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锅粥 中——胖红红
胖红红  发于:2012年08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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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玩起太极推手来了。不知道他们干这一行是不是也受过嘴严的训练?不过显然南北是过命的交情

,阿南的嘴够严。

“陆方,你逻辑推理能力很严谨,这个是理科生的特点,不过你是搞设计的,这倒像是文科生了,喜

欢天马行空的想象。想象力太丰富了,跟演电影似的——这是在中国,你以为是纽约暴力十三街区啊

?”

陆方捻起一块水煮牛肉,吹了吹,就放进嘴里吃起来,又嫩又滑还麻辣可口。陆方非常喜欢这家店的

川菜,地道,不像别的地方,为了照顾大多数的人口味儿特意减少了花椒的比例。陆方不是四川人,

却非常喜欢川菜的那股麻劲儿,觉得特别过瘾。非常痛快地嚼完嘴里的牛肉后,他拿着纸巾在嘴上擦

了一把,又把筷子伸到酸菜鱼里捞黄豆芽,虽然本末倒置,不过他就是觉得黄豆芽比鱼本身要好吃得

多。

“你说让我自己去问他?”陆方摇摇头,“算了,他既然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陆方低着头扒拉

着放到碗里凉快的黄豆芽,并不看阿南,不过他却知道阿南似乎是楞了一下,大约没料到他竟然这样

高高却又举起轻轻放下吧。

“比起他的过去来,我更关心的是现在。事实上,有个问题让我一直觉得非常困惑,我相信齐萧是爱

我的,可是,为什么他在爱我的同时又在跟别人玩暧昧呢?而且,还是女人。阿南哥,齐萧那种冷清

的性格却能接受你作为好朋友,这总是有一定的道理的,至少说明你足够了解他,而他也愿意了解。

那么你能不能给我说说,他这样做是为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问他呢?你们不是伴侣吗?”

“我是要问他来着,可在这之前,我忍不住想先要问问你,有时候有些话反而更容易跟朋友说出口不

是吗?”

阿南为难了,琢磨了半天,才勉强说道:“你信他吗?”

“信!可是我发现他正在挥霍我的信任。”任何人的信任都不能是无条件的,齐萧正在动摇陆方信任

他的基础。

“那就跟他好好谈谈吧!”阿南长叹一声,“别的我不敢说,有一点我倒是确定的,那就是他真的很

在乎你。”

陆方也相信齐萧的确是在乎自己的,他有心,他能体会得出齐萧的真情,可问题的关键在于既然这般

在乎自己为什么还要去跟别人搞暧昧?你能想象一个人一边搂着爱人说我爱你然后一边对旁边的人大

飞媚眼么?这样的人,他的爱你敢信么?可要说不爱,他又如何能做出那份情真意切来?不是谁都是

奥斯卡影帝的,陆方不认为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齐萧是在作假——这真真假假,结果就是真是树林里

放风筝,绕住了,变成了一个结。

“M的,我都给绕晕了,鸡生蛋还是蛋生鸡?会不会他丫的想的是红玫瑰白玫瑰?”陆方苦笑。

阿南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婚姻有风险,入内需谨慎!我再次觉得像我这样单身也是挺好的,谢谢

你,哥们,你坚定了我的信念。”

“靠……”

阿南嘴严得跟个蚌壳,根本撬不开,陆方无计可施。从另一方面来说,这样的人做朋友的确不错,守

信忠义。

不过这次谈话也不完全是一无所获,至少陆方得到一个信息,那就是齐萧在上海的那段日子很有故事

。只是,那又如何?齐萧不说,他也不能硬要打听,天知道那些过往究竟是怎么样的?这就好比面对

一个盖着黑布的箱子,你能听到里边有东西在动,却不知道那个动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如果你不掀开

黑布,那么你可以尽情发挥自己的想象,然后再想象中获得快乐,可你如果掀开了黑布,虽然真相了

,但是你却有可能会悲剧了——事实往往会让人承受不了。

所以,陆方觉得应该可以放过齐萧在上海的那一段过去,不过不得不说,齐萧还真是个麻烦,过去可

以放过,那么现在呢?正在进行时呢?齐萧的现在进行时也是够让人伤脑筋的。

陆方是爱齐萧的,可现在的齐萧却让他看不懂,如同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57.

