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落雪 (出书版) BY 山月
  发于:2013年0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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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为了救回对自己既是亲人又是师长的秋罗,莫雪将自己卖给了一个人,一个有权有势,却也冷情冷血的人;一个明知不可能属于他,却怎么也放不开的人。

那人霸道的要了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命、他往后的人生,独独没要他的心。为什么?他却偏偏自己傻傻的送上门去?还赔上了自己仅有唯一而珍贵的心……

莫少凛从不做亏本生意,也不时常有良心,更和什么仁慈和善扯不上关系,他一向自我,只问自己的要不要、肯不肯、愿不愿,别人的想法一向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而莫雪,这个雪地上捡来的人,全身上下除了皮包骨,没什么可看之处,但那样貌,却尤胜女儿家,那纯净的感觉,更似天真赤儿。如此好天赋,若假以时日喂养,想必会更令人期待。

他是个生意人啊,当然断无放过这种投资报酬率显然会很高的商品。只是,对商品产生了兴趣?!哎哎,这真不是他这个精明的生意人该做的蠢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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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嗯……生平第一次写序啊,烦恼了好久,还是不晓得怎么写……

说说这本书吧,早就忘了当初写它的冲动来自何方,但还记得这篇文文给我的感觉,淡淡的、柔柔的感伤,和幽幽的、甜甜的幸福,是一种压抑下的挣扎,也是一种出云似的晴朗。

书中的小雪是坚强的,也是脆弱的,对于爱,他义无反顾,对于爱,他揪心难抑,对于爱,他苦涩满怀,对于爱,他无怨无悔……我喜欢他的个性,遇到事不退缩,不闪避,勇于承担。而莫少凛,说他奸诈吗?倒也不是,说他狡猾吗?也许有一点,说他自私吗?那是人性。要我说,他只是很人性化罢了,他很谨慎,很保护自己,绝不做没把握的事,以致于让心上人饱受折磨……他的做法是有争议的,却不能否定,因为只要是人性,就伴随着自私,只是或大或小。

再说说秋罗吧,一个很受人注目的配角,他敢爱敢恨,敢作敢当,是我最欣赏的一个角色,一个经历沧桑的人,拥有易感体贴的心,却隐藏在看似冷漠的外表下,但看他对待小雪的态度可以知道,他有多麽重情重义,心有多么柔软。要说我呢,对小雪是心疼,对他却是一种无言的心痛……

嗯嗯,就说到这里吧,还有啊,要感谢所有看某月文文的各位大人,有你们,才有某月的文文,在此,某月真的不知该如何言谢……也很佩服沙沙哦,她对文文的了解,连某月也自叹弗如(一写完马上忘得一干二净,汗颜啊)另外被我骚扰到的小凡和秋小寒,幸好没再麻烦你们^^b,呃,还有一个小妖精,谢谢你对这篇文文的捧场,某月实在很感动呢~猫猫呀,你的交代写完了^^

另外,这篇文文有缩减过啦,为了字数咩,看过的人别再说要挤出番外来了,某月会直接昏倒了事的……

最后要提到某个易小多,在某月脑细胞死掉上千万时,苦中作乐的就是看你夸耀自己有多么天生丽质难自弃……

呵呵,就酱了,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以这种形式跟大家见面~

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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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冷清的街道上,一眼望去,尽是白茫茫的一片。在临近黄昏时刻,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快速地接近豪宅,快到达时,大门忽地开启,走出一名年约六十的灰发老者,身后跟着几位仆役,快步地迎向前。

「二少爷,您回来啦。」总管莫时撑起一把伞,为他口中的二少爷遮住愈来愈猖狂的飞雪。

「嗯。」年方十七已俊朗非凡的少年冷淡地应了声,把缰绳递给接手的仆役,举步便往大门口走。

本是该直接走到屋子里去的,谁料,走没两步,那位少年突地转了个方向,来到阶梯前,一双锐利的黑色瞳眸看着那快和白雪融成一块的小小人儿。

个头小、穿的又是皂白的麻布衣服,加上从头到脚的雪,若不仔细瞧,还真看不出那是个人。

浓浓的眉皱起。

「那是什么?」是死是活、是人是鬼?

