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现今这个局势是不是她心底想要的。
沙若捏着照片。
干嘛要去跟个男人争呢。
她沙若再怎么样，总还不至于去跟个男人抢男人。
是她说的，她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男人。
真的只有那么一点点而已。
那样的一点点，随随便便就能被取代。
男人去取车回来，谢羽坐进去。
他憋了很久，终于问道，“那个女的知道我们的关系？”
“应该吧？”
“她怎么会知道？”
谢书轩顿了顿，摇头，“我也不知道。”
谢羽撇过头，望着窗外，“那拍MV的时候，你究竟在看谁？”
嗤——
车子在一阵紧急刹车声中稳稳停了下来。
男人侧过头，扳过谢羽的脑袋，郑重其事——
“不就是你喽。”
chapter40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沙若和谢羽站在一起很般配。
当谢书轩在片场看到小孩和沙若再次站到一起，即使是演戏，却还是会觉得，谢羽也许是该和女人站在一起的。
他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哪一天，或许就会离开他了。
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沙若，总该是个女人。
那种感觉就好像上辈子突然听到谢羽和沙若闪电结婚的消息是一样的，闷闷的，有什么东西堵着，可又具体说不上个什么感觉来。
其实，说穿了就不过是对一份感情的不确定。
而不确定的又不止是谢书轩一个。
谢羽心里，慢慢慢慢长开了一个结，挤不破，所以开始生根发芽。
他们和女人不同。
女人会缠着男人，就算知道花言巧语，甜言蜜语，可她们还是会乐此不疲地问着同一个问题。
类似你爱不爱我？你到底爱不爱我？你究竟爱不爱我？
可是男人永远不会。
于是——
嫉妒，怀疑，不安，就跟个囊肿般，一开始不会有任何感觉，可是慢慢地，它会开红，疼痛，最后流脓。
它们在等待一个契机。
嘭一下，就会爆开。
陆昊要结婚的消息在公司里迅速传开。
谢书轩都记不起最初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表情了。
艾莉丝趴在柜台，举起手指，“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谢书轩：“好消息。”
艾莉丝：“大老板要结婚了。”
男人惊，“哪个大老板？”
公司什么时候换老板了？为什么他不知道？
艾莉丝鄙视地看着他，“乐娱一共就一个大老板。”
所以说是陆昊？
陆昊怎么会结婚的？陆昊不是Gay吗？陆昊不是和靳宁在一起吗？
太多的不解一下子涌上脑子，最终也只是化为长长的一声叹息。
谁说Gay就不能结婚了？
太多的人，最终还是会选择一个女人随便的过下半辈子。
你也不能说人家不负责任，只是现实逼迫你不得不这样做。
“那坏消息呢，又是什么？”
艾莉丝趴下脑袋，“还是大老板要结婚了。”
艾莉丝很惋惜，“从此又少了一个好男人。”
男人翻白眼，“是不是好男人都不是你能肖想的。”
艾莉丝叹气，她很哀怨。
她不肖想，她就YY还不行吗？
“什么时候的事？”
“你从来不看公告栏吧？”艾莉丝问，见男人点头，道，“那里都贴着呢，就这个周末，全公司估计都知道了，大老板放话了，有空的都可以去捧个场。”
男人问，“要礼金不？”
艾莉丝微怔，想了想，“我觉得吧，天下没白吃的午餐。”
男人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艾莉丝感叹，“小职员真可怜……”
男人提议，“你可以包个大红包，里面多塞几张白纸。”
“……”
艾莉丝鄙夷，“Nison你真的好怂……”
男人点头，“哦。”
目光越过前面办公室，他叹了口气。
“靳哥在吗？”
“靳老大哪天不在？”
男人点头，“哦。”
然后他叹了口气。
忽然想起前段时间靳宁反常的举动，这会儿好像都有了解释。
他又叹了口气。
艾莉丝看不下去了，“Nison，大老板要结婚有那般惨绝人寰吗？”
“嗯？”男人一脸迷茫地抬起头来，看得艾莉丝心里一个咯噔。
好萌啊～
她摇摇头，“您知道您今天从进来开始叹了多少次气吗？”