跟阿南吃过饭,陆方谢绝了阿南送他回家的好意,自己一个人溜溜达达往回走。

夏夜的暖风吹在脸上,让人暖洋洋的有着微醺的迷离。

所有的结似乎都结在了齐萧身上,打开这个结势必得跟齐萧面对面。阿南嘴很严,又重情重义,不肯

说齐萧半个“不”字,陆方打听不到多少有用的信息。齐萧何德何能能得到阿南这样的朋友?只是,

阿南这份决绝的友情注定他成不了陆方真正意义上可以交心的那种朋友,或许因为情义他会毫不犹豫

地为陆方两肋插刀,可是,当冲突牵扯到齐萧时,陆方一定会成为被放弃的那一个。

求人不如求己,既然撬不开阿南的嘴,那只好直接去撬开齐萧的嘴了——再坚定地信任也经不住无休

止的挥霍,陆方讨厌猜猜猜的游戏。

不管齐萧的理由是什么,陆方都拒绝接受他玩暧昧的做法,害人误己。而且,作为一个雄性生物,陆

方也有着强烈的领地意识和占有欲,齐萧是他的,任何觊觎都能使得他相当不快,他有责任和义务扞

卫自己的所有。然而,齐萧是人,有自己的主观意识,他无法将齐萧禁锢在完全属于自己的范围内,

也无法阻止齐萧提供机会让别人来觊觎他——一个巴掌是拍不响,如果没有齐萧的配合,颜小薇不会

有条件把个暧昧弄得如此煞有介事。所以,一切的一切,都取决于齐萧。

“然而,如果齐萧一意孤行怎么办?”

陆方看着墨兰的天空上挂着的一轮弯弯的新月,问了自己一个问题。齐萧玩暧昧不是第一次,他提出

警告也不是第一次,可齐萧的暧昧依然在继续,而且还愈演愈真。

“如果他跟那个女人真有点什么,你怎么办?”陆方又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如果是第二个问题的答案,他很容易就能给出,他一定会跟齐萧掰了,他拒绝任何形式的出轨,无论

是精神出轨还是肉体出轨,他都不能忍受。可如果是前者呢?前者只不过是暧昧而已,这是人们常说

的第四类情感,区别于友情亲情和爱情。这所谓的第四类情感就如那墙头的草一样,在友情和爱情的

之间摇摆着,说白了,究竟归属于哪一边不过是取决于当时的风往哪边吹而已,很多出轨的本源就来

自于这第四类情感。所以,毫不留情地消灭暧昧才是拒绝出轨的有效办法。然而,这种暧昧除了当事

人,旁人是无法真正消灭它的。至少在陆方看来,如果齐萧不肯配合来消灭暧昧,那么他会无计可施

,牛不喝水强按头是行不通的,千金难买一个 “愿”。

“如果齐萧不愿意杜绝这种暧昧,你怎么办?”陆方问了自己第三个问题。也分手吗?陆方茫然了,

仅仅只是第四类情感而已,值得他付出分手的代价吗?可如果不分手,他就是在允许这种第四类情感

变成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然后一旦条件适合,这个刺就会变成横亘在他和齐萧中间的一棵参天大树

,那时候的他和齐萧又将如何自处?想到自己这些日子的彷徨怀疑愤怒和埋怨,他想,一旦这种负面

情绪持续下去,有一天曾经恩爱的一对佳侣是不是得变成面目狰狞的一对冤家?而他怎么舍得,让他

和齐萧那美好的感情,最后变质成为地上一滩令人恶心的腐泥?他怎么舍得跟让他和他深爱的人最终

因为互相折磨而变得面目丑陋?

