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点点头,坐下来喝汤,老常的汤真是一流,至少6个小时的火候,非常的滋味。
吃完饭我在老爸的书房里面翻,迪姐走过来问翻什么呢,我问她老爸不用的那个新电话哪儿去了。
“不在就是送人了呗,对了,太太问你为什么整天关机。”
“还能为什么,电话坏了呗。我老妈还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那女孩的事我可没说啊。”迪姐赶紧撇清。
“嘻嘻,”我赶紧灌迷汤,“我知道数迪姐最疼我了。”
我跑到街上买个了新手机,还补了个sim卡,当时气愤得紧,扔手机的时候居然连SIM卡一起扔掉了,好在我从来不用PHONE BOOK,因此也没有什么损失,补个新的就是。
拿了手机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给YOYO打了个电话。
“对不起啊,我说,我下午实在是太累了,没有精神跟你说话,而且当时情绪也不好,不能心平气和的和你谈。”
“Andrew,”YOYO的声音乖的不得了;“我都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不是这个问题,是我们确实不合适,你跟我撼下去也是瞎耽误功夫,分手也是为你好。”我也很温柔的说,说完就想吐,我还真TM的不是东西。
但我也没辙,这不是分手最高概率说辞嘛。我能说我根本不爱你,现在腻了所以想分手吗,她不买凶追杀我才怪,以YOYO的性格我估计能买一打。我倒不是怕她买凶,我是怕她烦人,这丫头不是一般的烦人啊,我还没玩够呢,不想这么早就卷入追杀与被追杀的腥风血雨。
YOYO带着哭腔说:“我不要分手嘛,你别和我分手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乖乖的,再不惹你生气了,我要什么地方错了,你告诉我,我马上就改。”
她这么说我倒心软了,我确实怕软磨硬泡这一招,要不当时也不会同YOYO好,但想想这丫头平时那烦死人的劲头儿,那不上道儿的行为举止,还是硬起心肠。
但话仍然说得温柔,这是分手必需的:“别这么说,YOYO,你是个非常非常好的女孩,你什么都不用改,千万别改,现在就完美得不得了了,你一定会找到更喜欢你的人的,分手我已经决定了,咱也别把话说绝了,留个美丽的回忆,以后做朋友吧。再见啊。”
我赶紧把电话挂了,不挂不行了,我马上要把自己恶心吐了。
其实分手的话昨天已经说了,但因为是在气头上,反而像吵架多过像分手,今天这种心平气和的分手才是真格的分手呢。昨天的那个分手的看上去硬,芯子里软,而今天的这个分手,看上去温柔,骨子里硬着呢。
YOYO啊,你可千万别改,留着烦别人去吧。我促狭的想。
待我晃晃悠悠的从街上走回家,已经差不多十二点,因为下午睡了那么久,我一点睡意都没有,就打开电脑在网上逛,查查电邮,看看 Facebook,youtube什么的,一下子就到二点多了,想想虽然明天周日没有什么事,也该睡了,正准备去洗漱一下,听得隔壁房门一响,TOP迷迷糊糊的走了出来。
因为是第一天在我家住,怕他醒了后有什么事找我,我的房门是故意开着的,他直愣愣的走了进来,一直走到房中间的沙发前,一头栽了下去,脑袋扎在沙发抱枕和垫子之间的缝隙里,整个人横在沙发上不动了。
我看着想笑,想说他不是梦游吧,走过去拍拍他的后背,他嘟嘟囔囔的说:“别理我。”
我知道倒时差的时候这种睡不实,醒不过来的状态其实是很难受的,还不如一下清醒了呢,就加大力度拍拍他的背说,“起来吧,起来有好吃的。”
他哼哼叽叽的说:“我要吃羊羹。”
我愣了一下,很多年没吃过这东西了,总觉得是那种很小的小孩子才吃的呢,这半夜三更的叫我去哪里找去。
不过甜食到是有的。
“有意大利Gelato,还有Beard Papa泡芙,都比羊羹好吃呢,快起来吃。”我诱惑他。
他一脸迷糊的坐起来,左右看了看,说:“哪儿呢?”
