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侧(穿越)中——抽烟的兔子
抽烟的兔子  发于:2012年08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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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说别人是能扫天下的能人自己是只会扫屋子的奴才是一回事,真到亲眼所见,一股带着酸味儿的羡慕慢慢爬满全身。

同样是人,怎么和人家一比我差了这么多?

突然一惊,这句话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也对自己说过。那次是和一个公司里新来的高学历青年才俊的对比,给我带来了深深的打击。

那次我用了好久才恢复自信,不是认命,是看清自己的位置,掂量好自己的斤两。记得有好友当时跟我开玩笑:您有多大的金刚钻儿就揽多大的活儿。

自嘲一笑,可不是么?亏我还跟紫苏摆过砖头盖高楼的大道理,轮到自己时也是不甘心做那最底层的地基。

拿起一块糖塞进嘴里,慢慢的嚼,甜蜜的滋味让人拨云见月。世上才华横溢的能人无数,何必跟自己较劲与人家去比,做好本职的工作才是真章儿。伟大的党教育我们,行行出状元,我就在这儿做个奴才里的状元也挺了不起。

心情豁然开朗,叫小厮把糖果分做三份。府里的三位女主子有一阵子没去孝敬了,做大事什么的都是浮云,咱还是该干嘛就干嘛。阿Q一点的想,也许叫邵先生这种能人来做奴才还不如我呢。

跟着我的小厮又拿来一堆小包儿,“这些是一同送来的,那老板说是送您先尝尝的。这一包是新上市的酸梅糖,叫您吃的时候小心牙口儿,可酸着呢。”

看着包裹小,实际给包成了方形,掂一掂,总有一斤多。这老板的买卖并不大,一下送出来这么些东西,到叫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想想王妃爱吃酸的,敏夫人正在孕期,正好这一包一分为二。再一想,这样不行。二夫人要是知道了一时不嚷嚷,早晚要翻出来嘀咕的。

干脆,各种花色拼出四个杂色糖盒儿。王妃,敏夫人,二夫人,三夫人一人一份。就说是新换了供奉孝敬的,送夫人们尝尝鲜。

打定主意派人分装得当送走,这才消停下来。

终究还是闲不住,干脆去经办处看看。既然已经告诉了巴豆要提他做管事,我也不能让他干等着空欢喜。抓紧时间去铺垫一下,别到时候硬生生的免了那王大叔的职让他下不来台。最好是一番暗示让他自己辞职,只需斟酌着告诉他这是王爷的意思,估计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又盘算了一下这王大叔的人脉关系,想着应该把他安排去哪里。

晚上七王爷和九王爷来了,正赶上饭点儿,让后厨狠乱了一阵子。

饭摆在犀香苑。两位王爷肯定是知道了今天的事。

让巴豆过去伺候着,他是知情的,保不齐王爷们谈到兴处会不会起哄。这小子能言善道,邵先生谦虚不提的东西他肯定会见缝插针的给抖落出去,回头主子一高兴赏点什么,也免得他总跟我叫唤有好差事不带他。

我想,既然这是件大好事儿,干脆去王妃面前卖个乖。王妃早先就跟我说过她在小厮里也没个得力的,外面的事儿消息太不灵通。

果然王妃听了很高兴,叫屋里的人都退下只留柚子,又细细的问了我所有的细节,基本每一句话都不落下。

“好!也不枉王爷厚待他,这邵棠确实是个大人才。”

柚子也替主子高兴,忍不住插嘴:“应该重重的赏邵先生才是。”

王妃摇头一笑:“不,无论什么赏赐都是小看了他。这种人骨子里的清高骄傲最看不起金银财帛。柚子,你去把前日我画的那幅雄鹰拿来。”

哦?王妃还会画画儿?