是的,既然舍不得,那就好好争取,然后像陆妈妈那样来经营。可是,齐萧不是陆爸爸,陆方愿意争

一争,那也得有人配合才行,如果对方只是一颗顽石,即便熬到水干火灭,顽石也永远不会与大米混

成一锅粥。

看着天上的那弯新月,陆方在心里对远方的人说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否则,我会让这段情感中止在

它最美好的时候,就像壮士断腕那样,再疼,也好过最后全身心的毁灭。

陆方不是士大夫,却依然有着中国传统文人的那种傲骨和刚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陆方的傲然和绝

然便是潜藏在他骨子里的暗礁,无论是什么,一旦撞上,必将粉身碎骨——不管是谁,一旦激发了他

的傲然和绝然,那后果一定非常惨烈。

有了打算,下定了决心,陆方便放开自己的心怀,脚步轻快地回了家。

在他家的楼下,陆方意外地又看到了那辆霸道的悍马,一看车牌号,哟,跟脑子里记得的那个号码一

致。只是这车停在这里不太合适,通道本来就窄,而丫的占地面积比别的车都要大得多,弄得人家来

来往往都免不了侧目一番。陆方心里对自己家的邻里觉得挺抱歉的,谁叫这车的主人是他的朋友呢?

不过,丫的找上门来竟然也没个电话通知,这也太过分了,眼睛里还有没有他这个朋友?

进了门,果然,大武在呢。丫的坐在沙发上正撅着屁股拉着个腰跟陆爸爸在茶几上下象棋呢。陆爸爸

在对面,坐着小板凳,两条修长的腿蜷缩着,看着都辛苦。陆妈妈则是坐在大武旁边的沙发上正在看

电视呢,由着爷俩在旁边兵来将往。

陆方耷拉下脸来,不乐意了。他可是个孝顺的好孩子,看见陆爸爸一把年纪了还坐个小板凳,他心里

膈应得慌。

“喂,你咋回事啊大武?让我爸坐小板凳你坐沙发,你咋不叫他坐地板啊?长幼有序,尊老爱幼,中

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你懂不懂啊?”陆方不满地说道。跟大武已经算是非常熟的朋友了,加上大武是

那种性格豪爽开得起玩笑的人,所以陆方跟大武说话不需要太小心,直来直去,就是损点儿,大武也

能接受。也正因为这样,陆方喜欢跟大武来往,觉得跟大武在一起挺轻松的。

陆方噼里啪啦说完一通,陆妈妈在一旁不高兴了,“你这倒霉孩子,有你这么跟客人说话的吗?你当

你爸乐意坐那小板凳,他不没办法嘛……”

陆方似乎能看见陆爸爸和大武额头上挂满黑线,陆妈妈口不择言,看着是帮大武说话,真心也还是想

帮大武说话,可是到头来却变成坐实了陆方对大武的指控。如此帮倒忙,令在场的三个男人都不厚道

地笑了起来,陆妈妈尤还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儿,这让那三人更是好笑不已。

大武搂了楼陆妈妈的肩膀,得意地说我就知道阿姨最疼我,有阿姨的孩子像个宝。

陆方笑得跌坐在沙发里,宝宝和贝贝凑过来跟他玩儿。

最后还是陆爸爸出面解释了,“我跟大武下棋,输了的人就得坐小板凳。”

陆方的眼睛顿时大了一圈儿,陆爸爸竟然落到坐小板凳的地步?要知道陆爸爸一盘棋能打遍小区无敌

手,如今竟然成了大武的手下败将?

“下棋如用兵,怎么说我也是受过军事熏陶的,赢个一两盘不奇怪。”大武也不客气,让陆方也过来

杀一盘。

“就他,给他爸杀个片甲不留的,就不要再上来当炮灰了。”陆妈妈说。陆方再次严重怀疑,大武比

自己更像是陆妈妈亲生的,要不老妈干嘛偏向这么明显啊?弄得他现在都弄不清楚陆妈妈这究竟是胳

膊肘往外拐呢还是往内拐?

