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我,要比像我这样在负罪感中爱你幸福多了。
我以为五年的时间可以让我彻底忘记你,谁知道我对你的爱就像酿造的酒,时间越久越是浓厚。
是我太小看你,还是太高看自己?
严鸿羽,爱你好痛苦。这辈子我不后悔,下辈子不要再让我遇到你。
谈判顺利进行,但大家都知道这是表面上的。
战士们暗中保护着与会人员。期间虽有小动荡,但却都化险为夷。
10月10日签下协定。
10月11日,毛泽西飞回延安。
周恩来、王若飞仍留重庆与国民党继续商谈尚未取得协定的问题。
重庆谈判结束后第二天,国民党当局印发剿匪手本,撕毁协定,准备内战。
周总理处境危险,为了保护总理安全离开,免遭暗杀,上官叶决定狸猫换太子,将总理的行程推后一日,并放出消息,
对外宣称总理按原计划离开。
严鸿羽和乔诺做在总理的车里,他们都知道此行很危险,如果真的有人埋伏在中途进行暗杀计划,那么他们俩就是众矢
之的。
有些话不说,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额……内战看是不可避免了,小乔,你有什么打算?”
“我已经厌倦战争,更不愿对自己的同胞下手。这次任务完成,我就回德国,一家人也该团聚了。”将头转向窗外,天
空还是一片阴霾。
“一家人……是……是该团聚了。”
又是一阵沉默,乔诺听出他语气中的悲伤,有些不忍,“那……你呢?”
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严鸿羽吐了口气,语气顿时轻松了很多,“和你一样,离开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伸手覆上乔诺的手背,乔诺没有挣开,两人都知道,这是告别。
车子驶进一条偏僻的小路,两边是芦苇荡,刚才一路过来毫无危险,过了芦苇荡在埋伏也较困难。
要暗杀的话,应该就是这里。
上官叶也派了精锐部队埋伏在这里,就等敌人上钩。
还来不及多想,就起了枪声,不是零星的,而是扫射。
万万没想到,原来他们已经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该暗杀为刺杀,当真是不要民心了。
严鸿羽扑倒乔诺,子弹顺着乔诺的耳朵划过,乔诺脑子里顿时一片轰鸣。
“跳车!”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司机已在乱阵中一枪毙命。
车子高速行驶,跳车惯性太大,两人纷纷掉进了芦苇荡。
这可十分不好,虽然大家对环境有所了解,但毕竟敌人的数量在预计之外。自己人埋伏的地点较远,处境十分危险。
严鸿羽刚刚站起来,就感觉背后有人已经拿着枪指着自己。
严鸿羽回身的那一刻,原本那人得意的神情还凝固在脸上,下一刻,就变成了难以置信。
“你不是周恩来?这是……陷阱?”
“彭!”
几乎同时,严鸿羽和那人对开了一枪。
这种口径,这种距离……
严鸿羽倒下的一刻,想着,小乔,你一定要幸福。
25.红
“严鸿羽!严鸿羽!”乔诺托着他的头,想让他呼吸顺畅点,可是却无济于事,严鸿羽依旧大口大口吐着血,胸前的血
红一片叠着一片,吐得乔诺魂飞魄散,“鸿羽……求你……别再吐了……”
严鸿羽已经没有了意识,大片的红刺激着乔诺的神经。
乔诺捂着严鸿羽胸前的伤口,是胸部的枪伤。伤口周围是暗红色,近距离的枪伤把周围的皮肉都烧伤了。
严鸿羽胸剧烈起伏着,伤口,嘴,鼻子,都有大片大片血在往外涌。触目惊心。
上官叶带着医务兵感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大片的红。
乔诺也受了伤,腹部中枪,流了很多血。可是他已经感觉不到疼了,一颗心随着严鸿羽越来越弱的生命迹象沉下去。
有医务兵把乔诺扶到一旁,开始帮他处理伤口。
乔诺的视线确始终锁在严鸿羽那边。他已经没有力气在一旁握着他的手给他力量,只能这么看着。
李医生看了严鸿羽的情况,脸色很不好。
“准备手术。”
冰冷的刀锋切下去,伴着风吹过芦苇荡的呼啸声,每个人似乎听到了皮肉划裂的声音。
小石头早已泣不成声,上官叶用力扶着她,却发现自己也没了力气,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抽泣起来。
李医生的刀又划开几分,红色的液体又开始往外涌,最先是细细的一注,然后喷涌而出,李医生的双手已经染红,却怎
么也按不住血的喷涌。
大家都闭了眼,不忍看。只有乔诺坚持看着,那个人,是自己的一切,自己的世界,怎么能不看?
