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青年与万年青(穿越)上+番外——无药君
无药君  发于:2013年0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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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自谦了,思齐能帮上忙便已知足,不敢居功。”赫连思齐点头微笑,分外谦和。

“哈哈,这么谦虚作甚,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发光发热的时候了,我们老了不行了!”凌云道长转头带着人往不远处的茶馆走去,“来来来,我们去喝一杯!”

赫连思齐垂首将三位前辈都让进茶馆,刚刚抬头要进去,却不小心同一个白衣男子撞了个满怀,他下意识的低声说了句“抱歉”耳边只听闻一声意味深长的冷笑,不待他抬头观瞧,那人顿都没顿一下,直接擦着他的肩膀迈了出去,赫连回头望去,眼里只来得及留下一个挺直而雪白的背影。

“赫连?”

被叫得回过神来,赫连思齐重新整了整心绪,摆出一副谦和有礼的样子,笑着转回头来了,低头说道,“不小心出神了,道长,咱们进去吧。”

“凌云、小圆、孙孟采、赫连思齐、万青年……”空荡荡的石牢里多了一桌一椅,一笑倾城的美道长苏我坐在桌前,提笔认真的写着什么。

“喂,你别胡写好不好!”董姝趴在桌边,瞪着杏眼去拉扯那张纸,“万年青家的傻子可没有参加那个什么见鬼大会,你这是干吗?陷害他吗?”

“董姑娘这话说的,难道我是那么用心险恶的人吗?”苏我抬头想了想,又在纸上填了几个人名,“我这是帮万门主啊,他一心想万大侠可以扬名立万,只要这帮贼人冲着他去了,就不愁不出名啊!”

“……这帮人,真的是圣音教的吗?我到现在一个女人都没看见,而且他们都不蒙面。你不是去见那个鲜于锋的主人了吗?到底是谁啊?”董姝眼巴巴的望着苏我,不耻下问道。

“你还真是万门主的心腹,到了这地步还不忘套我的话,”苏我放下笔,回忆似的说道,“他们那个主人,自称叫做述王野,这群人啊都是身穿白衣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那位主人也没说别的,只是叫我写个参加了济南武林大会的,名单给他。”

“白衣?难道圣音教嫌蒙面太麻烦了,所以该穿白衣了?”

苏我笑了笑,说,“你一定没看我给万门主那个投靠圣音教的门派的清单,其中有一个门派,叫做白衣教。”

“诶?白衣教就是都穿白衣的?”

“是啊是啊,不过更值得注意的是,这个白衣教啊,早在二十年前,就覆灭了。”

天色微沉,离登封县十几里地外的一处村庄上的天空却被火光映的犹如白昼。

村头的空地上,一个相貌俊秀的男子扶手而立,眼看着那火势渐渐蔓延开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被映得红彤彤的。

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搓着手从边上的民房里走出来,对着他点头哈腰的叫道,“门……门主!”

“怎么样?”

“门主……您……您还是我把派回京城吧,这差事我……我不成!”书生正说着,背后的民房里就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吓得他一哆嗦,“穆迟迟的手段也太吓人了吧!”

男子低声笑了笑,说道,“杜方,你得习惯啊,明明沾上钱的事都办的挺好,怎么一见血就不成了?”

屋里的人又尖叫起来,这次叫的更惨更长,直逼得杜方捂上了耳朵,过了好一会,确定叫声平息了,他才放下手,结结巴巴的说,“也……不是不能见……见血,关键是穆迟迟他……”

“我怎么了?”一个嘶哑的声音从民房里传了出来,一个黑衣人推门走了出来,这人原本相貌似乎还是不错的,只是一张唇红齿白的脸上横七竖八的陈列着几道鲜红色的伤疤,被远处的火光一照映显得分外狰狞,他一出来,又把杜方吓了一跳。

“你……你太血腥了!逼个供而已,用得着那样吗!”

穆迟迟冷笑一声,被分成一块一块的脸只有几部分被这笑容牵动,衬得露出来的犬牙雪白雪白的,“不这样,那要怎样?”

“可……可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嘛!”

穆迟迟冷冷的对他丢下了两个字,“废物。”然后转头向万年青一躬身,“门主,他们招了。”

万年青淡淡的望着他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从容问道,“怎样?”

“圣音教的人撤出这里后,去了北边,登封和嵩山之间的五奎村,现在仍然驻扎在那里,那边的村民也都是圣音教的信徒。”

“留下一个人,剩下的都处理掉。”

“是!”

万门主抬头望着还犯恶心的杜方,笑了一下说道,“五奎村,就你去吧。”

“哦哦,好啊!”

“你和迟迟一起去。”

杜方的脸顿时绿了,“不要啊门主,他长成这个样子,绝对会有人怀疑的!”

“杜方,你师姐可是千面狐陆霏霏,别跟我说,你不会易容。”

小书生可怜兮兮的望着万年青,又偷偷拿眼睛瞄穆迟迟,后者很敏锐的发现了,对着他呲牙一笑,那洁白而锋利的牙齿,简直是吃生人肉吃出来的,“门主……派我师姐也成董姑娘也成……就别让我和这个人……啊啊啊啊!你别笑,你笑起来太恐怖了!”

