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走下来,一股无形的压力慢慢弥漫开来。
“我的东西永远只能是我的东西。即使不要……别人也不能捡。”嘴唇移到我的耳边“明白么……”
宫主变得厉害,以前尽管他会杀人一部分是自己要仇杀的人或是贪官污吏,一部分无辜的人是死在他发狂的时候。
但是,现在那种毒已经渐渐侵蚀了他的身体。
他渐渐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渐渐变得暴虐,连着那双原本只是冰冷的美目渐渐染上了妖冶的红色。
像是九幽炼狱的魔鬼……美丽又致命
我不敢再去想沫儿,宫主那番话,说的很明白了。我还没有敢逾越的胆子。
我觉得,他们的羁绊应该很深,否则以宫主对那一家人的仇恨,是绝对不可能放过他的。我潜意识的觉得宫主不会伤害他。
只是我没想到我又错了。
看到他躺在一群赤裸的侍卫面前,看到他赤裸的身上的红痕和青紫,以及腿上污浊的液体,我只感到不能呼吸……
宫主就坐在不远处对着我笑,对着我笑!
“耶律,把他带下去吧,让人好好的管教下,这么不听话,以后很难管呢。”他在笑,我却感到恐惧。
眼睛很疼,心脏更疼。
我明明只见过这个少年一次,却将他深深的记在了心中。这种感觉是什么?
“耶律。”
“是!”
“带他下去。”他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养神。
我走过去想扶起他,却看到了那双泪水浸湿的眼睛还是巴巴的望着台上的宫主。
他张口说话了:“哥哥……”
如一道巨雷劈下,我瞬间呆住。
他们……竟然是兄弟……
六
我看到宫主的脸色变了变,接着嗜血的红渐渐蔓延开来。
我心下暗叫不好。
他挥手叫他们把他给拉下去,冷漠的声音回响在大殿:“随你们处理,不死就成。”
宫主……我眼睁睁看着那孩子被拖走,却无能为力……
心中痛得我无法呼吸。
这种缠绕我很久的感觉我最终还是弄明白了。
那天晚上我手脚极轻的进到了他的屋子。
只一眼我就差点流下泪来。我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却对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少年如此挂心。
他在睡觉,只是睡得很不安稳,整个人蜷成一个小猫团,双手抱着自己,还在发抖。
身上还有欢爱之后留下的痕迹。我突然下腹一紧。
呼吸瞬间乱了。
这轻微的失神之间他已经醒了过来,双眼迷茫的看着我,接着……竟自己掀开了衣服!!!!
我步履凌乱,头脑一片空白。
白皙的肉体在召唤我……我最喜欢的天朝人特有的皮肤……
于是……我上了他,像宫里很多禽兽一样不知廉耻的上了他!!!!!!他代表着受尽虐待的齿痕青紫都成了魅惑人心毒药。
我着魔一般,狠狠地嗜咬,冲撞,我急切的想要和他合成一起,我想要他……此刻,我只有这一个念头。
完了之后我很后悔……我害怕看到他仇恨的双眼,我害怕……
但是,他仅仅只是把衣服拉好,睡觉。
双手抱得更紧。
我呆住了,接着疯了一般的跑出去。
我跑到宫里的荷花亭,我疯了一般的击打那些硬柱……
我只知道这样能然我更清醒。
他不在乎……我却心疼了,心痛了……
我拿着剑乱砍,在打着雷的天气里疯狂的乱砍……
清晨,我看着一片狼藉的荷花亭,心中总算安静。我慢慢起身往回走。
那一刻……我终于想明白了……我喜欢那孩子,第一眼开始,就喜欢上了他……
宫主继续飞人的折磨他,我不能明着和他干,只好偷偷的暗助他。
在别人想要用他纾解欲望的时候,我会把他护在身下,叫其他人滚。
即使我什么都不做,但是只要抱住他我就觉得这世界我都得到了。
他叫我‘大哥哥’。他喜欢吃甜糕,却食量不大,猫儿一样只吃一点点。每每想要他的时候,看到那双纯净的眼我就会在心里狠狠鄙视自己。
怎么可以亵渎他……
他真的很喜欢他哥哥,或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是一种令人难以接受的固执。
即使被那样伤害,他只要看到宫主,就会立马笑开来。
即使,宫主要他伺候很多男人……
我想带他走,看到每次被折磨得晕过去的沫儿,我不止一次想到这个念头。
但是,我不能,也不敢……
我的家族……我的子民……
若是现在带沫儿离开,他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而以他的能力,毁掉十个匈奴都绰绰有余。
而且,虽然亲眼看见宫主的无情,但是,我知道,沫儿绝对是宫主不能拔出的一根刺……你只能让他烂在心里,却丝毫不能去碰。
要不然,那些在宫主的命令之下强了沫儿的人,最后为什么都闹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除了我……
直到一天,宫主对我说,他要把沫儿送到边赛去陪李将军。
我听说过那个人,天朝战将。最重要的是,他的父亲……害死过我的父亲。
“你觉得怎么样?”美丽的人看着我,慢慢启唇。
我知道他要干什么,他宁愿把沫儿送给别人糟蹋!都不愿意我再靠近他!
