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无论变成谁他都一样是莫凡，能活着真好！无论回不回得去，他都要好好生活，毕竟有那么多人爱他，毕竟他还

有机会。过去的莫凡是神话被承认，现在的莫凡也可以成为神话。

莫凡包装自己，莫凡时刻关注流行动向，莫凡以李哲哲的身份被评为年度最具时尚感人物。

莫凡再去医院给自己按摩时，意外的宗季也在那里，宗季很少折天过去，可是那天宗季拉着身体的手，背对着莫凡，洒

在阳光中，伤感得令人心碎。有那么一刻莫凡觉得他和抱着照片的马驰那么像，都像是在倾诉哀伤的恋人，都像是在做

最后的告别。

莫凡紧张的盯着宗季，从后边看去，宗季的鬓角有些微微泛白，宗季说“我没想到你会坚持这么久。”既是说他给莫凡

按摩的事，也是说他坚持训练的事。“辛苦你了。莫凡被你照顾得很好。”毕竟一天两次，四个小时的按摩正常人都受

不了，何况李哲哲还是个有心脏病的。

宗季陪着莫凡一天一夜，那一夜莫凡站在外间并没有离开，他看到宗季搂着莫凡的身体，变得淡而朦胧越来越哀伤，莫

凡有外面后比划着拥抱宗季的姿势，他知道，这个人他却永远都抱不到了。

新电影的主题曲，宗季安排莫凡演唱，这个电影拍摄时就被炒得很热，最大牌的导演最大牌的阵容，最大牌的音乐人，

最大牌的制作团队。宗季引见迟重给莫凡认识，迟重用手比了比莫凡的鼻尖，让眼镜滑到鼻梁处，迟重从眼镜上方看莫

凡“你会红。只要肯努力。”宗季说迟重对他的声音有感觉，莫凡的心跳漏了半拍。虽然以他的了解，迟重常常对别人

的声音有感觉，很少付诸实践，但是这一次，有宗季督促应该会有他喜欢的作品出来，如同当年的《动听》一样，莫凡

能预感到他们将再一次擦出火花。

果然宗季给的鼓励是实质性的，影片大卖，颁奖礼上，这部影片一举囊括了最佳男主演、最佳女配角、最佳女主角提名

、最佳剪辑奖、最佳剧本奖、最佳导演奖、还有最佳歌曲奖回来，可以是大获全胜，莫凡一炮而红，主题曲成为街头巷

尾传唱度最高的热歌。

此后迟重为他量身打造了几首歌曲，新专辑水到渠成，庆功宴上，宗季多喝了几杯，揽着他的肩膀鼓励“你真的和他很

像，一样倔强，一样出色，你将会是第二个莫凡。”