等到看到那画卷时,我暗暗心惊。这鹰画得犀利灵动,双目暗含精光栩栩如生。王妃振笔提书:神鹰何当击凡鸟,风毛雨血洒平芜。(注释1)

已经很晚了,犀香苑那边都没有散席。王爷们肯定是为这好事兴奋至极。

王爷才刚得到袁曦的支持,没过几天邵先生又博得莫史东的注意,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一面儿发展。

我躺在床上想,不知道王爷会如何开心呢。

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突然被身边的动静惊醒。借着帐外昏暗的烛光看一眼,是王爷躺在了身边。

熟悉的胳膊把我拉进了熟悉的怀抱,王爷身上热热的带着酒气,“今天原想叫你好好休息一下,不想又累了一天。睡吧,很晚了。”

我好像有件挺重要的事没来记得跟他说,是什么来着?四周安静极了,王爷的心跳声就像催眠曲。算了,明天再说吧……我又安心的睡了过去。

注释1:“神鹰何当击凡鸟,风毛雨血洒平芜”是兔子篡改了杜甫的诗《画鹰》的最后两句。原文:“何当击凡鸟,毛血洒平芜。”

其中“神鹰”二字为兔子后填,“风毛雨血”取自班固《西都赋》:“风毛雨血,洒野蔽天”。

杜甫诗句大意是说:何时让这样卓然不凡的苍鹰展翅搏击,将那些“凡鸟”的毛血洒落在原野上。

此处的“凡鸟” 喻为误国的庸人,有锄恶之意。正好应了文中此时的局势,算是兔子投机取巧一次,希望看官见谅包容。

第四十四章

自从有过一次翻越熟睡中的王爷失败的经历之后,我现在逐渐掌握了一种凌空过人的技巧。

首先双臂要找到支撑牢固的位置,然后大腿一抡,借着抡起来的那股劲儿瞬间挺腰,在空中尽量甩高臀部和腿,然后撑在里面的那只手发力一推,空中侧身,轻巧落地。

一气呵成,给自己打十分。回过头,茯苓无奈的瞪着我。每次施展绝技的时候他都是这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我就不明白你还瞎折腾个什么劲儿,”茯苓小声嘀咕:“亲也亲了,摸也摸了,你就直接从王爷身上爬过来完了。每次都怕你翻不好掉下来,摔了你是小,砸着王爷怎么办?”

“相信我,得永生。”拍拍胸脯,咱办事儿有谱儿。

“歇了吧你。”

估计王爷是昨天晚上确实高兴喝多了,今天醒来的格外晚。

一睁眼就看见有人坐在床尾瞪着他,吓了一跳,迅速的抬起半个身子,直直的看清楚是我之后又“咣”的一下躺了回去。

“小甘草,你要不想被我掐死下次就别坐在那儿瞪人。”

我冲屋里的小厮挥挥手,等人都下去了,很郑重的跟他说:“王爷,前天晚上是我喝多了。我跟你说的‘心里有你’不是那个‘心里有你’,是邓春秋说的那种‘心里有你’,你明白吗?”

王爷正闭目养神,听了也不睁眼,只是轻笑:“我懂。”

太好了,你懂就行,要是误会了可就事儿大了。

心满意足,刚要站起来却被他拉住,“有些事儿别说的太满,谁能保证以后你对我不会变成另一种‘心里有你’呢?”

猛的睁开眼,“过来亲一个。”

“王,王爷,您似乎才说过以后不会勉强我,不会轻贱我,怎么……”

王爷大笑:“傻瓜,这和以前的不是一回事,不一样的,不信你试试。”

鄙视他:“您真当我傻啊?”起身就走。

被拉了回去,不等我反应过来,一个极轻的吻落在唇边:“邵棠告诉我你昨天的表现很好,把老六家的管事狠狠的踩了一通儿。”

“嘿嘿,还行吧。”先生真好,竟然还记得夸我。

王爷却突然翻脸,一扯我的胳膊把我按在他大腿上,噼噼啪啪的打屁股:“以前跟你说什么来着?出去带几个人?让你休息一天你就给我跑出去乱逛!以后长不长记性了?”

“长,长,疼,别打了。”

“还知道疼?”王爷停顿一下,手又重重的落下来:“我看你是记吃不记打,非得给点苦头!叫你不听话,我打总比被别人揍强!”

