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星事务所+番外——薄暮冰轮
薄暮冰轮  发于:2012年0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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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种被强奸了一般的表情。

我俩照旧分享一张大床,我趴在摊子上像蛇精喝了雄黄酒一样露出了原型,秦缺很少看到我的真面目

,不过这不妨碍他记恨我。

“你明知道我喜欢男人,还这么大大咧咧地跟我睡一张床?”他皱着眉头匪夷所思地问道。

我打了个哈欠:“我有什么好怕的,只要我不愿意,这个世界上没人能把我怎么样──你连洞都找不

到。”

他对我的粗俗和不要脸无言以对,为了冷静一下,他决定去洗澡。

“别变成女人的样子躺在我的床上。”临走前他警告我。

我耸耸肩:“我尽量。”

浴室的水声传来,我无聊地打着哈欠,秦缺对电视节目没有兴趣,家里连台电视机都没有,我还想看

看呢,今天好像有个登陆火星的直播节目。不过其实看与不看一个样,火星可不是什么适合智慧生命

体居住的地方,也许曾经有过,但不是现在。

我去书房找本能打发时间的书,路过穿衣镜的时候我站了一会儿,跟随了我十八年的脸与记忆中有些

不同了,明明是一样的外貌,改变的或许是神情,或许是更难以捉摸的东西,例如灵魂。

──你是分裂体,不完整的斯勒姆星人。

拉尔的话忽然在我脑海中响起,斯勒姆星人吗……我想了许久,梁睿和拉尔的话中都透露出同样的讯

息,这应该是一个好战又富有攻击性的种族,天性残暴嗜杀,有极大的欺诈本能──例如我的母体詹

琳。

我也有相似的本能,但是我可以克制它。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想要压抑自己的本能,或许……是不想

让他们失望,我爸、梁睿、杨疯子,还有秦缺。

我不想站在他们的敌对面,我想和他们站在一起。

但我还是搞不懂什么是分裂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拉尔会说我是个不完整的斯勒姆星人,也许我存在

着某种缺陷,也正是这种缺陷使得我与我的族人有所不同。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你在看什么?”秦缺已经从浴室出来了,看到我站在穿衣镜前发呆,不由问道。

我回头用没有五官的脸对着他:“我的脸呢?我的脸没有了……把你的脸借给我吧!”说着我作势扑

上去,秦缺对我司空见惯的无聊把戏已经腻味了──也许他从没热衷过──轻易地拧住我的胳膊把我

丢到了床上:“别胡闹,睡觉。”

我仰着脸躺在床上,把自己的五官重新捏了出来,然后爬起来再接再厉。秦缺靠在床头翻着杂志,而

我则不依不饶地用语言调戏他:“你觉得猫耳朵怎么样?有萌感吗?狐狸尾巴呢?摸起来很舒服哦。

秦缺不冷不热地呵斥了一声:“安静。”

我开始用狐狸尾巴蹭他的胸,五分钟后忍无可忍的秦缺一把拎起我的狐狸尾巴拖着我到了厨房,我全

身趴地郁闷地支着下巴充当拖把。

“你想把我怎么样?”我捂着平胸战战兢兢地问道,一脸遇到流氓的苦逼少女样。

秦缺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手上还拎着我的尾巴,冷笑着反问道:“我能把你怎么样?”

我想了想回道:“你知道的,拟形生物的新陈代谢和人类有着迥异的区别,所以排泄系统的拟形我向

来省略,反正也没人闲着没事干扒我裤子──不过今天好像有了。”

我得体到位的解释激怒了我的同事,秦缺抿着嘴唇冷冰冰地告诉我:“我就算去上一只鼻涕虫也不会

来上你!”

我看着天花板:“好重的口味。拉文劳斯星的那只鼻涕虫无论是本体还是焦尸宿主都不是常人眼中的

交配对象啊,怎么看都是我比较合适。”

毛遂自荐的行为要不勾动对方的兽性,天雷勾地火;要不激发对方的怒气,一顿胖揍。

我已经做好了被揍的准备,反正也不疼,爱怎么打怎么打。

出乎我意料的是,秦缺已经懒得揍我了,他只是拎起我的衣领蹲在我面前,用一种森冷的眼神看着我

,像是要用那双深黑色的瞳孔鞭挞我的灵魂。

“你根本不喜欢男人,何必来招惹我?”他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像是质问,又像是对自己的一种暗

示。

“你怎么知道?”我反问他,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他冷笑了起来──是我见惯了的那种冷笑,紧抿的嘴角勾起一点弧度,眼神冷冽,仿佛是一种蔑视,

又像是一种漠不关心的嘲讽。我生平最恨那种眼神,他凭什么、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我憎恨这样的冷漠,也憎恨他的无所谓,我知道他所有的容忍都是因为不在乎,我想他看着我。

凶狠的吻落在我的嘴上,像是野兽的撕咬一般,舌头粗暴地抵开了嘴唇,像是一个傲慢的领主在他的

领地里巡视,我愤怒地还击了回去,咬得比他更凶狠,最后我们的嘴里弥漫着一种血腥味,还有浓郁

的番茄酱,这两种颜色相似的液体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就好像上火出血的时候还在不自量力地吃番茄

,这坑爹的味道。

糟糕的地点,糟糕的初吻,糟糕的对象,这一切都该死的糟透了。我应在自己的床上打开电脑看新番

,嘴边还有吃不完的零食,而不是在这个错误的时间、凌乱的厨房和一个说不上顺眼的男人比试吻技

──最不可原谅的是我还输了个彻底!