好嘛,比我还大少爷。
“你是想在这里吃?好,那你等着,我去拿。”
他拉住我说,“嗯,饿了,还要吃饭。”
“好,你等着。”我说着下去了。
正把炒饭放在微波炉里面热,看到TOP走下来坐到餐桌旁捧着头。
“你不是说在上面吃,怎么又下来了?”我问。
他抬起头茫然的说,“啊,忘了。”
黄色的灯光下他的皮肤有一种象牙的质感,婴儿似的茫然的表情令他凌厉的五官意外的柔和妩媚。清醒的时候,他的美是一种嚣张的美,光芒璀璨,耀眼灼目,令人无法逼视。他的身上一直有一种非常男人的锐利的气息,好似传说中的剑气,又或者所谓的气场强大,让人不能忽视,又不大敢亲近。见过了那个时候的TOP,很难想到此时他却是一个闹着要吃羊羹的小婴儿。
我命令他:“快去刷牙,刷完了下来吃饭。”
他嗯了一声,普拉普拉的走了。
等我把炒饭,汤,和两个菜热好了的时候,TOP下来了,浓密的眉毛斜斜飞入两鬓,整个人又恢复了那种凌厉的状态,与几分钟之前差别之大,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他坐下来就吃,含一口炒饭在嘴里,说:“嗯,鳗鱼的味道好正,好吃。”
我趴在桌上看他,他注意到了,问,“看什么?”
“你这眼睛上怎么弄的,刚睡醒还有这么重的眼线,你画的?”
他头也不抬:“天生的。”
靠,天然小烟熏啊,这要是个女孩子,还不倾国倾城,颠倒众生,祸国殃民,妲己之类的。
我词穷,虽然杂书看得多,我中文也就不到高中的程度。
可眼前这个人,面容虽美,但神色凌厉,凛然不可侵犯。
我突然想挑战一下,就说,“让我摸摸呗。”
他吓一跳,“摸什么。”
“你的脸一会儿一样反差这么大,有没有带什么脸谱类的东西?还是传说中的易容?”
“去,”他瞪我一眼,眼神之锐利,我居然联想到段誉的六脉神剑。
唉,我小小郁闷了一下,这会子这么厉害,早知道趁他没醒的时候欺负欺负他。
吃完饭,TOP抱着一盒Galato坐在我房中吃,自言自语道:“才3点,又睡不着了,去哪里好呢?”
我苦笑,“哥,我还没睡呢。”
“那你睡,我看电视,有耳机吗?”
“那我真睡啦,楼下那个大的电视接着WII,这里有PS3,喜欢你就玩。”
“嗯。”他头也不回。
后来我醒来看了一眼,他正戴着耳机玩蜘蛛侠。
我翻身又睡,心里还有点疑惑,从机场见他到现在还不到一天,但不知为甚么,好像认识了很久似的,一切都那么自然舒服。
7.弯的捋直,直的掰弯
萍萍,七七对不起你,把你的新年心愿就公诸于众了,要是阿蛮打算来砸七七的车,你千万要劝着点儿呀。早晨我睡得正香,一个人忽的跳上床,张开手脚隔着被子把我压住,连压带吓,我没有过渡就倏的醒了,眼珠子差点装了弹簧弹出来,好不容易按回眼眶,一看,是东相。
我恶狠狠地瞪他一眼,闭上眼准备接着睡,东相不干了,隔着被子抓着我晃来晃去,“起来啦起来啦。”
“几点啦,”我闭嘴眼睛问。
“快十一点了,我今天不上班特地来陪你们玩的,结果你们都在这里睡。”
“好好好好,我起,我起,我起起起……”我百般不情愿的爬起来,把东相连被子一脚踢下床,晃晃悠悠的去浴室,路过沙发的时候看了一眼,一地的游戏盘和手柄,TOP躺在沙发上,抱着个靠枕睡得正香。
“你干嘛不叫醒他呀?”我含着一嘴的牙膏沫子,边刷牙边问。
“我哪有那本事叫醒他呀,这人是敲锣打鼓都醒不了的,改天我给你个Video看看。”
“是吗?还有Video铁证如山呢?”我看看TOP压得扁扁的面孔,嘴巴红红的撅着,又变回了可爱的小婴儿。我过去推了他两下,果然没有动静,想了想,趴到他耳边说,“喂,羊羹买回来啦啦啦啦!”
