湿漉漉的分身,看着被撑开的红艳洞口徐徐吐出自己的白液。张章皱紧眉头,发出细细的呻吟声,不知是舒服还是难受。

“章章,你会想我吗?”他细细摸着表弟汗涔涔的身体问道。

“嗯。”张章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舍不得沫沫。”

从前你也是这麽说的,可最後还是走了。想到这里,章沫不由苦笑了一下。“不要和别人太要好,我会生气的。”

“好。”张章笑笑,“我有沫沫就够了。”

章沫亲亲小孩的额头。“再叫我一次哥哥吧。”

“哥……”张章听话地软软唤道。

章沫伸手抱住他,用下巴轻轻摩挲小孩的头顶,心里默默想,要是你永远都长不大,一直像现在这样就好了。

他们在暑假的最後一天分开,重回没有彼此的世界,孤独地生存,然後等待冬天来临後的相聚。

冬去春来,就这麽又过了两年。两个人习惯了编造出各式各样的借口,躲开所有的大人,只为换得可以独处的机会。他们逃不出快感的天堂,渴求着不被允许的欢愉,始终秘密地保持着这种关系。

18岁那年的夏天,章沫不负众望,收到了第一志愿的录取通知书。章振华知道後很是欣慰。这些年,他们夫妇二人忙於打理自己的事业,一直疏於管教儿子。好在这孩子一向很争气,从没让他们失望过,小小年纪就待人彬彬有礼、进退得当,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很自满。

他第一次带章沫去看了凝聚着他全部心血的事业,让这个象牙塔里的孩子见识到另一番景象。

章振华拍拍儿子的肩,语重心长地说:“儿子,好好学,将来这些都是你的。”

章沫隐藏在袖子下的右手紧紧握成拳,竭力用淡然而郑重的声音回答说:“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野心在不断膨胀。财富、地位和权力,这些诱人的东西被一次性摆在眼前,近的唾手可得,怎麽可能让他不心动?不久的将来,这里会是属於他的王国,他将接过父亲的位置,承担起章家的兴荣盛衰。

压在肩头上的沈甸甸责任,第一次让章沫觉得兴奋。

章振华看着儿子年轻的侧脸,不知怎地,忽然间想起了久远的往事。原本,这里有一半应该属於他的四弟,只可惜那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痴人。当年为了爱情什麽都不要了,可最终又怎样呢?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麽也没得到。

他把手搭在章沫的肩膀上,微微用力。“小沫,你一直都是章家的骄傲。爸爸相信你的能力。切记,男人必须要以事业为重,千万别学你二叔……爸爸就你这麽一个儿子,将来全指望你了。”

左手的掌心空荡荡的,章沫的心里泛起点点苦涩。理智告诉他,自己应该要笑着给父亲一记定心丸,可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左手爱情,右手责任,他两个都想要。

惯性33

章沫知道自己很贪心,抵不住权力的诱惑,又舍不得爱情的温暖。为了这个选择,他的未来将会走得格外辛苦。

章家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华丽囚笼。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们,热情地给予他最好的物质,许诺他最诱人的未来,然後用爱和期望竖起高高的栅栏,将他死死困在其中。

如果强行挣脱束缚,势必会搞到两败俱伤。即使以此为代价换得了自由,给至亲带去痛苦的他也无法过得安心。

但是,他不愿意向别人安排好的命运投降。

他不是圣人,做不到为了家族利益而牺牲自己的幸福。他还记得——即使身处人群中,依然感到寂寞的滋味。

章沫不想一辈子都活在那样的孤独中。因此,他必须要去战斗!

