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家家门口,就是不影响生意看着也心烦!”这个人说完就没人说话了,之前那名看客也沉默了。
那几名保全见没人上前了,就一齐扯着那女孩的衣服把女孩给提了起来。
暗暗的灯光照在女孩的脸上,隐隐约约显出一张小巧的脸庞来,秀气的逼人,只是,那张脸的表情是说不出的冰凉与傲
漠。
女孩挣扎着,奋力的推搡着,却始终不发一语。
一个巴掌拍过来,女孩的脸上印出个红色的五指。
“妈的”女孩终于叫嚣了起来,一手抓住一个保全的头发一阵猛摇乱抓。
一只黑色的尖头皮鞋准确无误的踢中了女孩的小腹,女孩一阵痉挛,痛倒在地。
女孩最后看到的是一根粗糙的木棒,正向着她脑袋正中间的地方挥过来。
然后,是一只手,那只手挡住了来势汹汹的木棒。
女孩被请到了酒吧二楼的一个房间里。
很干净的一间房,简单淡雅,宁静。
手的主人递过来一个创可贴,女孩接住,触及指尖,对方一片冰凉。
女孩抬起头,站在她面前的是个西装笔挺的男性,看起来应该有三十一二的样子,端庄俊秀的五官里隐藏着丝丝的寂寥
和淡漠。
男人见他盯着自己,略略的侧过头去。
女孩笑了,会害羞的酒店老板,头一次遇到,好玩!
“你倒是说说,你每天蹲在我酒店门口是想干嘛?若真是要找人,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女孩冷笑道“不会再找几个人又把我给教训一顿吧!我可受不起这大礼!”
“我的五个保全全给你给抓伤了,你倒还是受不起了?”
女孩轻笑,晃了晃脑袋“要请也该请专业一点的啊!”顿了顿问道“真的帮我?”
男人点点头“只要你别再把我这当成坑来蹲就行!”
女孩径直走到房间的正西方,那里有台课桌,女孩从桌上的纸张里面,随便撕下一张,写下一串字符,走回去交给男人
。
“我的号码!”女孩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以后,这个人来这,就打给我!”
“他是?”男人从不是八卦的人,今天他做了一回。
“类似于我的杀父仇人,我要找到他然后杀了他!”女孩说道。
男人一阵沉默。
女孩觉得好笑“这样也能被骗到,你怎么经营的夜店!”
男人好气又好笑,也不回答,问道“你蹲在大门口那么久任谁问都不说!怎么会相信我,对我说这些!”
女孩偏了偏头,扯了扯泛疼的右脸,“因为你看起来比谁都好骗!而且我们很像!”
都是一样的孤独和淡漠。
虽然都被深深的隐藏着,可是埋得越深,工程做的越大,痛苦反而越剧烈。
女孩走后,男人陷在皮质沙发里,一根一根的烟草在他的嘴里燃烧殆尽,烟雾缭绕。
直到,一阵清凉的敲门声响起。
开门后,一个略带胡须的男人走了进来。
胡须男人一身黑色西装,稍显粗旷的身体顶着一头平顶发进来后就盯着男人的手臂看。
男人笑了笑,下意识的把手往身后放。
“为刚那个女的伤的?”胡须男说道,“一来就听说你为了个女人让人把手给打折了,你还在这给我藏什么!”
“没事!”男人笑道。
胡须男一把给扯出男人的手臂,卷开衣袖,白皙的手臂上一块紫色的淤青。
胡须男咬牙道“我终是看清了,原本还以为你六根都除干净了,却没想你还是放不下,你敢说你刚看那女人你没想起一
个人来?你敢说你没有因为想起那个人而对那女人的事上心了些?”
男人沉默了一会道“很像!”
胡须男看了一眼摆在茶几右侧的烟灰缸,一阵心酸“其实,最放不下的人一直是你!而伤得最深的往往就是最放不下的
那个啊!”叹了口气说道“都忘了吧!这样多痛苦啊!”
男人一阵苦笑,摇了摇头。
该忘的他已经都忘了,剩下的他还要留着过半辈子。
胡须男看他这样心底突然闪过一层的悲伤默默地道“他回来了!”
男人呼吸一阵停顿“什么?”
“他回来了,姜晨回来了,夏里!”
夏里坐在窗沿上漠然的注视着这个城市。
整齐的街道,坐落有秩的楼层,一片靓丽的夜景……到这个城市应该有四年了吧!
这是呆的最久的一座城市!
其实城市只是个包装,精华都在里面,这个包装再华美再精致,若是从里面烂掉了,还是会闻到恶人的臭味!
夏里对城市从来没有挑剔,于他看来所有的城市都是陌生的,呆的越久就越会发霉。
这种疲于奔波的形式是止住发霉的最好办法!
然后,他来到了这,遇见了一个人。
这个人知道他所有的秘密,这个人解开了他心中最深的一个千千结!