不明所以的莫时顺着少年眼光望了过去,立即面露讶异之色。

「他怎么还跪在那?」他记得刚来时是跪在屋檐下的,怎么这会儿却跑到石阶旁任由风雪覆身?

察觉到主子还在等他的回答,莫时连忙欠身:「回二少爷,他是丽华楼内那教人琴艺的师傅的小厮,因他师傅被宫府的大少爷给延请到府内献艺,不料一去数日未回,他去问了几回都被撵回。」

停顿了一下,又忍不住担心地看向毫无动静的小雪人,怕是昏了头了吧,不然怎么有人在旁谈话都没有反应?

「这小厮是耳闻宫老爷和老爷交情甚笃,特来请老爷帮忙的,可老爷到邻县去了,要过三日才能回来,老奴便要他回去候着,等老爷回来再说,可没想到他竟然没有离去,还跪在那儿。」也许是不相信他的说辞才会出此下策吧!<吸引力录入>

这么冷的天,穿得单薄,身子也瘦弱,恐怕非大病一场不可了,可惜了那么一个漂亮娃儿。

少年静静听完,淡淡问道:「他跪多久了?」

「约有半天光景了。」

仍旧面无表情,少年举步上前,拿过仆役手上的马鞭,以柄欲抬起小小的人儿的脸蛋,但只是轻触了一下,那小小人儿便缓缓倒地,露出了一张雪白小脸,和冻得发紫的双唇。

沉默地站了半晌,而后转身步向已开启多时的厚重实心大门。

「黑煜,带他到海宁居,莫时,差大夫来看看。」

「是,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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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惑的大眼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的雕刻和樑柱,眨了又眨。「这是……」哪里呀?雕着图样的樑柱呢!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醒了?」

清冷的嗓音打断赞叹与惊奇的凝视,又圆又亮的大眼移向发声处,干净的小脸上是精灵似的五官,看上去讨喜又引人心生怜惜。

「你是……」谁字隐没在舌尖,澄澈的眼眸在看清来人时,随即胶着在上头。

他的心受到震撼。

坐在椅上的少年十分好看,发似漆墨,乌黑亮丽,斜飞入鬓的剑眉干净利落,扬着折人的英气,蕴含深沉自信的深邃瞳眸美丽慑人,挺直有型的鼻和迷人优美的薄唇恰到好处地镶嵌着,充满吸引力的五官刻画出一张俊美无俦的容颜。

那是种在男人身上可称之为绝美,却又不会错认为女性的阳刚。

浑身的贵气和天生的威仪令躺在床上的人儿眼也不眨地怔视着。

少年没有出言阻止那堪称无礼的直视,好似早已习惯他人的注目般自在。

「叫什么名字?」

没有感情的嗓音拉回神游的思绪,他连忙回道:「我叫慕雪。」

少年仅是抬手再倒了杯茶啜饮,连眼也没抬,若非这房里只有两人,慕雪还真没把握那少年是在跟他对话。

「秋罗是你何人?」

秋罗?原就苍白的小脸瞬间黯淡。「收留我的人。」

他十几那年,全村染上瘟疫,除了他,没人存活,从此后,他没有家、没有亲人,而为了今后能存活下去,他只得开始流浪,靠乞讨维生。

这样的日子幸而仅持续两年,因为两年后,他遇上了一生的贵人,秋罗。

当时的秋罗已是个流浪的琴师,并以弹琴人来赚取微薄银两度日。

「你可知宫府的势力有多大?」

「我知道。」慕雪的话里有着挫败。

宫府本身经营茶叶买卖与船舫制造,不但是两者的最大掌控者,更名满天下,只要说到茶、讲到船,就会让人直接联想到本身有着皇亲国戚背景的宫家;而说到宫家,自然地也会令人再度想起同样在织纺业同样享有美名的莫家。

