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
司马慈凰囧。
黑白两道几乎都来了,没来的一听说自己的仇家,情人,儿子,师父在宣城也都往这里赶,于是雪球越滚越大。走在路
上不出十步就有好戏看,司马慈凰今天早上至少看见十几起江湖纠纷。再比如说现在,一个温润的公子被强塞进花轿一
眨眼轿子就不见了。
“强抢民男啊。”司马慈凰一边吃着炒豆子一边看戏。
“那是医仙公子啊,听说他跟魔教的教主纠缠不清。”边上一个男子搭腔道,“孽缘啊。”
“哦?”
“公子我看你这么感兴趣要来份江湖简闻不?”男子从袖中摸出一沓册子。
“什么东西?”
“看八卦怎么能没有,本书为您梳理了一切可能出现在宣城的人并且预测了相遇的几率和情景,还附有全部八卦内部消
息,保证您看热闹时不再一头雾水!”
“有意思,来一本。”
书还没到手就被一只爪子接走了。
“剪衣!你不在流艳馆呆着出来干嘛?”
剪衣一边翻着江湖简闻,一边熟练地从司马慈凰衣袋里摸走一把炒豆子,“千载难逢的机会啊,走走走!上面说玲珑小
妖今天到宣城!”
“急什么。”司马慈凰从剪巫婆手中夺回自己刚买的书,“她师父卫晨风还不是没来。”
玲珑小妖和卫晨风是最近引起轩然大波的一对师徒,话题很老套,不就是师徒恋嘛!关键问题是卫晨风是个老头,白胡
子一大把,还有个老婆,玲珑小妖却是个身材火辣豆蔻年华的少女。这姑娘那叫一个狠啊,不仅要倒贴还公然挑衅师母
。一时间全武林都争相围观这个三观不正,审美有严重问题的少女。
“那上面说根据卫晨风和玲珑小妖赶路的路线,以及卫晨风必定故意避开玲珑小妖的心理,而玲珑小妖又恰巧在路上遇
到十起她师母的追杀,综合判断这两人极有可能在北门撞见。”
“那还等什么,快点走。”司马慈凰急急忙忙拉着剪衣运起轻功。
等二人赶到北门的时候正赶上玲珑小妖和卫晨风打得火热,一个使鞭一个使锁链杀伤力范围极大。幸好宣城百姓在前几
日早已累积出经验,迅速撤退各种小摊在二人周围拦上隔离带有组织有纪律地围观,还不时有小贩在人群中兜售瓜子茶
水。
“公子您是来点瓜子还是来碗茶,看这两人架势还有半个时辰好打别累着哈。”
“你怎么知道还有半个时辰。”司马慈凰目不转睛。
“你看玲珑小妖的鞭法师从卫晨风,虽然青出于蓝但肯定不想伤害自己爱人。那个卫晨风虽然看上去对玲珑小妖深恶痛
绝但其实也是有水分滴,所以一来二去也不知道能打多久半个时辰还是保守预期。”那人道。
司马慈凰回头一看,“晕,你不是刚刚那个卖八卦书的吗?”
“嘿嘿公子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偶尔也要做点兼职。”男子露出一口白牙,“司马公子和在下也是同行,就给公子打个
折好了。”
这时城门外突然黄土漫天,马蹄声隆隆连大地都感觉在颤抖。
“怎么回事?谁那么大动静?”司马慈凰皱眉。
那男子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对啊,这个时间段应该没人来。”
街口突然涌现出一大批训练有素的家丁迅速清理围观群众,还给整条大街铺上厚厚的红地毯。剪衣笑了笑,“看来不用
猜了,正主来了。”
魏靖亭和纪柔被众人簇拥着出现,虽然最近宣城的这场风波是魏家引起的但这两人一直就是事不关己的态度今天出现在
北门也就只有一个可能。魏靖林有一个结义兄弟,此人在江湖上非常吃得开属于黑白两道都要卖面子的大哥级人物,黑
龙镖局总镖头白苍擎。
玲珑小妖依旧和卫晨风在城门口不给面子地厮斗。“九天玄雷!”不知道是谁人在人群中惊呼,这乃是卫晨风成名之作
。只见锁链夹杂着风声向玲珑小妖的天灵盖呼啸而去,玲珑小妖情急之下仍舍不得伤害爱人挥鞭攻击卫晨风执武器的右
手,眼看就是一个你死我残的局面这时一匹高头大马从城门口分奔而入,马上之人一身缟素。策马经过二人时两手架开
两件兵器,又以极快的手法打了个结毫发无伤地从二人中间穿过。玲珑小妖和卫晨风的武器缠在一起,两人对视一眼默
契地开始解那个结,身后整整一个马队呼啸而过扬起的灰尘把二人包裹成一个泥塑。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啊!