“李将军做事极有分寸,这点我是知道的,那个贱人过去后不会受太多的苦,而且,这次战役关系到匈奴的存亡,你的那些儿女情长都给我收起来。我会祝你一臂之力的。”
我最终……还是没能说出那句话。
我只能握紧双拳:“谨遵教诲……”
然后,日子一晃便过去两年。
在一次见到他,已是李将军要娶他的大喜日子,我的满腔期盼此刻像被淋了一盆水,瞬间冰冷彻骨。
我偷偷看着拿着喜帖的宫主。
他并没表情,但是,那喜帖在他手中瞬间成了碎蝴蝶。
他嘴角微扬:“凌驾将军府……”
然后,他被宫主带了回来,再后来,宫主毒发。
我曾恶毒地想也许这是我能带他离开的唯一机会。
但是……被那双眼睛那样看着我还是没能那么做。我带他去看了宫主。
当他决定要和宫主换血时,我已经痛到麻木了。
是的……他那么纯洁的人……怎么可能看到自己的爱人死去?
即使,他的爱人根本不爱他。
换血后他日渐虚弱,我只能在他的补品里加更多疗伤圣药,只希望……他可以活得更长一点。因为我知道,他根本没有多少时间了。
一切的终止,在宫主终于找到他的爱人的一月后,他们决定成亲。
宫主的爱人,一个叫秦陌香的女子。
说实话,的确,除了宫主,她是我到现在为止见过的最美的人。
宫主和她站在一起宛若天造地设,但我却更多的想到那个连粥都喝不下去了的脆弱少年,他知道后……会怎么样?
大喜的日子到了……我怀着复杂的心情想去那孩子的住所看一眼。
但是,我根本就没找到他人。
瞬间,一个不好的想法闪过脑中,我发足狂奔。
拜托……他千万别去……
我要快点找到他,要快点找到他!
我忘记使用武功,就那样跑着,我恨不得长出翅膀,赶紧找到他。
若是再遇到什么事,我笃定他活不过今晚。
不过,很多年后我曾想,那时候,我是不是再快一点就可以救下他,就不会独自一人怀着痛苦的绝望生活着。
我甚至想,若是那是我勇敢一点,把他带走,那么一切,是不是可以从头再来?
不过,我嘲笑自己,哪有那么多如果,若是真的必须错过,再强的人也必定躲不过这残酷的安排。
七
“叔叔!叔叔!!”莫卡扎跑过来一头栽进我的怀里。他是个很可爱的孩子,五岁,是我堂姐的孩子。
我把他抱起来亲亲他的小脸。
“叔叔!!!你看!”他小小的手里抓起一只很小的蜥蜴。沙漠这边没有中原那么多的昆虫,但是冷血的小动物到还是很多。
“卡扎,叔叔有没有告诉过你,不准去乱抓那些东西的?”
他小小的脑袋垂下,可怜兮兮的说:“可是……可是……我看它一个在沙漠里,我……我觉得它可能会害怕,所以。”
我心弦一动,右手摸摸他的小脑袋:“但是,小蜥蜴是有它妈妈再找他的,你把他的孩子抓走了,小蜥蜴的妈妈会伤心的。来,卡扎乖,我们把它放回去好不好?”
他嫩嫩的小手举起那只小蜥蜴,念念不舍的看了好一会才点点头。
我和他来到住营边上的荒漠,一起把那只小蜥蜴放走了。
“卡扎是个好孩子。”我夸他。
他脸上一红,我忍不住又亲了亲他的脸。
“叔叔!卡扎想听故事!”
“哦?想听什么故事,叔叔给你讲。作为今天的奖励。”
“恩……什么都可以么?”
