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墨呆了，这姑娘笑得好好看啊。只听咏咏道：“宁公子是外乡人么，从前怎么没见过你。”

欧阳墨道：“是的，才来了不到一个月。”

“那宁公子可是来这里？”咏咏眨巴着眼睛，似乎对欧阳墨来这里的目的很感兴趣，欧阳墨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道：“只是做些小生意。”

咏咏继续问：“那宁公子明天可有空？”

欧阳墨隐约觉得不妥，却又找不出什么地方有问题，想了想明天的工作安排，大概可以抽出时间来，便答应了，好奇怪，他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他这是来嫖妓么，怎么看都是被别人嫖，呃……

他不好意思问是不是要付钱，还好人家姑娘家也没有说，两人就这么坐着喝着茶聊些无关重要的话题。果然古人都是无趣的，唉，早知道我还是回去玩手机去了。

Chapter 27

因为两人约定的时间是早上，刚好赶上喝早茶，去的地方居然是聚香楼，这聚香楼生意还蛮火的，到处都有分店。这天欧阳墨穿了件紫色长袍，其实没什么图案，却衬得他很精神，大概算起来，欧阳墨已经十七岁了，要是在以前还是稚嫩得很，但是现在是小娃娃都能成亲的古代，难怪走在路上，大胆的姑娘们都上前搭讪，害羞一点的也会一边偷看一边脸红。

聚香楼。聚香楼的布局差不多一个样，欧阳墨想起在现代那些连锁店，不管走到哪都能看到一模一样的店铺，大概这里也是这样吧。欧阳墨以为作为男性的一方他必须要等上一阵子女方才会出现，可是他踏进聚香楼的时候，那儿已经有小二在一旁等着，认出欧阳墨来，将他送上楼上雅座。

只见咏咏已经坐在楼上，看到欧阳墨，她连忙站起来：“宁公子。”

欧阳墨走过去道：“咏咏姑娘。”

咏咏先让欧阳墨坐下，自己也坐下，亲自为欧阳墨倒茶：“咏咏只是一名歌姬，要是宁公子不嫌弃，叫我咏咏吧。”

原来是卖唱的居然不是卖身！欧阳墨想起电视剧里的那些什么卖艺不卖身的那些玩意，原来连出来卖的也需要能歌善舞啊，想起自己一个现代人文不行武不就的，实在惭愧。胡思乱想一大堆，又望向咏咏的脸，虽然都是粉啊妆的实在没什么看头，但是还是能看出这姑娘很年轻，要不是迫不得已也不至于沦落风尘吧，不禁对咏咏增添几分同情和好奇，确实有不好直接问为什么，所以一时之间两人吃些小点心，聊些话题，气氛相当僵硬。

因为两人来得不早不晚，那个时候楼里人不多，雅座就更加只有他们俩了，再过些时间，就有不少人上来，瞧瞧服饰，应该就是富家子弟。欧阳墨想要不是知道萧聿廷和叶扬远在京城，他还以为面前这两位就是他们本人呢。

那两人当然不是萧聿廷和叶扬，却是当地的恶霸，甚至连欧阳墨也听过这两人的大名，只是一直没见过本人。这两个恶霸都是这边县令那边的亲戚，因为自家有人是当官的，硬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平时横行无忌，是当地的一大祸患。

欧阳墨瞧着这两厮皱起了眉头，他怎么每次出来都遇到奇怪的人。这两个恶霸大的叫崔鸿文，小的叫崔鸿武，名字倒是可以，人品就算了。两人也没带上任何伺从，大大咧咧地坐在欧阳墨那桌的旁边，然后就叫上了：“小二，给你大爷我来壶酒。”

“好咧。”旁边那小二拍了拍抹布，赶紧去拿了。崔鸿武看到咏咏，眼睛就不会眨巴了：“大哥，那不是赵妈妈家的姑娘么，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跟着个小白脸，哈！”说完一阵笑声，好不嘲讽。

欧阳墨并不觉得什么，他被不认识的叫得多了，也没有往心里去，只是咏咏她？他抬头望向咏咏，只见咏咏刚好瞧过来，两人眼光相对不由得一愣，然后相视而笑。

那崔鸿武就叫得更欢了。“难怪这咏咏姑娘眼角高樵不上我等粗人，原来是已经有相好了。只是这小白脸，怕是不能满足咏咏姑娘啰。”