宫莫两家虽然领域不同,但其身家背景却又如出一辙,更难得的是两家还是世交,因此,不得其门而入又无法可想的慕雪才会来到莫府,看能不能得到帮助。

纵使,他的心中毫无胜算可言,但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了。

「你想救他?」

「想。」秋罗待他极好,一起生活的这几年,他不但教他读书识字,更让他学习任何他有兴趣的东西。

他自秋罗那得到太多太多,他视他如兄亦如父、如师亦如友,所以他会不顾一切地救他。

「那宫延宕喜好男色,或许你要救的人早已不是完好如初。」少年冷眼睇着他,观察着那张小脸上所有的细微变化。

慕雪闻言身子一僵,眼里有着掩不住的担忧悲伤。

秋罗……那如外表截然不同的倔傲,绝对不肯就范的。

时下男风盛行,同行中也颇多以色事人之辈,但秋罗说什么也不肯让自己和慕雪陷入泥沼中,这就是为什么他的才华出众,却始终两袖清风的原因。

慕雪还清楚记得年前两人被恶意胁迫时,不肯屈服的秋罗是如何以死相逼才逃脱困境的事。

那种决绝的、视死亡为无物的神情,至今仍深烙在他的脑海中。

颤着声音,慕雪忍不住苦涩地问:「为什么?」

少年哼了声,神情依旧冷漠地道:「什么为什么?这种事你们早已熟悉了,不是吗?」

这小东西看似瘦巴巴的,但整体而言,倒是线条纤细、模样柔弱,尤其是那张精致的脸蛋,虽然不是绝艳,但倒也堪称上品,应该也是许多人垂涎的对象才是。

「不是!」

急急否认,慕雪无视脑中昏眩,略撑起无力的身子,一心只想为秋罗澄清。「师父从不这么做,他宁愿挨饥受冻也不肯受人施舍,更不会去做那种以色事人的事。」

秋罗是他见过最坚贞、洁身自爱的人了。

「哦?」少年轻挑一眉。

在这种时代,笑贫不笑娼,哪个人不为五斗折腰?至今,他也只听他那个朋友曾如此感叹过一个人而已,倒还没真正亲眼看过。

还是……「你不信我?」倏地眯起眼,为了这项可能性。

他要胆敢点头说是,那么他会毫不迟疑地,立即将他丢回雪地,不管现下天多黑、外头多冷、积雪多厚、大夫说他身子多虚弱。

他绝不容许有人对他的话质疑,在他难得的善心大发时。

慕雪看着少年,眸中明白写着不明白少年动气的原因。

「我曾听过宫大少爷的喜好,所以我信。只是师傅待我恩重如山,不但救了我的命,还照顾我的生活,所以无论如何、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要救师傅出来。」慕雪说的无比认真。

似是接受了他的说法,少年不善的脸色稍霁,恢复最初的平淡无波。「你的意思……为了你的师傅,你甚至可以一命抵一命?」

固执地跪在雪地里,任由飞雪覆身、冰冷冻身,甚至不惜感染严重风寒,昏睡两日,差点丢了小命。

一命抵一命?慕雪乍然听到,微感诧异,但随后又重重点头,给予一句毫不犹豫的回答:「是。」

不否认他还不曾想过,但若真要如此才能救师傅的话,那他的确会这么做。

忽而转念,似想起什么事似的,小脸上突现仓惶地欲挣扎起身,只是他染病未愈,又加上昏睡了两日未曾进食,因此根本没有体力撑起虚弱的身子,光是以手肘微侧身看着少年他就已经十分吃力了,怎么有办法自己起身?但他也不理自己虚弱不已的身子,在挪移的动作中,连人带被地,狠狠地跌下了床。

吃痛地倒抽口气,顾不得摔疼的地方,酸软和无力感只能使他瘫在地上,费劲地喘息着,甚至连呼吸的声音,听起来都那么力不从心的感觉。

这一连串的举动看在少年眼中,只能用莫名其妙四个字来形容,虽然把慕雪疼痛难当、无法起身的窘况看入,他也丝毫没有上前搀扶、出口关怀的打算。

他只是稳稳地坐在椅上,睇着一双淡漠的黑眸,无动于衷地看着慕雪。

「你在做什么?」好好的床不待,嫌命太长是否?还是已经睡傻了?

