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钱鬼
钱鬼  发于:2013年0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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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他迅速探探他的鼻袭和身体状态,然後抱起他道:「走,现在赶去治疗还有昨命的机会!」

一听,阿瑟瞪大眼睛,惊骇的大喊:「不要…咳咳!不要!影大哥咳、咳…不要!」他眼中的泪水终於落下了。

翼影痛心的沉声怒吼:「傻小子!你明明想活著啊!你就这样死了你父母怎麽办?!」

阿瑟边哭边呛咳著,血液溅的翼影全身都是──

他微弱的摇头,抬手指向观众席某处,翼影顺著他的指向看,是一对年老的夫妇,笑得很欣慰很开心──

「你错了,影大哥,你看……他们笑得很开心……」说完,他用力咳出最後一口鲜血,咽下最後一口气──

瞪视著阿瑟父母笑得欣慰的脸庞,翼影一瞬间混乱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这是什麽样的世界?这是什麽样的父母?自己的儿子惨死竟然露出还露得出笑容──

翼影低垂著头凝视阿瑟的脸,两行泪不自觉的淌下──

这里一切的一切都令人这麽发指可恶,他却无力改变一切──

翼雪若有所思的观赏著这一幕,没有说任何话语。

场中裁判吹出结束的哨声,正当要宣布胜负之际!

翼影忽然起身越过围栏冲向高台处的翼雪!

全场传出一片惊呼声──

悍 (十二)

翼影刚毅的脸上淌著两行泪痕,他冲动的越过围墙,朝著翼雪方向冲去,原本面露微笑的翼雪眼中闪过一阵诧异。

所有人发出惊呼,爲翼影的疯狂感到惊愕刺激;侍卫机警的上前想拦住他,都被他迅猛狠辣的反击打退,过多的阻挡让他愤怒的咆哮出声,他抬头,入眼的是翼雪优雅从容的笑,他的眼就这样睇著他,冷冷的、愤怒的,甚至多了更多的恨意,那抹深沉的痛苦让翼雪微微一怔。

「啊──」他愤恨痛苦的怒吼,挥开围上前的侍卫们,终於跃上高台和翼雪真正的面对面。

毫不迟疑,让翼雪一点思考时间都没有的,他一个箭步冲上将他压倒在地!

翼雪皱眉,爲自己方才的失神懊恼,表面上并未显露任何不安和惊讶,他仍然宝持著从容的态度向上瞅著翼影失去理智的脸。

「──你疯了?」翼雪柔声反问,脸上连一点失败都没出现。

翼影喘气,一手压制著他的身体,一手握拳举起尚未落下,他愤恨的怒吼:「爲什麽──!!」

他第一次这麽後悔,後悔自己是这麽的鲁莽、这麽的愚蠢!这麽要人命的冲动!他凭什麽以为自己能战胜翼雪?他凭什麽以为自己有办法赢?!他凭什麽!来这里他什麽都没有!他拿什麽跟人赌!来这的一个月他早该有机会逃出这座岛了,要不是他那该死的自尊和骄傲就不会造成现在这种结果!不会让阿瑟死的这麽无辜可怜──

很深很深的自责,很多很多的痛苦,泪水不断涌出他的眼眶,翼雪凝视著身上翼影的脸,明明是在哭泣,但是却丝毫无法让人觉得可耻想笑,锐利的眸子燃烧著某种狂怒憎恨,虽然畜著泪水却更让人觉得伟岸,他不知道该用什麽形容词形容,不过,这一刻,他知道自己被震撼了。

「爲什麽!!!」翼影愤怒的吼著,嗓音沙哑而哽咽,却绝对不是因为他而表现出这种姿态。

翼雪忽然好奇了,真的,第一次,他对一个男人好奇,对他爲什麽有办法这麽强烈、这麽鲜明、这麽强悍而好奇──

他凝睇著他,完全不在乎自己被压的困境,他低低的问:「值的吗?」

翼影一愣,似乎想不到翼雪的问话,反应不过来。

「不过认识一个月不到的陌生人,值得爲他如此付出吗?」

翼影这才反应过来,他冷冷的看著翼雪的脸,一字一字吐出:「像你这种人,永远都不可能会懂得。」

「是吗?」翼雪反问,出奇不意的伸手摸向翼影,翼影下意识闪躲,一时失察,只觉後脑杓一痛──

「唔、你!、」翼影吃痛一声,视线开始迷蒙──

他想一刀杀了他!可是意识却相违背的开始浑沌──

他死命的瞪著他、举起的手也想狠狠的揍在他身上,可是他明白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

