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浅梦+番外——花期如梦
花期如梦  发于:2013年0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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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这个公子只是一些皮外伤,失血过多导致昏迷,老夫写下药方,调养一段时间方可无 碍。”大夫写下一个药方交到老管家手中,老管家拿着药方吩咐小厮去煎药,亲自送大夫出了房间。骆铭轩听到少年无碍,这才舒出一口气,小心替少年盖好了被 子,确定一切妥当才小心走出了房间,轻声合上房门。

少年缓缓睁开眼,伤口的疼痛减轻了不少,他微微抬眼环顾一下四周,天色暗沉下来, 已然临近傍晚,房间里尽是陌生的陈设,少年略微安下心来,至少可以确定自己摆脱了追杀自己的人,自己得救了。

“你睡了一天了,总算是醒了。”房门被轻轻推 开,顾不上扯动伤口的痛苦,少年立刻警觉的坐起身,死死盯着走近自己的年轻人。骆铭轩放下药碗,看着少年倔强警觉的眼神,不由得笑笑,伸手为少年撩开脸颊 边的碎发。少年眼中的警惕变成了一团怒火,他重重甩开骆铭轩的手,胸膛剧烈起伏着,他不确定眼前这个青年究竟是敌是友。

骆铭轩也不生气,拿过药碗用汤匙搅 动了一下,“温度正适合,你受的伤不轻,这药是活血化瘀的。”少年抿紧了嘴唇,不打算喝下那碗药。

“是嫌药太苦,还是害怕有毒?”骆铭轩望着少年,少年微 微张张嘴,有些吃惊骆铭轩看穿了他的心思。

“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骆铭轩没打算少年会回答他的问话,轻轻问了一句。

“楼淮勋。”少年犹豫了很久, 吐出了一句话,虽然气息微弱,却透着不容忽视的自尊。骆铭轩微微点头,“是我疏忽了,你昏迷一天都没进食,我要厨房做了几道清淡的小菜,用了膳再喝药 吧。”

楼淮勋听骆铭轩这么一说,倒才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墨竹端着四五碟精致的小菜走进房间,骆铭轩亲自盛满了一碗白米饭递给少年,“快吃吧。”楼淮勋略略 迟疑了一下,接过饭碗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吃饱喝足了,楼淮勋满足的拍拍肚子,像是想到了什么,望向骆铭轩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救我?”

骆铭轩见楼淮勋精 神好了许多,淡淡的笑了笑:“我只是一个不得宠的王爷,这是我的王府。”楼淮勋心下顿时明白了,早听闻随国这个有名的六皇子,幼年时深得先帝恩宠,皇位本 是指日可待,却聪明反被聪明误,弄出一个欲夺帝位的好戏,引起了现今太后和皇帝的反感,被贬谪皇陵,落得如此下场,不得不令人慨叹。骆铭轩见楼淮勋久久不 出声,便知楼淮勋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干脆沉默下来。

“你为何不问问我的身份?”楼淮勋有些奇怪,传闻中这个骄横跋扈,自作聪明的六王爷似乎并不是这般可 恶,那双漂亮漆黑的眸子含着浓浓的忧郁,看的楼淮勋心中一阵阵痛苦。

“你不愿意说,我便不会问。药冷了,我去重新加热。”骆铭轩站起身,端起已经变凉的药 碗。熟悉的巨痛又开始一阵阵袭来,骆铭轩额上冒出了冷汗,全身颤抖起来,手中的药碗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一阵头晕目眩,骆铭轩抓着床柱勉强稳住了身子。

“你怎么了?”楼淮勋大惊,急忙伸出手扶住摇摇欲坠的骆铭轩。骆铭轩张嘴想说什么,却使不出一丝力气。墨竹听见房间的异动,冲进去一看也不由得吃惊,急忙 吩咐小厮端来一碗药,边喂给骆铭轩边哽咽着开口:“主子,喝了太医开的药就没事了。”一碗药下去,骆铭轩微微缓过一口气,楼淮勋和墨竹暂时放下了心。

“老 毛病了,不碍事。我要墨竹再端碗药给你。”骆铭轩还想再说什么,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昏倒在地上。