“当然。”我微笑。
“我……想听听关于叔叔你房间里的那个从天朝带回来的金冠的故事。“
我脸上一僵。
“叔……叔叔?”他声音小了下去。
我恢复微笑,只吐出一个字“好。”
“耶!!!”他拍起小手。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哦,还要从你叔叔小时候说起……”
我的沫儿,在你离开之后,我已经全然没了爱人之心。
我的爱,我的一切全部留在了天朝。
我还记得当时我追出去时,看到那奄奄一息的人而之时的痛苦。我目眦尽裂的看着那手上的十根钢针。
呵……我的沫儿,既然活着是那样的痛苦,那不如,就让我送你离开吧。
我抱着他冰凉的身体,坐在雪地里很久很久。
他好美,真的好美。即使瘦得只剩下骨头,即使脸上有那道骇人的疤痕。却还是那样美丽。
我的沫儿,我摸着他变硬的唇,将自己的印了上去。
刻苦铭心的一吻,终于,没有反抗,他如此的温顺。
“沫儿……我愿意娶你为妻,发誓一辈子对你好,一辈子做饭给你吃……”眼泪顺着我的眼角滑落。
“一辈子……都爱你……一辈子只爱你,好不好。”
我微微晃了他的肩,他的头软软的垂下,像是同意了一般。
“哈哈!!真的么!!沫儿你答应了?那我们现在就拜堂好么,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新娘了……”
我想我疯了,也许早就疯了。
“你是我一个人的了……”
寒风大雪,我的沫儿,红衣胜火,乖乖偎在我怀里,成了我的新娘。
第二天,我敲开了宫主的房间
令我奇怪的是,没有我想象中的淫靡味道。他安安静静睡在床上,双手叠在胸前。
我才踏入房间,他便睁开了那双美丽的眼睛。
妖冶的红色已经完全消失了。
清醒了么。
“宫主。”我单膝跪下“恭喜宫主身体恢复。”
“唔。”他点点头,缓缓坐了起来。“耶律,什么时候了。”
“回宫主,已是午时了。”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他按按发疼的太阳穴,问道。
“宫主,耶律的匈奴大军因为天朝军的退缩已夺回城池。耶律的仇人已亡,耶律没有再在这里呆下去的理由了。承蒙宫主多日来的照顾,耶律万分感谢。只是,耶律从今往后不能再伺候宫主了,匈奴需要我,所以耶律必须回去。”
良久,他都没有说话。
“呵……每个人都要离开我,连你也是一样……”
话说得很轻,却意外地有了一丝痛苦的颤抖。
“罢了……罢了……你走吧。”
“谢宫主。”
“对了,他在哪里?我记得昨日……”没有说下去。
他,是谁?我会不知道么。
“宫主,沫儿的尸体耶律已放在寒冰洞。”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手停了下来,然后克制不住的发抖,接着猛的冲过来。
那万年不变的脸上终于显现出我从没有见过的恐惧和绝望。
“你……你说什么?”
我感到一丝报复的快感。
“宫主若是有时间便去看看吧。寒冰洞的千年寒冰可保沫儿尸身不腐。”
滴答。。我愣住了。
这个男人,这个妖孽,哭了?
我顿时有些慌乱,他……哭了?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你哭什么?你哭什么!!!哈哈哈!他不是你逼死的么?啊?你逼死他的不是么?哈哈哈,你现在倒是哭了?哈哈!我觉得真的好笑!”
真的好好笑!笑得我的眼泪关不住的往下流。。。
“你知道么,直到死……他都希望再看你一眼。但是你还是没能见着。呵呵……他死了,是一种解脱,是一种快乐。至少,他爱的人不会再伤害他,不会……”我哽咽了,再说不出话。
“我走了……宫主,但是若不是沙漠那边不适应放沫儿的尸身,耶律断不会让沫儿在寒冰洞的。不过……这样也好不是么?至少,可以让你看着他,天天看着他,但是却要用一辈子的悔恨去缅怀。”
比起得不到更可悲的是什么呢?
“我从没得到过他,但是……”我头一次这么不留情的说话“你却……永远失去了他。”
噗……
一口鲜红的血喷上了我的衣衫,他痛苦的抓住自己的心脏部位,清冷的泪爬满他的脸庞。
我擦干净脸上的鲜血,转身离开。
呵呵,那么强悍的男人,是绝对不可能会出事的。
我离开了天朝,来的时候我没带来什么,走的时候也只拿走了沫儿头上的金冠。
我把它放在我的房间的书桌上,想象着每次做事情的时候,那个乖乖小小的孩子会趴在上面微笑地看着我。
我成了单于。
拥戴爱护我的人很多,我想尽一切办法扩大领土,也只为能离那个人近一点,再近一点。
夜晚的时候我看着天上的星星就会想,是否其中一颗就是他呢?
我这一生只爱过他,也只能爱他。匈奴之人若是爱上一个人,一生都只会属于那个人。我没有纳妻,因为我的妻日日夜夜都在陪着我,我不能背叛他。
沫儿……若是来世再见,我希望你能先遇见我,然后……爱上我。
我断不会伤害你,我会连着这辈子犯下的错一并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