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都了解在试炼之地成长，虽然危险，可是至少他们还可以在暗地里保护。

一旦离开了龙谷，依照过去龙谷的传承，他们的生命就必须由他们自己负责，所有的成年龙跟长老都

不可以插手，因此与其在他们不能插手的时候让小龙体会危险的意义，不如让他们现在就可以懂。

因此大长老跟其他所有长老都同意这个建议，让小龙有机会可以进入试炼之地里成长，在这里学会过

去他们所不了解的残酷。

尽管不忍心，但他希望龙慧在这里能看见血腥，能看见牺牲，可以体会真正的杀伐是什么，而不是认

为仅仅像猎取食物这样简单而已。

真正的杀伐，是一种很像是没有意义，却有意义在的矛盾行为。

说没有意义，是因为其实他们可以不用满手血腥，为什么一定要杀？如果人类不去争夺土地，不去争

夺所有权，一样可以活下去不是吗？这种杀伐根本就不是为了生存而必须做的考验，因此这样的杀伐

没有意义。

但说它有意义，却也让人无法反驳，因为只要心中有欲望，心中有仇恨，那这样的杀伐似乎就有了一

个名义在，就像如果有谁伤害了龙慧，他一定也会忍受不住动手杀了对方一样，这样的杀伐所冠上的

意义就叫做复仇。

他想要龙慧了解，因为了解这一种杀伐，他才是真正懂得人类，真正懂得在龙谷之外是什么样的世界

，那是一个比龙谷还要复杂千万倍的地方，但也是一个比龙谷还要充满各式各样情绪的地方。

他并不觉得人类比龙族伟大，但是却也不认为龙族比所有人类都伟大。

在人类里，有些行为你不得不感觉到敬佩，这些行为不一定会出现在什么有名或厉害的人类身上，这

些人，有时候可能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老弱妇孺。

所以他希望龙慧可以体验这些，在闯过试炼之地后到飞翔大陆上继续成长，然后有一天他会看见那一

只当初小小的小龙，成为龙谷里最美丽的存在。

如果是平时，龙慧可能会察觉龙笑跟在他们的身后，就算龙笑跟他们隔很远也一样，因为只要龙笑看

着他，他就是会有感觉。

可是他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去察觉，当他治疗好所有人类，甚至才刚开始交谈没多久，马上就有敌人

攻击上来。

这是所有小龙第一次看见试炼之地里的生物。

这些生物的外表与人相似，但是全身都黑漆漆的，只有一双眼睛红得跟血一样鲜艳。

它们大多数都长得很奇怪，有的只有一只眼睛在头颅的前方，有的只长了一张大嘴，有的身体短小但

四肢修长无比，它们的馍样已经无法用美丑来形容，它们只是徒具人形的大概表徵，实际上跟魔兽没

有多大不同。

就像亚瑟一开始说的那样，这些试炼之地的生物攻击方式跟飞翔大陆上完全不同，它们不会招呼一声

，也不会有什么战略，更没有任何的顺序，它们每选中一个目标就开始猛攻，根本不管自己攻击的对

象是不是早已是伙伴的目标，也不管是不是有谁没有被攻击到。

不只是如此而已，它们甚至不在乎自己正在被攻击，它们只是努力的把手中的武器或是身上的利器往

敌人身上招呼。

「该死的怪物！这算什么！」

第一个发火的自然是龙舞。她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攻击型态，当初龙族的武技指导者也没有教他们

