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把枪,就送给你吧。
不不不。祁云听到这话,立刻放下手中的枪,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祁云坚决不肯要,荀老狐狸死活要给,两人推让半晌,荀老狐狸要死要活把枪硬塞给了祁云。
祁云无奈只好收下。
到了阎家却是另一番情形,阎家众兄弟开了两桌麻将,打得正热闹。
阎开山收下年礼,便招呼祁云上桌打牌。
祁云本来不要玩,可是阎同凯死拉着他不放,那样子恨不得立刻看到他出糗。
祁云真的是看不顺眼阎同凯那样子,想了一想就坐了下来,阎同凯顿时高兴起来,刚想在祁云对面坐
下,却被阎同川推开……
于是麻将桌上是祁云对阎二四六。
骰子丢下,牌抓到手,祁云略微理了理,随手丢出一张三筒,被阎同川碰了。转过一圈又轮到祁云打
,祁云丢出张五条,被阎四吃了,下一张祁云打二万,阎六杠,于是旁观的阎同凯嘿嘿笑,我三个哥
哥各占一色,看你怎么打。
转手祁云又摸上张一筒,阎同川清一色已经做到九成,只差这张一筒,阎二四六七都看着祁云,祁云
笑笑把一筒收起来推牌,不好意思我胡了,十三幺。
事儿办得怎么样?秦四看着祁云回来问。
挺顺利。祁云把自己收到的东西都列出来。
咦,这不是M9吗?秦四一把抓起案几上的枪。
恩,荀爷硬塞给我的。祁云连忙说明情况。
秦四看着他不由笑了笑,出手还真够大方啊,低头沉思片刻,最后把枪还给祁云,给你你就留着吧。
阎爷没说什么吗?
没有,就打了会儿麻将,赢的钱我也没要。祁云轻描淡写地说了下阎家发生的事。
打麻将我可没教你啊。秦四听完就来了这么一句。
吃喝嫖赌抽这种事不用你教,祁云嘻嘻笑,我可以自学。
你是想好了这大过年的我不能揍你是吧?秦四白他一眼,又问,他们七兄弟全在?
对啊,全在,祁云不知因何有此一问。
秦四却不再理他,起身进了书房。
12.美男计
初七清晨,秦四手下的一个堂主急匆匆冲进秦宅跟秦四低语了几句,秦四听着变了脸色,之后便起身
准备出门。
“怎么了?”祁云问。
“码头的货丢了。”秦四到也没想瞒他。
“啊?!那我跟你去。”祁云立刻跳起来。
秦四顿住脚步,看了看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也该是你独当一面的时候了,这次的事交给你
负责好了。”
祁云没再多话,立即带齐兄弟跟着那个堂主去了码头。
码头处已经是混战成一片,祁云带着兄弟们支援自己一边,却是越打越觉得不对劲,对面的身影怎么
那么熟悉?
“叫所有兄弟停手,找地方隐蔽。”祁云跟那个堂主下令。
祁云这边先安静下来,很快对面也安静了。
四下看了看,自己的掩体很安全,祁云深吸一口气,心想拼了,赌这一回,扯开嗓子大喊:“荀宇?
是你吗?”
还好,没有成排的子弹扫过来,过了一会儿,听见荀宇喊:“是我,祁云,是你吗?”
我操!祁云一个翻身跳掩体。
“怎么回事?!”
荀宇也跑了出来,“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祁云七窍生烟,“我们的货丢了!为什么你会在这?”
“我们家也有批货这几天到。刚我手下的兄弟跟我说码头出事了,我以为是我们的货出事了,就过来
了。到这儿就有人向我开枪,我自然要还击啊,我哪知道是四爷的人。”
“报讯的人呢?”祁云问。
“刚才混战中打死了。”说道这荀宇脸色也很难看。
祁云困兽一样原地走了两圈,难道这是秦四布的局,可是原来不是这么商量的,而且刚才秦四吃惊的
表情也不像是装的,到底是个局还是真丢了货,祁云紧张地思索着。
“是什么货啊?祁云。”荀宇问。
祁云向他比了几个手势,荀宇的脸彻底白了。
“祁云,真不是我。你不相信我吗?”荀宇问。
“我相信你没用。”祁云苦笑,“这事要对帮里的兄弟交待,要对四爷交待。”
“这样吧,”思索良久,祁云咬一咬牙,“这事儿我豁出去扛了,你走吧,我给你十五天时间,把这
批货找出来。这么大一批货,横不能上天入地,以你荀宇的本事,我相信能找到。找到货以后咱们一
起跟四爷交待。”
“好兄弟。”荀宇真的被感动了,都是走江湖的,他自然明白祁云是担了多大的干系,冒了多大的风
险才敢放自己走。
“你放心,我一定把货找回来。不管这次是谁偷走那批货,我都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回家的路上,祁云一路就在琢磨事情的前因后果,种种可能。
结果是一脑子浆糊,进了家门,秦四的脸色就不太好,之后问他怎么处理的,祁云如实回答了。
“我觉得荀宇好像真是被陷害的。”
“你觉得?”秦四冷笑。“你知不知道这批货值多少钱?你知不知道刚才码头陷了多少兄弟?一句你
觉得你就把荀宇放了。祁云,你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我就等上半个月,如果到时候你交待不上来,别
说我召集兄弟们开香堂。”
“是。”祁云低着头,无可辩驳。
秦四那里丢了一批货,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犹如一股春风吹遍了S城的江湖。
各路豪杰都为了那笔抢手的货物开始蠢蠢欲动,但没有谁比荀宇更想找到那批货。
因为怀疑他的不止一个,甚至他的亲爹,也问过他,你真的没看见那批货?