就在即将失去意识的一瞬间,他只来得及看见翼雪那张若有所思的美丽脸蛋──

翼雪微坐起,接住翼影倒在他身上的身体,手才刚触击那温热的身体忽然停住,脸上闪过一丝异采。

侍卫们上前想将翼影压制,翼雪只是冷冷的命令:「一群饭桶,我来就行了。」

「是。」侍卫们一听都脸色紧张不敢上前。

就在翼雪正想将翼影抱起之际,远处忽传来一阵骚动。

「阿岚儿公主,那儿危险请别过去!」几名护卫围著一名少女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翼雪底下的侍卫一看是公主,立刻低头跪地。

少女长得很美,她睇了倒在地上的两人一眼道:「这不是雪爵爷吗?」

随意的扫过翼雪,她的视线停留在昏迷的翼影身上,忽然,美丽的眸子瞪大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嘲弄道:「你这两名「竞技者」可真有意思啊,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却闹了这麽大的一个笑话。」

翼雪撇嘴,丝毫不在意的笑开,「是啊,阿岚儿公主可别笑话,属下会很惭愧很惭愧的。」

阿岚儿一听,脸色变得有些铁青,娇纵的哼声,目光仍然停留在昏迷的翼影脸上,「我们走!」忽然,她脸一红,羞怒的转身,吆喝护卫自行离开──

翼雪看著阿岚儿离去的身影,原本微笑的脸竟然转而阴沉。

低著头的侍卫们皆不敢出声,围绕著的众人也悄悄离开不敢惊扰。

本该单纯至极的「赌约」,似乎不再单纯──

悍 (十三)

这里不是竞技场的医务室,也不是翼影原先居住的房间,这是什麽地方呢?

睁开迷蒙双眼,有一瞬间,翼影反应不过来,愣愣的瞪著眼前的天花板,脑中一片空白;「醒了啊?」一阵温和却可恶的声音让他清醒大半,他猛然起身偏头看向床沿的人,果然是翼雪。

是了,他逐渐恢复一时间想不起来的记忆,原本显得迷糊的脸色蓦然变得深沉痛恨,直视翼雪的锐眸中更是燃起两簇火苗,不过,这次他理智多了,按奈住心中的愤恨,他甚至懊悔自己竟然表现的这麽不冷静,让原本的优势转为劣势。

「值得吗?」忽然,安静不语的翼雪轻柔的提出问话;如果不仔细听,绝对听不出那语气中有著从未有过的疑惑。

翼影一怔,下意识傻傻的反问:「什麽?」

「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陌生人,你本来的优势变成了劣势──」翼雪紧紧盯著翼影呆愕的脸,顿一下道:「值得吗?」

一听,翼影原本就黑暗的脸色更加下沉,他喘息著,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过多的怒火无法抒发而郁闷痛恨,他一语不发的回视翼雪,眼中闪过的却是阿瑟单纯无辜的脸,心中更是一痛,暗自握握拳,却又忍耐了下来。

翼雪见翼影的表情,丝毫一分举动都无法瞒过他,此刻,再也不是一句「有趣」可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了,简直可以说是兴奋──,一种莫名诡蹫的兴奋。

处於恶势力不屈服的男人并不是只有翼影一个,无论是以前的翼家四兄弟都是这种男人,被他囚禁过的翼振国更是这样子不屈的伟岸男人;可是,跟那时候比起,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麽让他兴奋,让他不由自主的好奇,想要解答。

某种奇妙的情绪让翼雪不再像是脱离人的气息,他简直愉悦的看著翼影,那种神情让翼影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怪了,是天气变冷?

