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光 上——混世精灵
混世精灵  发于:2012年08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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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失败了,可以东山再起,健康却是用多少钱都买不回的。”季惟将温水递倒他嘴边喂了两口。

“公司是我一手创办,我不可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它垮下。”

“但我同样不可能眼睁睁地看你倒下……”季惟的话还未道完,蒋聿忽然皱眉,本能地捂了捂发痛的肚子。

季惟趴在他胸口,体贴地伸手揉了揉:“好点了么?”

“好些了。”

季惟妖娆地笑,纤长的手指在蒋聿的身上慢慢往下试探,蜻蜓点水一般地在腹部和三角地带撩拨,极富技巧。

蒋聿耐不住地深吸一口气,然后对上季惟那双写满计谋与诱惑的眼睛。

然后眼神落了下去,季惟的唇在某个敏感而脆弱的部位印下亲密的接触,接着抬起头,嘴角是一抹得逞妄为的笑:“呵

……这么快就有反应了。”

蒋聿坦然一笑:“你害我起不了床了,季惟……我还有一份文件必须在天亮前看完。”

狡黠地扬着嘴角:“如果你不好好休息的话……我只能用我自己的办法让你下不了床……”

茶水里放了一点薰衣草,蒋聿最终还是安稳地睡着了。季惟独自在窗台上坐了一会儿,深秋时分凌晨两点的风已经带着

寒意,酝酿了许久,像是在为一个决定反复地踌躇,终于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起身走出卧室,在走廊尽头的黑暗里拨

了一个号码。

漫长的等待以后,机械声终于被一个久违的人生所替代。

有那么几秒钟,季惟几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他忽然觉得唐突。

终于,硬硬地问了一句:“我爸在么?”

对方分明地愣了一下,然后传来的是一个清亮而温柔的声音:“是你,季惟?”

“我爸在么?”不带感情地重复了一遍。

“在,他正在厨房,我去叫他。”

一分钟以后,季惟听见了他爸的声音,上来无非是理性的寒暄和形式上的问候,随后便是直白地直奔主题。季惟从来都

不习惯用一种温吞的方式与父亲交流,那会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会把你名下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给我,我想现在应该是兑现的时候了。”

“遇到什么事了,季惟,说出来我可以全力帮你。”

“不必了,你只需把我应得的给我就够了……”

季父沉默了片刻:“好,我会兑现。”

“谢了……打扰你做饭了,下次有空再聊,我休息了。”

“等等……季惟……不和思铭说几句么?他一直很想打电话给你。”

“不必了,我们没什么可说的。”

季惟挂了电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蒋聿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晌午。那时一个阴天,一如蒋聿那时的心情,分明地感到身体很重,头很痛。他强迫自己坐

起来,揉着太阳穴,然后胃部开始拼命地反着胃酸,阵阵的恶心。

季惟进来,端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再替蒋聿在腰后点垫上靠垫:“好点了么?”

蒋聿忍着不适淡淡地应道:“见到你,好多了。”

“起来吃点东西,我七点起床熬的。”

“没有把我的厨房给烧了吧?”

季惟俯下身,在蒋聿的嘴角印上一个早安吻:“我想等你好了,你一定不介意帮我善后的吧?”

蒋聿无奈地笑,尝了一口季惟送到嘴边的粥,很快便蹙起了眉头:“你在里面放了什么?”

季惟早有准备,应对如流:“苏打水,可以中和胃酸。”

“……”蒋聿沉默,呆滞,然后无可奈何地笑:“你是个有创意的厨师。”

“不好吃的话,我还做了一锅正常的备选。”

蒋聿深感意外地愣了愣,这只妖孽的外表覆着的原来是一层漠不关心的假象:“不,很好吃,恐怕一碗还不够。”

“我已经通知了你的秘书,今天你在家休息。”

蒋聿猛地呛了一下:“我必须回去,季惟,今天我约了薛行长。”

“三天,给我三天时间,蒋聿,我保证会让你的公司安然无恙。如果我兑现不了,任你鱼肉。”

蒋聿正视着那双黑亮而执着的眼睛,依然有诸多的不确信:“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从不开与性无关的玩笑。”

“那么,莫非你会是带来奇迹的天使?”一半戏谑的口吻。

季惟忽然高深莫测地笑了,伸出手指,在蒋聿的额头上轻柔地划着圈:“不,确切来说,我是你的上帝……蒋聿……”

第二十四章

三天以后,蒋聿的办公桌上赫然出现了一份股份转让协议,季惟坐在他面前,沐浴在金黄色的阳光里,宛若一尊随时能

够使预言成为现实的天神。

蒋聿抬头,一脸惊愕与惊喜:“季惟……别告诉我这是你路上捡的。”

季惟嫣然一笑:“从哪儿来的并不重要,我现在把它给你,是真心想要帮你。”

蒋聿拿起文件看了看,又不安地放了回去,推给季惟:“如果这的确是属于你的,我不可能接受。”

“为什么?”

