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点声，小尧在睡觉。”韩威白了他一眼，进厨房给他倒了杯咖啡。

“小尧那么活蹦乱跳的也会生病？”程启明惊讶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头晕的起不来床，他死活不去医院真是急死我了。”韩威满脸的担忧。

程启明想了想说道：“我有个私人医生，等下我让他过来下吧。”不过没等韩威对他道谢他又说道，“你先跟我交代下你跟我妹妹到底怎么回事？”

这一问确实把韩威问了一头雾水，疑惑的说道：“什么跟你妹妹怎么了？”

“你就别跟我装糊涂了，你是不是玩脚踏两只船了？”程启明想到自己妹妹被韩威玩了，牙齿咬的咯咯响。

“脚踏两只船？”韩威觉得有些好笑，坐到程启明对面后又说道，“明子，八成是你误会了。我确实是上船了，不过就上了一条。”

“我误会了？”程启明没回过劲儿来。

韩威犹豫了一下方才说道：“我说了，你不许一惊一乍的。”

“快说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程启明不耐烦的催促道。

“我和小尧现在是爱人关系。”韩威没有说“恋人关系”，因为他觉得“爱人”对于他和韩小尧来说最贴切。

“什么？！”程启明没控制好，还是叫了出来。

“你小声点！别把小尧吵醒。”韩威低声斥道。

“不是……怎么会……天呐，你们……oh！mygod！”程启明的惊讶完全不亚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

“这么惊讶干嘛，你不是也喜欢男人吗？！”韩威对他的过度反应感到很无语。

“可是他叫你‘爸爸’啊！”这在名义上叫乱#伦！

“户口门上他还叫我‘哥哥’呢。”韩威不以为意。

听他这么淡定的说，程启明大脑更是一阵凌乱。沉默了好一会儿后，他终于慢慢地接受了这个现实，方才说道：“你瞒了我多长时间？我这个兄弟就这么不可信吗？！”

“我不是不相信你，是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韩威顿了顿又说道，“我和小尧应该算是从赵林轩婚礼那天开始吧，那天晚上我和他都喝醉了，所以……发生了关系。”

“你那天不是和你那个女友在一起吗？”程启明有些困惑，不过当那个“女人”有些模糊的面容在他脑海里闪过时，程启明突然顿悟道，“难道那人是小尧假扮的？！”

“对。你也真够笨的，那几张照片你看了也有好几遍吧，怎么就愣是没发现呢。”

“我怎么能想到男扮女呢！”

第三十一章：幕后（中）

“该知道的也知道了，你丫的快点给小尧去叫医生吧！”看到程启明在这磨磨唧唧的，韩威真想踹他一脚。

“等一下，你俩这事和我妹妹有什么关系啊？”程启明还是有点糊涂。

韩威靠在沙发上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她喜欢我你又不是不知道，但是我现在已经有小尧了，只能对她说‘对不起’。”

程启明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是自己妹妹对人家表白没成功，不过他这个做哥哥的也并不准备为自己妹妹打抱不平，直摆手说道：“她这个小丫头片子过几天就没事了，你也不用太当回事儿了。”

“我也希望如此。”韩威沉着音说道，不过紧着话头一转对着程启明嚷道，“丫的你打不打电话？！”。

“你娘的把你急的，我打就是了。”说完程启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只是那手指放在键盘上打着转儿就是不往下按。

见他一直愣在那里，韩威问道：“怎么了，发什么愣？”

程启明蓦地怔了一下，随即尴尬一笑：“我突然想起来，我的私人医生现在在法国。”

韩威赏猴似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丫的能不能别这么戏剧性。”

程启明抹了抹鼻子，不好意思的说道：“要不咱们把小尧送医院去吧。”

韩威潜意识里觉得现在的程启明有点不对劲，平常不管自己说什么他对不会有那种特别客套的表情，不过韩威想到他可能是因为在法国深受程老爷子资本家思想的毒害，一时间身上那种客套味儿还没散尽所以也就没深究，只是摆手说道：“我先上去看看小尧现在醒了没有，要是还难受我就把他送医院里去。”

韩威示意程启明继续喝咖啡，而后站起身来便向楼梯处走去。不过刚走到楼梯下面门铃便响了。

程启明没有看到敲门人是谁，只是等韩威再次走过来时手里却多了盆不知道是花还是树的东西，说是花吧，上面除了茂盛的绿叶全无要开花的迹象，可是若说是树，直径20厘米的花盆里要是能种下树那还真就奇了。想到这里程启明不禁笑了出来。

“笑什么。”韩威脸色有点不好。

“谁啊？”程启明有些纳闷，自己不就是忍不住笑起来了么，也不至于脸色那么难看吧。

“小区保安，说是有个姓崔的人送来给小尧的。”韩威走过来将手里的东西“砰”的放到了茶几上面。

听他这动静程启明有点明白了，心下便想了八成姓崔那孩子和韩威结怨了。他随手拨弄了下那些叶子，问道：“那孩子是谁啊？和你有仇？”