这话已经是侮辱人了，欧阳墨却不动如山，慢悠悠地喝他的茶，直到崔鸿武举着酒杯走上来：“好小子，敢当你爷爷我不存在。爷爷不给你个教训爷爷我不姓崔！”

一酒壶砸在桌子上，发出蛮大的声响。咏咏吓得脸色发白不敢说话，欧阳墨依旧没有被影响到的样子，很淡定地喝茶。过了一阵子，那崔鸿武居然笑了：“小子，胆子不小，哪儿人士？”

“京城，宁洛。”欧阳墨镇定开口，不紧不慢，崔鸿武爽快坐在旁边，给他斟酒：“原来是京城来的，果然跟这儿的不一样。我崔鸿武，那边是我大哥崔鸿文。咱们这样就认识了。”

崔鸿文被点到名，也走过来，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欧阳墨很感兴趣，崔鸿武就算了，怎么崔鸿文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怎么都会被编排成恶霸？

欧阳墨虽然不爱喝酒，但还是饮了一杯，道：“我才来一段时间，对这里甚是不熟悉，对两位有什么地方不敬请不要见怪。”

崔鸿武挥挥手，道：“哪儿的事，咱们那以后就是兄弟了。对了宁洛你多大？”

谁要跟你兄弟啊？欧阳墨心里道，嘴上说：“十七了。”

“我虚长你两岁，我就是你二哥，这是大哥。”说完瞧了瞧崔鸿文。

欧阳墨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上来了。他能不能不要大哥啊，怎么到处都有人认亲戚的，欧阳宇那个就算了，现在还来两个。崔鸿武还行，其实只是壮实了点豪气了点不拘一格了点。瞧他刚刚调戏咏咏就知道了，大概就是在街上也会调戏大姑娘了吧，所以才会被人说是恶霸？要是这个能说的过去的话，那崔鸿文，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样子，话也不多，喝酒也很少，怎么看也只是个文弱书生，好像欧阳宇——呸，像他个毛线！

因为欧阳宇给他的印象太不好了，所以把类似他的人都不喜欢上了，例如这个崔鸿文。

咏咏本来是这次约会（？）的主角，现在反而变成陪衬的了，但是她素来就很怕崔氏兄弟，就怕他俩会把她赶走什么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所以一直很乖乖地坐在一旁乖乖喝茶连点心都不敢吃，就怕崔鸿文一个看她不顺眼，那就……

对，相较于崔鸿武，她更怕崔鸿文。崔鸿武只是表面上很凶恶，真正可怕的人是……

“贤弟，多吃点，瞧你瘦的。”不知什么时候崔鸿文也参加了进来，给欧阳墨夹点心。

我知道不用你说……欧阳墨连忙接过：“谢谢……大哥。”可恶凭什么我要叫他大哥啊，我大哥还少么！你也不想想，那些人当中就数你年纪最小，你不叫人家大哥难不成还叫小弟？

崔鸿武吃得差不多了，顺眼瞧过去居然看到咏咏，奇怪了：“你怎么还在这？不怕赵妈妈找不到人又要骂你么？”

咏咏吓了一跳，赶紧道：“我，我今天请过假了，可以，可以晚上才回去。”

崔鸿武想了想：“也对，反正你只需要晚上出现就行了。”

这样一句话让咏咏红了眼眶，如果可以，她晚上也不想出现，唉……

“对了三弟，你可是有兴趣去赵妈妈的园里走一走，那儿的姑娘啊，保管让你大开眼界。”