番外四:千叶英雄谱

杜老七是南城有名的二流子,酒色财气,无一不沾,最爱的就要属赌钱了。他儿子临盆的那天,他还在赌坊里刷钱,他媳妇儿叫娘家兄弟过来问,生了个儿子要起个什么名字,他大手一挥,头都没回,“老子在城南赌坊赌钱呢,谁管得上他?要不那小兔崽子就叫杜方吧!”

就在这一天,杜老七有了儿子,却输了全部的家产,他媳妇儿连月子都没坐,抱着还没睁眼的孩子和他住进了城外的破庙,一家人从小手工业者,沦为了乞丐。

杜方的娘虽不是大户人家出身,但父亲却是个秀才,因而也识得几个字,她心里埋怨杜老七,发誓决不能让儿子随了爹,于是在破庙里悉心教养起杜方来,生为下贱心比天高,这就是童年时的杜方的写照。

赌坊、杜方。除了去外公的私塾偷师,杜方年幼时做过最多的事情就是把他烂醉如泥的老爹从街边赌局或是哪个暗娼老妓的床上拖回自家破庙。他爹是看他一万个不顺眼,觉得这个倒霉孩子就是自己倾家荡产的原因,每次带他回去,杜方都少不得要当街挨一顿狠揍,赌场失意的酒鬼手下总是没有轻重,文文弱弱的杜方几次差点咽了气。

终于有一天,在一个脏旧偏僻的小巷子里,杜方从出生起积到现在的怨气彻底爆发了,在躲避他爹的拳头时,他一个矮身,抄起角落里的废弃椅子腿转头狠狠的向那个男人头上打了下去,鲜血不要命的涌了出来,他颤颤巍巍的靠近,才发现椅子腿上还衔着根钉子……

杜方逃也似的跑回了一家人栖身的破庙,哆哆嗦嗦的告诉他娘,自己并没有找到父亲,直到第二天衙门派人过来,叫他们去领任尸首。像是杜老七这样没钱没势的二流子,是死一个少一个,官府拖了一阵,也没怎么查凶手就草草结了案,杜方这才松了口气。

赌鬼老爹死了后,母子俩的生活渐渐好了起来,杜方也能堂堂正正的走进学堂读书了。只是好事总不能长久,杜方的娘因为年轻时太过劳累,只是一场伤寒就一病不起,唯一的劳动力赚不了钱,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杜方束手无策,知道有一天一个操着扬州口音的老者在街上捡到了饿着肚子的他。

“你很饿吗?如果你为我做事,就有饭吃。”

“我还得给我娘治病……”

老头豪爽的一笑,“这个嘛,我就不能保证了,不过如果你有足够的能耐,能替我赚钱,那么别说为你娘治病,就是叫她吃上山珍海味,那也是没问题的!”

“挣钱……”小书生有些惊慌,“我……我不会挣钱……”

“不要紧,这样吧,我给你找个师傅,让他教你,应该怎么挣钱。”

小书生杜方成为千叶门账房的那天,北京城里还有一件好玩的大事,前刑部侍郎穆雪袖犯了什么大事,被拉到菜市口五马分尸,全京城的人都跑去看热闹,杜方也被他新上任的师姐拉去围观。

踮着脚尖隔着人群,小书生看见了跪在法场的一干罪人,最前头那个最多三十几岁的俊朗男子应该就是要被分尸穆雪秀,他身后跪着一排老老小小,都是他的家眷,杜方瞪着眼睛望了一圈,被中间一人吓了一跳,突然惊叫起来,惹得师姐陆霏霏一脸莫名其妙。

吓到小书生的那人跪在穆雪袖的正后方,光看五官简直就是穆侍郎的缩小版,生得也十分白净清秀,只是他的脸上纵横着十几道鲜红狰狞伤口,像是生生划出了一个棋盘,从这里看还能望见翻出来的肌肉,似乎刚毁容不久。

“师姐,你……你看那个人!”

“诶?”陆霏霏愣了下,望过去也被骇得倒吸口凉气,“真是造孽啊,后边那派家眷只不过是要被发做官奴,没有死罪,没想到却会……我听说这个穆雪袖长得好看,却是个活脱脱的玉面阎王,刑部的好多案子,都是由他屈打成招,这回他还没被五马分尸呢,他的独生子就被糟蹋成这样,真是一报还一报啊!”

一报还一报?杜方远远的望着那张棋盘似的脸,脑海里却不由浮现出当年他爹倒在血泊里的画面,一报还一报,他也是杀人凶手,会不会也……

两个月后,帮着金珠子赚了大钱的杜方兴冲冲的领了赏金跑回家中,却只看到了僵直的躺在床上已经冰凉了的母亲。再三日之后,刚从扬州的千叶门搬来京城的堂主薄小明身后跟着一个脸毁得如同棋盘的少年,说是他新买来的官奴,已经收做弟子。

那句一报还一报又在杜方耳边响起,所以老天,我现在已经没有牵挂了,再有报应,也只会应在我自己身上,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只要不怕死,就可以做尽坏事了?