“你有理由帮我,但这么大一笔资产,你面临的风险会很大。”

“在我手里它也不过是一张废纸罢了,在你手里却不同。要是你觉得不安心,就全当是我入股。”季惟又把东西退了回

去:“送出去的东西,我是不会收回来的。”

“你就……不怕我携款逃逸?”

“你不会。”

“如此信任我?”

“我是信任自己的眼光。”

蒋聿犹豫片刻,终于妥协:“谢谢你,季惟,等渡过难关,我一定奉还。”

季惟起身,走到他身后环住他的脖子:“还钱倒是不必了,不如,用你的卖身契代替,如何?”

蒋聿听罢,从容地去取纸笔。季惟适时地拦下,心满意足地制止:“开个玩笑,不必当真。”

如此一来,危机暂时解除,终于迎来一个安逸的周末,得以享受一次完全放松的温泉之旅。蒋聿早早地预订了一间vip套

房,清静雅致。

季惟在Kingsize的大床上好一阵翻滚以后,身上那件本就宽松的针织衫便顺势从一侧肩膀滑落下来,颇是配合得营造着

春光乍泄的气氛。

蒋聿取来浴巾覆在他的身上:“郊区昼夜温差很大,你该小心身体。”

季惟趴在床头,风情万种地痴笑:“是么?可是我倒觉得有一点热……”

蒋聿头疼地劝诫:“季惟,这里没有别人,你的表演无疑只是浪费。”

“正因为没有别人,我的表演才有价值。”季惟扬起脸,淡淡地笑里忽然有一丝疑虑,“还是说……你已经厌倦了我的

那些所谓的……表演?”

蒋聿坐下,手掌拂过柔软的头发:“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你着凉。”

“蒋聿……无论你如何想,我必须告诉你,在你面前所做的一切都不会是表演,我的心很真诚。”

“我相信。”

季惟笑,半跪在床上搂住蒋聿的肩:“但是这个世界永远比我们设想得更不堪,为达目的,人可以不择手段得很残忍,

欺骗不过是一种最平常的武器,就像一张隐形的面具,可以随身携带,随时奏效。”

蒋聿僵硬地一怔,半晌才略带沉郁地道:“季惟,你有没有设想过,也许你所看到我并非你想象中的那个模样……”

“想过,如果有一天你变成了我所不认识的样子,我会亲手毁了你。”季惟说罢,慵懒地笑起来,仿佛这不过,只是一

句永远无法兑现的玩笑话。

晴朗的夜空、露天浴池、热得恰到好处的温泉水,一切都让季惟觉得妙不可言。他趴在池边,享受地舒展四肢,然后合

上眼,嗅着大自然的清新。

不一会儿,四周的水忽然荡开了,层层的涟漪触在皮肤上,温柔舒适。然后忽然的,季惟睁开眼,懒懒地问:“电话打

完了?”

“嗯,一个你意想不到的人。”

“的确意想不到,我以为这个周末,你可以完全属于我。”季惟的语气里带着一点情绪化的不满。

蒋聿从身后将他拥住,殷勤的吻毫无预警地印在季惟的背脊上,随之迎来的是一声诱惑的呻吟,季惟的身体在微微地颤

动。蒋聿兴致盎然地扬起嘴角,一点点地往下试探,密密匝匝的吻在光滑的肌肤上蕴开来,让季惟敏感地难以自持。

蒋聿抬起头,在温热的后颈似有若无地触碰着,季惟略略挣扎地晃动着脑袋,那种感觉很诡秘,会有一点难以言说的难

受,却无力抗拒。似乎温泉里有一股流动的、诱惑的暗流。

绵软而致命的言语从耳廓一直探向脑海深处:“你看……季惟,我对你的每一处的弱点都了如指掌。”

季惟放肆而放荡地笑:“但我却成为了你最大的弱点……”

“这或许意味着你很危险……”

“有你在,我又何须担心?”

蒋聿忽然沉默,离开季惟的身体。

“怎么了?”

“泡得久了,有些口渴,我去取点饮料,你要什么口味?”

季惟转过身,将泡得微微泛起潮红的胸膛朝向蒋聿,“还是老样子,你知道的。”

片刻过后,蒋聿回归,带着冰镇的果汁。季惟把头枕在池沿上,抬头定定地望着星空。宇宙苍茫不定,让人有一种无限

膨胀的渺小感,仿佛一张开手心,所有在前一秒钟里拥有的一切都如同尘埃一般散落在时间的黑洞之中。

蒋聿弯下腰来,挡在他的面前。

季惟起身,吻在对方的额头,接过饮料畅快地喝起来。

蒋聿坐在离他半尺远的躺椅上,被黑暗聋住,没有出声地低头思索。

季惟游到他跟前:“在想什么?”