韩威靠在沙发上冷哼一声。

程启明听他这调调，心下却是幸灾乐祸了：终于有人能让你小子吃瘪了。随即调侃道：“这是哪个找死不要命的，把你气成这样？”

“说了你也不认识。”韩威想到那个崔宇就来气，虽说韩小尧这几天老是缠着对门的钺夕，虽说好多次崔宇约韩小尧出去玩韩小尧都拒绝了，不过俩人却老是时不时的通个电话聊个小天儿，现在又送来一盆这种不知名的东西，真是气煞了韩威。

“你说了我不就可以去认识认识嘛。”程启明乐了，这样吃醋吃的满脸黑的韩威真是少见啊。

韩威眯着眼扫了那张狐狸脸一眼，方才说道：“一个老是缠着小尧的人，想到他我就不爽。”

程启明早就想到了是这原因，不过听韩威这么说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原来是情敌啊！怪不得醋味这么大。”

“滚你妈的。”韩威拿起一个靠背就给他招呼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打在程启明脑门上。程启明刚想跳起来再给他招呼回去，一扭头便看见韩小尧从楼上走下来了，程启明立马停下手里的动作，对着韩小尧说道：“小尧，你醒了。”

韩威以为他是在幌自己，不屑的说道：“你丫的，想让我上当能不能想点高明的……哎吆！”说完话还没来得及喘第二口气后脑门就挨了一记打，猛地一回头便见韩小尧正站在自己身后。

“……小尧，你真醒了。”

“是啊，你们在干嘛那么吵？”韩小尧打了个哈欠。

韩威没好气的瞥了程启明一眼，把韩小尧拉到自己身边坐下，问道：“现在头还晕吗？”

“不晕了，不过我饿了。”韩小尧摸了摸肚子说道。

“打下飞机我还没吃一点东西呢，现在也有点饿了，要不我们出去吃吧。”程启明在旁边建议道。不过他这一说话，韩小尧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边在屋里四处寻找着边问韩威：“爸爸，瑞恩没来？”

韩威摇头，俩人齐看向程启明。

“咳，他现在在法国，老爷子把他留下了。”被整个屋子里的人同时关注，程启明还真有点不适应，咳，虽说整个屋里面也就只有他仨。

韩小尧盯着程启明看了好一会儿后，突然说道：“程叔叔，你变老了啊。”

韩威：“噗……”

程启明却是很不淡定的叫了起来：“你说什么？！”伸出手便摸了摸自己的狐狸脸，觉得还不行，拔腿又往卫生间跑去。不一会儿后俩人便听见里面传来瓶瓶罐罐拿起又放下的声音，韩威盯着卫生间的门啧啧叹息，自己家卫生间里面的男士清洁用品里面好像没有美容的化妆品吧；韩小尧也盯着卫生间，不过他想的是程启明美容不成功不会一怒之下把自己家的镜子给砸了吧？！

韩威清咳两声，转过头来问韩小尧：

“小尧，今天中午我们吃什么？”

“爸爸，我们去吃肯德基吧。”

“韩小尧，有点创意行吗？”

“那威威，那咱们去吃大排档吧。”

“不行！”

“爸爸，有点创意行吗？”

“NOWAY！”

“……”韩小尧不是无语，他只是在想“怒尾”到底是嘛玩意儿。

在否决了韩小尧KFC的请求、程启明吃海鲜的想法、韩威吃火锅的建议后，最终经过三方妥协这顿饭还是决定在家里吃，当然进厨房动手的是韩威。韩小尧本来是想把钺夕叫过来一起吃，但是去那边敲门愣是没人开，最后只得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酒足饭饱后，呃，汤足饭饱后，韩小尧揉着他那吃的圆滚的肚子，躺在沙发上看着看着电视竟是睡了过去。

程启明见状本来是想要挥手告别来着，只是一脚刚踏出门口又突然折了回来，拉着正在收拾餐具的韩威就往客厅走去。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韩威有点不解的问道。

“我这脑袋现在真是不行了，这么大的事儿竟然也给忘了！”坐到沙发上后程启明直拍着自己的脑门。

“别拍了，本来就这样了，再来个永久性失忆你就圆满了。”韩威坐在他对面调侃着他，也不急着问到底什么事。

“去你的，要是我失忆，第一个忘了的就是你丫。”程启明骂骂咧咧的说道。

“小点声，别把小尧吵醒。”韩威指了指另一张沙发上翻了个身继续睡的韩小尧，接着说道：“说吧，什么事？”

“你还记得那个报纸事件吗？”程启明说到正事时，态度上端正了不少。

“嗯，你查到了？”

