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灯看刺刀 下+番外——淮上
淮上  发于:2012年08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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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越把着方向盘,笑看楚慈一眼:“楚辞的辞?还是青瓷的瓷?”

“仁慈的慈。——您贵姓?”

“哦,我叫韩越,他们都叫我韩二。”

如果是圈子里的人,就算不认识韩越的脸,也该知道这位韩家二少响亮的名头。但是楚慈跟他们这个圈子没关系,一听

韩二就笑了,问:“是因为你特别的……所以才叫你韩二吗?”

韩越噗的一声笑起来:“可能吧!不过我在家排行第二,上边有个哥哥,所以才这么叫的。”

“这样啊……不过你刚才摔碗真把我给吓着了,哪有人说砸就砸的?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怕餐厅报警抓你们。”

“那家餐馆一直这样搞鬼。”韩越顿了顿,又笑着赔罪:“不过刚才真是对不住,一时激动,失了下手……”

他偏过头去看楚慈。楚慈笑起来的模样非常好看,眼睛微微的弯起来,并不露出牙齿,嘴唇现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如果

是其他人见面第一次就跟韩越说你是不是特别二所以他们才管你叫韩二,那么韩越肯定让这人一辈子都不敢再出现在自

己面前。但是楚慈这样微笑着跟他调侃,他只觉得心里有种发热般的,电流般的刺激。

他甚至想逗楚慈多说两句,哪怕拿他自己打趣调侃都不要紧。

楚慈的手臂其实并无大碍,碎片扎进肉里,但是并不很深,清洗消毒包扎一下就完事了。唯一麻烦之处就是几天不能碰

水,防止伤口感染发炎。

从医院出来已经下午三点多了,韩越问:“我送你回家?”

“……回家吧,”楚慈看看手表,“下午只能跟单位请假了……”

韩越装作不经意的问:“你在哪个单位?”

这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正常人问的都是“你在哪儿高就”,哪会像部队岗哨盘问访客似的!

“那家餐厅边上的冶金科研所,所以中午才有时间出来嘛。”所幸楚慈对人的防备心并不强,随口就说了一句。

“哟,国企事业单位!这年头人人都往国企奔,很有前途啊你。”

“还好吧。你呢?”

“我啊,”韩越顿了一下,说:“我当兵的,回北京休假。”

楚慈打量他一眼,笑道:“军官吧,我可没见过能回家乡度假的大头兵,也没见过普通当兵的有底气在餐厅里砸东西!

韩越正准备踩油门,闻言深深看了楚慈一眼,摸出手机问:“留个号码?”

楚慈望着车前窗,只微微一笑,并不答言。

韩越再不讲究人情世故,也知道这是默然推拒的意思了。

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对陌生人的防备心并不强,但是十分内向,不是个随便和外人结交的个性。

结合他身上那种文质彬彬的书卷气,又在科研所集团工作,这人应该是个搞学术的吧。

韩越以前也交过伴儿,但那都是通过朋友介绍的,或者是自己贴上来的,欢场中游刃有余八面玲珑的人物。楚慈这种温

和沉静又循规蹈矩的圈外人,虽然让韩越馋得心里发痒,但是却怎么都找不到缝隙下手。

他又不能直接上去说我看你挺喜欢的要不咱俩耍个朋友?又不能直接甩出身份来威胁说你赶紧从了我,要不没你的好果

子吃。他只能跟楚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越聊越喜欢,越看越心痒,简直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抓到怀里来,好好的亲两口

楚慈家很快到了。

那是一栋地段不错的公寓大楼,虽然外观看上去灰蒙蒙的,但是小区环境还不错。

把车停在楼下,楚慈还没来得及推开车门,韩越抢先气定神闲的问:“不请我上去喝杯茶吗?”

“……”楚慈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这应该是电视剧里发生在男女主角之间的台词吧,可惜这里没有女主角,我家

又刚刚搬来,到处都乱糟糟的,实在不大方便。”

“哦。……新买的房子?跟家里人一道住?”

“没有,”楚慈说,“租的。”

韩越并不勉强他,隔着车窗笑着挥挥手:“那就算了。今天的事情实在对不住,你上去好好休息吧。”

楚慈对他挥挥手,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楼道。

韩越一直盯着他的身影,直到完全看不见了,他目光里的笑意才一点点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让人脊椎发冷的欲望。

楚慈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在他脑海中一遍遍回放,随之而来愉悦而微小的电流,在全身上下的皮肤中乱窜。

很久以后韩越回忆起当时的感觉,才知道那叫做一见钟情。可惜正常人都能在一见钟情之后采取稳妥而温馨的步骤,韩

越却让那种感情化为了冲动和破坏。

楚慈手上的伤很快就愈合结痂,,他也把韩越这个人忘到了脑后。

但是之后不久的某天,他在办公室里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喂,你手怎么样了?好了没?”

楚慈拿着手机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你是谁?”