回过头看白苍擎,潇洒地从马上跳下,和魏靖亭等人耳语几句迅速退场,这才是大侠的风范!
白苍擎和他骑着高头大马的壮士们一退场,有人在人群中大喊,“快去看啊,武当派和峨嵋派打起来了!”人群像潮水
一样退得一干二净。
“师父,你看今天也没什么人了要不我们改天再打?”玲珑小妖僵硬地说道。
卫晨风一边掸头发上的灰尘一边道,“哎,改天吧。想出个名容易么我。”
阳光下师徒二人金黄色的背影里写满了无奈,这年头想在江湖上当个小虾米也不容易啊!
第34章:终于挂掉了
月明星稀天上挂着个烧饼型的月亮,正是赏花赏月赏美人的好时光司马慈凰却吹着口哨在自己房里擦着个瓷摆件。这个
摆件从一般意义上来讲应该是个瓷凤凰,可是由于这只凤凰实在是太肥了怎么看都像只肥得流油的胖鸭子。司马慈凰名
字中就有慈凰两个字,所以这个摆件可是他的宝贝是他从小就带在身边的。
鉴于柳地主最近极其不爽的情绪,司马慈凰是没这个胆子去邀请他赏花赏月亮只能窝着一个人自娱自乐。把瓷凤凰擦得
光可鉴人,他对着凤凰龇牙咧嘴。不舒服地扭扭脖子松了松筋骨,司马慈凰觉得很不舒服。那种感觉就像是上次在朱城
的停尸房里一样,他总是感觉有人在看着他。
那个时候他有这种感觉是因为魏靖林服了“醉生”确实没死还在阴影中暗暗关注他们,而等到尸体被掉包后房中的死尸
给他的不适感就没有那么严重。司马慈凰对自己的第六感还是挺相信的,难道有人在暗中注视着他?
不爽地打开房门,没人。
关上门又在房间里搜索了一圈,还特地用轻功到房梁上去看了一看,依旧没人。
那种怪异的感觉没有消失反而愈加严重,他突然觉得有些冷。
走到衣橱边想取件衣服披着,他突然想起七个月前城西的一家酱油铺里发现酱油坛中有一具陈年尸骸的案子,回头看着
禁闭的橱门,他心想不会那么背吧。
他咚咚咚跑去喝了一壶茶,又去把自己的宝贝醒木拿在手里,猛地拉开橱门。
万幸,他的运气没有那么差。
拿了件厚衣服罩在自己身上,那种怪异的感觉挥之不去。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他眼神一瞟,又瞟到床下黑洞洞的缝隙。
这次是真有点怕了,打开一扇不知道藏着的橱门是一回事,而要亲自把头塞进那个缝隙里查看更恐怖。你不知道床底下
有什么,会不会在你看过来的瞬间扑出来割断你的脖子。
司马慈凰感觉自己到了极限,作为一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说书先生他觉得这些事情还是要专业人士来干会比较好。
专业人士通常指的是除司马慈凰以外的任何人,就比如说他现在扯着嗓子喊的人。
“管家!!!!!!!”
“什么事,公子?”