乔诺觉得自己快疯了。失血过多,深受刺激,这一切都开始吞噬他的意志,乔诺昏厥过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生
命体征流失,准备……”
上官叶坐在李医生的办公室里,手里是严鸿羽的病危通知书。
李医生走进来的时候,有些不忍。
作为一名资深的医师,李医生见过许多这种情况;作为一名优秀的地下党员,李医生还是为同志的危险状况而担心。
“上官,还记得上次鸿羽病危的时候,我跟你们的那两个字么?”李医生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奇迹。”上官叶点点头,“我一直都记得。……情况怎么样?”
“小诺的子弹取出来了,只是失血过多,没有伤到要害,很快就会醒过来。”
“那鸿羽呢?”
“鸿羽……”李医生有些哽咽,斟酌着用词,“我们会尽力……相信奇迹吧。”
李医生的话很模糊,上官叶却不敢问清楚。
“他还那么年轻……可是我为他骄傲……他是最出色的战士……”上官叶又落了泪,自己最宝贝的手下,一直当成亲弟
弟一样疼爱,要是真就这么走了,她真的不敢想……
26.等候你归来
乔诺在晚上醒来,灯光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下,再睁开的时候就看见上官叶,博士,小石头一双双红着的眼
睛。
像是被什么电到一般,乔诺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严鸿羽……严鸿羽!
“为什么你们都在这里?鸿羽呢?他……他是不是已经……”失去了理智,乔诺拔去输液管就往床下撞。
上官叶忙拦住他,“小诺!小诺!你冷静点……他还在……只是……不太好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但是我们都
要相信他,相信他也已醒过来……你去看看他吧……”
透过重症监护室的百叶窗,乔诺看见病床上的严鸿羽,苍白,却很安静。
乔诺内心一阵绞痛,一种似曾相识的恐惧感袭来。
五年前的那天,严鸿羽夜是这样安安静静地躺着。自己跟他说了一夜话,求他不要离开自己,求他回到自己身边。
可是他回到了自己的身边,自己却狠心地离开了他,违背了诺言。为了那一点可笑的自责。
难道这是你给我的惩罚吗?
严鸿羽在一堆冰冷的医疗仪器中,艰难地呼吸着。
大家把轮椅上的乔诺推到床边,悄悄地退了出去。
乔诺把脸贴在他心口。微弱的心跳,他真的还在。
“严鸿羽……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乔诺的手停在他颈边片刻,慢慢向上,拂过他的脸颊。
“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你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
“是我不对,我不该把爷爷和哥哥的事当成我们的包袱……我知道错了,我幼稚,我自私,我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却忘
了你也是那个自责的人……”
“那张照片是我故意放在床头给你看的……是我嫂子和小川……你快点好起来,我们一起去看他们……”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求求你……我不敢想没有你的日子我该怎么办……那五年……是我一生中最灰暗的五年……”
“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所以,再给我个机会……好不好……好不好……”
乔诺就这样坐在床头跟他说了一夜的话,严鸿羽却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已经入冬,天上开始飘起雪。
春节就要来了。
乔诺却依旧守在医院,他的严鸿羽身边。
李医生说,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能不能醒过来,还是未知之数。
拖得越久,就越危险。
深夜,有人在窗外放起了焰火,在空中绽出生命之花。
“严鸿羽,你起来看看,很漂亮的焰火。”
那人依旧安安静静地躺着,苍白的脸色。
乔诺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严鸿羽……你要惩罚我……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够了……够了!我受够了!你什么时候醒!……我求你……快醒醒……
”
“我现在才知道……当初用离开你来赎罪是多么幼稚……没有你,我根本就活不下去……”
“你好狠,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你要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我一辈子么?”
“严鸿羽!你给我醒过来……”
外面的焰火越放越艳,乔诺抑制不住的呜咽声被吞没在焰火隆隆的绽放声中。
狠心的严鸿羽无动于衷,依旧安安静静的睡着。
暖春
严鸿羽皱着眉看着上官叶吹了吹手上的清粥,然后很细心地一勺舀过来,很不情愿地张开嘴。
乔诺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母慈子孝(?)的一幕。
“师姐,以后都你来喂他吧。我喂他,可从没见他没这么老实过。”乔诺坐在一旁,开始削苹果。
其实这也不能怪严鸿羽,醒过来快一周了,天天只能喝清粥,换成谁都会抗拒的。怎么了,还不许我在你面前撒娇了?
严鸿羽现在语言无能,流质的东西喝下去喉咙都隐隐作痛,李医生下令,不许他随便说话。
这么想着,严鸿羽只好可怜兮兮转过去地望着乔诺,一双眼睛里满是委屈。
上官叶好笑,把他的脸掰过来,“好好吃饭!”