莫凡伤感的望着宗季，为得到他的认可欣慰，又有说不出来的伤感。而且莫凡发现一个悲哀的事实，颁奖礼上宗季送给

他的花篮里夹着鼓励的话“你是最好的，加油！”和多年前他们的开始是那么的相似，其实这只是普通的问候，宗季对

每个新人都一样，当时的莫凡却觉得这几个字是宗季独一无二的认可。

莫凡因为自己接替“莫凡”这个位置而欣慰，又因为之前的莫凡终于成为过去而失落。谁都想当一哥，被替代掉的如果

是自己，就另当别论了。

莫凡心情十分复杂，晚上去了医院，他发现宗季也在那里，莫凡看到他握着自己的手哭泣，莫凡忽然觉得宗季哭的不是

莫凡，而是他自己。宗季告诉的也不是他和莫凡的那段感情，而是他的青春岁月。马驰说得对，他们都是自私的人，他

们只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看不到别人的心。

开始的自作多情后来的相依唯命虽然也是一种水到渠成，莫凡心痛的发现，他们最大的不幸，就是无法脱离自我真正的

为对方着想，他们永远都学不会像马驰和李哲哲那种相爱，无私无求。

他认识宗季的时候，宗季是“成功”的诠释，宗季认识他的时候，他是“完美”的代表。两个人可以说是天造地设，也

可以说互相从对方身上看到自己最想得到的东西。他们都是在功利场里混的市侩人，当然不介意被人利用，并且希望这

利用的价值越大越好，因为多年默契收获情感时，彼此都觉得心满意足。

可是不对比不知道，一旦有了对比，就发现之前的自己是多么贫瘠而又不自知。宗季从来不会想办法弥合和他与父亲之

间的关系，也不会就莫凡与父亲冷漠的原因展开长谈，相互回避着对方的隐私，是一种独立的尊重也是一种隐形的隔离

。否认他们的过去就等于在否认自己，莫凡发现站在别人的角度看过去，那个莫凡是如此可怜。

莫凡这天给自己按摩的时候，外面下着雨，贺鸣进来，站到一边看他，莫凡惊讶的抬头“你不是和宗季去法国了？”“

是的，我们刚回来。”

莫凡回头看门，贺鸣的表情有些古怪“宗季没有来，他家里有点事。”

莫凡失落的噢了一声。

贺鸣上下左右打量他，就像打量怪物一样，莫凡想无视都不行，瞪鼓了眼睛冲他恶声恶气“看什么？”

贺鸣笑“马驰对我说，你是莫凡，我还不相信呢，原来真的是你。”

莫凡惊得大张开嘴巴，贺鸣替他合上下巴，“和马驰说的表情一样。他告诉我，让你不要太惊讶。”

莫凡恨恨然，没留意到刚才贺鹤的笑有一点点僵硬，手指也在微微颤抖。莫凡抱怨不已“马驰那个大嘴巴，真是的。”

贺鸣的表情瞬间变得五彩六色，莫凡才觉得不对，“什么意思？贺鸣，你不信？”

莫凡看贺鸣的眼神与出车祸前他看鹤鸣时一模一样，贺鸣连连倒退，好不容易靠着椅子站稳，他特别想用袖子擦汗，“

太刺激了。”

莫凡脸色阴暗“什么意思？你不会刚才也是在试探吧？”

其实贺鸣只是揶揄马驰“你男朋友都到我们公司来了，你什么时候动身啊？”时，马驰对他说“有莫凡在，我去不太方

便吧？他不是很喜欢我呢。”

“没有关系，莫凡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就算醒来也需要时间恢复。其实你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大的过节是不是？坐下来一

杯酒，就都是朋友了。男人嘛，当然是事业最重要，你那边老合约结束之后一直也没续约，做为特别对象，由自己的工

作室承接任务。其实运作这段时间来，你们也应该发现弊病了吧？我们是最专业的，你要相信我，对了，你不会因为和

李哲哲分手便不想过来了吧？”

马驰笑“他不是李哲哲，是莫凡。”这是马驰的答复，贺鸣以为他在说笑，马驰并没有笑。

莫凡觉得贺鸣总想往阳光里站，“不用这样吧？我不是鬼，我有影子的，算了，不和你讲了，我们在和你开玩笑呢，你

当他没说过，其实我真的是李哲哲来着。”

莫凡心情烦躁，离开房间去走廊里冷静。不久，贺鸣小心翼翼的出来，还是像看外星人一样打量他“其实，我有一点信

的。”

莫凡噗的笑出声“你还是不要信的好。”

贺鸣貌似真的信了，每次逮住莫凡总会和他探讨灵魂转换的事，两人真真假假，有时莫凡会说一些他们两个人私下里说

的话，有时又会开一些玩笑。莫凡觉得，贺鸣嘴上不说，心里是承认他的，因为无论是态度还是语气，都和以前对莫凡

时相似。

贺鸣有时会感慨“难怪你当时会那样。”

“莫凡，你知道吗？其实大家是想和你亲近的，但是你冷冰冰的样子总是拒人千里之外。我还以为你是不在意别人想法

的，孤傲的只看到自己的好，就像宗季一样。”

这是第二人对莫凡说，他和宗季眼睛里只有自己。

贺鸣仍然不是莫凡的经纪人，不过他们的关系却越来越好，贺鸣有时会感慨“你不是真的莫凡吧？怎么像变了个人一样

，平和多了。”