王爷这个大变态,下手真是重。我可怜的屁股一整天都麻酥酥的,最可恨是茯苓等人的幸灾乐祸:“叫你瞎跑,活该。”

这就叫没天理!到晚上憋不住趁着书房没人,跑进去跟王爷理论:“如果没有我到处乱跑,邵先生也不会遇见莫史东啊,这算不算我另一件间接的功劳啊?不奖赏我还打我,王爷你真是越来越小气了。”

王爷头都没抬,只是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墙,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原先那幅书法“澈”的旁边多了另一幅,两个大大的字:淡定。

好吧,最近王爷春风得意,咱不跟他计较。

外头的动静也挺多,在袁曦和王爷达成协议之后的一个月内,户部已经接连三位官吏被以各种罪名提审刑部闹得满城风雨。第一个被拿下的就是敏夫人老爹的死对头左侍郎王衍。

按说王爷这第一枪打得可够高调儿的,虽然名义上是刑部办案与他无关,但是他和厉大人的关系以及陈大人的关系众所周知,想不被牵扯进去都难。可这世上有种人特别喜欢自作聪明,反而认为这事不是王爷一手设计的。

再加上后来皇帝下旨点名让王爷协同都察院办理户部左侍郎一案,其间王爷把体恤老臣,宽容为怀,仁慈坦荡演绎个淋漓尽致,那些聪明人更加认为此事仅仅是王衍自作自受与王爷无关。

站在街边看着押送案犯的囚车走过,当中那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儿就是曾经的二品大员。如今还是王爷给说的情免去一死发配边关。

“甘副总管,咱们还去买蛋糕吗?”

“去。”虽然今天不是该去邓春秋那的日子,但是六王妃家蛋糕房新推出的肉松卷挺合适老杂毛的口味。总觉得他一个人住怪孤单的,平时也是有了新鲜东西就给他送过去一份。

店里的伙计们都已经认识我了,知道我是礼亲王府的人,一个个见我进去都屏气凝神。切,我又不是来踢场子的……

额外多买了一包夹了奶油的蛋糕,这个是逗昆布玩儿的。

果然当我又拐进经常给邓春秋买椒盐儿酥皮点心的店铺时,说话的功夫儿,摆在我手边儿的蛋糕就不见了。

点心铺的老板斜着眼打量了一番我从蛋糕房买回的糕点,阴阳怪气儿的:“哎哟~您到是真消受的了这东西,那油了吧唧的吃了还不泻肚?”

“哦?老板没尝过吗?味道还不错。”

老板从鼻子里喷笑:“谢了您呐,我年纪大了可折腾不起。”眼睛转了转:“我听说,他们那儿拿白面发了蒸出来切片儿就当点心卖?看人买了还逼人搭着一起买瓶儿大酱回去,您说他们这是做买卖吗?这不是明抢嘛!”

大酱?转念一想,笑了,“老板您说的是果酱吧?红红的。”

“可不是,没见过那种酱,看着都渗人。”

旁边一个俏丽的小姑娘插嘴:“爹啊,那酱挺好吃的。昨儿我还跟小慧家吃了一口,可甜了,特别香。”

老板怒了,踢了他闺女一脚:“去去去,小毛丫头懂个屁!”

突然我想了个馊主意,把老板叫到旁边坐下:“您这儿光看着眼气也不是个事儿。您瞧,我这蛋糕就是给府里的小主子们买的。他们那儿的东西您还别说,确实挺招人,尤其招小孩子们的喜欢。要说他们也没什么新鲜的,无外乎甜、香、浓,您没想过也学着做做?”

老板一撇嘴:“学什么?他们店里的师傅没手艺!来来回回就是那几样儿东西,只不过这个夹点酥油,那个抹点酱,瞧着好看样子货。我们店里的师傅那才是真手艺,您瞧这酥皮儿,没二十层您抽我。”

“是是,您这儿的点心当然没话说。但是……您也架不住他们翻新快啊。我听说那边儿三五天就有新东西,这点可占了大便宜了。人都爱图个新鲜不是?”

