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墨(卷五)下+番外+相性100问——梦窝
梦窝  发于:2012年0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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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天牙根咬得咯咯作响,看着玄武转身就往门口走去,齿缝之间挤出两个字,“站,住!”

敖天看着玄武的背影略微停顿了片刻,却还是向外走去。

打开的门扉发出吱扭扭的声音,门外天色早已经黑透,微弱的灯火和天上零星点点的星光透过门缝射

进屋里,洒在站立在门口的玄武身上,和他的人一样,带着淡淡的静谧和恬静,却又隐隐约约、看不

分明。

敖天坐在原处,只是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听着门口玄武叫来一名鹿

人,仔仔细细的吩咐准备热水、养神放松的香料,以及几道清爽可口的小菜,道道都是敖天最爱吃的

吩咐完了一切,玄武才关上房门,重新回到敖天身边,淡淡的说了一句,“虽然大人今天了却了一桩

心事,实在是值得庆贺,只是大人一整天没有进食,还是吃些清淡易消化的,早些休息吧。”

“哼。”

谁知玄武说完这一番话之后,敖天竟然冷哼一声,凉凉的斜睨着玄武说道,“你倒是照顾本王照顾得

驾轻就熟了?”

玄武似乎完全没有听出敖天话中的嘲讽之意,微微欠身说道,“这是玄武分内之事。”

“分内之事?!”

听了玄武这话,敖天好像踩了电门一样,“嘭”的一声猛拍桌子,几乎是用吼的说了一句,“你是什

么身份?本王家臣?还是本王家眷?什么是家臣的分内之事?这么些生活琐事也是你该管的,嗯?!

好在敖天还维持着最低限度的理智和常识,尽量压低了嗓音没有惊动族中的鹿人以及距离他们房间并

不远的其他人。

听了敖天的话,玄武则是稍稍退后一步,依旧弯着腰说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大人是高高在上

的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人自然不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责任分属。”

“你——!”

没想到玄武竟然将当初他对擎苍、银墨所说的话现在搬出来堵住他自已的嘴,敖天瞪大双眼,一双狭

长的瞳眸骤然放大,却又实在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一时之间,敖天气急反笑,冷冷的说道,“本王以前都没发现,玄武倒是有一副好口才啊。”

“咚咚——”

敖天话音刚落,就听敲门声响起,刚刚被玄武吩咐办事的鹿人在门外说道,“大人,您要的洗澡水已

经准备好了。”

玄武听到门外话音,也不顾敖天黑着的一张脸,转身开了门放两名鹿人抬着浴桶进到房内。放下了浴

桶,玄武说道,“下去吧。晚饭稍后准备好了送来。”

“是。”

两名鹿人答了一声又转身离开。

玄武静静的上前就要伸手帮敖天宽衣解带、准备沐浴。

“不劳玄武大人费心!本王自会料理!”

敖天粗暴的搪开玄武伸过来的手,蛮横的说道。

“既然如此,外人准备膳食未必能够尽如人意,玄武还是亲自去查看一番。”

玄武也不坚持,更加不理会敖天愈来愈躁动的气息,躬身一礼,退出了房间。

在玄武转身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敖天心中忽的一顿,为什么……刚刚惊鸿一瞥看到玄武的面容,觉

得他的脸上看起来似乎带着几分难言的落寞与疲惫——?

合上房门,玄武缓缓呼出一口气。低头看看自已的仍然放在门扉之上的手,玄武的目光定在门上,似

乎能够透过一扇门看到门内那人有气无处撒,用力撕扯着自已衣衫的模样。

想到这里,玄武唇边忽的荡起一丝笑意,却又带着无限的莫可奈何,与淡淡苦涩。

转过身,玄武仰头看向无边夜空,心中默默的念着——该来的,总要来;该走的,总要走的罢……

等玄武带着原先两名鹿人捧着杯盘碗盏返回房间时,却看到敖天已经沐浴完毕,身旁还坐着一脸从容

自得的千叶还有笑得高深莫测的永夜。

玄武微愣了一瞬随后示意两名鹿人将碗碟摆好,才向千叶和永夜欠身说道,“千叶族长,永夜少爷。

“哎呀,这些跑腿打杂的小事怎么劳烦玄武先生来做呢?”