Chapter 28

欧阳墨第一个反应是吓了一跳，然后是非常感兴趣。毕竟古代嘛，妓院什么的都是合法的，他身为一个健全的男人，呃，男生，还是有那么一点想去看看热闹，于是点头称善。

崔鸿武还反应不过来，看这干干净净的小孩居然答应了，他还以为欧阳墨一定会拒绝，不过更好，但是那些地方通常都是到了晚上才有看头，还有这几个时辰，得找些事情打发一下。

咏咏也不相信欧阳墨是那种喜欢逛窑子的人，在她看来，欧阳墨更像去看热闹的人，就像是听到哪儿有新鲜事物就像去瞧一瞧，事实上她也猜对了。

崔鸿文似乎有些什么事情要做，先走一步了，留下崔鸿武。崔鸿武也很自来熟，自个儿找来小二，又叫了一坛酒，看样子是要跟欧阳墨对饮。

欧阳墨知道自己酒量不好，等下是要去玩的，要是自己醉了就不能玩了，所以只是做个样子饮了几杯就放下杯子，说自己不胜酒力，怕影响不好。

崔鸿武也不在意，他一个人喝酒，边喝边跟欧阳墨说些趣事之类。当然，在他看来有趣的事情其实就是在乡里调戏姑娘，跟朋友们喝酒，欺压寻常百姓。欧阳墨听在耳里，虽然并不苟同，但是觉得这个人虽然流氓了点，但是总算没有伤天害理，至少这一带的人都没有因为崔鸿武的出现而在经济上物质上做成实质的损失。其实崔鸿武年纪也不大，能生出什么事端来？他又不杀人。欧阳墨想，大概也是这样，崔鸿文也就没有作出阻止的举动，相反还一直跟在弟弟身旁。每时每刻看着他，还照顾得很好。

哎呀，人家那个才是真正的大哥啊，就是犯错了什么事也有大哥撑着，瞧瞧自己的，就只会欺负自己。有些东西平时放在那没什么，但是一旦有了比较，落差就出来了，欧阳墨愤愤不平地想着，他是非常想有一个大哥来疼自己，好不容易真的有了，而且还是两个，可惜二哥经常在外面跑来跑去就是不回家，剩下那个呢，最好滚得远远的，一辈子都不要再见。但是又想了想，自己要一辈子见不到这个人，心里又有点堵，突然又很迷茫了。

“唉唉三弟，发什么呆。”崔鸿武瞧着欧阳墨盯着酒杯不说话，呆呆的在想什么心事，连忙叫住他。欧阳墨一怔，醒过来了。对啊，他现在已经够逃离了欧阳宇这个人，干嘛还要想他，连忙甩了甩脑袋，居然拿起酒杯道：“来，咱们干了。”一饮而尽。

崔鸿武愣住，马上道：“对嘛，就是这样，干！”说完也自己饮了一杯。

坐在一旁的咏咏依旧不敢说话，她好像回到了仙园，就是她工作的地方，需要陪客人的时候，她就坐在一旁，给客人弹琴唱歌，必要时还要斟酒倒茶，不过还好她不需要卖身，等客人尽兴后她还可以得到赏钱。

崔鸿武自然不会留意咏咏的脸色，欧阳墨心里一大堆事情也没有顾及她，还好雅座嘛，基本上没什么人，所以没怎么显示这一桌的诡异。

又坐了一阵，两人都觉得无聊（咏咏又被忽视了=-=）于是便走到外面去，欧阳墨虽然不是第一次在这个地方逛街，但是相较于崔鸿武这个本地人，他还是当个游客好了。从这头走到那头，都是一大片的赶集。毕竟地方不同，特色上也是有差别的。欧阳墨身为一个根深蒂固的现代人，对地方上的小玩意都很好奇，身边还有一个对此很熟悉的崔鸿武，一路上都笑咪咪的，好不高兴，就连咏咏也被感染，瞧到好玩的也够着胆子拿起来把玩。

好不容易时间过去了，华灯初上，崔鸿武就迫不及待拉着欧阳墨往仙园走去。这仙园的名字也是奇怪，妓院嘛，名字当然是要越飘渺越梦幻就越好，就拿仙字来说，什么摘仙楼来仙阁梦仙园都好，但是这仙园偏偏没有这个动词，那到底是什么仙呢？

仙园。

这仙园看上去面积也挺大的，又是一座违规建筑啊，欧阳墨摸摸鼻子，还是不敢苟同，但是他现在有很大的兴趣，也跟着崔鸿武进去了。至于咏咏，回到工作的地方和家里，当然是要去准备工作了。

崔鸿武绝对是这里的熟人，这不，赵妈妈都亲自过来招待了。免不了寒暄了一下，又问：“二少，怎么大少不在，莫不是嫌弃咱们仙园的姑娘不够好？”这赵妈妈倒是符合欧阳墨在心里跟老鸨一样的形象，都是穿得红灿灿的，头上戴朵花，脸上也是一大堆颜色，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很胖。

又听崔鸿武道：“大哥有事外出了等下就会过来。”