他忽地坐起来,茫然的左右看,看到我正举着牙刷,一嘴牙膏沫子,哈哈大笑。
“你骗我。”他嘟囔着,倒头又睡。
东相急忙乘热打铁:“没骗没骗,你起来我们马上去买,乖啦,起床啦。”
我俩齐心合力连哄带骗终于把TOP弄到了餐桌上。
我一边吃一边看着他,他的茫然神色在夏日明媚的光线中一点一点的退去,妩媚的眉眼一点点的嚣张起来,短短几分钟,从可爱的迷糊天使小婴儿渐渐变成了霸气锋利的男人,有趣极了,诡异的象看到了达尔文进化论的真人现场演示版。
吃完了我抱着茶和东相商量去哪里玩,东相问TOP想去哪里,TOP居然说我只知道温哥华可以滑雪。我和东相互相对望着抽搐了一会儿。
七月滑雪,比半夜找羊羹的难度大多了,这孩子的思路还真诡异。
“那就科普一下吧,先去Stanley Park。”抽搐完毕东相决定。
“那不是还有雪!”TOP不依不饶,走到玻璃墙前指着东南方向一个仍然白色的山顶。
我对他的观察能力佩服的五体投地,“哥啊,那是Mountain Baker,美国境内的,再说,那点白在山顶,滑雪场在下边,我们就是去了,滑雪场也没有雪。”
“噢……。”他居然挺失望。
“开敞篷车吧,这么好的太阳。”东相说。
三个人,我倒愁了一下,车库里的大宝和法拉利都是两座位的。
“迪姐,”我扬声问:“那个今年新款的玛莎拉蒂去哪里啦?怎么好久不见啦?”
“你别问我,我连你那个马拉个什么东西是啥都不知道。”
我想了一下,提起电话打给小吴。
小吴是老爸的司机加保镖,海军陆战队出身,一身的杀气,黑社会似的。
“我给你开过来。”小吴简短的说,至于车为什么好久不见,现在到底在哪里等事情提都不提。
其实就连他本人平时在哪里以及做些什么我都一概不知我这个少爷做得可真没面子。
我们三人等了一会,估计时间差不多了,才下楼到门口等小吴过来,出了大门,没见到小吴却看到了YOYO。
我头皮一紧,看看东相,他早已摆出了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弯着长长的眼睛,抱着手站着,我没敢回头看TOP,准知道他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YOYO不是一个人来的,她同一个男人同时下的车。
我留意看那个人,心说:如果当时YOYO用激将法的时候是这个人,倒好看很多。
那人个子很高,肩膀平直,微微有点小肥肉,但不显眼,反而让人觉得很舒服,他的眉眼也是那种让人觉得很舒服的样子,周身的气质很沉稳。看看他开的车,雷克萨斯250,黑色,配他也不过不失。看我在看他,他点头微笑。
这样子的人怎么可能沦落到观音兵呢?我纳闷。
我回头看YOYO,问:“找我吗?”
YOYO面无表情的说:“我想回来拿我的东西。”
我微笑的看着她:“我倒忘了,你有什么重要东西落在这里啦?”