想要让别人听从自己的意见,就必须要变得比别人更加强大才行。章沫迫切地渴望早日站到顶峰,成为一个真正的统治者。权力将会成为他实现心愿的最好武器。

二十年,不,也许只要十五年就足够了。等他掌握住章家的命脉,就可以不再受任何人的摆布。

章沫漆黑的眼底跃动着火苗,一头扎进了一场漫长的战争。

与此同时,16岁的张章也开始成长。和章沫的不伦关系,令他感到困惑和烦恼。他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却无法开口说出结束。即使有了自己的想法,他们也还是保持着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

两年间,身体被章沫彻底开发,每一寸肌肤都清晰地记得他的碰触。即使自己用手抚慰前方,绝顶的快感中,他还是觉得空虚。骚动不安的身体,渴望被那个人用力贯穿。等到他明白过来的时候,早已被表哥一把拖进了欲望的漩涡。

张章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情欲的快感就像是罂粟,一旦尝过了就再也戒不掉。每次和章沫身体纠缠,他都能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可是完事以後,他越来越感到焦躁。

尽管不想承认,但张章心里知道——他们之间的行为,说到底,不过是欲望的发泄罢了。

无论爱抚有多麽温柔,身体交缠地有多麽紧密,他们之间从来没有任何人提起过和感情相关的只言片语。

两个人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回避这个话题。

也许,他们都在害怕。有些话一旦说出来了,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现在这种微妙的平衡关系也会被彻底打破。

就算是两情相悦又能怎麽样?相似的血缘让张章看不到他们的未来。

抗拒着,又渴望着;想推开,又想抱紧。矛盾的情绪让张章倍感压力,积压的感情迟迟找不到出口,逼得他一天比一天痛苦。

就在张章深陷烦恼的时候,命运给了他最沈重的一击。

家人用爱砌成的玻璃花房顷刻间碎成了千万片,带给他斑斑伤痕。因为他比谁都活得都更真挚,所以他比谁都伤得更严重。

惯性34

事情来得很突然。再平常不过的一天,张章放学回到家时,却发现一切已经悄然改变。

客厅开着灯,家里静悄悄的,这让他觉得有点意外。

几年前,母亲就辞去了工作,当起家庭主妇,每天都将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为父子俩做出美味可口的饭菜。可是今天,张章没有见到妈妈忙碌不停的身影。

他推开虚掩着门的主卧,发现母亲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张章心里顿时咯!一下。第一眼望过去,他甚至误以为那是一具尸体。

他赶忙凑上前去。待走得近了,才发现更糟。母亲的上、下眼睑因为过度哭泣而严重浮肿,拼凑成两个硕大红肿的核桃,此刻仍然不住地淌着泪。

“妈,谁打你了?”张章心急如焚。在他的的记忆里,母亲从来都是美丽优雅的,他从没见过这个女人像现在这样狼狈。

“傻孩子,怎麽会有人打我呢?”章淑湘慢慢坐起身子来,“不过是自己作践自己罢了。”

她搂着儿子,想想心里的委屈,终於忍不住放声大哭。

就在几个小时前,丈夫张智宪的外遇对象居然找上门来,无比嚣张地对她说:“我跟你老公睡过了。你根本配不上他,识相的话就趁早跟他离婚。”

那人用精心描绘地眉眼,轻蔑地看着一脸素净的女主人,不屑地说。“你不过是个家庭妇女,而我能帮智宪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章淑湘愤怒地把这个第三者驱逐出自己的家,却赶不走那女人脸上胜券在握的碍眼笑容。

堂堂的章家小姐,从来没有受过这麽大的侮辱。家里兄弟5个,她是唯一的女孩,自小在蜜罐儿里长大,一直是家人的掌上明珠。即使是跟着丈夫去了异国他乡,两人也是同甘共苦,不离不弃。

她认识智宪二十多年,之後又自由恋爱结婚十几年,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丈夫当真这样狠心对自己。

其实,张智宪的出轨并非没有一点征兆。男人如果变心了,无论再怎麽掩饰,也多少还是会留下些蛛丝马迹。说不清从哪天起,丈夫开始一天比一天回来的晚,最近更是频繁找借口彻夜不归。

从那时起,章淑湘的心里就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只是,枕边人十几年如一日,一直宠爱呵护着自己,让她错以为他是舍不得让她伤心的。所以,章淑湘才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和种种质疑,对那些昭然若揭的线索视而不见,选择信任自己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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