司马慈凰还在聆听着他凄厉的喊声在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回荡直至整个太守府上空都是他的声音,管家就悄然出现在
他身后。
司马慈凰龇了龇牙,管家就是好用!“我觉得我床下有东西。”
管家眯着眼盯了床底看了会儿,“司马公子你确定?老夫没有感觉到任何气息。”
“感觉不到气息那万一是尸体怎么办啊怎么办!”司马慈凰哀嚎一声,万一是什么吊死鬼,饿死鬼,冤死鬼又怎么办啊
!
“你进去看看。”司马慈凰把管家推到床前。
管家吹胡子瞪眼了一阵,“这样冒冒失失就进去太危险了。”说完转身出去拿了个长钩子,“这样比较保险。”
管家拿着钩子在缝隙里钩了一会儿,“好像真有东西。”
一片衣角露了出来,“啊啊啊啊!不会真是尸体吧!”司马慈凰凌乱了。
“公子,镇定!镇定!”管家异常淡定。
“哎?”司马慈凰定下心来盯着衣角看,发现好像有点熟悉,再仔细想想,令堂的自己好像有件这个花纹的衣服。
管家不负众望从床下勾出一件布满灰尘的衣服,打了个哈欠,“公子,下次衣服别乱扔。没什么事老夫要就寝了。”
“不对。”司马慈凰揪住管家的袖子,他依旧可以感觉到那股胶着的视线,究竟怎么回事?
“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看着你?”
管家又打了个哈欠,“你知不知道人需要足够的睡眠不然死的早,年轻人你需要睡眠,都产生幻觉了。”
司马慈凰愁,难不成管家年纪大了感官功能退化了?他完全没发觉其实是自己太多愁善感,于是他又嚎了一嗓子,“紫
陌!!!!!”
太守府里的速度都可以和筋斗云媲美,一眨眼柳紫陌也出现了,“什么事?”
“有东西。我觉得房间里有东西。”
柳紫陌还算给面子把房间里都搜了一遍,“没有,你是不是没睡醒。”他抬起头看了看月亮,“都快天亮了你别折腾了
……”
透过幽暗的窗户一双眼睛幽幽地注视着房内的一切,青肿的脸看起来显得头大得异于常人。
柳紫陌从房中冲了出去,在皎洁的月色下他终于发现司马慈凰一直如此不安的原因。一个壮硕的男人被吊死在正对窗户
的树上,那张青紫的脸被窗框遮住,从房内看去只能看到一双无神的双眼。
那个吊死的男人并不陌生,白天司马慈凰就见过,是白天刚到宣城的白苍擎。
在尸体的下方青翠碧绿的草丛上凶手用泥土画出了那个印记。用红土绘制的凤凰与蛇缠绕的图案看上去就像是用鲜血涂
抹的,仿佛古老的诅咒阵存在于尸体的脚下,给人以错觉白苍擎并不是死于窒息而是死于这个怨毒的诅咒。
第35章:推测
凶手把尸体运到太守府简直就是一种挑衅,更何况还是运到胆子最小的司马慈凰那儿,这压根就是一赤果果的战帖。太
守大人暴走了。
对于太守大人的这种心情全府上下一致表示理解,这两天申请义务站岗的侍卫翻了个倍。作为太守府的一朵娇花司马慈
凰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怀,他被淹没在补品的海洋中抚慰他受到惊吓的小心肝。
海参粥,鱼翅水晶包,燕窝……怎么还有红糖生姜茶?司马慈凰恶寒了一下,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饱嗝。这个白
苍擎还真倒霉,上午才来到了晚上就死了。司马公子闲闲地剔着牙缝边感叹下人生无常。
起身伸了个懒腰,由于实在是太撑他决定出门走走。自从出了命案柳紫陌就把他软禁在自己房里,司马慈凰原本的房间
现在被当做了命案现场保留十二个时辰高手把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感慨于最近几天被圈养着好吃好喝的日子,司马慈凰郁闷地发现这件案子的进展自己是一点都不知道,拎了盒兔子馒头
他决定去打探点消息。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司马慈凰留下一滴虚伪的伤春悲秋眼泪,喜滋滋往院子里窜。
没走两步被人拦住了,“咳咳,大哥,我是来慰劳慰劳你们的。”
两个守门的侍卫也不客气,一把从他手中领过食盒。
有钱能使鬼推磨果然是真理,司马慈凰装模作样背着手往里走。这时,一根树枝勾住了他的衣领,“哎?”使劲扯了两
下,他恼怒地回头想折断那个罪魁祸首却看到如假包换锋利无比英俊霸气的刀鞘一只。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侍卫笑眯眯吞下最后一只兔子馒头一手指了指隐藏在草堆里的一块木牌,上书“闲杂人等及司马慈凰不得入内。”字体
刚劲有力,龙飞凤舞,不用看就知道出自柳紫陌之手。
司马慈凰额头上青筋突突地跳,他想知道为什么把他的名字单独列出来,难道是嫉妒他敏锐的观察力怕他一不小心就找
出真凶?