永夜大惊小怪的高呼一声,脸上却是笑意更浓。

两名来送饭的鹿人向千叶见过礼,又顺路将洗澡水提走,退了出去。

“——”

玄武并没有回答永夜的话,只是淡淡的问道,“二位稍候,玄武这就再去取两套碗筷来。”

“不必了。我们这就走了。”

千叶抢过话头说道。

玄武微微一愣,却只是点点头,站在敖天身旁不再说话。

千叶看了一眼敖天,然后和永夜一起站起身来,“既然敖天族长还没有用饭,我们就不打扰了。”

“请。”

敖天看了一眼千叶和永夜,只吐出一个字,听不出情绪。

玄武心中愈发觉得稀奇,但还是尽忠职守的送两人出门。

等到关上房门,玄武听到背后敖天说道,“玄武,坐下陪本王唱杯酒吧。”

“——”

微微蹩起眉,又瞬间展开,玄武转回身时依旧神情淡然,“是。”

对于玄武的平淡态度,敖天似乎也不再介意,拿起筷子径自吃起饭来。

玄武抬眼看了看敖天,才垂下眼睑,帮两人满上酒,然后自已端起面前的酒杯说道,“玄武敬大人,

恭喜大人解决了心头一件大事。”

“嗯。”

敖天同样举起自已面前的酒杯,声音带着几分淡淡的温柔,“这些年来也辛苦你了。”

“大人言重了。”

玄武微微摇摇头,举起自已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敖天看着玄武喝尽杯中物,才仰脖把自已手中的酒喝下。

“怎么会是言重了?”

敖天一面说着,一面拿起酒壶又将玄武眼前的酒杯填满,“几十年如一日的照顾,其中辛苦,本王又

怎会不知道?何况娃娃时的本王,似乎格外顽劣。”

“呵。”

玄武突然轻笑出声,敖天挑眉看向玄武,听他又说道,“说得是呢。不过那样的大人也格外可爱。”

“哦?”

敖天并没有因为玄武用“可爱”一词形容自已而显出不悦,反而看起来心情不错。

“何况——”

玄武似乎也没有太过在意敖天的反应,摩挲着眼前的酒杯,顿了一下,扬手又饮下一杯,才继续说道

,“何况,几十年的时光,对玄武来说,实在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说得也是呢。玄武和本王一样,寿命长得几乎看不到尽头啊。”

敖天附和了一句,同样喝尽杯中酒。

玄武微微一笑,再帮敖天和自已满上。

“但是大人……”

玄武扬起脸,看向敖天,悠悠说道,“几十年的时间,也足够让玄武变得愈发贪心了啊——”

叹息一般的话语,飘入敖天耳中。

“玄武,过来。”

敖天伸出手,对玄武说道。

玄武看了一眼敖天,顺从的站起来,绕过桌子来到敖天面前。

敖天伸手一揽,将玄武揽入了怀中,另一只手一挥,将玄武的酒杯握在手中,送到了玄武唇边。

玄武此时眼角已经泛起淡淡的粉,就着敖天的手,唱下第三杯酒。

敖天的手扣住玄武后脑,把他的脸凑近自已眼前,低沉好听的声音问道,“玄武怎么变贪心了?”

敖天满富阳刚之气的气息喷洒在玄武脸上,令玄武一时之间觉得有些眩晕。心里总觉得自已今天说得

太多不可以再说下去了。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话滔滔不绝的涌出,不受控制,无法约束。

不可以说,说了,就前功尽弃了;说了,就会再也无法和大人保持距离了;说了,就会被大人永远的

遗忘了……

第三三六章:酒后真言(二)

“玄武,变贪心了。希望大人……只属于玄武一人,不去管那龙人族长之位,不去管那鲛人族叛乱,

不去管那W星海域。哪怕还是忽大忽小,能够服侍大人起居饮食、日常一切,玄武甘之如饴。”

“那你之前还说要跟随银墨离去?”

敖天的脸,凑得更加近了些。

“因为——玄武不想跟随大人回去宗族了。”

“为什么?你难道不喜欢本王了么?”

“喜欢?”

玄武反问一句,忽而粲然一笑,伸出双手,捧起敖天近在咫尺的脸,一寸一寸仿佛膜拜一样仔仔细细

描摹着,低吟一般说道,“玄武对大人的心,岂止喜欢这般肤浅?‘敬爱’,玄武对大人,是又敬、

又爱。大人从来就是玄武的神、玄武的天、玄武的一切,玄武的身家性命。”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要跟本王回去?”

敖天任凭玄武纤细的手指在自己脸上流连,再次问出心中疑问。

“大人,就算玄武跟大人回去了又如何?”

玄武继续笑着,心中警铃大作,口中,却是不受控制将压在心底最最深处的话一字一句缓缓吐出,“

冰精要靠玄武滋养,玄武一生注定孤家寡人一个。且不说玄武不会任性妄为卸下这责任将自己的身子

交给大人。便是大人,又岂会拿全族上下开玩笑?”

“本王……”

敖天微蹙起眉,说不出个所以然。

“大人——”

玄武的手指移到敖天眉间,慢慢的将那几道皱褶抹平揉开,“大人又何须为了这些琐碎事而烦恼呢?

虽然蹙眉的大人更加性感迷人,但是,玄武看了会心痛……”

玄武的声音带着一丝迷离、一丝沉醉,让敖天听惯了情话、也听腻了情话的心,微微一动。

握住玄武抚在自己眉心的手放在唇边,敖天轻轻啄吻着那微凉的指尖,低声呢喃道,“或许银墨有办

法,让冰精从此不需要再依附于你。”

“即便如此,玄武也不会做大人的暖床人的。”

玄武摇摇头,笑着倾身向前轻轻拥住敖天。

水样的气息霎那包围了敖天。这就是玄武,如水般安静柔顺,却也如水一般总是让他猜不透、抓不住

“——”

敖天反手抱住玄武柔韧的腰肢,沉声说道,“本王不懂。”

“呵,大人根本不想懂,自然也不需懂。”

玄武身子一颤,轻笑着说道。

又是这句话!