荀宇怒了,真的怒了,他亲自带着手下在S城的各个路口围追堵截,誓要找出那批货证明自己的清白
。
秦四觉得祁云很奇怪,这么风起云涌,各逞奇谋的时候,这小子足不出户,闷在家里,不知道是想到
什么了胸有成竹呢还是没意识到现在外面是什么一个情况。
坐在汽车里秦四一直就在想,长了一岁真是不一样了啊,祁云的个子长高了,心态也成熟了,连眼神
都变得深沉内敛,以前是他不懂自己,现在自己似乎也未必懂得他了。
“张婶,现在放料包吗?”
“对。这个料包现在放进去。”
被秦四认为看不懂的人,现在非常有理想地在学厨艺。
“张婶,这样的小火要煮多久啊。”
“最少要两个钟头啊,少爷。”
看着认真煲汤的祁云,张婶打心眼里喜欢,忍不住夸道:“少爷,老爷没白疼你啊,你看你这么用心
地给他煲汤,他喝了一定高兴。”
“那当然啊。”祁云邪邪一笑,心说,高兴?我让他不但高兴还很激动呢。
当晚的餐桌上,张婶郑重地把砂锅端上来,介绍说是祁云亲手煲的汤,并且不辜负祁云希望的大肆宣
扬了一番少爷的孝心。
虽然觉得祁云有些奇怪,秦四还是很给面子地喝了一碗汤。
老爷,你再喝一碗吧,少爷亲手做的呢,一碗之后张婶劝着,于是秦四又喝了第二碗……
当晚祁云极其热情地要给秦四按摩,穿了身薄薄的白色棉质睡衣就进了他的房间,之后坐到他身上就
是一通乱蹭。
“祁云,”秦四一个翻身就把他按在了身下,“汤里有什么?”
鹿鞭鹿茸鹿血……祁云心底暗笑,脸上的表情却十分无辜,基本上和他刚满十八岁的年龄合趁。
“就是一些补品啊,想给你补补身体。”
给我补身体……秦四倒掉了,也难怪,孩子小,大概不懂得补品的作用,可是现在我燃烧了,怎么办
?
“四爷,”祁云还不知死活地不断靠过来。
秦四只觉得欲望让自己昏昏然,他从来不是那种不懂得克制自己的人,江湖险恶,他遇到的困境和陷
阱也是花样百出,就算是被下了春药他都能尽力控制自己暂不失态,之后再寻求解决的方法,可是现
在靠在他怀里的这个小崽子却让他的自制力呈几何级数坍塌。
“祁云,你起来,不用按了。”秦四努力抑制着自己,“我要洗个澡。”
那我不白费劲了?祁云立即说:“好,我帮你放水好吗,咱俩一起洗吧,我可以给你搓背。”
一起洗一起洗一起洗……伴随着这绕梁不绝的三个字,秦四脑海里出现了俩人共浴的画面,想着那旖
旎的情形,又看看身边无比可爱的小孩,秦四的眼睛烧红了。
“我自己洗。你回房去。”明明已经要着火了,秦四的语气却更冷上几分。
“好。”祁云貌似乖巧地答应着,一面起身一面背对着秦四问了句:“四爷,到底那批货是不是你藏
起来了?”
“不是。”秦四竟然回答了他。
离开秦四的房间祁云彻底乱了,那种情况下秦四应该不会顾得上说谎吧,难道货真的不在秦四那,那
么货到底哪去了?闫家?以祁云的了解阎同川应该不会这么莽撞啊?而且他们现在有这种力量吗?难
道真是荀宇?那他的演技也太好了?莫非他是故意暴露自己?不对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祁云强迫自己去想这些阿里不达的东西,否则他就会立刻想起刚才隐忍着欲望的秦四,其实他脑子里
一刻不停地闪现的都是秦四,烧红双眼的他,语气却那么冰冷,他说,你回房去。他总是这样,他多
疼自己也不让自己知道,他为自己着想的时候也不说,他只会把什么都闷在心里……
用力一拳捶向墙壁,祁云在走廊里停下来,低喃着:笨男人……
眼看十五天的期限越来越近,祁云已经不对自己的命运抱任何希望了。
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那批货,所谓狼多肉少,知道的人越多,找到的希望越是微乎其微。
祁云回想起上次自己要死的时候,也是开香堂,众堂主都在,掌刑人一条条念着自己所犯的帮规和应
得的惩罚,每一条都足以令自己生不如死,后来秦四也是没有任何办法了,与其让自己零零碎碎地受
罪,不如一枪了结。
可是这次,祁云托腮沉思,上天你不让我死,是想让我把没受过的罪再重新都受一遍吗?