“很多吗？”说着男人就叹了口气。
艾莉丝点头，“又来了。”
“哎～”男人又想叹，艾莉丝指着他，他恍然醒悟，又把半截气给吞了回去。
可是真的很幽怨啊。
男人去敲靳宁办公室的门。
很顺利地进去，也很顺利地落了座。
靳宁埋在一堆文件里，男人进来，他只抬了一下头，又立刻埋了回去。
“你来了？”
“嗯”，男人把选好的剧本放在靳宁桌上，“这是上次给我的剧本，我选好了。”
靳宁顺手拿过来看了眼，“古装戏？我以为你会选时装剧。”
男人惊讶，“因为没难度？”
“因为你怕麻烦。”
“……”
男人愣了愣，嘴张开来差点又想叹气，生生忍住了。
靳宁抬起头来看他，调侃，“怎么？不反驳？”
男人摇头，“不反驳，您说的都是大实话。”
靳宁一愣，笑，“那你还选古装？”
男人扬起脑袋，“偶尔我也是想当当好士兵的。”
靳宁似信非信地点了点头，把剧本扔在一边，“听说谢羽那MV，你表现很好？”
“应该是的。”
“应该？”
“大概。”
“大概？”靳宁摇头，笑，“你什么时候这么谦虚了？”
“那……不知道？”男人点点头，“他们都这么说，那就算是了吧。”
“因为是你家小孩的，所以超常发挥了？”
“……”
男人不说话，摇头苦笑。
总不能说在拍摄现场，其实他是想起上辈子的谢羽和沙若了，然后就妒忌得有点心慌了吧。
能那样光明正大的和谢羽做一些亲密动作，这是两个男人在一起怎么样也做不到的事情。
所以人才要结婚，因为不可能真的顶着同志的身份过一辈子。
面前的人若无其事，还能嘴角带笑。
谢书轩总是忍不住想叹气。
也许还真被靳宁说对了，男人做成他这样，还真的是挺婆妈就对了。
“靳哥，要没事出去喝一杯啊？”男人提议，“今天可以陪你不醉不归。”
靳宁摸着下巴，不说话，半天笑了笑，“为什么？”
嗯？
男人望着靳宁，“因为……今天天气很好，心情很好，什么都好。”
“噢～这样啊”，靳宁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抬起头，陈述道，“你也看到公司的公告了。”
嗯？男人抿抿唇。
靳宁交叉起双手之于唇畔，“陆昊要结婚了，你觉得我很可怜？”
“……”
他没有那个意思。
不是，他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那个意思。
陆昊要结婚了，靳宁爱陆昊，所以靳宁很可怜。
不说话就代表默认。
靳宁问，“这大街上找不到男人的多了去了，他们都很可怜？”
男人抬起头，望着靳宁，目光柔和，“靳哥爱大老板胜过大老板爱靳哥。”
陆昊要结婚了，而靳宁却没有。
男人离开，办公室又只剩下一个人。
靳宁握了握手，无声地呵出一口气，似笑非笑。
靳宁爱陆昊胜过陆昊爱靳宁。
他往后靠，整个身子陷在椅子里，轻声默念。
靳宁爱陆昊胜过陆昊爱靳宁。
靳宁爱陆昊胜过陆昊爱靳宁。
呵，靳宁爱陆昊胜过陆昊爱靳宁。
……
谢书轩心里也清楚着呢。
其实爱情怎么能用谁爱得多谁爱得少来衡量呢？
大概是因为人都有私心，就好比他跟靳宁接触得比较多，潜意识里就会比较偏袒着靳宁。
因为知道，他们这个群体有多特殊，很多事情不能用正常思维去看待，男人才越发地觉得陆昊的残忍。
不能说是陆昊错了，只是这样子，被丢下的靳宁就会显得有些可怜。
男人其实很不想用可怜这个词。
可是他觉得，如果哪一天谢羽真的离开他，跑去跟女人结婚了，他一定会觉得自己很可怜。
男人抬起头，谢羽还在里面录音，他就坐在沙发上等他。
谢羽录完音出来，一眼就能看到坐在外面的男人。
他一怔，冷峻的面容一下子就跟开了春似的，他几步跑过去。
“你等我的？”
男人点头，“一起回家。”
谢羽挺开心，很自然地走在男人旁边。
两人并肩而行，气氛良好，很容易就引得周遭的注意。
男人瞥了眼身旁，谢羽站在他旁边，越来越有种稳重的感觉了。
没有人会把他当做小孩了。
男人笑，他们一定会觉得很奇怪，怎么这两个人会凑到了一块。
看上去感情还很不错的样子。
尤其谢羽平时冷脸冷惯了，这会儿竟露着笑怕是又会惹得好些人猜疑，幸亏唱片公司也是要他走冷漠气质型的路线，不然还真是会苦了他家小孩。
谢羽回头，“你笑什么？”
男人摇头，“没。”
男人大步往前走，管他们怎么想呢，谁会在乎。
路上，男人问，“你知道陆昊要结婚了吗？”
“陆……昊？”谢羽默念了一遍。
男人打着方向盘，侧过头看谢羽，他忽然有种预感。
“你不知道陆昊是谁？”