陆霏霏除了换脸的时候从来不敢照镜子,她怕看习惯了就会渐渐忘了自己到底长成什么样了,虽然那张脸是她痛恨的,但是丢了脸就是丢了自己,人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陆霏霏自从发誓要做一个开朗乐观的人后,有些事情就记得不那么清楚了,比如她就总想不起来,自己原先到底是叫陆红儿还是陆粉儿呢?姑且就叫陆红儿吧!

红儿家境其实不错,是某地挺有名的一个财主,她虽然是庶出,但好歹还没挨过饿,但是这个家里却有一个她的噩梦。那个噩梦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陆家的大小姐,一个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人。

不记得是哪一年了,陆大小姐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花瓶,被仆人在父亲面前告了状,大小姐灵机一动,对那仆人说道,“你一定看错了,那是妹妹打碎的!”

仆人一时也愣住了,两位小姐虽然差了一岁,但是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只能支支吾吾的说,“或许是看错了,或许是二小姐打碎的……”

或许打碎花瓶的二小姐因此被罚了不许吃晚饭,可本来这一顿不吃也没什么,只是自此之后,大小姐人生唯一的乐趣,就是做尽坏事让二小姐顶缸,并且在盖棺定罪之后狠狠的落井下石一番。

陆红儿也纳闷,难道大姐侧过脸后那得意洋洋心怀鬼胎的笑容只有她一人能看见吗?为甚了大家都认定自己才是那个堕落到无可救药的孩子呢?万般的解释却全无用处,渐渐的连陆红儿自己也觉得,或许那些事情,真的是我自己做得。

“老爷,二小姐杀了夫人养的小猫。”

“爹,是妹妹把春红推到井里的!”

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事情都没做过!陆红儿觉得自己疯了,有时候又以为,或者那个姐姐根本就不存在,一切都是她自己做了又诬陷给自己的幻想。

可是幻象不会在你被推入深渊后还跑到你面前来嘲讽你,在陆红儿被关进柴房思过的第四天,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打开了锁,走了进来俯视着她,脸上挂着胜利的笑容。

“妹妹,你思过了这么久,可有什么感悟啊?”

“你……你为什么要害我……”

“哈哈哈,我的妹妹,瞧你说的,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也值得我害!只不过是生活无聊,拿你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打发时间?”陆红儿抬头,自嘲的笑了笑,突然眼睛一闪站了起来,冲到陆大小姐跟前将一样东西塞到她手中,然后整个人扑了上去,随即拼尽全身力气发出了声凄厉的惨叫。

陆大小姐呆愣愣的感觉着鲜血从陆红儿的小腹流淌到自己手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要将手收回来,没想到却被吐着血的陆红儿紧紧的按住。

“呵呵呵呵,姐姐,”陆红儿低头看着插入自己小腹的那根被自己磨了四天,锋利无比的木柴,笑着说道,“这回真是我自己做的……你说,他们还会信吗?”

陆红儿再次醒来的时候,睁眼看到的却是夜空上黄澄澄的大月亮,还以为自己睡到了野地里,坐起来一看,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具棺材之中,面前还立着墓碑,只是自己的坟墓不知是被谁挖开了,棺材盖子也被扔到了一边,好好的棺材变成了敞篷的。

“你醒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一旁响起,陆红儿又坐了直了一些,才发现墓碑旁靠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白嫩嫩的分外可爱。

“我……我没死?”

“就当自己死了吧,至少你家里人是把你当成了死人下葬。”

“那我姐……”

“她谋杀了了你,被官府抓去问罪,你家里人用钱买通了县官,这才放回了家里,不过她之前受了五十大板,现在已经是奄奄一息了,我看是撑不住了。”

“呵,呵呵呵,”陆红儿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半晌后才又问那孩子,“你有镜子吗?”

“恩?”小孩愣了下,还是翻出一个小巧的铜镜递给她。

仔细的端详着镜子里熟悉的那张脸,陆红儿自言自语道,“再也不会了,再也没人和我一样……”长长的指甲顺着脸侧的皮肤滑动,慢慢的刺进了肌肤里,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喂,你不是想把自己的脸皮掀了吧?”小孩靠着墓碑,皱着眉说道,“其实大可不必,你既然不想看到这张脸,我可以教你个办法将它遮住。”

“什么办法?”

“易容术你听过吗?”小孩摸了摸自己稚嫩的五官,“这是我师门绝技,可因为身体所限,这个对我没什么用,要是交给你,也算是传承下去了。”

“易容术……就是换脸?换很多,和现在不一样的脸?我要学,我要学……”

“好,那从今以后我就收你为徒了,学易容术有个诀窍,就是要忘记自己本身的模样,我相信这个你是乐意的。我叫金珠子,你叫什么?”

“陆红儿。”

“这名字不好,以后改一个吧。”

改一个名字,换一个自己……

陆红儿抬头,露出明朗的一笑,“好的师父,从现在起,我就叫做陆霏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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