一道残影由远及近,还发出一阵叮当声。
那为老不尊的气质!那飘逸不潇洒的身形!那扑面而来的受气包气场!不是管家是谁啊!
司马慈凰眼疾腿快,一条腿横在管家的必定之路上,还一把夺过侍卫手上的食盒准备当暗器。
管家一个急刹车勉强躲过司马慈凰卑鄙的障碍,避免了绊倒以后晚年凄凉躺在床上半身不遂的悲惨下场。
“公子,别挡路!”管家没好气地挥开司马慈凰,又发出一阵丁零当啷的声音。
“你带的什么东西?”司马慈凰好奇地从管家怀里拎出一只只瓷瓶。难不成管家兼职卖假药了?打开瓶子一闻,泥土的
气味扑面而来。司马慈凰一只眼往里瞅了瞅瓶子里面是一把泥土。
他疑惑地又打开了两个瓶子,还是泥土,难不成管家要种花?
“管家你改行了?还是你看上哪家小姐要亲自种花送给人家示爱?”
管家恶狠狠抢过瓶子塞上盖子,“你才种花示爱!这种土不拉几的事怎么会有人做!这是大人查案要用的!”
“难道他要把凶手种出来?”司马慈凰不解。
管家叹了口气,一把揪住司马慈凰开始加速往目的地冲,“进去再跟你解释,晚了又要被大人训了。”
小院中的尸体早已被抬走,柳紫陌一人蹲在那里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
“大人,东西我都带来了。”管家把瓶瓶罐罐堆在一起。
“很好,放在那里。”
“紫陌。你在看什么?”司马慈凰毛茸茸的脑袋从柳紫陌身后冒了出来。
柳紫陌不满地瞪了一眼管家,虽然知道自己软禁司马慈凰是不对,但是自己已经不想让他在掺和到这件案子里了。这一
系列的案子太过古怪,而且每件都透着股妖异,他有不好的预感这接连的几件凶案不是结束而只是刚刚开始而已。司马
慈凰喜欢凑热闹却不会保护自己,他不愿意再看见流艳馆的情景重现,司马慈凰是他的一根软肋只要他一有危险自己就
会方寸大乱。他甚至想都不敢想如果司马慈凰出了什么事他会怎么样,他用充满怨念的眼神盯着司马慈凰上蹿下跳的背
影,你就不能安生点?
“紫陌,你到底要干嘛呀?”司马慈凰在各个瓶子上嗅来嗅去,期望发现柳紫陌的意图。
柳紫陌指着地上巨大的符号花纹说,“画这个符号的泥土和府里的图不一样,这个土颜色发红,而且闻起来有一股腥气
,就像浸过鲜血一样。宣城之内这样的泥土并不多见,我让管家把任何有可能泥土都带回来一一比较。”
司马慈凰点点头,“知道了泥土可能来自哪里就可以缩小追查凶手的范围。但是靠土壤找凶手是不是不靠谱了一点。”
柳紫陌走到事发的树下拿起一根绳子递给司马慈凰,“在上面打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