谢羽有点纠结，想了想，皱起眉，“是谁？”
“……”
男人突然很想知道他当初究竟是怎样找去唱片行，又是怎样签下那份该死的唱片约的。
然后男人就问了，谢羽想了想，好像，其实，他抿了抿唇。
男人侧耳细听，谢羽严肃着一张脸，一本正经，郑重其事，“就那样签了。”
啊？男人无语了，那样是哪样啊？
谢羽撇过头，不爱说话了，就是那样啊。
谢羽恍然大悟，原来当时那个人就是叫陆昊啊。
他皱眉，不喜欢那个人。
要说事情的经过，其实是这样的。
那天谢羽去乐娱找能说事的，陆昊正和靳宁为结婚的事闹翻了脸，心情是说不上的糟。
有人送上门来找虐，他就权当免费成全人家。
第一眼见到谢羽，陆昊还惊了一下，谢羽有着一股不一样的气质，而且长相也尤为的突出。
可是娱乐圈里什么样的都不会缺，再加上他憋着一胸的怨气没处发，惊艳一过去，陆昊就是一脸轻视，“我凭什么要签下你？”
“因为我想成为我爱的人希望的那个人。”
陆昊冷言冷语，谢羽比他更冷，他面无表情宛如公式化地说出了他的真实目的，却阴错阳差地刚好倏地一下撼动了陆昊的心，然后糊里糊涂就被签下了。
这些谢羽自然是不会知道的，但他也不会告诉男人。
“陆昊结婚关我们什么事？”
嗯？
好像的确不关他们什么事。
男人想了半天，道，“要送礼金啊。”
谢羽：“……”
“其实……”
“嗯？”
车子拐了个弯停在了别墅门口，谢书轩解下安全带，谢羽还在看着他，“什么啊？”
男人笑笑，“没，先回家吧。”
谢书轩下了车，谢羽望着男人的后背，皱起了眉。
他跟着下车，两人走进屋里，开了灯，谢书轩脱了外套扔在沙发上，直接跑去倒了杯水。
谢羽坐在沙发上，望着男人的背影，开口，“你心里到底有什么事？”
谢书轩呛了下，他转过身，“你想听？”
谢羽点头。
“真想听？”
谢羽又点头。
好吧。
男人抱着杯水坐过去，犹豫了半天，在谢羽求知的目光中，缓缓开口。
“小羽，你有没有想过要结婚？”
“……”
谢羽的脸色开始有点转阴。
男人连忙摆手，“我没有那个要赶你走的意思，我就是说，以后如果你想结婚，我不会阻止你的……”
谢羽的脸开始结冰。
男人苦笑，你以为他心里好受，他不可能让谢羽陪着他一起永不超生啊。
谢羽若能有喜欢的女人，总是要让他结婚才好啊。
“嘭！”谢羽站起来，一脚踢开了脚边的椅子。
“谢书轩！！！”
谢羽竟然指名道姓地喊出男人的名字，他怒，“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他冷笑，“我却觉得无聊透了！！！”
chapter41
谢书轩怔住。
“乒乓”，手中的杯子落在地上，碎成碎片。
谢书轩自个已经被突袭倒在沙发上。
双腿成不自然地蜷曲，他痛地抽了一口气。
谢羽却不管不顾，整个人压在他身上。
整张脸都跟结了层霜般，谢羽的声音都带着冰冷。
“那么想我结婚，我结婚了你想干嘛？！！！你又看上谁了？！你到底喜欢谁？！你心里面那个人到底是谁？！！是谁？！！！”
谢羽突然就跟疯了一样，他紧紧压着男人，不让他动弹，嘴里又含糊不清不停问着男人。
“你喜欢谁？你喜欢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小羽？”
谢书轩此刻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他现在却是被谢羽吓到了。
谢羽轻笑了一声，脑袋突然压下来，埋进了男人的脖颈。
他轻声呢喃，“不是讲好最喜欢我的吗？不是讲好了吗？”
“……”
谢书轩动弹不得，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偏偏谢羽这个模样还让他心疼得紧。
“我什么时候说不喜欢你了？”男人都想泪奔了，“我就是最喜欢你，我最喜欢你行不行？！”
谢羽抬起头，冷漠，“你说谎。”
“……”
谢羽冷冷道，“我不是你最喜欢的那个人，你骗我……你最喜欢的那个人，那个人会弹吉他，那个人站在台上唱歌……不是我……”
“……”
男人泪了，他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啊。
会弹吉他的，会唱歌的，他喜欢的，不就是谢羽？
谢羽不就是你？
“小羽，你听我说，你先起来……你先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