「我……我要找……莫老……爷……」喘息地将意思表达出来,吐出的气息变成白雾,在他眼前朦胧一片,让视线顿成模糊不清。

身体似有千斤般重,像灌了铅似地,无法移动分毫,连一根指节也抬不起。

「找他做什么?」连话都快说不出来还想找人?果真睡傻了。

头抵着冰冷的地板,阵阵寒意将他的体温慢慢地吸走。慕雪这才注意到,他刚刚是躺在温暖舒适的被褥里才不觉寒冷,可现在他离开了床上,只着一件薄薄衬衣,根本抵挡不住冻到骨子里的寒冷,他甚至有种脉搏将要停止跳动的错觉。

他开始怀疑,方才的温暖其实是他幻想出来的。

「……救……人……」微弱的气音吐出最后两个字,一双水灵似的大眼缓缓合上。

陷入昏迷了。

少年眼睁睁地看着慕雪失去意识,然后从困难的呼吸,到轻浅缓慢的本能反应,他仍是沉默。

该不该救他?

思索着现在地上,随时要断气的小人儿有何价值之处,不在乎地任由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等到慕雪气若游丝,呼吸细不可闻时,少年才勉强做下决定,扬声唤人。

「黑煜。」

一道身影随着声落立在少年身后,速度快得令人察觉不到。「少爷。」

「让那小东西到床上温暖身子。」

至少他的容貌很入他的眼,他的感觉很对他的脾胃。

「是。」黑煜上前抱起全身和外头的落雪一样冷的纤瘦身子,将之安放在已无余温的被褥中,而后退到少年的身后,无声候着。

「下去吧。」

「是。」

身形一动,房内又只剩下一脸沉思的少年,和躺在渐渐温暖起来的丝被中,慢慢回复体温的人儿。

时间静悄悄地流逝,少年让人撤下冷掉的茶,改换上温过的清酒,细啜慢饮,一点也不现焦急,只是沉静地垂首敛目,默然地等着床上的人的再次清醒。<吸引力录入>

飘渺的意识一点一滴地聚拢,渐渐清晰,羽睫先是微微颤动,而后睁开一双迷惘的眼眸。

刚刚……他看到了小时一起生活的村人,但影像模糊且不真切,爹娘……甚至在对他挥手,叫他别靠近……是梦吗?

不待他理清头绪,冷冷的音调打断他的恍惚。

「还清楚吗?」

侧头看向维持不变坐姿的少年,慕雪轻喘一声,困难地回答:「还……清楚。」

见他连说个话都有气无力的,还会喘呢!这才忆起那副不健壮的身子根本熬不了大病两日、粒米滴水未进的折磨。

为此,少年扬声换人备来热粥,要给慕雪填肚,增加体力,好能继续接下来的「询问、测验」。

怎料,虚弱不已的慕雪却摇头婉拒。「谢谢,可我……」

少年顿时沉下脸,「照我的话做,你师傅的事就还有得商量。」

不容人拒绝的语气令慕雪微惊。他是什么意思?「你是……」

他至今尚未得知少年的身份。看他一身上好质料的锦缎衣裳,上有织绣花样,那是富贵人家才穿得起的,再瞧那腰带,甚至镶有美石、配有翠玉,加上身上自然散发出来的高贵气质和优雅举止,必是来头不小、身份不低。

淡淡地瞥了下慕雪,少年仍不打算告知。「照我的话做。」

这人好霸道。慕雪还欲再问:「可……」他还得去救师傅啊。

话才出口,立即被少年突然变得严厉的视线给止住,慕雪胸口一窒,感觉那利似刀刃的目光仿佛正穿透过身体,明白表示主人的不悦。

声音一反冰寒冷调,改为轻柔低语,却又蕴含令人不寒而栗的森森威胁。「别让我说第三次。」

正确来说,要他重复两次已属不该,他还未警告别人别令他说出第三次重复的话呢!看在这小东西不是他这领域的人的份上,姑且饶他一次,可别想再下次,不然他会亲自拧下那颗小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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