韩越在电话那边笑起来:“我啊,那天餐厅里砸东西的那个。”

楚慈一下子回忆起那天那个军官,虽然他当时掩饰得很好,但是楚慈仍然能从他周围的气场中感觉到久居上位发号施令

的那种霸气。

当时韩越那种气场让楚慈隐约有点不舒服,之后韩越要留他号码的时候,他也装作没有听见。

但是那人怎么又打电话过来了?

“你……怎么有我手机号码的?”楚慈忍不住问。

韩越没有回答,而是改变了话题,兴致勃勃地说:“我正巧回北京办事,请你出来吃个饭赔罪吧!你今晚有空吗?”

“……没空。”

“明天晚上呢?”

“没有。”楚慈顿了顿,又委婉的说:“我的手已经没事了,你不必这么费心。还有,你是从哪里拿到我电话号——”

“哎呀今晚出来吧!不耽误你多少时间的!”

楚慈被打断了一下,但是仍然好脾气的回绝:“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今晚真的没空。那天本来就没什么事情,你真的不

用放在心上!”

“我没有放在心上嘛。就是出来吃个饭,就当认识个新朋友,有什么大不了的?”

楚慈简直要被这人的自说自话气得发笑起来:“抱歉这位先生,你大概搞错了,我跟你那些朋友想必不是一类人,谈不

到一起去。我也不想追究你从哪里拿到了我手机号码,咱们就这么说吧,我还忙着呢,可以了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随即韩越轻轻叹了口气,微笑道:“那……你先忙吧。”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楚慈虽然觉得他最后那句话的语气有点古怪,但是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挂电话的时候还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这人怎么老

没事献殷勤,该不会是非奸即盗吧?

那天晚上楚慈其实什么事都没有,他就是想一个人呆着而已。

下了班他回家草草弄了点吃的,又看了会儿专业书,晚上十点多就老老实实上床睡觉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韩越这天晚上其实已经准备上他家来了,只是半路上被军委一个电话紧急召回去办事,所以他才睡了最

后一个晚上的安稳觉。

第二天早上楚慈照常起床上班,不知道为什么眼皮老是跳。刷牙的时候他失手打翻了玻璃水杯,碎片差点又割破了他的

手指。

楚慈不免有些心浮气躁。

他清理完玻璃碎片,时间已经大大超过了平时出门的钟点。如果路上再堵一堵车的话,可能他就来不及到点打卡了。

正准备急急忙忙出门的时候,突然门铃又响了起来。

“来了!”楚慈应了一声,一边拎起手提电脑一边匆匆打开门:“请问您是……嗯?是你?”

“早上好啊。”韩越站在门外,微微笑着,往房间里走进一步。

虽然他脸上的表情一点也称不上可怕,但是不知道怎么就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楚慈禁不住退了半步,“……您……

有何贵干?”

韩越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关上门:“我过来跟你说个事情,打扰到邻居就不好了。来,把门关上吧。”

“抱歉,我现在要去上班,不如路上再——”

韩越轻轻抓住楚慈抓着门的手,一点一点的强迫他关上门,咔哒一声落了锁。

他这个动作给了楚慈一种相当不妙的感觉:“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别这么紧张,放松点。”韩越环视周围一圈,客厅面积并不大,通向卧室的门开着,稍微一扫就把这个家

的总体布置全数看在眼里了。

“你果然是单身啊,连个宠物都没养,一个人不冷清吗?”韩越啧啧有声的穿过客厅,在书房里逛了一圈,又往卧室里

探头探脑,“没有父母,没有亲戚,没有女朋友……哦,也没有男朋友。”

楚慈砰地一声关上卧室门,声音气得都变了:“你这人太莫名其妙了吧,好好的跑到别人家里乱说什么啊?我要上班了

,请你赶快离开!”

韩越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力气非常的大,楚慈猛的被吓了一跳,随即激烈的挣扎起来:“你干什么?放手!”

韩越一声不吭,猛的把楚慈拦腰一抱,直接几步转过客厅来到书房,把他往宽松的沙发里一扔,然后屈起一条腿抵在他

身上防止他逃跑。

楚慈简直被摔愣了,反应过来后立刻去抓书桌上的摆设,想砸韩越的头。

韩越岂能被他砸到,立刻劈手夺下摆设,只听哗啦一声,他一挥手把书桌上的零碎东西统统扫到了地上。

“你……”楚慈刚要暴怒,突然挣扎间抵到了韩越口袋里一个硬硬的东西,他低头一看脸色剧变,只见那赫然是一把漆

黑的手枪。

“哦,吓到你了。”韩越轻描淡写的把枪管塞回口袋里,“没事,别介意。”

楚慈全身上下窜过强烈的寒意,说话声音都有点发抖:“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啊,我就过来跟你商量个事。”韩越竟然还笑了一下,就着这个十分亲昵暧昧的姿势,俯在楚慈耳边上低声问

:“我看你也没个伴儿,正巧我也没有,我又挺喜欢你的,要不咱俩处个朋友吧?”