蒋聿犹豫了一会儿,勉强打开了话匣:“我在想……如何给徐辉一个合适的答复。”

“刚才打电话的人……是他?”季惟面色一僵,很明显这个人的名字带来的不快。

“他邀请我们周末共赴晚宴。”

“那样的场面,无非又是一次‘假面舞会’。”

“这一次不同,他只请了你我,筹码很诱人,据说是……正在谨慎地考虑给我们一笔利益颇丰的生意做……”

季惟大咧咧地从池子里爬出来,干冷地一笑,给了一个利落的四字评价:“居心叵测。”

“你说得不错。”蒋聿体贴地拿来浴巾为季惟擦拭身体,“从来都没有人猜得透徐辉的心思。”

“所以你打算赴约么?”

“公司现在刚刚恢复元气,程颢趁此机会将我的老客户抢去大半,想要维系以前发展的步伐,已经很难。”蒋聿顿了顿

,仔细地拭去季惟眉角上的水渍,“所以徐辉的提议无疑是一次机会……如果兑现自然再好不过,倘若失败,也并无损

失……”

季惟眼波流转地望进蒋聿的瞳孔里,有一点无奈的自嘲:“看来,我是非去不可……”

“假如你不愿意,我可以独自赴约,我想徐辉并不会介意。”

“你以为他的目的会这么单纯?”季惟不经意地笑,“我敢打赌,如果你一个人去,他一定会很失望。”

“我明白你的意思,季惟。假如他的目标是你,我宁可得罪徐辉。”

季惟愣了愣,忽然又戏谑地缠住蒋聿的腰:“倘若只需我岔开腿便可以为你赢得光明的前程,何乐而不为呢?”

“我的生意不是靠皮肉买卖支撑起来的。你无疑是在挖苦我,季惟。”

季惟从容地弥补:“对不起,我不是认真的。”

第二十五章

再度见到曾少非,俨然憔悴了不少。已是午后一点,屋子里的光线却很昏暗,所有的窗帘都了无生气地合拢着。季惟毫

不客气地将它们一一扯开,推开窗户,让混沌的空气散去。

少非窝在沙发上,无精打采地盯着调成静音的电视屏幕。季惟忍着性子找了张椅子把自己安顿下来,质问少非:“听说

你好几天没去饭店了?”

对方仿佛是没听见,眼神依然定定地聚焦在同一处。

季惟只得换一种模式:“起来,陪我出去走走。”

无动于衷是唯一的回应。

终于,季惟被惹毛了,站起来,风度翩翩地摆好造型,然后一脚踹在沙发上:“靠,你真他妈该起来照照镜子,看看你

现在这样子算怎么回事?”

这一回,少非麻木的眼神挪了挪,同时清了清嗓子:“你他妈轻点……陆晓在卧室里睡觉。”

季惟骤然惊了一跳,压低了嗓门急促地连连问了几句:“什么?你找到他了?他肯跟你回来?”

“……”少非坐起来,换了一个不以为然的眼神。

季惟忽然想起来什么:“少非……你应当清楚,软禁是违法的。”

“他是自己回来的,回来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少非打了个哈欠,清醒了不少,半晌又沉郁地补充道:“那

个男人死了。”

“死了?”季惟自然明白少非说的是谁,只是一时间却找不到恰当的情绪,而对少非而言,恐怕又是另一种再微妙不过

的处境。这也许是一件好事,感情连带回忆随生命一同逝去,然而却也可以是一件再坏没有的事,倘若陆晓选择活在过

去。

“嗯,病情突然恶化,回天乏术。”

“陆晓怎么样了?”

“他没哭,回来以后就一直躺在床上不出声,他求我给他三天时间,三天以后他会给我一个交待。”

季惟同情地感叹:“依你的脾气,一定彻夜未眠。”

“我刚睡下,你便来了,所以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的通情达理?”

“少非……我很抱歉。”季惟从带来的慰问品里扔出两罐冰镇啤酒,“你知道我一向不怎么会安慰人。”

“没关系,你来陪我说说话,反而更好。”少非从冰箱里取出一点下酒的小菜,同季惟坐下来,“怎么样?最近过得好

么?”

“和你相比,自然要好一些。”季惟淡淡地说着并不过激的玩笑话,“蒋聿和他的公司都是大病初愈。”

“出什么事了?”

“天有不测风云,所幸如今雨过天晴。我把我应得的那笔钱给了蒋聿,才稳住了他的江山。现在可说是一贫如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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