YOYO呢嗫道:“有本书。”
我忍不住,哧的一笑:“YOYO你从来不看书的,怎么会有书在这里?”
我确实是一直在怀疑她怎么上的学,到底识不识字。
YOYO犹豫的看着我旁边的东相和TOP,我想她是有话想说,碍于有人说不出来。
我可不想给她这个机会。
“这样吧YOYO,”我温和的说,“你倒是有点化妆品什么的在浴室,都用过了,也别要了,你去Robson上的那家店买吧,想买什么买什么,我打电话跟老板说一声,记我账上。”
那些化妆品前天就被我扔了,还是我早前给她买的,刻薄点扔200加币给她,估计她也没话说。
但这事我做不出来。
我还是愿意对分手的女朋友好的,毕竟曾经是我的人。
只有暴发户才来不及的刻薄人。
YOYO还没说话,她身后那人却突然开口道:“到底是萧少,行事的确不同。”
我看着他说:“你有什么更好建议。”语气并不友善。
那人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说:“我打量不过是小两口吵架,想来做个和事老,兼认识一下著名的萧少,没想到是这么个格局,建议可不敢有,倒是有收获,让我有幸认识了萧少。”
这人说话咬文嚼字好像从古书里走出来的。
我一笑,他倒把自己撇清的厉害。
用这么烂的方式认识人,我倒头次听说。
还不知道是被YOYO用什么借口哄了来的呢,现在明白了,又不愿趟这趟混水,便只好这么说。
唉,真不知说YOYO什么好。
这时突然听到车响,我抬头一看,见一辆玛莎拉蒂GranCabrio飞快的转个弯,开入车道进入Visitor Parking,停在东相的BMW328i旁,还微微甩了一下尾,姿势漂亮。
小吴下车走了过来,面无表情,一身黑。
我笑道:“小吴你怎么总是这么大杀气,谁惹你了。”
“塞车。”小吴一向这么简短。
“好品味。”陪YOYO来的那人看着停在那里的玛莎拉蒂说。
我看他一眼,说:“车来了,我们先走了,你们自便吧。”
TOP跃跃欲试,“我来开,我要开。”
我想起他要吃羊羹的样子,不由自主又抽搐了一下。
小吴问我:“没事吧?同时撇一眼那人。”
我说:“没事,你走吧。”
我看一眼东相,东相很自觉地说,“我最矮,我坐后面。”
东相永远这么让人舒服。
StanleyPark在downtown半岛的最西端,有温市最原始的大树,几个人都抱不过来,异常的高大,直刺天空,有车道可以沿整个公园开一圈,车道的右边是海,左边是绿地,约12公里,常有体力好的人沿路慢跑,但只要上了路就必须跑完,因为没有回头路或近路,很考验人的意志,我发神经跑过一次之后再也不肯来了。
耐力一向不是我的强项。
我们先沿车道开了半圈,然后开入树林中间的小路,沿路把著名的古树指给TOP看,一路左弯右弯又从另一边开了出来,停到可以看到DOWNTOWN的停车场,我们仨人坐到草地上看着海湾对面错落的高楼大厦发呆。
一个小松鼠跳了过来,两只小前爪抱着一粒花生,歪着头看着我。
我对着它咪咪笑,说,“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它又跳了跳,在我脚边开餐。
我在草地上左看右看,想再找到点什么吃的给它,可惜草地太干净了,什么都找不到。
TOP碰了碰我,递给我一块糖,我剥开糖纸一看,是块椰子硬糖,就直接丢自己嘴里。
TOP说,“我让你喂松鼠的,谁叫你吃啦。”
我含着糖,呜噜呜噜的说:“松鼠不能吃糖,吃糖会出事。”
他好奇的看着我,追着问:“会出什么事?”
我拽着文道:“糖的分子结构以及化学属性会同松鼠体内的一种未知的酶发生强烈的化学反应以至于造成松鼠生物结构的的改变,所以吃了糖的松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