“现在,你知道了吧,这样的感情根本不是你想要的,你活该一辈子关在自己的世界里过你的日子,

别来招惹我!”秦缺将我丢在冷冰冰地地板上,转身就出了厨房。

“你在害怕什么?”我扶着水槽站了起来,冷冷地反问他。

他的背影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前走。

“我只做我想做的事情,没人阻止得了。”我轻声说。

声音很轻,但是我知道他听得到。

十八、意外的相遇(下)

我被恼羞成怒的家伙赶出了屋,站在门口的时候我有一瞬间犹豫自己该去哪里。我抬头看了窗户一眼

,敏锐的视觉让我看得到玻璃窗后的秦缺,他也在看着我。

最后我只能回家,这个世界上真正能收留我、无条件包容我的,只有我爸。

我爱他,因为这份感情,我把这份爱推广到了人类。

而关于拉尔的事情就再也没有消息,梁睿查了一下我提供的车牌,发现那是假的。这群偷渡者就像是

从H市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梁睿怀疑这群人就是千鸦,只是不知道它们是否离开了H市。

某天吃晚饭的时候我严肃地问他:“爸,你觉得爱是什么?”

他手上的筷子啪嗒一下掉在了桌子上,然后用诡异目光将我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恋爱了?”

恋爱这个词离我很远了,我觉得正常的人类是没办法接受我这样的异类。但是我自认为会是个好恋人

。如果我未来的另一半喜欢男人,那我就变成男人,如果喜欢女人,那我也无所谓变成女人,如果喜

欢人妖……我觉得我大概也能满足他(她)。我渐渐习惯了没有性别的自己,只是前十八年的教育让

我对自我的认知偏向于男性,这很奇怪,对于拟形生物来说,性别是不存在的概念,因为我们是无性

体。

我吮着筷子含含糊糊地说:“没。老爸,你觉得如果我是个女孩怎么样?”

“你的小脑瓜子里到底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老爸笑了起来,颇为无奈的样子。

我是我爸领养来的,他爱的那个女人嫁给了别人,他就这么痴心到一辈子都没娶,最后还从孤儿院把

我领了回来。

那时候我已经五岁了,有了记忆,那天是个大晴天,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来到了孤儿院,然后我被幸

运地选中了,就这样有了一个家。

十几年过去了,当年那个英俊年轻的男人的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可是我却每一天都觉得我比昨

天更爱他,他是个很好的父亲。

我留恋这种幸福,依依不舍。

“小、小纪……”

“啊?”

“你的筷子呢?”

我看着断成半截的两根筷子,吮着吮着就这么不小心吃下去了。

“爸,你现在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了外星人。”我提醒他。

老爸继续瞪着我:“走,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别别别,我开玩笑的,路上看到卖巧克力筷子的恶作剧玩具,我觉得好玩就买了,和咱们家的筷子

很像吧,我房间里还有一双,我拿给你看去。”说着我连滚带爬地跑回房间,左手的基质迅速组成筷

子状的巧克力,右手化作刀子刷刷地砍下两根来,然后飞速弄出一个塑料包装塞进去,整个过程行云

流水,十五秒内完成。

“老爸你看。”我捧着筷子递给他看。

我爸半信半疑地拿过来一折,果然断了,再尝尝味道,确实是巧克力。

“下次别干这么吓人的事情了。”老爸警告我说。

我嬉皮笑脸:“遵命,国王陛下。”

我第一次成功推销了自己的肉,对象是我爸。

和秦缺闹崩归闹崩,梁睿可不会因为这种原因给我放假。

这天早上我和杨疯子抢豆浆喝,理由是我在长身体,他鄙视地看着我豆芽菜一般的萝莉身高,没好气

地说:“你可以变成一根电线杆柱子,我保证没有人类可以达到这种身高。”

我气愤地挪动着小短腿爬到他腿上去拧他的脸,这家伙胡渣都不刮干净,愣是把一张先天条件不错的

脸折腾废了。

秦缺推开门进了店,看到我的时候脚步没有丝毫的停滞,连脸色都和往常一样。

他是个能克制的人,也善于调节情绪,那晚的爆发或许只是一种偶然的冲动,又或许,他根本就是装

出来的。

他在试图远离我,我感觉得到。

我需要一罐淀粉,我对自己说,也需要一个陪我去买淀粉的人。

“秦缺,陪我去买东西。”我从杨疯子身上跳下来,顺手把豆浆袋拍在他的脸上,挪腾着小短腿走到

秦缺面前。

“没空。”秦缺从我身边走过,拿起晨报开始阅读。

“给你们三十分钟。”梁睿看了看手表,面带微笑,“超时扣工资。”

老板万岁!