第8章

御花园 里。

“陛下,今儿是丽妃娘娘的生辰,您看这园子里的花,开的比往日可是娇艳多了!”总管太监李全一脸谄笑,恭敬的跟随在宁帝身后。宁帝笑了笑,狠狠敲了一 下李全的脑袋:“你这张嘴倒是甜腻的很,不过是些小聪明罢了,狗肉上不了正席。”李全本想着讨好一番,谁料偷鸡不成蚀把米,只得嘿嘿傻笑,再不敢做声。

“臣妾参见陛下。”丽妃远远望见了宁帝,立即笑脸盈盈的迎了上去。宁帝难得的露出舒心的微笑,牵起宠妃的手摩挲着:“让爱妃久等了。”

“臣妾不敢,陛下快 请坐。”丽妃拍拍手,几个宫女端来几盘新鲜的糕点和水果,一旁伶官们会意般吹奏舞动起来。宁帝四下打量一下,眉头皱了皱。

“陛下,怎么了?”伶俐的丽妃察 觉到了宁帝的变化。

“这个时间清儿不是应该在学习吗?”

宁帝望了望御花园里和太监宫女玩闹的太子,眉头皱的更深。

“陛下,清儿年纪还小,正是爱玩闹的时 候,臣妾觉得没什么不妥。”丽妃深得宁帝宠爱,儿子骆瑞清又从小被宁帝封为太子,受尽恩宠,自然平日里和宁帝说话大胆了许多。宁帝斜了一眼丽妃,向李全吩 咐道:“把太子叫过来。”丽妃脸色微微变了变,不好多说什么,保持着一贯娴静的微笑。

“儿臣见过父皇。不知父皇叫儿臣有何事?”骆瑞清一身淡黄色袍子,此 时小脸通红,嘴唇微微喘气,显然是着急跑过来的。

“太傅呢?”宁帝望着骆瑞清,缓缓吐出一句。

“回父皇,太傅这几天都没来宫中授课,听说是生病了。”

“好 大的胆子!”宁帝猛的站起身,骇人的气势令丽妃和太子震惊不已,舞姬和伶人们也停止了演奏。

“朕才封官没两天,他居然摆起了架子,李全,把轩王给朕找 来!”李全没见过宁帝这般发怒,吓得腿哆嗦着跪了下去:“陛下息怒,此事事出有因,望陛下开恩!”

“这么说你是知情?”宁帝眯起双眼,露出危险的目光。 “回陛下,是……”李全望了一眼丽妃和太子,欲言又止。宁帝心下了然,回过头吩咐道:“你们都先退下。”丽妃愣住了,良久才缓缓说道:“臣妾告退。”牵着 太子骆瑞清离开了。丽妃怎么也没想到,好好的一个生日就这么弄砸了。

“说吧。”见人走远了,宁帝又重新望向李全。

“回陛下,奴才也是听别人说的,轩王这几 日的确病的不轻,至今还未苏醒,具体的陛下还是问问张太医。”李全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张德广?此事与他有何关系?”宁帝蹙起眉,似乎 有些不能理解。

“陛下您忘了,张太医按照您的旨意给轩王开了一帖药。”李全声音越来越小,小心观察着宁帝的脸色。宁帝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变得有些急促: “速速叫张德广来见朕。”李全急忙应了,慌慌张张站起身寻人去了。

头很晕,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骆铭轩微微张开眼,少年的脸 渐渐在眼前变得清晰。

“你总算醒了,感觉怎么样?”楼淮勋毕竟还是个孩子,骆铭轩突然昏迷把他着实吓坏了。骆铭轩苦笑,明明楼淮勋是病人,却害他反过来照 顾自己。

“我没事了。”骆铭轩想支起身子坐起来,楼淮勋急忙将他按回床上,“你知道吗,大夫说是那碗药有问题。”骆铭轩似乎料到楼淮勋会这么说,无所谓的 笑笑:“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你还喝,你是傻子吗?”楼淮勋生气的跳了起来,双眼充满了怒火。

“淮勋,这个你就不必多问了,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 骆铭轩似乎不想多做解释,疲惫的闭上了双眼。楼淮勋无奈,转身走出了房间,轻轻掩上了门。

“臣叩见陛下。”一盏茶工夫,张太医步履匆 忙的走进凤桐殿。

“朕问你,上次朕要你为轩王把脉开药,情况如何?”张德广一进大殿,宁帝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回皇上,王爷脉象杂乱微弱,臣按照皇上的 吩咐为王爷开了药,只是……”张太医停了下来,宁帝急忙追问:“只是什么?”

