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灯看刺刀 上——淮上
淮上  发于:2012年08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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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楚慈忍不住笑起来:“韩越,我要死了,你应该高兴才是,怎么一脸要哭的样子呢?”

韩越顿了顿,半晌才冷笑反问:“你死了应该有不少人都觉得高兴,怎么可能有人为你流一滴眼泪?”

“……这倒是。”楚慈叹息着点点头,“我也不希望你们为我流一滴眼泪,平白脏了我轮回的路。”

鬼畜渣攻VS深藏不露外表懦弱实则吃人不吐骨头受

内容标签:虐恋情深 报仇雪恨 豪门世家 强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韩越,楚慈┃配角:┃其它

1、刀王

“真是可怜呢,晚期胃癌,身边连个看护的人都没有。”

“不过长得真俊,电影明星都比不上……”

“嘻嘻,小丫头发春啦?”

“哈哈哈……”

查房护士的嬉笑渐渐远去,病房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楚慈双眼紧闭,静静的躺在床上,仿佛已经死了一般。

他大半张脸都被氧气罩盖住,脸颊已经瘦得凹了下去,脸色也苍白得几乎透明,眉眼间却仍能看出清隽俊秀的影子。

只是在熬时间罢了。

医生早就断言活不过三个月,而他已经苟延残喘的过了半年,如今已差不多灯尽油枯。也许今晚就大限来临,或者明晚

就将踏上通往另一个世界的行程?死神早已对他举起镰刀,虎视眈眈。

然而这口气至今吊着,是在等谁呢?

难道潜意识里,还有什么人没来得及道别吗?

楚慈微微睁开眼睛,漂亮的眼珠仿佛一潭死水,静静望向窗外的天空。

雨季将至,天空布满了厚厚的黑云,阴霾潮湿。

查房护士有说有笑的顺着走廊离开,突然楼梯上传来一阵骚动,几个全副武装穿迷彩服的男人冲上楼梯,径直向病房这

边冲来。

护士们纷纷惊呼,几个医生徒劳的想拦但是没拦住。为首那个个头特别高、脸色极度可怕的男人一把推开副院长,冷冷

的问:“538号病房在哪?”

副院长战战兢兢:“你、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那男人冷笑一声,根本不回答。

副院长正慌着,一个医生赶紧跑来耳语了几句,他立刻哆嗦了一下,看那个男人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韩、韩二少?

真、真是,我们也没接到上级电话,这一时半刻的……538号就在这!就在这!我带您去!”一边说一边使眼色让医生赶

紧带着护士离开。

走廊上的无关人等刹那间退得干干净净,几个病房的家属听到动静探出头,一看这阵势是来者不善,立刻明智的缩回头

去关紧房门。副院长陪着笑把那位韩二少领到一扇紧闭的病房门口:“就在这里了。”

韩二少盯着门板,说不清他脸上是什么神色,过了好几秒后他才猛地抬脚一踹,“哐当!”一声巨响。

门板撞到墙又反弹回来,被男人一脚抵住踢开,然后施施然走进了病房。

这踹门的响动简直连死人都能惊醒。病床上,楚慈慢慢转过头,一动不动的盯着男人,半晌才浮起一丝说不上什么意味

的笑纹:“……好久不见了,韩越。”

他已经虚弱成这样,整个人几乎瘦得脱了形,但是声音偏偏和记忆中的一样,没有改变分毫。

韩越站在病床前,居高临下的盯着他,那目光极其刻骨,似乎要把他此刻狼狈的模样全都刻到脑子去才罢。

“……楚慈,你也有今天。”

这句话简直是一字一字从韩越齿缝里逼出来的,只有他自己知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简直费尽了全部心血,耗尽了全

身力气。

楚慈轻描淡写的转开目光,“人都是要死的,我不过比你早行一步罢了。”

“人都是要死的,”韩越低声重复了一遍,冷笑起来:“是啊,所以我特地来送你一程。——刀呢?”