莫凡现在的经纪人是李曼，李曼跳槽了，并且跳到他们公司，指名点姓要给莫凡做经纪。曼的名气之前没有贺鸣响亮，

这两年随着马驰的名气提高，她也越做越风声水起，再加上手段辛辣作事出其不意，经常有意外的轰动效果。

莫凡有些吃惊，她和马驰的关系，好到有些不分彼此的兄弟情谊。没和李曼频繁接触前，莫凡几乎要怀疑马驰是双性恋

，毕竟曾经在学习班时，没见过他有这方面倾向，毕竟对她长情得像个老情人。接触得久了才发现，他们真的要好，李

曼可以为了马驰一个要求就放下身段进公司，因为马驰对她说“希望你帮我照看好哲哲。”

莫凡要准备第一唱演唱会了，虽然他开演唱会的经验无数，但这一个是李哲哲的，跳舞排练的时候莫凡异常认真。意外

的马驰来探班。这两年他们时常会碰头，偶尔马驰也会约莫凡出来喝杯小酒，莫凡有时会单手盖住脸，学李哲哲软绵绵

的声音开玩笑“看活照片是要收费的。”马驰笑着拉下他的手“我知道你是谁，不要装模作样了。”

马驰来探班很安静，坐在一边默默的看他，莫凡告一段落坐过来时，马驰递给他水，顺手在里面丢下两颗泡腾“演唱会

嘉宾要不要请我？”

“你有时间呀？那你来吧！”

马驰笑“好像我求你一样。”

“是你求我的啊。”莫凡接过水，他的专用饮料只有一个，就是这种调配出来的保养嗓子用的，李哲哲则尤其爱喝奶茶

。马驰不但能分出他们的区别，还能毫不失误的对待现在的莫凡，这让莫凡很惊讶。

两年来，有苦闷的事习惯同马驰分享，马驰也是。他们目前的状况，有些微妙，又不是言语能解释得清楚的。

马驰问莫凡要不要喝一杯？莫凡看着他笑，马驰嘴咧得大大的，回个更灿烂的笑容给他“我已经有抵抗力了，冲我讪笑

也不会被你勾引。”

酒馆是小酒馆，老板娘和他们很熟识，马驰告诉莫凡“我没发迹的时候，就常和朋友来这里。”关于马驰的事，这两年

莫凡有了许多了解，做为交换也会不定期倾诉私密的事给他听。

关于李曼的事，莫凡觉得应该同马驰通个气“李曼现在在我们公司。”

“我知道，我建议她去找你。”

“为什么？那你怎么办？”

马驰说“宗季想挖我过去，条件是贺鸣做我的经纪人。”

莫凡有些惚恍，“那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

“你这是高兴的表情还是开心的表情啊？”

莫凡一脸纠结“又要和你一个公司了？你怎么总是和我斗呢？我还以为我快成为一哥了呢。”

马驰哈哈大笑，端起酒杯一仰而尽。小酒馆气氛很好，两人吃得很愉快，马驰发现莫凡酒量渐长，一斤半白酒下去，他

只脸上微带红晕，自己却有些抗不住了，头一阵阵眩晕。

莫凡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我掺了白水了，傻瓜，我要开演唱会的，嗓子是本钱，傻瓜。是不是有话对我说啊？傻瓜？

”

一连三个傻瓜逗得马驰哈哈大笑，马驰两手固定住他的脸，自己晃晃脑袋看进莫凡眼睛里“莫凡，我喝多了，我说的是

真心放话。我知道你不是哲哲，可是我想照顾你们两个，你能不能接受我？”

莫凡怎么也没想到马驰会这样告白，虽然隐约觉得他们之间的氛围早就有所变化，但是从没奢望过会分一点马驰的爱情

给自己，哪怕他万分羡慕、渴望。死去的人始终活在我们心中，生活依然要继续，没有人会永远停留在回忆里，莫凡是

，宗季是，马驰也是，保留前者的爱，也一样爱后来的人。

莫凡有些担忧有些害怕，但是他知道马驰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分得清清楚楚，不会当他是李哲哲。或许偶尔会有走神，