该怎么应付这样的情况，这些怪物根本是采取自杀攻击，采用自己被伤一分敌人也要一起死的方式，

所以他们没多久就被攻击到无数次，要不是龙族天生外皮坚韧的话，恐怕身上早就不晓得被戳破了几

个洞。

现在那些之前曾小看人类的龙族们对人类的力量稍微有了改观，在这样的攻击方式下，他们只损失四

分之一的人员，已经算是相当厉害。

千万不要以为这些怪物用自杀攻击的方式战斗就代表它们的力量不强大，事实上这些怪物行动快得很

，连风龙都得用最快的速度才能跟上，而且它们的攻击方向真的很刁钻，常常会在出乎意料的地方给

你一剑，让所有龙族手忙脚乱，在场中最镇定的除了一开始就已经了解这些怪物攻击方式的人类之外

，恐怕就只有龙慧了。

在他确认过敌人的攻击方式后，他发现敌人的武器不太能伤害到他，魔法更不是龙族需要害怕的力量

，怪物可以伤到龙族的方式，反而是一些吐出的气息跟它们本身具有的利器，像是爪子、牙齿这一类

的身体部位。

所以他在反击的时候只要注意不让自己吸进怪物喷出的气息，以及小心它们的爪子、牙齿就好，因此

虽然身上的衣物被怪物给砍得乱七八糟，但龙慧是所有小龙里唯一一只没有受伤的龙。

不只是如此，既然已经确定怪物能伤到自己的是什么，不能伤到自己的是什么，那么他就可以放任自

己不断变换攻击方式，在最初他就要实验出什么样的攻击型态最能伤害这些怪物，最能让这些怪物感

到害怕。

因此魔法跟武技不断的轮替，连一边的人类在忙乱中都注意到龙慧的与众不同，他自己成为一个攻击

堡垒，在他身边不断有怪物死亡，每一个怪物死亡的方式都不太一样。

接着龙慧似乎确认魔法攻击对这些怪物的伤害并不大，它们跟龙族一样拥有强悍的抗魔体质，因此每

一次释放的魔法都是辅助型态，辅助自己跟身边战斗的伙伴可以更加快速的攻击敌人，可以拥有更强

的防御力。

然后手中的指甲瞬间变长，比什么武器都还要锐利的龙爪快速刺穿敌人的要害，到最后每一个伙伴都

可以看见那一个蓝白色的身影在战场上像跳舞一样的穿插在敌人之间，应该是要惨烈万分的战斗一下

子变得仿佛是一种艺术的欣赏。

龙慧的战斗方式让龙舞有所体悟，虽然她的个性急躁，但是却拥有强烈的战斗天分，而且很特别的是

，她跟一般龙族比起来，喜欢战技更胜于魔法，因此她可以比一般的小龙更快体悟作战的方式。

所以虽然她对龙慧非常的不服气，可是看着龙慧的战斗，她不用多久的时间就可以同样运用在身上，

接着整个战局就能看见一蓝一红的身影交错，大量的敌人蜂拥而来，可是不管这些敌人的数量多少，

总是有两个身影在里面快速穿梭带来大量的死亡。

这一次，没有人员伤亡。当战斗结束后，大家的目光全部放在龙慧跟龙舞的身上。龙慧在一开始就发

现战斗的方式，开？占上风的战局，而龙舞的攻击则比龙慧更加宏大。她比龙慧更不在乎生命的消失

，所以她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常常一招下去就是将敌人的身体拦腰折断，或是脑袋像瓜果一样被爆

开，血腥但是有效，到后来她杀死敌人的数目跟龙慧相比完全是不相上下。

停下手中的动作后，龙舞是看向龙慧的。

虽然在后来她杀死敌人的数目说不定比龙慧还要多，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龙慧有一个完美的开

场，那么他们不会像现在这样毫无损伤的结束这一场作战。

可她看向龙慧，龙慧却没有同样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四周敌人的尸体，看着自己

身上的狼狈跟血腥，看着那些长相怪异的怪物，却一样懂得思考的生命。

虽然这只是试炼的刚开始，可是自己在隐隐约约间，好像已经抓到了什么。

「收拾一下这些尸体吧！血腥味可能会引来下一波敌人，这样我们会没有足够的休息时间。」

当他的目光看向所有人时，一切的情绪都已经收拾好并且藏在最深处。

「没错，我们必须快一点处理这些尸体，要不然可能会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亚瑟很快同意，并且