他身后一个手下低着头,双手递上一把二十余厘米长的军刀。

韩越把刀接过来,转手往楚慈面前一扔:“看,我还特地把你最心爱的刀也带来,是不是待你不薄?”

楚慈静静盯着那把刀看了半晌,目光温柔仿佛少女在看自己初恋的情人。这刀和普通刺刀有很大区别,刀柄上没有护手

,反而布满了极其粗糙的颗粒用来增大摩擦;刀鞘上也没有皮扣和卡锁,只要轻轻一滑,瞬间就能将刀拔出。

楚慈一手拿着刀鞘,一手握着刀柄,几乎用上了全身力气,连指关节都泛出青白色来。直到将刀柄握至手心发痛的地步

时,他才慢慢将刀拔出刀鞘,刹那间昏暗的病房里便亮起一道耀眼的雪光。

刀刃比匕首稍长,大约有十七八厘米,刀身也更加厚,最厚处约有半厘米多。刀尖尽头弧度极大,这是为了在急速格斗

中,拔刀瞬间即能砍杀,那弧度顺着手臂方向,因此砍杀范围便扩大到了极致。

如果是内行人的话,立刻就能认出这是铸剑大师Paul Chen为美国顶尖特种部队海豹突击队所铸造的作战专用刀,全世界

不足两百把,只有极少数才流落民间。因其强大卓越的刺杀能力,它甚至被武器行业赋予了一个“必杀之刀”的尊称。

因为这把刀实在是太犯杀孽,它的模具在铸造完毕后就被立刻销毁,从此再也没有任何一把新品出世。这仅有的一百余

把“必杀刀”,堪称价值连城的绝世军刀。

韩越见识过这把刀的锋利,半英寸厚的实心木板只要轻轻一刺便可洞穿,用刀刃在纸面上一拂,便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划

破几十张纸。楚慈当年杀人的时候,只迎面拔刀一劈,就瞬间将一个成年男子的颈椎骨完全挫断,剩余的刀势还足以从

另一人前胸贯入,砍断两根肋骨后从脊椎上一刀突出!

那一刀的狠绝,那一刀的惊艳和华彩,让所有人都震骇得如同白日见鬼一般。

“楚慈,你看,刑场上光天化日一枪毙命的死法实在不适合你。好歹我们好过几年,不管是真是假,总还有一场情分。

这么着,我今天就给你个自我了断吧,你看怎么样?”

楚慈微微笑着,一手撑着病床,极其费力而缓慢的坐起身,“难得你要做好人,我怎能不领你的情。”

他深深吸了口气,依靠在床头上。他已经清瘦到极点,脸色苍白得让人心悸,甚至嘴唇上都没有半点血色。头发似乎长

长了一些,发梢盖住了耳朵尖,几缕刘海拂到眉心,只有一双眼睛仍然跟记忆里一样寒冷而明亮。

韩越冷冷的看着这个人。他原本以为自己心里只剩下痛恨,只想把这个人的血肉撕开骨骼拆开,一口一口的嚼碎了咽下

去。谁知亲眼看到楚慈即将死去的样子,他又有种锥心剜骨的,恨不得随之去死的痛苦。

“韩越,”楚慈笑着问,“我要死了,你应该高兴才是,怎么一脸要哭的样子呢?”

韩越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满眼的讽刺:“你死了应该有不少人都觉得高兴,怎么可能有人为你流一滴眼泪?”

“……这倒是。”楚慈叹息着点点头,“我也不希望你们流一滴眼泪,平白脏了我轮回的路。”

韩越刹那间握紧了拳,手背上青筋暴起,极其可怕。

楚慈轻轻抚摸着刀身,动作非常轻柔,就像是对一个经年的老朋友道别一般。他手上有微微的热气,将刀身熏起一点薄

薄的白雾,然后刹那间就散去了。

“韩越,你还记得当年我走的时候,你问我的那句话吗?”