或许偶尔会怀念过去，或许还会对比。可他依然是他，李哲哲依然是李哲哲。

其实顶着别人的脸做别人的替身，高傲如莫凡从来不肯，但是因为那个人是马驰他愿意试一下。而且他确定，马驰是那

种会分给他一份爱情的人，哪怕他心里始终会给李哲哲保持一个角落，莫凡愿意等。

马驰喝得太多，莫凡送他回家，马驰把客房让给他，自己搬到沙发上去睡。回到家里的马驰似乎清醒许多，微带醉意，

略带哀伤。

莫凡点头同意了，他知道，他是要同李哲哲做最后的告别。从此以后，他开始新的生活。

莫凡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他就是在这里醒来，在这个房里惊慌失措，在这里渐渐的试探了解马哲。莫凡第一次对

李哲哲心生愧意，希望他能理解自己与马驰。睡梦中觉得有人站在床边，梦里他张开眼睛，李哲哲笑着对他说“莫凡哥

，其实我也很喜欢你，你是我的偶像，我一直想成为你那样的大明星。莫凡哥有你在照顾他，我放心多了。”

莫凡张着嘴惊讶，那个男孩越走越远，他无论怎么追赶也追不上，李哲哲遥远的声音传来“你回去吧！回去吧！回去吧

，吧，吧，吧～～～”

莫凡心里十分难受，皱着眉挣扎，偏偏有人不停拍打他脸颊，捏鼻子、扒眼皮、掐人中，莫凡被折腾得烦躁不已。

本来就晕乎乎的头更是觉得天摇地晃，胡乱的用手去拨，其实只不过是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显然然这轻微的动作引起了

周围人的注意，有女声高呼“主任，动了。”

莫凡完全没有知觉，等他再次觉得胸闷烦躁时，觉得眼睛刺痛得厉害。这时正有医生用灯照他瞳孔，莫凡眼仁骤一收缩

，心脏嘭嘭跳得厉害，仪表指数立刻发生变化。

守在床尾的宗季激动的站起来“莫凡，莫凡，你醒了吗？”

宗季三天前提到莫凡有可能苏醒的消息，立刻结束行程快马加鞭的赶回来。尽管医护人员告诉他，植物人有几次疑似复

苏状况很正常，有可能只是轻微波动，还是会继续沉睡下去，让他做心理准备。宗季还是激动得不能自已，他有种预感

，他的莫凡回来了。

莫凡眼睛慢慢张开一条缝，他还不太适应，外面光线太亮，刺激得他想闭上，可是心里隐约有根弦紧绷在那里，提醒他

不要合上，于是莫凡勉强再撑开一条缝，他看到的是头顶上的天花板渐渐由模糊到清晰，这图案似曾眼熟，好像他晕倒

在医院时，有看过。

第十五章

莫凡昏昏沉沉再次睡去，好像只是过了不长时间，宗季说，他再次醒来，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了。

莫凡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适应这具身体，那熟悉的陌生感让他每天都处于亢奋中，终于又回来了，既高兴又惶恐不安

，莫凡甚至不敢睡觉，怕自己一觉醒来又不知到了哪里。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医生们会诊时还围坐在莫凡身旁，都说这是个奇迹，一个靠呼吸机存活下来的人，怎么可能

会复苏？宗季的眼神足以杀死一百个人“你们不是说他是脑死吗？你们几乎杀了我的莫凡～”即便后来有辩解说过因为

没有心死不是一直在维持吗？宗季还是发了一通火。

宗季被这些冷静的白衣天使们折磨得一度失去理智，几次心如死灰，终于抓住机会发泄便如同帝王震怒，整间医院都在

颤抖。

莫凡靠坐在床头喝着果汁，视线始终盯着屏幕，那上面播映的是李哲哲的葬礼。洁白的百合花盖满整辆车，礼堂内外花

圈重叠，李哲哲不是因为死去才轰动，而是因为众多大牌明星参加他的葬礼而再次成为焦点。莫凡看着他们在镜头前面

露哀戚，墨镜后的面孔萧肃却情绪莫辨，他们和李哲哲的关系有几多亲近？他们不过是冲着马驰的面子而已，死了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