「哥,你还记得十八岁以前的事情吗?」翼雪忽然露出一抹堪称「真心」的笑容;听他嘲弄的喊「哥」,翼影一呆,随即冷冷的瞪他道:「……你在搞什麽鬼。」

「我不太记得了,你呢?」丝毫不再翼翼影的疑问继续说著,翼雪忽然若有所思的沉下脸,他第一次发觉,自己对过往的记忆非常模糊──

翼影没有多想,根本不将他的话听进耳中,哼声闭上眼无言。

「你哭了。」

翼影再度一愣,倏地睁眼看向翼雪,只见,翼雪美丽的脸蛋上像是「真心」的笑容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以往那抹从容的轻笑。

「我第一次看你哭。」翼雪伸手似乎想摸他,他大惊,迅速闪开;翼雪也不在意,反而整个人坐上床边,温和的道。

「关你屁事!」身为一个大男人竟然当著几百个人面前哭,确实让他稍微感觉到一点难堪,不过当时失去理智的他根本不在意,那现在在意有什麽用?去他的哭,那又怎样?

「嗯──本来是不关我的事的。」翼雪偏头故作思考,半晌,回头看向翼影显得混乱的脸,这次,他变得强硬的伸手箝制住他的下颚,与他对视。

倏地,翼影立刻就作出想反击的举动,忽然,他大骇,右手竟被用铁鍊铐住捆在铁床杆上,一时的空隙让翼雪有机可趁的抬起他的脸。

入眼的是铁青错愕带点凶狠的表情,在他面前,翼影似乎只会露出这种神态?

他才再度开口──

「如果是我,你会哭吗?」

(十四)

赫然察觉自己被困锁住,翼影一阵惊怒,被翼雪强硬抬起的脸上顿时充满肃杀之气,听见翼雪莫名的问话,他简直是嘲弄的冷嗤道:「好问题。」

翼雪莞尔,凝视著翼影努力克制著的情绪波动,「喔?」

「哼,如果是我,你会哭吗?」翼影眼神不畏的对上他,这问题简单到让人发咋。

语毕,翼雪微微一愣,一时间竟没有立刻作出回答。

翼影哼笑,「一样的道理。」

翼雪放下箝制住他下颚的手,深深的瞅著他;翼影没有闪躲,他冷冷的回视,皱眉不知翼雪到底想表达什麽。

许久,翼雪这才轻声的叹息,「哥──你真让我惊讶。」

怔了下,翼影怒笑道:「我是否该爲了你这句话感到荣幸。」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麽紧绷过,翼雪的态度实在让人害怕的「亲切」。

翼雪不怒反笑,低低轻轻的笑声溢出嘴边,此刻,一股有趣的想法将他原先设定的计画全盘打乱──

翼影沉下脸,不发一声的看著翼影露出笑意的脸。

「哥,我并没有要囚禁你的意思。」翼雪脸上带著笑,伸手掏出钥匙将翼影右手的锁铐解开;翼影这次未再闪躲,眼神闪过疑惑警惕,锁链一解开他马上甩手转转手腕。

看著翼影一连串流利顺畅的举动,翼雪发出一抹赞叹,应该是赞叹吧?

淡淡的瞥了含笑的翼雪一眼,翼影深知绝对不是没有目的。

两人之间第一次这麽「和平」的相处在一个空间中,翼影本来不可能这麽冷静的面对他的,但是这段时间里,他学会压抑心中真正的想法,有些事情并不是单靠冲动行事就能解决,他承认他无法真正不冲动,但至少他已经懂得怎麽利用这与身据来的天性,怎麽从暴怒中寻求平衡,不至於让疯狂主宰理智。

阿瑟那件事……他却无法控制自己,也不想控制自己──

「你说吧,想从我这得到什麽。」想起阿瑟,他的声音不自觉冷了半分。

翼雪赞赏的看他,再度露出谜样的笑容。

「这个赌约,你输了。」忽然,他收回笑容道。

翼影一怔,脸色铁青,但是他无法反驳,没错,他输的彻底,输的毫无反击的机会。

翼雪忽然站起身,来到窗边,唰的拉开落地窗帘,眼前是一片环海的美丽山景──他柔声道:「哥,你看。」

翼影不自觉的跃下床走至他身後看向窗外,从街道景象就可轻易得知这个社会阶级分明清楚,贫富悬殊的离谱,像阿瑟那样不要命的「竞技者」更是多如蝼蚁。

这个国家简直诡异的离谱,暴戾的令人发指,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更或者是乞丐,所有人的思想都冷血的令人可憎。