韩越沉默的站在那里,半晌才点头道:“是,我问你这辈子造了这么多杀孽,有没有曾经爱过什么人。”

楚慈慢慢抬起手,将刀尖对准自己心脏的位置,抬头对韩越笑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答案了,我的回答是——不,没

有。我楚慈活了二十多年,从没有爱上过任何人。”

韩越刹那间似乎完全僵立在那里,只死死盯着楚慈,不说话也不动,完全没有半点反应。

楚慈脸上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些,仿佛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歉意一般。就在这个时候他微微吸了口气,猛地把刀刺向自

己的心脏——

呲啦一声。

鲜血在半空中飞溅,那一瞬间仿佛被无限延长。满眼的血红色是如此鲜烈,仿佛带着刻骨的炙热,能把人的眼睛生生灼

伤。

如此刺痛难当,让人忍不住想哭。

……然而却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2、第一滴血

四年前,北京。

PUB闪烁的炫光下弥漫着浓重的烟酒味,在酒精和大麻的刺激下,人群的情绪被轮番掀起高潮。俊男靓女在劲爆的音乐中

起劲的蹦,肢体和肢体交错着,一张张年轻的脸上充满了迷醉,一副极乐地狱般的景象。

侯瑜满头大汗的从人群中挤回来,一屁股坐到椅子里:“爽!实在是爽!”

“这么大人了还喜欢跳舞蹦迪,瞧你那一副深受资产阶级污染的样儿,”韩越漫不经心的弹了弹烟灰,“侯军长看见不

剥了你的皮才怪。”

侯瑜满不在乎的挥挥手:“老头子思想早僵化了!这年头什么最值钱呀?”

边上一群太子党全都哄笑起来:“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呗!哈哈哈……”

“错!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最值钱。”侯瑜摆摆手,故作神秘状:“韩二少在部队呆久了,估计不知道这个PUB新进一批

水嫩的小孩儿,一水儿的高中生,啧啧……”

“高中生?”边上有人笑起来:“这年头不时兴大学生了?”

“裴志你老土了吧,这年头玩儿什么不趁新鲜呐!”侯瑜转头招招手,大堂经理立刻陪着笑走过来:“侯少有什么吩咐

?”

“你们那新来的几根嫩葱儿,捡几根好的上来伺候我们韩二少。”侯瑜向韩越那边挤挤眼睛,一脸怪像:“咱们韩二少

背景可大着呢,我先跟你说好了,别找些下三滥的来糊弄他!否则小心这位爷把你们店拆了!”

“不敢不敢!”大堂经理赶紧赔笑退下,不一会儿领着几个穿高中生制服的少男少女走上来,只见那几个小孩儿全都浓

妆艳抹,打着亮晶晶的厚重眼影,制服领口特意开得极低,几个女孩子的裙角又提得极高,摆臀扭腰间露出一片雪白的

大腿。

裴志一看就乐了:“哟,制服诱惑啊?”

“咱们裴老板竟然还懂得点儿新名词?难得难得。”侯瑜转过身,拍拍韩越的肩:“今儿是给你接风,咱们都让你,你

先点。”

边上一群人都连连点头让韩越先点。韩越的出身背景在他们这群太子党中是最好的,本人也算争气,从小跟着警卫员习

武,刚满十八岁就参了军。在部队里整整十年摸爬滚打,他父亲还没退居二线,他就已经顶了上去。现在一提韩家老二

,不少老爷子都要翘个大拇指。

韩越笑道:“难得咱们侯少爷请客,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顺手拽了一个留着长发穿着短裙、走清纯路线的学生妹儿

,又点了一个眉清目秀皮肤雪白的男孩子,笑着说:“来给我点个烟。”

那男孩子非常机灵,立刻抽了根云烟出来,放在自己嘴边上点燃了,弯腰递到韩越嘴边。那小姑娘也扭着腰倒了杯酒,

娇滴滴的嘴对嘴喂给韩越。

韩越一概来者不拒,正温香软玉抱满怀着,突然听裴志问:“韩二,怒江那个军工项目完了,你这次回来以后还走吗?