四爷,当年的砍手堂主高胜杰急匆匆地跑进来,看着秦四想说什么,瞟了祁云一眼又犹豫了,祁云顿
时怒了,除了秦四他才不看任何人的脸色,这个时候最有力的回击应该是马上离开,谁稀罕知道你们
弄什么鬼,可是秦四明显也很不满高胜杰的多余,不待祁云离开已经是一声低喝,说。
高胜杰立即收起一切多余的表情回报,四爷,出大事了。
事情很大,影响面很广,但可以简单地概括成一句话。荀宇在码头和阎家的三公子阎同舟发生枪战,
结果阎同舟被荀宇打死了。
13.刺杀
现在阎家有什么反应?祁云问。
毕竟荀宇也曾是自己的大舅哥,祁云小小地替他捏了把汗。
就是这个奇怪了。高胜杰八卦的表情好似说书先生,阎家好像还没有什么反应,照说他们应该立刻杀
上荀家去评理,当然他们也没什么理,那个码头本来就是咱们和荀家平常接货的地方,又不是他阎家
的地盘,照我说,荀宇宰了阎老三就算对了,谁还能想不出他干什么去了,不就是冲那批货去了吗,
要是我在我也不惯着,黑灯瞎火的,谁能看清是谁……
高胜杰巴拉巴拉半天,发现帮主和未来帮主都不接茬,只他一个在表演,兴致顿失,结束了演讲告辞
了。
“看来不用开香堂了。”秦四慢悠悠地说:“事到如今我也相信荀宇是无辜的,不过不管怎么讲,你
私自放走了他也是不对,那你就再关上一个月吧,啊,云儿。”
又一个月?
祁云向沙发上一摔,装死。
几天后,邹涛拿着象棋来找祁云,“我陪你玩吧。”
“玩屁啊,你来看笑话的是吧,我又被关了,你是不是乐抽了?”祁云非常了然地翻白眼。
“哪里,我羡慕还来不及,所谓金屋藏娇,能被藏起来的都是娇啊。”邹涛笑得面若春花,明明白白
是在捡乐。
“最近在忙什么?外面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可怜的祁云被囚禁着,神马都不知道,已经凹凸了。
“有。我已经被老头子逼着相了十四次亲。”邹涛很大方地宣布。
“哈哈哈。”祁云捶床,“活该啊活该,那您就选一个呗。”
“那些奇形怪状的女人。”邹涛向后一倒,摔在祁云床上,绝望地叹息,“和我的理想不符啊。”
“你的理想?是怎么样的?”祁云好奇地问。
“她是有着兔子一样温顺的目光,有着狐狸一般狡猾的头脑,有着棕熊一般强壮的体魄,有着黑豹一
样敏捷的反应速度……”
“我明白了。”祁云打断他的话,“你跟你爹说赶紧再生一个吧,指着你传宗接代是没戏了。”
“祁云,我有办法让你出门放风,你信不信?”邹涛不理祁云的吐槽转过脸来看着祁云笑问。
“你有什么馊主意了?”祁云警惕地看他。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邹涛卖了个关子。
三天后,邹涛亲自登门,给秦四和祁云送来了请柬,他老爹邹堂主在塘湾的酒楼开业了,恭请帮主出
席剪彩。邹涛偷偷向祁云挤眼睛,特意给你弄了份请柬,够意思吧。
秦四看过请柬先跟邹涛说自己一定会去,然后又转过来问祁云想去吗?
祁云点头,想想想,谁要天天待在家里啊,而且秦四生命中一件重要的大事就要发生了,祁云不知道
自己能不能做点什么,可不管怎么说得先参与啊。
于是秦四跟邹涛确认届时他们父子俩会一起出席。邹涛便高高兴兴地走了。
祁云脑海里的重要大事是秦四第一次遭遇刺杀受伤,高胜杰就是在这次活动中出现重大失误被砍掉了
一只手。上辈子,祁云记得自己本来也是跟着秦四去参加剪彩活动了,后来半路被张美琪叫走了,所
以什么都没看到,赶回家时秦四已经受伤了。
车队缓缓向塘湾进发,祁云握着手机,回忆着当天的情形,车子走到半路的时候,张美琪给他打电话
……
滴滴滴,手机真的尖叫起来,祁云看着来电上的张美琪三个字,突然有些背脊发寒。
云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烦你,可是……张美琪在手机里哭哭啼啼,说新戏的导演暗示她如果不陪他
上床,就把她的女一号拿下。
祁云记得很请楚上辈子他听到这里就下车找张美琪去了。
你跟导演说,你是我罩的,他要是敢那么干,我就带人砍了他。祁云如是说完,挂掉电话。
有要紧事么?旁边的秦四问了句。
没事。祁云捏住了手机。
一路平安,祁云也记得后来听说的事发地点在酒楼外,看来这些都没有变,警惕地跟着下了车,把跟
自己的人都叫来,叫他们四下先查看一番,然后祁云去找那个倒霉的负责外围安全的砍手堂主,想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