他和姜晨注定会分开,蒋蓝心注定会死去,与人无尤。
所以,在到这之前,夏里对这个人的恨已经化为了平静。
在遇到这个人之前,他以为他真正伤害的只是那个透明的女孩,在遇到这个人之后,他才知道自己错了。
被他伤害的还有那个高高在上的男孩。
左姚宇。
遇见他是在到这的第一个盛夏,一个蓝色格调的酒吧,他留着胡渣站在他面前,一遍又一遍的审视着他,然后破口大笑
,用近乎疯狂的口吻喊道“姜晨,我比你先找着他了!”
夏里知道姜晨会找他,可是用磨平了脚后跟的形式最终还是羊入虎口。
不过,左姚宇不是姜晨!
姜晨在一年前就已经离开,去了国外。
夏里最终还是留了下来,留在了这个城市,以一个最不搭调的身份。
夏里在很多年前已经会抽烟还会喝酒了,晚上依然会半夜醒来,不过再也不是因为闻到酒精做的噩梦。
一波又一波的悲伤袭来,充斥着他的睡眠,那个女孩就算已经过去了很久,却依然没法忘记。
那女孩是死在自己怀里的,在一遍又一遍的嘱咐自己要幸福后死掉的。
他漫无边际的追寻,漫无目的的逃亡,依旧一无所获!
而今天,他的无眠又是因为什么?
夏里默默地又点燃一根烟草,白天左姚宇说什么来着?
他回来了。
他带着他的新娘回来了。
他要结婚了。
夏里苦笑,一滴泪就掉了下来。
当所有的坚持都化为幻影,就只会剩下一个颤抖的身躯,裹住仅有的自尊,一如执拗的小孩般可怜!
是要结束了!所有只属于盛夏的故事!
盛夏,该凋亡了!
第6章
一次又一次的逃亡和坚持摆在自己面前显得可笑。
夏里揉揉厚重的眼睛,桌上的文字显得模糊,这个礼拜的进货单和存货量。
又是一个七天了吗?原来自己又活了一个七天!
夏里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重新给回站在桌前的一个清秀的男人。
男人拿住后略颔首便退出来房间。
男人一走,沙发上的胡须男便踱了过来。
“忙完了?”
“还有一点!”
胡须男便不说话了,来回的转悠,看得夏里眼晃。
夏里轻笑摇了摇头,关掉了刚刚打开的文件夹。
“是要去哪?”
淡蓝色的咖啡厅。
夏里转动着小勺,杯里一个漩涡。
“你真不去?”胡须男问道。
夏里看着胡须男,略经沧桑的脸庞,一根一根竖起的短发,始终无法把他与很多年前的那个嚣张的红色鸡冠头对号。
夏里轻笑,摇了摇头。
“或许他看到你就不想结婚了!”
“那我更不应该去了,不是?”
胡须男一口气,面前的杯子已经见底了。
“我不知道怎么说,我也说不好,反正他,或许,已经忘却了,你何必……”
夏里转头看窗外,透明的玻璃映出形形色色的人来人往。
“所以,我也该忘记,是吗?”
“我不是这意思!”胡须男急促了起来,他知道那是他的命根子,他就是想忘也会忘不掉的!“我是说,他既然已经要
结婚了,想必就是决心要放下了,他要放下就必须确定你也放下了,你放下才会给他祝福,不是吗?”
挺纠结的一句话,夏若夏却明白的透亮。
不是里不知道,只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更确定了而已。
自己放开才会让他幸福!是么?
他们都是放不下的人,要放开必须一方先妥协,既然他已经决定了,自己就做那投降的一方好了!
自己不是早已经决定好了吗?
盛夏,不是注定要调败吗?
可是,那里好痛,刺痛!
可以让它再呼吸一下吗?
夏里扯了扯嘴角“我会考虑……”
胡须男叹了口气,自己是做什么,这样的逼迫他!
夏里决心走之前最后见一次那女孩,以一个非常正当的理由。
照片里的男孩就在隔壁!
夏里坐在一个比较安静的包厢里,等着那女孩。
心底一个透明的身影浮现。
夏里按着酸痛的额角,女孩敲门进来。
“他在哪?”女孩进来就问道。
女孩留着遮住大半个脸的刘海,挂着一个硕大的耳环,金属的相互敲打声在身边回荡。
夏里苦笑,到底是哪点让自己觉得像啊!
夏里指了指隔壁。
女孩点了点头,一屁股在夏若夏身旁坐了下来,抓起桌上的酒瓶,一个呛声之后,瓶里酒少了大半。
“你不去找他?”
“你不是帮我找到了吗?”
“你找他那么久,他现在就在隔壁,你不去看看?”
“我又不是没看过他,就长那样!倒是你?”女孩凑过来“怎么知道我找他找了那么久?”
夏里看着眼前画得黑成国宝熊猫的眼睛再次怀疑了自己的眼力!想了想说道“我是说你在我门口蹲了那么久!”
夏里说了谎,从看到这女孩的第一次开始,自己便开始注意,努力制造认识的机会。
有点卑鄙,但并没存坏心。
女孩“哦”了一声,咕噜咕噜只喝酒不说话。
夏里也不劝,陪着她喝了起来。
女孩瞧了他一眼问道“你喝什么?”