自己先动手起来。

「为什么要处理？我看我们把自己弄干净，不要留下味道，赶快找个隐密一点的地方休息会比较快。

」

龙舞皱眉，她讨厌身上都是鲜血的痕迹，而且衣服都变得破破烂烂的，尽管龙族在变成人形时不是很

在意身体的暴露，那是人类才会有的想法，但是身上挂着黏黏的衣物是很不舒服的一件事情。

「不！」

「不行！」

亚瑟跟龙慧同时说道。亚瑟看了龙慧一眼，龙慧的目光也正看着他，接着亚瑟似乎了解了什么，他先

开口跟龙舞解释。

「尸体留在这里就是一种痕迹，而且替敌人埋葬花不了多少的时间，这是一种对敌人的尊重，如果将

来我们自己在战场上伤亡，我想你也会希望敌人可以帮自己埋葬，不让自己的身体暴露荒野你说是不

是？」

跟龙慧比起来，亚瑟对龙舞说话的方式温和许多，而且也许因为彼此都还不算是非常熟悉，龙舞会比

较愿意听听对方的想法。

因此龙舞尽管觉得这样非常的浪费时间，她还是点头同意，因为她认同亚瑟说的最后一句话，如果将

来她阵亡在战场上，如果她的同族没有办法帮她埋葬，那么她的确会希望她的敌人可以帮她这么做，

不让她的尸体暴尸荒野之中，不要让她连死亡都得不到尊严。

大家一起动手速度很快，尤其有魔法师在，很快的就掩盖好所有的尸体跟湮灭身上的气味，然后找一

个看起来似乎比较没有人迹的方向前进。

离开的路上，龙慧回头了一次。他看着刚刚战斗过的地方，脑中想起那些堆积在身边的尸体，然后就

回头这么一次，接着就笔直的往前方前进，没有一丝的犹豫顾虑。

试炼之地里头并不缺乏躲藏的地方。这个试炼之地真的是一个很奇妙的空间，感觉上就像通往另一个

世界，只是这个世界比起飞翔大陆来小了许多，可是想要走到尽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除了到处都是敌人之外，龙慧他们还发现在这里飞翔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一样可以飞，不过飞翔的

时候会感觉到身体很沉重，而且也飞不高。

以龙族的体形而言，要是飞不高，绝对会一下子就被敌人给看见然后被包围，所以从小到大，龙慧他

们这是第一次体验走路是什么样的感觉，不是从龙谷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而已，虽然连这样的长度他

们也没走过。

「我讨厌走路。」

风龙龙速小声的抱怨，对风龙来说，不能够在天空中飞翔是一种非常痛苦的事情，他们天生就属于天

空，他们的翅膀是所有龙族里头最美丽，展开时的长度也最长的。

可是在这试炼之地，他根本没有办法好好的飞翔，而且魔法被压制住，连飞翔术都没办法使用，只能

用两腿走路。

「会酸？」龙慧问。

「不会！拜托！我是龙耶！」有谁看过哪一只龙的体力比人类还差的？

「那脚底破皮了？」龙慧再问。

「这怎么可能！虽然我的皮没有你或是地龙那样坚韧，但是好歹我也是一只龙好吗？怎么可能因为走

路而破皮！」

要是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直接撞墙自杀算了，因为走路破皮的龙，这绝对是龙族有史以来最可笑

的一件事情。

「喔！那是没力气了？」

「当然不是！我是龙！我是龙！我是龙！我是体力好，力气大，外表坚韧的龙！」

龙速抓狂了，他觉得龙慧根本就没有把他刚刚说的话给听到耳朵里头去。

「既然脚不酸，没有破皮，也还有力气，那你在抱怨什么？大家不都是一样在走路，又不是只有你一

个人在走，他们人类都没有说话了，你再抱怨不是更可耻？我不承认你是龙族的一员。」这一连串的

话不是龙慧说的，而是龙舞说的。

刚刚龙速在抱怨的时候她就已经快要发火了，尤其看着这些人类脸上没有任何抱怨的表情，脚底都已

经磨破皮也无人说话，连那一个女法师都没有怨言时，听到龙速在那里抱怨，她就有一股杀了对方的

冲动，没想到龙慧竟然会比她先开口，虽然说话的方式比她温和很多。

「我……我……」龙速委屈的撇了撇嘴。

他只是抱怨而已，对一只风龙来说，不能够在天空中飞翔真的很不舒服，他一点都不喜欢用双腿走路

，可是龙慧跟龙舞说的没错。

龙速绿色的眼睛看向那些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表意见的人类，他也看见了他们脸上的疲惫，还看见了他