“您这话到也在理,”老板皱着眉头,突然脸上有点红,低低的跟我说:“不满您说,我不是没试过,可是做出来的不是一个味儿。就说他们那儿夹的那层白花花的酥油吧,吃着一点儿都不腻,还有那个什么吐司,我们蒸出来的一咬就发粘,不像人家那么干爽。”

我在心里笑这老板可爱,大多数人对外来的新鲜事物都会带着排斥和好奇的心态。这个老板算是个有心的,没有顽固不化,就是一时还没找到要领。

“据我所知,他们那吐司不是蒸的,是烤出来的。就跟您这儿做的酥皮儿一样烤法儿,所以比较干爽。而且他们用的也不是碱面儿,是用一种叫做‘酵母’的东西来发面。”

“教母?还教主呢!点心古怪用的东西更古怪,您叫我到哪儿去弄这教母去?”

我当然知道谁手里有酵母,必然是莫史东带进来的。“我回头帮您问问。”

“副总管人脉广,您也帮着打听打听他们那儿的酥油是怎么弄的?我们自己做的总不如他们的香,而且吃着还腻味。”

嘿,这家伙还耗上我了。“老板,您的买卖还都指望上我了不成?您就不会自己从他们那儿挖个人过来,或者想想别的辙?”

这老板一拍脑门儿:“哎呦,真是!我都忘了您是一大忙人,肯帮着出出主意已经是对我们小店的厚爱了。罪过罪过。”

这老板还比较上路儿,俊杰了。“我也盼望您这儿兴隆。而且只要您把手艺弄到手,以后府里少不了得跟您这儿买蛋糕吐司。就凭店里干了二三十年的师傅,想要翻出新花样儿盖过他们还不是玩儿一样的。”

成功撺掇点心铺子老板跟六王妃对着干之后,我美滋滋的走了出来。这件事儿看着小,其实后面的意义比较大。

只要是让邵先生跟莫史东谈好了批量进口酵母和其他香料,这就表示出了我们做生意的诚意。有了这些做西点的原料,京城的糕点商人都得冲过来买。理由最简单,人家有的东西,你不能没有啊,要不以后的生意可怎么做?

尤其有了六王妃在前头打广告,把西点的招牌先推了出去,等于给我们后来行事趟了条现成儿的路。

京城的流行趋势向来是全国的风向标,无论是吃的穿的用的,只要在京城火起来,不出一年就会在全国流通。别小瞧这一点小小的原料,真推广了算起来也是桩不小的买卖

心里有事儿,在邓春秋那儿也没久留。

匆匆赶回王府跑到犀香苑,兴头头的抓住邵先生全盘托出。

先生听了眼睛一亮,“好!你做的很好。”

原来别看莫史东来了好几年,但是在通商一项上,无论是谁都没能打开进口的项目。只因对西洋东西的不了解和排斥,再加上一直没挖掘出什么东西是值得大批量进口的,所以一直按兵不动。

而且,果然西洋人对纯粹花钱买我们的东西心存不满,连莫史东使节的身份都岌岌可危。他的上司也埋怨他还没打开我国的市场,他也着急。

邵先生反复思考多时,突然对我说:“你今天这个发现很重要。酵母可以发面做糕点就可以发面做主食,是一种经常要使用和消耗的东西。这不比西洋钟表之类只供有钱人和贵族偶尔赏玩,这是可以推广开来大范围应用于民生的物品。虽然不值钱,但以数量取胜完全比那些珍玩有价值。”

邵先生的话也启发了我:“我在六王妃家的蛋糕房里吃到几种味道很独特的点心,不会是用了西洋特有的香料吧?”

“香料!”邵先生猛的一转身:“你到提醒了我,莫史东用的熏香很独特,这个也是值得探讨的。”

“先生,其实我觉得人活着无外乎衣食住行,咱们的布料和茶叶在西洋受欢迎也是这个道理。为什么咱们不试试从这些基本用品下手呢?”

邵先生拉着我来到书房,把刚才讨论的话题和王爷说了一遍。王爷也非常高兴,当下拍板儿,以后西洋事务就由邵先生全权负责,无论是和莫史东的接洽还是进口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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