“臣为王爷把脉,发现早已失去武功,想必这也是王爷体弱的原因。”张太医唯唯 诺诺的说着,宁帝则被他的一段话生生震住了。

“你说什么,他没有武功了,这怎么可能?”

“臣不敢欺瞒,请皇上明察。”张太医又跪了下来,惶恐的不停叩头。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宁帝无力的坐回到龙椅上,有些心不在焉。张太医如获大赦,站起身正要离开,想到了什么,小心的开口:“皇上,那个药……”宁帝被 他这么一问,愣了愣,半晌才开口:“那个药如若继续喝会如何?”

“回皇上,健康人喝了药武功会受到压制,影响身体,像王爷这种体弱之人,怕是会夺去性 命!”宁帝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听见最后几个字,他反射性的大声喊道:“不要再给他喝了,朕还不想置他于死地。”张太医看到宁帝的脸色,心下了然,应了声 “是”,退了出去。偌大的凤桐殿只剩下宁帝一人,宁帝靠坐在龙椅上,缓缓的叹了一口气。

第9章

临近破晓时候骆铭 轩醒了,勉强撑起身子坐起来,气血翻涌的感觉总算没有了,桌上的一盏烛灯忽明忽灭的闪烁着,一阵风吹过,终于是熄灭了。外面传来一声声清晰的打更声,骆铭 轩披了件单衣,伸手拿过王袍穿上,慢慢下了床。房门被人推开来,看见骆铭轩一副正装打扮,不由得大吃一惊:“你要出门?”骆铭轩回头一望,见是楼淮勋,轻 轻一笑:“我要进宫为太子授课了。”楼淮勋走过去一把夺过骆铭轩手里的腰带,显得有些气恼:“我看你真是不要命了!什么狗屁太子太傅,不当也罢!”骆铭轩 摇摇头苦笑:“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淮勋,你还小,慢慢就会懂的。”

“你别拿我当小孩子,我年纪不大,可是非道理我清楚的很,不需要王爷你来教导!”楼淮 勋被骆铭轩一番话激怒了,将手中的腰带狠狠甩了出去。骆铭轩愣住了,眼前这个少年明明和八弟一般年纪,性格差异却如此之大。他弯腰捡起自己的腰带,束在腰 身上,却是沉默了下来,再不发一言。楼淮勋话说出口顿时就有些后悔,见骆铭轩没开口,更加过意不去,小声的开口:“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刚刚是我 失言了。”骆铭轩仍旧是笑,拍拍楼淮勋的脑袋,终究还是小孩子心性啊,在心中暗暗感叹一句,不顾身后惊讶的楼淮勋,跨出了房间。

初春 的清晨凉意袭人,马车里骆铭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低低咳嗽了几声。马车外的墨竹耳尖听见,掀开车帘唤了一声:“主子?”马车里没有传出回应。墨竹叹口气, 主子有什么病痛从不轻易说出口,无奈墨竹催促马夫又加快速度,马车一路驶向皇宫。

一下马车,骆铭轩便加快步伐急匆匆朝暖艺殿走去,墨竹抬头看看天色,天早 已大亮,温和的阳光渐渐扩散开来,看来今日是耽误了不少时辰。骆铭轩赶到暖艺殿前已是满头大汗,推开殿门正要进去,脚步却硬生生的定住了。

殿内,宁帝正在 手把手教导太子写字,父子俩脸上都带着笑容,远远望去是一副父子和谐的景象,让人不忍心打扰。骆铭轩就这么直直站在大殿门口,离开也不是,进去也不是。小 太子在宁帝面前也不让人省心,表面上在认真学习,一双眼珠子却滴溜溜四处张望,很快就看见门口的骆铭轩,吃惊的大叫:“太傅?!”