们脚底的破皮，所以现在被龙舞说破，心里头是有点惭愧的。

「别这样，我想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喜欢飞翔而已，是吧？」

一个人类微笑开口说着。这个人类看起来年纪很小，可是之前已经听亚瑟说过他年纪并不小，至少不

是这一群人里最小的，他只是脸看起来比较年轻而已，他的名字叫做乐杰，是一个很温和很好相处的

人。

「就是啊！我只是喜欢飞翔而已。」听到有人帮他说话，龙速几乎要泪眼汪汪，虽然他已经快要满一

千岁，可是对龙族来说只是刚成年，还是一个孩子，在龙谷里又被长辈照顾得很好，难免有一点小孩

子脾气，他不是真的想要抗议什么。

看他这馍样，龙舞直翻白眼。「你这家伙到底是不是龙族啊！」

「我是！我是！我是龙族！我刚刚不就说我是龙族了吗？」

龙速气得跺脚，他的动作已经跟小孩子没什么两样，原本不是很认同他刚刚抱怨的人类跟龙族，看见

他这样的行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乖！你是龙族，我们大家都知道，看耳朵看眼睛就知道。」

亚瑟走过来摸摸他的头，他觉得龙族比他想像中的可爱，在来请求龙族帮助前，他一直在想这一个飞

翔大陆上最强的种族会是什么样的个性，然后看见那些不爱说话且充满威严的长老时，说一句实在话

，就算知道他们不会随便动手杀了自己，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会胆怯。

尤其是在刚见面的时候，成年的龙族完全没有压制身上的龙威，那惊人的气息差点让他们连站都没办

法站稳。

不过现在跟这些龙族刚成年的孩子相处，他发现其实龙族的性子跟人类也没有多大的不同，尽管他们

有的已经上千岁，但是跟人类的小孩其实是一样的，除了那一个叫做龙慧的冰霜巨龙比较难以猜测外

，其他的巨龙都像孩子一样单纯。

「不要安慰他，免得他老是长不大。」看见亚瑟摸摸龙速的头，龙舞觉得自己好像心里有点不舒服，

大步上前就拍掉亚瑟的手，血红的双眼瞪着龙速。「你争气一点好不好？竟然要人类安慰！」

「哼！不是每只龙都一定要跟你一样泼辣。」

龙速虽然比较小孩子气，但是不代表他就一定会怕龙舞，就像龙舞所说的，龙族的孩子没有几个懂得

什么是胆怯，就算明明知道会被打得很惨，一样要抗议。

「龙速！」

「闭嘴！」

龙慧冷冷的看着龙舞，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的严肃，脸上没有半点笑容，让向来跟龙慧对着干的龙舞有

一点被吓到。

「干嘛？」

「你以为这里是哪里？这里可不是龙谷能让你大声喊叫，大家都还没有机会休息，你想再引来下一批

的敌人吗？」

龙慧一样不喜欢走路，他只是没有表达出来，所以其实他现在的心情并不好，而龙舞正好触到了他的

底线，他不想要在没有休息的状况下再打一场，对于龙族来说也许体力还可以继续支撑，但是对这些

人类来说恐怕没有办法继续维持下去。

龙舞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没说出口，因为龙慧说的是正确的，而且她还没粗心到连龙慧的目光都看

不见，身边的这些人类的确是累了，他们进来试炼之地是为了成长，不是来增加人类的负担。

「那里看起来应该可以休息一阵子。」

负责在前方探路的纳森回到亚瑟身边，手指指着远处一个充满岩石的地点。那个地方放眼可及尽是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