夏里荡着酒杯“为那些属于我的不安分的时光!”。
女孩笑了。
夏里依靠在沙发上问女孩“你呢?又喝什么?”。
“为这些属于我的安分时光!”
夏里笑了。
女孩又开了一瓶靠了靠夏若夏的杯子,轻笑道“你比我幸福!”。
不安分胜于安分,可喜!
夏里顿了顿,不可置否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砸吧砸吧嘴巴含糊不清的吐了两个字“季忆!”
女孩醉了!
“记忆??”
“记忆??”
夏里望去隔壁的包厢,头疼欲裂。
在那个包厢里始终不曾出现过照片上那男孩的身影。
第7章
两天后,夏里重新踩上了他熟悉的土壤。
这是个属于记忆的城市,仿佛所有的撕心裂肺都被这个城市封印着,只是封印并不会随着时间磨灭!
多年的逃匿、躲藏,辗转,选择,漂泊最终还是回到了这个悲伤的城市,物是人非却还是回来了,或许仅仅只是因为一
种习惯,那昏暗的路灯,窄窄的青石小路,杂乱无章的街道,以及那座废弃的工厂……
又或许,所有的都只是借口,只因为这座城市有他的味道!
来这后便产生了一种不想再漂去任何地方的感觉!
这个城市是根,无论身在哪心还是拉在这里,这里封存着他一生最美好的时光!
二楼的窗户,那废水池,东郡,申格……
逃跑后,他从来没回过这城市,一眼也没看过。
而今,站在熟悉的土壤上,竟然有种落叶归根的感触。
走过那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场景总会勾起一阵又一阵的记忆。
而那些记忆,无论是美好还是不堪回首总会引起夏若夏的一阵痉挛。
明明自己是来投降的!
可叛徒夏若夏却不断告诫自己是来祝福的!
胡须男是同夏里一起来的。
夏里看得出来他也不好过。
这座城市埋掉的是一帮人的青春!
姜晨的婚礼是在三天后举行。
不想让胡须男磨破嘴皮的夏里提前了三天到,没有找姜晨,最后一天看到他也好,那就不会再多想什么干出点什么,就
算会多想也会没时间干!和胡须男入住了一家比较好的酒店之后,小憩了一会后,胡须男说什么也要拉着夏里出去好好
的回忆一下,夏里拿他没辙,随着他出去了。
首先到的就是申格,看来,胡须男就算是记忆重温也还是离不开酒!
因为离学校比较近,申格的顾客大多是一些学生,所以摆设和装饰也是中规中矩的,与之前也似乎没什么变化。
胡须男瞧了瞧,径直走进一个包厢。
幸好,里面没人!
夏里隐约记得,他最后一次来申格找姜晨,就是进的这个包厢!
胡须男走了进去就往沙发上坐了下来,“真是啊!这么些年也没什么变化!”拍了拍右手边的沙发“我还记得,姜晨老
爱坐这个位置!”
姜晨看了一眼胡须男,也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真是好啊!时间过去这么多了!”
服务员端酒进来,胡须男摆了摆手,从皮夹里拿出几张递给那服务员说道“哥们今天有话要说,不喝酒,把这些端走!
”。
服务员接过钱笑道“您也真怪,不喝酒就醉了!”
胡须男呵呵的笑,送走了服务员之后,便又坐在了原位置。
夏里也不说话,看着胡须男。
“你知道,你走后,姜晨对我说什么吗?”
夏里摇了摇头。
“他说,如果我比他先找到夏里,他就原谅我,否则永世不谅!”胡须男哈哈大笑了起来“可是我终于比他先找到了,
而且我还带来回来!”
“当时,他就在这,也是这间包厢,扯着我的衣领对我吼!”胡须男指了指自己的心脏“这里,很疼!”
“我开始四处的找你,我找到种仁医院,然后,知道蒋蓝心死了,当时,我就感觉我被订成了死刑,我的罪就算穷极我
的一生也再也无法弥补了!”
夏里闭上了眼睛,喉腔里一片苦涩“不能怪你!”
“你不要老是当好人!”胡须男苦笑了一下“当我看到你的那一霎那,我终于知道老天待我有多么不薄,我惊呼,我可
以有脸回到这个让我仓皇逃走的城市,有脸见姜晨了!”
“我想象不到再见姜晨的情形,或许他还会扯着我的衣领说,明明走丢的是两个怎么带回的却是一个?可是,无论怎么
样,我还是带回了一个,他打我再也不见我都好,值得庆幸的是,我终于可以仰起头见他就算是最后一面!”
夏里呆坐了一会,隐隐的叹了口气。
“我就是个罪人!是我害了你和姜晨还有蒋蓝心!”胡须男眼角轻湿,“那个时候,再我确定了姜晨和你的关系后,我
反倒很激动,因为我爱的人是同我一样的性取向!看到他整天为你们俩的事心烦,我便端着仗义的旗号自告奋勇的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