“没有……不过有一点已经确定，这个事件的幕后有一个很大的后台，”程启明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可能我也对付不了。”

“明子，”韩威的脸色有点严肃，“你老实告诉我，这件事还有沈忆笑的事你是怎么查到的？你又是以一种什么身份让他们去查这件事情？”

程启明被他这么一问愣住了，想到自己既然决定插手此事早晚有一天韩威会知道自己身份的，他通过别人得知倒不如自己告诉他来得痛快，于是开口道：“韩子，我其实本不想这么早告诉你。”沉默了一会儿后他才继续说道：

“我在法国有十一年了吧，时间过得真快……算起来已经十年了。”听到“十年”韩威心里一惊，难道……刚到法国一年就误入歧途了吗？想到这个韩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并没有打断。

“那时候我才19岁什么都不懂，见别人打群架我也打群架，别人都赌博我也赌博，有一次我在家偷偷拿了老爷子的一把钱去了一个有名的赌场赌博。开局的时候我一直在赢，那时候小没有明白那是个陷阱，所以贪心好财的本性驱使我玩了一个又一个的下一局……最后我不光输光了本钱还欠了一大笔钱。”回想起过去程启明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他们说让我第二天送三倍的钱来，我一听这不是抢劫嘛，所以就和他们打了起来……到我快被打得不行的时候，有一个金发人站了出来跟打我的人说帮我把那些钱付上，我当时还以为遇上什么好人了呢，当时心里真是感激涕零啊，谁知道那金发人竟趴我耳边上说‘钱我帮你付，不过以后你要帮我做事’。奶奶的，小爷我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把自己给卖了。”

第三十二章：幕后（下）

“你怎么就不找老爷子去要钱呢？”韩威有些疑惑，就因为这个被套牢了十年？你家老爷子又不是没有钱。

“找他要钱？我告诉你，那结果一定是钱还没要出来我就会被他打死。”程启明自嘲一笑，伸手从风衣的口袋里拿出一支烟点燃，继续说道，“后来我问那个金发人，也就是我后来的老板，我问他当时为什么选我，他却说因为我长得好看，你说这是什么狗屁理由。不过我很喜欢进入组织后的生活，开始几年一直就是训练，后来时不时的会有活接，不多，也很轻松。而且老板对我很好，只是如果他最后不把这个烂摊子丢给我，我会觉得他更好。”

韩威听他说很喜欢这种生活，直接就跟他急了：“再好你也不能进黑社会啊，再说了要是个什么黑手党之类的，以后可能你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你不会真的是黑手党的吧？”

程启明把烟放到嘴里狠狠地吸了一口，笑着说道：“这个比黑手党厉害。”

比黑手党还厉害？！你丫的到底招惹了什么人？！

“……不会是恐怖组织吧？！”

“去你丫的，你看我像搞恐怖的人吗？”程启明吐了一个烟圈，继续说道，“你应该没有听过，法国最大的地下情报组织——自由党，专门替别人搜集他们想要的情报，顺便在帮别人通过盗窃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如果非得与黑手党比，自由党应该略胜一筹，因为我们可以自由潜入他们的地盘替别人盗取东西，而他们却潜入不了我们的组织内部。”

韩威已经有些吃不消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长了一张狐媚脸、小时候打架自己经常护在身后的家伙，竟然进了什么最大的地下组织！

“你别一脸吃惊相好不好，虽说我那个死老板把这么个东西丢给了我，不过我现在基本上相当于是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也就你这么一件事我插手了。关于这个组织我就和你说这些，知道多了对你无益。”程启明起身将还未燃尽的烟头摁在了烟灰缸里。

和自己从小长大的人现在竟多了这么一个身份，韩威还是有点不能接受，但他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跟程启明要了只烟，点燃后就一直沉默着。

程启明见他如此，一时也有点着急：“韩子，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不过你放心，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一件也没干过。等你这件事儿完了以后我就会摆手不干了。”

良久后，韩威才低声说道：“明子，我的这件事就别再查了。”

听他这么说程启明差点没蹦起来：“韩子，再有一点时间我就会查到真相了，到这时候了我不可能放弃。还有你知道吗，报纸事件只是个开端，这个幕后的人他对你的威胁很大，所以我不能放弃。”

“可是我不想你出事。”韩威叹了口气。

“我已经干了十年了，能是那么随随便便就出事的吗？你放心吧，而且你不要小瞧了我的手下，他们可都是很有能力的高手。”程启明看韩威那半死不活的样，安慰道。

程启明见他没有回话，继续说道：“其实幕后的人到底是谁，他本事有多大，我这边根本就没有底。我的人每到查到下一个线索时就会被人为的破坏掉，这在以前很少发生，所以我猜测它的背后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报纸这件事只是它的一个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