那赵妈妈注意力马上就投到欧阳墨的身上，她早就看到这俊俏公子了，但是崔鸿武这边不能忽视，问了几句就道：“哟，这是二少的朋友么，怎么从没见过，瞧着这面相~”看是十分喜欢，赞叹了几句还不过瘾，伸出手来就想摸一把。

欧阳墨被吓到，赶紧退到崔鸿武后面，他还真怕这个大妈，瞧着她那身肥肉，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崔鸿武站在他面前不走开，脸色也不怎么好：“赵妈妈，我这朋友第一次来，怕生，您瞧这哪个姑娘合适，带过来给他开开荤？”

崔鸿武态度也摆出来了，这我身后的小朋友，谁也不能得罪，得罪他也就是得罪我。崔鸿武虽然纨绔成性，但是却待朋友很好。他挺喜欢欧阳墨的，既然欧阳墨是他的朋友，那就不能让兄弟不舒服，所以，即便是他在这里有个不好的名声，但还是有不少人愿意跟他结交。

赵妈妈也是会看脸色的人，哪敢开罪崔鸿武，马上请了两人进了一个房间，又让人送来饭菜，挤满了一整张桌子，酒水也是大一堆的，还有几个姿色不错的姑娘，一时间，欧阳墨都觉得自己是贵宾，事实上赵妈妈早就把他当成是大老爷来伺候了。

“来，这仙园虽然不是以酒菜出名，但是酒酿丸子做得不错，你尝尝。”说完亲自给欧阳墨夹上几个丸子。欧阳墨一尝，果然不错，连吃了几个，又听崔鸿武道：“这丸子酒劲不弱，慢慢吃。”

欧阳墨喝了口茶刚要说话，站在崔鸿武身旁的姑娘说话了。看上去她应该跟崔鸿武很熟悉了，说话也没有其他人那么紧张，甚至挺随便的：“哟，二少很少如此对待人，莫不是……”

Chapter 29

话还没说完，崔鸿武一个巴掌过来，那姑娘就倒在地上了，摸着脸上的那只手微微颤抖，似是不敢相信。她算是崔鸿武的老相好了，以前也有过乱说话开些玩笑什么的，也没见过人动怒，所以一向持宠生娇，今天一巴掌把她打傻了。“二少……”想着自己很委屈鼻音都上来了。

崔鸿武却不理她，还亲自给欧阳墨夹菜：“多吃点。”

那姑娘看着崔鸿武不理她，脾气也上来了，居然一声不作就走了，临走时还剜了欧阳墨一眼，怪吓人的。欧阳墨奇道：“那姑娘是怎么回事？”

崔鸿武饮酒，道：“我之前好几次都是叫她的，可能以为自己就很特别吧，没事，别让她坏了心情。”果然很快赵妈妈又赶过来，道歉赔礼什么的，说自家丫头管不好，败了二少的心情。

边上其他的姑娘得了教训，纷纷向崔鸿武示好，却是不敢招惹欧阳墨了。这正合欧阳墨的心意。他来这种地方也只是好奇，好奇过后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咏咏呢？遂问赵妈妈咏咏在哪。

赵妈妈也是在别人那里知道这宁公子认识咏咏，再加上他是崔鸿武的好友，马上就把欧阳墨带到咏咏的房间。崔鸿武看欧阳墨对那些姑娘都不感兴趣的，现在却指定要去找咏咏，再加上他们相遇的时候咏咏就跟着他，马上就联想到那边去。啧啧，没想到看这小子年纪不大，居然让那卖艺不卖身的看上了。

见崔鸿武没反对，继续饮酒调戏美人，欧阳墨也不跟他客气，跟着赵妈妈走了。只见咏咏的房间好像还要比其它人的大些，但是布置却很简单，卖艺不卖身的果然都比较高雅啊，欧阳墨这样想着，这时就看到咏咏在里面走过来：“见过宁公子。”

赵妈妈在，应该的称谓还是需要的。欧阳墨只是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等赵妈妈走了两人才放松下来。欧阳墨道：“这里虽然不错，但总算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咏咏何必留在这里。”

咏咏静了一下，突然对着欧阳墨就跪了下来：“宁公子，小女子有一事相求。”

欧阳墨吓得够呛，也不计较她怎么叫自己了，连忙把她扶起来，道：“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