“哎,我说,什么时候来的?咋不打个电话呢?”陆方问大武。然后看见饭桌上有一盘切好的西瓜,

就去端过来放茶几上,让大家吃瓜。这瓜贼甜,刚起沙儿,正合适。陆爸爸借机起身活动活动腿脚,

可怜见的,小板凳真是不好坐啊。

听陆方夸这瓜甜,陆爸爸就说这你该好好谢人大武,专门送来的。

“哟,不年不节的,送礼上门,有啥企图?”陆方推了一把大武。

“这不今儿去农家乐,直接跟人瓜农买的瓜,都是在瓜地里现摘的,真正的沙地瓜。正好我惦记着咱

妈的手艺了,就拿俩瓜儿换咱妈一顿好吃的。”

陆方恨不得拿把刀来切一刀剥开看看,这丫的脸皮到底能有多厚?这打秋风竟然打得这么理直气壮,

还“咱妈”呢!

“大武还送了好多葡萄来,也是现在摘的——哎,老陆,我说咱们什么时候也去一趟农家乐啊?正好

陆方放假在家。”陆妈妈问道。

“这个没问题,回头我安排安排。”陆爸爸满口答应。

“这敢情好儿,赶明儿想去了通知我一声,我跟你们一块儿去,今儿我还没玩够呢。”大武说。

陆方白了他一眼,这丫的还真是没拿自己当外人。

这时候,陆爸爸对陆方说:“你有没有打算去学个车考个证?大武他不是开这驾校的嘛?正好你现在

放假,不如趁机去考个照好了,不然以后一忙起来,没准儿连学车的时间都没有了。”

“这倒是,你现在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成天无所事事,还不如去学个车呢,以后找工作也方便些不是

?”陆妈妈附议。

“只要陆方去学,我保证他一次过关。”大武大包大揽,然后怀疑地看看陆方,“不过,这天气,学

车辛苦啊,那教练车跟蒸笼似的。你受得了吗?”

“靠,瞧不起人是不?我这会儿去二万五千里长征都没问题。”陆方怒视着大武,这厮竟然敢如此藐

视他,真正可恶。有心想要向他展示一下自己手臂上的老鼠,不过立刻就想到了玉烨关于“孤男寡男

”的论调,于是打消了展示肌肉的念头。

看陆方一脸的不服气,陆爸爸在一旁凉凉地说:“是啊,坐火箭,一天还可以跑几个来回呢。”

“噗……”

陆妈妈和大武都喷了,连陆方也撑不住笑起来,老爸也是个冷面笑匠啊。

几个人正在热闹呢,陆方扔在一边的手机有短信提示音,他边笑边拿过手机翻阅短信,竟然是齐萧的

,他说他明天早上就能回到北京了。这么快?!

58.

不是周末,齐萧出差回来照样得上班,所以,那天陆方是晚饭的时候见到的齐萧。

齐萧这么短的时间内跑青海一个来回,估摸着这人这两天应该挺辛苦的,于是,陆方在他们租住的青

年公寓附近的一个私房菜菜馆订了位置,准备晚上俩人好好地搓一顿,算是给齐萧进进补。

虽然也可以在家做饭自己吃,不过回来这些日子,陆方让猪一般美好的生活给养懒惰了,不太乐意洗

手作羹汤搞这么些麻烦的事。所以,他极力主张俩人到外边吃饭省事,反正眼下他请客吃饭的钱还是

有的。

晚上陆方先到,来以前他跟父母说了跟同学吃饭玩儿,晚上就不回去了。晚上是肯定得跟齐萧在一起

的,他还想跟齐萧好好地谈谈呢。事情不彻底解决,他心里总是膈应得慌。

今天的齐萧倒是来得非常准时,还背着出差时的背包,看来他连家还没来得及回。齐萧除了眼下有一

片浅浅地青影之外,其它的都还好。出差在外,赶时间是必然的,加上旅途劳累,所以睡眠不好也就

不奇怪了。

俩人点了菜,因为早上的时候已经跟陆妈妈上医院做了一个全身体检,已经不用忌口,所以陆方还点

了瓶长城干红。

“怎么想起跑外边吃来了?”齐萧有点意外,“在家里随便吃点什么不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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