楚慈愣了一下,紧接着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半晌才咬牙切齿的道:“从我身上滚下去!”

韩越一个膝盖正抵在楚慈大腿之间,一只手还铁钳一样按在他腰上。他在部队里拉练的时候能扛着三十公斤重的木头跑

越野,按住区区一个楚慈实在是轻而易举:“你还没给我答复呢……”

“不可能!我不答应!滚!”

“不答应可不行。”韩越空出一只手来,在楚慈下巴上肆无忌惮的摸了摸,随即一把扳住他的脸,狠狠亲了下去。

这个吻非常粗暴并且急不可耐,没有半点温情的意味。就像饥肠辘辘的捕食者终于抓到了梦想中的美味,第一件事就是

迫不及待的狠狠一口咬上去,简直恨不得一口就把爪下的猎物整个连皮带肉吞吃下肚。

楚慈唔的闷哼了一声,拼命挣扎出一只手来抓住韩越,但是随即就被韩越一把抓住手腕反拧到身后去了。

他用身体压制住楚慈,因此空出一只手来急切的抓住了楚慈后脑的头发,强迫他仰起头接受这个亲吻。这样他不必强行

扳开楚慈的下巴就让他无法咬合牙齿,唾液从被粗暴蹂躏的唇边落下来,流过楚慈白皙脆弱的喉咙,深深滴进他衬衣下

的胸膛皮肤上。

这种带着血腥和暴力意味的、强制性的亲吻,却让韩越全身上下的神经都兴奋得咆哮起来。

血液就好像涨潮的海水一样,一股冲上头顶,冲得他太阳穴都在突突的跳;一股直接冲到下身,让他大清早的就忍不住

硬起来了。

真他娘的太要命了,老子不想当强奸犯啊……韩越最终用力在楚慈下唇上咬了一口,气喘吁吁的抬起头。

楚慈的模样看上去十分狼狈,衬衣被揉得乱七八糟,扣子开了两个,露出一段漂亮的锁骨;嘴唇上渗着微许的血,脸色

因为缺氧和愤怒而涨得通红,看着韩越的目光简直恨不得扑上去把他咬死。

韩越有点抱歉的发现自己是真硬了。

“你乖一点我就不动你,至少今天不动。”韩越强忍着不断叫嚣的欲望,伸手去轻轻抚摸楚慈的脸,语调低哑却难得的

温和,“我虽然脾气不好,有时候犯浑,但是对人从来不小气。你好好考虑一下我说的事,会对你有好处的。”

“你做梦!从我家滚走!”楚慈一掌摔开韩越的手,气得身体都在发颤:“现在立刻滚,不然小心我打电话报警!”

他这么坚决果断的拒绝让韩越脸色沉了一下,随即冷笑:“报警?你去报警试试看啊,尽管报,我帮你打110。”

楚慈简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伸手就去抓电话。

他书桌上有个无线电话的座机,平时用得好好的,今天怎么按都不亮。

“没用的,我来之前已经让人把你家电话给断了。”韩越慢条斯理的摸出手机,“所以说我帮你打110嘛。不过打110之

前我们得先打你单位的电话,给你今天请个病假。”

楚慈眼睁睁看着他拨通一个号码,很快被接通了,他懒洋洋的叫了一声:“喂,刘总?我是韩越。”

手机那边传来的声音楚慈听不清楚,不过看样子应该十分热情,因为韩越的态度实在非常随便,还有点颐指气使的味道

那个刘总楚慈也知道,是他单位一个头儿,平时有点趾高气扬的一个人,只有在面对上级领导的时候才会点头哈腰,为

此几个工程师都总是暗地里笑话他。

“是这样的,你们单位有个叫楚慈的是我朋友……对,他今天生病了我替他请个假……什么?请多久?不清楚啊,你看

着办吧。……”

电话那边的刘总大概又殷勤的回复了几句什么,韩越嗯嗯几声,挂了电话。

他大大方方的把手机递给楚慈,问:“打个110试试?”

虽然他脸上还带着笑容,但是那笑容已经跟楚慈第一次见到他时明显不一样了。

第一次他见到的韩越是经过伪装的,把所有的危险和欲望都严严实实藏了起来,想给楚慈留个良好的第一印象。但是人

不管怎么隐藏,气质总是无法伪装的,因此楚慈仍然能从一些极其微小的细节上感觉到韩越是个习惯于发号施令的上位

者,并且对此产生了微妙的疏离心理。

到今天的时候,韩越就彻底把伪装给撕破了,露出了表皮下善于掠夺、强硬粗暴的实质。甚至于他的笑容都充满了针扎

一样的压迫感,让人看了心里发寒。

楚慈接过手机,手指有点颤抖的一下一下按号码,按了两个一,一个零,有去按那个绿色的通话键。还没有按下去的时

候,突然他停下了动作,抬起头来问韩越:“你……你姓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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