韩越咽了口酒:“不啊,先在家里留一段时间。怎么?”

“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你要是在北京长留,你家那位宝贝儿岂不是要倒血霉了,天天晚上都得应付你……哈哈哈!”

韩越笑而不语,侯瑜忍不住凑过来问:“什么宝贝儿?我怎么没听说?”

“你听说人家韩二少的屋里人干嘛!”

“好奇不给啊?我怎么没听说过韩越在北京还有个把红颜知己?”

裴志挤挤眼睛:“不是红颜知己,是个带把儿的,冶金科研所一个工程师。跟韩越大概有两年了吧,不过人比较低调,

不大出来走动。”

“哟,高知人群啊!怎么就跟了韩越这么个兵痞子?”

“这你可就得问韩越了。”

韩越正闭着眼享受那小姑娘的按摩,闻言睁开眼,一脸无辜:“这有什么好问的?他一个外地人,没朋友没关系的,要

不是我他评得上工程师?”

裴志噗嗤一笑:“你就装大尾巴狼吧你!当时是谁带着枪把人家堵在家里不准出门的?是谁用手铐把人家铐了两天两夜

的?还有后来是谁威胁人家说,要是再不松口小心全家有麻烦的?”

侯瑜惊了:“韩二少还做过这档子事?”

“可不是嘛!你知道韩二当时怎么说的:‘你他娘的再不松口,小心老子给你出一份死亡证明,从此以后你就没家没口

没工作,当个没户口的死人吧你!’后来就是这句话起作用了,韩二的手段一般人哪招架得住啊。”

韩越说:“我真喜欢他嘛。”

“你他娘的是喜欢折腾他,上次你回北京休假半个月,人家去了三趟医院。”裴志拍拍侯瑜:“听见没有?看人家是怎

么欺男霸女的,学着点。”

侯瑜笑道:“不对啊,咱们韩二少也算是生得一表人才,又有本事,又有银子,出身背景也杠杠的好,怎么人家老是心

不甘情不愿的?难道那工程师是个天仙下凡不成?”

裴志笑起来:“你要是好奇,就让咱们韩二少开个金口,把他家那宝贝儿招出来见见怎么样?”

“得了吧,就他?”韩越漫不经心的摆摆手:“他那脾气出来也是扫兴,不如不见。”

侯瑜是个没事都要操出三分事来的,一肚子坏水早就被勾起来了,立刻连声求韩越把人叫出来见见,还撺掇着几个朋友

一块儿起哄。边上有些才混进他们这个圈子不久的,有些平时说不上话的,有些地位不够人云亦云的,就顺势捧着侯瑜

一块儿闹腾。一时间韩越拒绝不了,便一边掏手机一边笑道:“那行,我打个电话看他在不在。”

很快手机接通了,韩越微微偏过头问:“喂,楚慈?是我韩越。几个朋友在老地方喝酒,你赶紧过来跟他们打声招呼。

边上立刻静了下来,几个陪酒的小孩儿也不敢高声喧闹。几个有心的还微微凑近了点,故意想听韩越手机里传来的只字

片语。

侯瑜坐得最近,只听手机那边静了一会儿,才传来两个字:“不去。”

也不知道是因为迪厅太闹听不真切,还是有什么心理作用,侯瑜觉得这个声音竟然有点特别,特别的……冷淡。

有种非常动听,但是却让人整个兴致都一下子被冰水浇下去的感觉。

韩越脸色不变,声音却压沉了些:“你还没下班?”

“……下班了。”

“在哪?”

“往家走。”

“赶紧掉头过来,给你半个小时。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韩越顿了顿,又不耐烦的吩咐:“别开你那破车,开那辆大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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