严鸿羽认命地张开嘴。
乔诺一个苹果削好的时候,严鸿羽也把一碗粥喝完了。他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刚醒来的时候只有睁开眼睛的力气,现在
已经可以自己吞咽东西。
“师姐,吃个苹果。”乔诺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严鸿羽的眼睛随着苹果发光。
乔诺挡住他的视线,“不行,你现在还不可以吃。”
“……要……”喉咙里溢出沙哑微弱的声音。
“喂!谁允许你讲话的?”乔诺急的甚至想捂住他的嘴。
“你……不……让……”我吃,我就偏要讲。
“好了,小祖宗,求你别讲了,”上官叶拿过勺子,“小诺,看,像这样一点一点刮下来给他吃,记住,要刮得细一点
。”
乔诺看着上官叶的动作,苹果肉果然就被刮下来了,而且像果酱一样。一勺喂到嘴边,严鸿羽开心得眼睛都弯了。
“小诺,你拿着,就这样喂他,我先回去了。看鸿羽的情况,我们很快就可以去德国了,我得先去料理一下各项事宜。
“
“恩,辛苦师姐了。”乔诺接过苹果,坐在床边学着她的样子慢慢刮起来,动作有些笨拙,却十分认真。
严鸿羽看着他微微皱眉一丝不苟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一勺喂到嘴边,严鸿羽却舍不得张嘴。
“怎么了?”乔诺有些不安地站起来,摸了摸他的脸。
很瘦,都是骨头。不过没关系,很快可以养好。
“谢……”严鸿羽看着他心疼的样子,使了使力气,用脸蹭了蹭乔诺的手。
“傻瓜。”乔诺忽然鼻子一酸,索性放下了苹果,手指拂过他的眉间,顺着眉毛慢慢画着,像是要把他的容貌画到心里
。
这个男人,总是给他勇气,给他希望,给他力量,总是爱护着他,包容着他,溺爱这他。
“是我该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机会,谢谢你活过来。对不起,我……”
“没……”看到乔诺自责的样子,严鸿羽心疼起来。
“是,没关系了,我们以后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分开。”乔诺轻轻吻了他的眉心,笑意便在严鸿羽脸上荡漾开来。
窗外,一树红色的桃花在料峭春寒中开得正艳。
这会是一个暖春。
——正文完——
番外:亲情暗战
(上)
乔诺在德国慕尼黑有四个根据地,也就是他最常出没的地方。
一个是他和严鸿羽的别墅,一个是他嫂子和侄子小川的别墅,一个是慕尼黑军事学院,还有一个是严鸿羽的公司。
严鸿羽在慕尼黑也有四个根据地,就是乔诺最常出没的地方。
话说严鸿羽伤好了以后,俩人就双宿双飞,在上官叶的安排下飞到了德国慕尼黑。
乔诺的嫂子也是将门虎子,和上官叶是同一类型的女人。乔诺在她的游说下,去了慕尼黑军事学院干起了教书育人的勾
当。开始只是做他嫂子的助教,后来他嫂子发现这样太浪费人才,于是抛弃了他,让他自立门户,于是乔诺变成了学院
里最年轻的教授。
严鸿羽很有挫败感。乔诺都是教授了,社会地位高啊,而自己呢,还是平头普百姓一个。于是他咬了咬牙,狠了狠心,
为了不让乔诺的社会地位威胁到自己的家庭地位,毅然决然地接管了他家老头子在慕尼黑的分公司,干起了资本家榨取
剩余价值,剥削劳动人民的勾当。要知道,一个资本家,尤其是一个出色的资本家的社会地位在一个资本主义国家里,
绝对是可以压倒一个名校的教授的。
于是严鸿羽沾沾自喜了。
有一天,严鸿羽心血来潮(额……不排除蓄谋已久的可能)地开着他的高级老爷车到学院去接人,看到一大群学生(其
中不乏贪恋美色之徒)围着他家小乔,而他家小乔和蔼可亲,笑容满面地对待每一个人的时候,严鸿羽的醋坛子终于打
爆了。
于是,严鸿羽作出了一个决定:不管自己有多忙,都会准时来接他家小乔下课。
严家小乔对此也不排斥,上了一天的课也很累了,有免费的司机,不用白不用。
可是现在,乔诺坐在严鸿羽的高档车里心情很不爽。原因就是今天的司机不是严鸿羽,而是严鸿羽的司机张伯。
“张伯,他今天很忙吧?”手里假装在翻教材,嘴上随意的问了一句,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心里有些忐忑。
张伯看穿他的心思,语气沉重,“也不是。少爷今天下午接了老爷一个电话,吩咐我来接你,然后匆匆赶到机场去接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