敖天心中涌起一阵难言的滋味。为什么说他不想懂?为什么玄武会这么了解他?

“说出来本王要懂。”

“……”

玄武拥着敖天摇摇头。

敖天却是拿起酒壶斟满属于玄武的那个酒杯,将杯中酒液灌入口中,又伸手挑起玄武的下颚将那酒哺

入玄武口中。

颤着睫羽喝下敖天哺给他的酒,玄武的眼眸之中似是蒙了一层水雾,眼波荡漾。

“说出来,本王要懂。”

敖天再次要求到。

“……”

注视着敖天的双眸,玄武的唇抿了又抿、张了又张,终于还是一句一迟疑的说道,“若是做了大王的

暖床人,……便很快会被丢弃、遗忘了。大人,你——大多情、也太薄情了。”

淡淡的一句话,竟是透着几分绝望与孤寂,让敖天的心猛地一震。

“在你眼中,本王就是这样的么?”

敖天努力克制着心中不明所以的悸动,缓缓问道。

“难道不是么?”

玄武不答反问,“几百年来,数不尽的孩儿、数不尽的孩儿娘亲暂且不提。大人难道忘了这回鲛人族

反叛是为了什么,大王又是为了什么给鲛人族得了可乘之机?”

“……”

被玄武这么一问,敖天无言以对。

玄武却是嫣然一笑,继续说道,“鲛人族长幺子生得风流天成,从小娇生惯养,后仰慕大人风采,不

顾鲛人族长苦心劝阻,硬是独自来到龙人族中、大人面前,自荐为暖床人。那小少爷生得顾盼传情,

大人自然是来者不拒。风光之时,那位小少爷自然是得了大人无上宠爱,却也不过一年时间就被弃如

敝履。”

玄武说着,眼神似是越过敖天肩头看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那一年中,敖天和鲛人族三少爷出双入对,亲密无间。敖天倒是也极少有的独宠那美艳少年而冷淡了

其他无数莺莺燕燕。然而,也仅有短短的一年,之后那小少爷迎来的却也只有在别人眼中毫无悬念、

在他看来毫无预兆的舍弃分离。

而这一切的一切,几百年来早已不知上演了几百万遍的戏码,他玄武一直只是看着,静静的看着,无

言的看着。

在敖天宠着爱着那三少爷时,他帮敖天搜罗整个海域之中各种奇珍异玩只为讨得那三少爷展颜一笑。

在敖天甩手丢掉了那三少爷时,他又帮敖天拦下那三少爷寻死觅活、纠缠不清的种种行径。

玄武的心里没有半点知觉——几百年来,每一次重复上演这样的戏码,玄武都扮演着相同的角色。他

清楚知道自己的位置和自己的责任,所以,麻木中,带着看破一切的超然,却又好像早已用那个框框

死死的困住了自己。

想到这里,玄武的目光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一片黯然。

他……其实并不真的满足那样的状态吧?

答案——谁又能真正说得清呢?

“——”

仔细看着玄武的表情,敖天没有放过玄武脸上传递出来的一丝一毫的信息。

其实,对于玄武的心思,他何尝不知道?终日流连在花草丛中的敖天,尝遍了天下美味的敖天,怎会

不懂玄武对他那份作茧自缚的感情?

玄武说得不错,他不懂,或许他真的是不想懂,也一直认为不需懂。所以,几百年了,对于玄武那若

有似无、总是掩藏极深的、仿佛看着创世神一般的爱慕目光,敖天一直选择视而不见。

或许,如果没有鲛人族的这一次反叛,没有他的落难和玄武不离不弃的追随,他永远都不会去正视、

不会去试图理解玄武的心思。

“后来,大人邂逅了鲛人族的圣女。又无视龙人族古训硬要与圣女月瑶结亲,闹得整片海域一阵混乱

。大家都以为大人对那圣女月瑶用情至深,甚至为了月瑶,不惜与翼人族长兵戎相见,几乎斗了个两

败俱伤。”

玄武继续的自说自话,打断了敖天的思绪,“只是,谁也没想到,只是一个千华,那位鹿人族的族长

,又轻易地转移了大人的视线。也随着那人以死相谏,大人的身体,开始忽大忽小,令鲛人族长寻到

了可乘之机,以报三子悲情所伤、终究失心成狂的仇怨。”

玄武简短的复述,概括了敖天几十年来咎由自取的事实,最后,他笑着看向敖天说道,“就是这样一

位多情却又薄情的大人,玄武怎敢将自己作为暖床人送到大人眼前,那岂不是亲手断送了自己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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