我顿时不再计较他有没有发给我工资的问题了。

站在超市的货架前,秦缺问我:“你要什么口味的淀粉?”

“马铃薯吧,吃惯了,反正味道都差不多,淀粉嘛,原料不重要,重要的是成品。”我抱着一罐马铃

薯淀粉往收银台前走,自从我开始吃自己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在零食柜前多停留一秒,除非偶尔看到

新品。

鉴于我口袋里只有一块两毛五,我决定让秦缺付账,收银员姐姐一看我的豆芽菜身高就立刻把目光飘

向了秦缺,我操着软软的童音说道:“爹地,付钱啦。”

一罐廉价淀粉赚到一个女儿,秦缺其实不亏,不过他的脸色可不是这么回事。

买完淀粉出了超市,秦缺的手机铃响了,我抬头瞥了他一眼,撬开罐装淀粉的盖子变出勺子开始吃,

秦缺忽然把手机放到我耳边。

我淡定地说:“我的耳朵里不具备把振动造成的声音转变成神经信号输送给大脑的功能,我也没有大

脑这玩意儿,所以你不必放到我的‘耳朵’旁,反正放哪都一样。”

他从善如流,把手机塞进了我的嘴里。

这一定是报复……

我将沾满了淀粉的手机习惯性地放到耳边,梁睿的声音传来:“西区陆北亭,一艘飞行器紧急迫降了

,来自河外星系──我真讨厌洛米星人爱旅游的坏习惯,它们总是全宇宙跑,现在竟然来到了银河系

,总之先去陆北亭接应,小心点,现在天还亮着。”

“这些话你可以和秦缺说。”我满嘴喷着淀粉沫。

“他不认路。”梁睿说完后就挂了电话。

我拿着白粉裹身的手机,淡定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节约又清洁,我可不分泌唾液。结果秦缺劈手就

夺走了手机,拿出纸巾擦拭了一番。

“何必呢,明知是虐待自己的东西。”我嘲笑道。

他没吱声,大概是在反省自己的错误。

“洛米星人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我问秦缺。

秦缺翻了一下电子笔记本然后把生成资料给我看,我瞄了一下,觉得脑袋有点不够使,简单的说这是

一种类似于植物的生命体,不过一般我们称之为碳基纤维质生命体,最初洛米星人在进化的过程中像

是植物一般扎根于泥土中,吸收阳光雨露,但是与之共同化的动物却开始越发凶残,最显着的一点是

它们开吃吃植物纤维(天知道它们的胃到底是什么构造),从口腔里分泌出来的溶解植物纤维的唾液

使得植物们从树叶到树干树根无一幸免。可怜的植物们不得不往一个奇怪的方向进化── 逃跑。

我的大脑中浮现出一幅奇怪的画面,大树们在草原上进行光合作用,突然一群野兽出现了,大树们将

根从泥土里拉扯出来,拔腿就跑……

这场马拉松以植物们的获胜告终,它们甚至时不时将自己丢进河里漂流到安全的地方来躲避这群野兽

,有些植物甚至开始在海上长期漂流──海水的盐分已经不能阻止疯狂的植物了。

最后植物赢了,因为它们进化出了腿,然后是牙齿和毒液,甚至还有藤蔓,够了,倒霉的动物们就这

么在植物的爆发中走向了没落。

感谢地球和平的环境,这里没有长腿有牙的植物,万幸。

我听着这场旷古烁今的动植物斗争,一种微妙的感觉油然而生:“我该庆幸地球的植物很温柔吗?”

“星球条件不同,产生的物种也自然不同,进化本来就是在巧合中形成的,整个银河系恐怕也找不出

和人类文明进程一模一样的星球。这就是进化的魅力。”秦缺收起电子笔记本说道。

“那它们为什么喜欢满宇宙跑?”我又问道。

“洛米星人所在的星球已经毁灭了,因为相当于太阳系的太阳的那颗恒星进入红巨星阶段,离它太近

的洛米星就被吞噬了,不过在吞噬前它就已经不适合物种居住了,洛米星人就全民搬迁到了其他星系

,然后满宇宙寻找合适的没有智慧生命体居住的星球,不过收效甚微。今天来地球只是意外,它们的

飞行器故障了,需要维修。”

我耸耸肩:“会修宇宙飞船的植物,这个世界比我们想象的要疯狂。”

其实会变萝莉和大叔的变形怪也不不逞多让,秦缺默默想。

十九、诡异的包裹(上)

为一群植物接机给了我很大的挑战,我认真思索了一下需不需要去买一束花来欢迎,但是又怕这群植

物因为看到我捧着它们的生殖器误以为我在向它们求欢,我可没有和藤蔓玩触手系的爱好,也不想被

这群恼羞成怒的“植物人”鞭挞个千八百遍。

我做好了看到一群无聊地到处走动的“植物人”的心理准备,幸好陆北亭这一带相当荒凉,已经是城

郊山野了。

我和秦缺在陆北亭的石碑前站了二十分钟,毒辣辣的太阳摧残着我,不会分泌汗液的毛病让我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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