宁帝缓缓抬起头,深深打 量了骆铭轩一眼,“愣在那里干什么?进来。”骆铭轩回过神,挪动脚步走进大殿,许是站的时间太久,双腿有些发麻,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宁帝站起身走到 他身边,“这几天你这个太傅倒是尽职的很,朕只得亲自上阵教授太子。”

骆铭轩“扑通”一声跪下:“臣弟该死,请皇上责罚。”宁帝伸手虚扶一把:“起来吧。 病好些了吗?”骆铭轩顺势站起身,点点头:“劳皇上挂心了,臣弟已经好多了。”宁帝望着眼前的六弟,看上去比前几天清瘦了许多,脸色和嘴唇泛着苍白,想起 张太医的话,宁帝不由得蹙了蹙眉。

“一会还是要张太医来看看,喝几副药调养调养。”骆铭轩听见这句话明显身子震了震,不过瞬间就恢复了常态:“臣弟谢皇 上。”

“太傅还不打算授课吗?”一旁的太子有些不耐烦了。

“是。殿下今天想听臣讲什么?”骆铭轩这才记起自己的职责,刚摊开书本,抬眼看向宁帝:“皇 上……”

“你开讲吧,朕在一旁听着。”宁帝坐在太子的左斜方,端起手边的茶碗喝了一口茶。骆铭轩多少感觉不自在,只得把视线转向太子:“请问殿下想听什 么?”

“这几日父皇都在教授我书本,今日我想听些别的。太傅,我提问你回答就行了。”太子调皮的冲骆铭轩坏笑,骆铭轩见一旁的宁帝并无异议,点点头:“殿 下请发问。”

“太傅,‘兄友弟恭’这个词怎么解释?”太子的一句话令骆铭轩微微有些吃惊,宁帝却似乎毫不在意,依然惬意的饮着茶水。

“回殿下,这个词出自 《史记?五帝本纪》,是指哥哥对弟弟友爱,弟弟对哥哥恭敬。形容兄弟间互爱互敬。”骆铭轩稳了稳心神,一口气说了出来。

“再请问太傅,假如哥哥对弟弟友 爱,弟弟要是对哥哥不恭敬怎么办?”太子似乎不愿意放过这个问题,又加问了一句,宁帝此时也放下茶碗,神色严肃的看向骆铭轩。骆铭轩心知小太子是故意刁 难,他浅浅笑了笑,“哥哥对弟弟好,弟弟自然爱哥哥。”骆铭轩说的沉稳认真,宁帝听得不禁愣住了,反复琢磨刚刚那句话。哥哥对弟弟好,真的对他好过吗,幼 年时那种好是带着目的接近他,为了保住岌岌可危的太子宝座,如今一切都拥有了,却什么都变了。

太子觉得无趣,又提了几个问题,跑出殿玩去了。偌大的宫殿只 剩下宁帝和轩王两人。

“朕也有一个问题。”在一旁沉默多时的宁帝开口了,骆铭轩有些不解望着宁帝,宁帝接着说了下去:“如果哥哥对弟弟不好,弟弟还会爱哥 哥吗?”骆铭轩思索了一会,轻轻说了一句:“也许会,也许不会。”说完走出了大殿。如果会,那就是一如既往的敬爱,如果不会,就只会是恨了吧。宁帝脑海里 反复盘旋着骆铭轩那番话,竟莫名感到一股酸楚涌上心头。

第10章

走出暖艺殿的骆铭轩面容镇定,心中早已掀起了惊 涛骇浪。宁帝和太子的那一番话像烙铁般灼烫在胸口,兄友弟恭,这句话说的多么好听,是自己太过于执着,执着过分就是顽固,既然一切都已明了,就试着开始慢 慢淡忘心中那份爱恋吧!骆铭轩如此想着,心中感觉轻松了不少,嘴角难得的露出舒心的微笑。走到宫门口时一个熟悉的人影匆匆闪过,骆铭轩略带疑惑,疾步追上 那个影子:“铭靖,你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躲着我?”骆铭靖低垂着头,小声的开口:“六哥,我没……没躲着你。”

“你在撒谎。发生什么事了?”骆铭轩的脸色 沉了下来,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骆铭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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