「我想颠覆这个国家。」翼雪轻声的道,翼影一颤,怪异的看向说出此话的人,嗤之以鼻,「你「又」想夺权篡位了是吗。」

翼雪一听,吃吃的笑了,「夺权篡位,呵呵,这「游戏」我的确玩不腻。」

「小心「又」一败涂地了。」翼影哼笑嘲讽。

「是啊,我可不想每次都输?」翼雪回头凝视翼影,嘴边扬起一抹自信而让人心颤的美丽笑容,嗓音转为低沉而诡蹫──

「所以──我需要你。」

一听,翼影一呆──

(十五)

翼影一脸难以置信的瞪著翼雪,脑海中瞬间思索过各种想法,但就是猜不透眼前的男人到底在想什麽。

「翼雪,你知道你再说什麽吗?」翼影差点想伸手触摸他的额头,看看他不是发烧然後烧到脑子不清楚。

翼雪忽然皱眉,同样看向他,然後低低的问:「你从哪时候开始不再叫我雪了?」

翼雪从不在意这种小事,但不知为何,从翼影口中脱出就让他听得不顺耳。

翼影哼声道:「不需要去特别讨论这种小事吧。」

翼雪耸肩,这才转回话题,他注视窗外的人烟景色,然後对身後的翼影道:「几年前,当我发现这座岛国的时候,我就开始策划了。」

翼影挑眉,没有说话,继续听後文。

「如你所见,这个国家充满了不平等,暴戾杀戮,无论高阶级贵族或者低阶级平民,更甚者是无阶级的奴隶罪犯,每个人对人命价值都无所谓的让人害怕。」说著,翼雪嘴边扬起一抹堪称绝色的笑容。

害怕?我倒觉得挺适合你的。翼影本想讽刺,不过作罢。

「你一定觉得我很适合这吧?」翼雪忽然停顿,满是笑意的瞅著他;那种彷佛看穿他的眼神、语气,让翼影不禁一愣。

「对,我很喜欢这,可以说是爱上这。」他走到翼影身边,脸靠近他,温热的气息吐在他的耳边,他低柔的道:「所以我更想颠覆这。」

翼影没有任何惊吓动作,轻轻瞄了他一眼道:「这是什麽谬论。」

翼雪笑了笑没有回答,忽然他脸色一变,迅速离开翼影颈边,不过神色很快就恢复原本的怡然自得。

「哥,那场赌约你输了。」

翼影脸色瞬间转变,他冷冷的睇著他没有出声。

「帮助我。」翼雪愉悦的道。

翼影仍然未答话。

「还是──你想「阿瑟」那样子的事情再度重演?」翼雪再度问。

语毕,翼影的脸色更加阴沉。

接著,两人没有再说一句话,就这样沉默了许久──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不想让你这麽得意。」

翼雪挑眉,仍然笑得愉快,他知道,他已经成功的说服了眼前伟岸的男人。

「但是,愿赌服输,这点东西我还输的起。」翼影冷硬的直视翼雪的眸子,那骄傲不屈仍然是这麽浓厚强烈──

翼雪几乎发出赞叹,他真的很好奇,非常的好奇──

「我,翼影,发誓绝对会协助你翼雪,协助你取得这个国家。」翼影很慎重的开口许下誓言,锐利的眸子紧紧盯著翼雪,「随你爱怎麽颠覆就怎麽颠覆吧,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就像是某种契约仪式,明明输了赌注却一点也未曾露出些许败像,用著一种几近对等的姿态正面迎击,或许,这个赌注翼影并未输的这麽彻底──?

这个誓言太重太重,重得让人无法不震撼。

翼雪心中不觉震动,许久,才缓缓露出笑容。

「「哥」,既然起了这个誓言,你可别後悔唷?」

原先,他并未要翼影发这种类似「效忠」的誓言的。

这时,刚发完誓的翼影抬眼看他,不温不火的道:「放心,我不会後悔,不过,我希望你也答应我一件事情。」

「哦?」

「等到你取得整个国家、颠覆这个社会之後,让我离开。」一字一句,翼影说得简洁而清楚。

翼雪凝视著翼影的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古怪,然後,他叹息道──

「我答应你。」

这个「游戏」,越来越让人期待了──

(十六)

半年後。

国的街道上,采欧式类似巴黎「花都」,街道上两排直到尽头的花丛,美的让人无法不流连忘返,地面上并不是用那种廉价柏油路铺成的,而是另一种红砖铺成的,望眼过去,一幢幢房屋,却又几乎是古中国式建筑,隐约还透露了日本的味道,这样不协调却又诡异融合感,不禁让人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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