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游 下+番外——薄暮冰轮
薄暮冰轮  发于:2012年0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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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也不敢犯下如此罪业,若不是……”

说到这里炎鸠眼波微动,脸上笑意更甚:“你想套我的话?”

厉无咎冷笑:“我需要吗?”

炎鸠点头:“也是,你向来有话直说,想必对这些弯弯拐拐的道道也没甚兴趣。实在是有人受够了人类,也受够了修真者

,所谓人在做天在看,天道轮回因果相生,不过如此而已。”

岩浆灼热的温度着实难熬,左清晏躲避得狼狈,炎龙不疾不徐地追赶着,仿佛猫捉老鼠一般,可是他却实在没有当老鼠的

兴致。

他细数了一下手头能用作攻击的东西,招魂幡用不上,各种种子没有合适的……不对,爆炎花似乎可以用。这种生长在灼

热地气之中的植物天性喜热,原本就是生在火山附近,这里用刚好。

左清晏如此一想,心头的压力又减轻了几分,悉数将残存的几百颗爆炎花种子灌以灵力扫入了岩浆中,种子进入岩浆之后

便开始吸收地热,澎湃的火属性力量灌注在种子之中,让这种火性的种子越发兴奋。从来都只是直接爆破的爆炎花的种子

开始发芽,几百颗种子生发出的藤蔓在岩浆之下交缠在一起,像是一张巨大的网,花叶齐生,然后结果,岩浆的地火之气

被源源不断地吸入种子中。

屠非一剑劈开一条炎龙,另一手结起手印,三清之气化为白雪,瞬间将一条扑来的炎龙冻住,左清晏顺手弹了一颗爆炎花

的种子过来,轰的一声,冰块化成齑粉消散在灼热的空气中。

炎鸠和厉无咎的谈话也告一段落,就在炎鸠准备好好收拾掉两只惹人讨厌的小虫的时候,异变突生——

漩涡般涌动的岩浆突然之间狂躁地翻腾了起来,一瞬间剧烈的爆炸声犹如天雷轰鸣,岩浆湖一瞬间像是被整个面,十几丈

高的岩浆像是一面赤红的巨浪,迅猛地从上至下将炎鸠包裹覆盖了进去,岩浆组成的漩涡一瞬间仿佛停止了旋转,肆无忌

惮的爆破声将整个世界吞没了一般剧烈而永无止尽。

爆炎花终于积蓄了足够的能量爆破了。

同一时间一只不露声色的厉无咎也动了,他手上的离诛剑剑锋一指,炽热的岩浆瞬间被分裂了开来,他嘴边噙着一抹冷笑

,眼中红光大盛,一纵身就这么扑入了岩浆之中!

头顶的劫云突然响声大作,电闪雷鸣齐齐落下,像是要将整个世界一起毁灭。

左清晏浑身一颤,厉声道:“快走!”

屠非脚下一点来到容子桀和仙鹤的身边:“雷劫下来了!”

没有人比修真者更了解天劫的恐怖了,那几乎是一切修行之人的噩梦,不管是人还是妖魔,一样逃不过天劫,四人不再犹

豫,以最快的速度远离了这一片噩梦之地。

远远看去那个原本平静无波的湖泊早已变成了人间地狱,头顶的天空积蓄着厚厚的劫云,此刻万千条手臂粗的劫雷像是天

地间的枝桠,在狂风中舞动着。熔岩湖化为地狱血池,在天劫中摇摇欲坠,岩浆翻腾,不断暴起的岩浆亮得刺眼。

周围一片丧尸都被卷入了翻滚的岩浆中,嚎叫着化为灰烬,整个天地间一片黑暗哀戚。

“世界末日啊。”已经逃远了的仙鹤一回头,看见这摄人心魄的一幕不由感慨道。

左清晏的手被容子桀牢牢握住,两人互相牵住的手仿佛交流着什么别人都无法窥知的情愫,惊魂甫定的左清晏此刻脸上挂

着满不在乎的笑容,回头瞥了一眼:“只是不知道这两只都死了没。”

“这就要看瞒天珠是在谁手里了。”屠非沉声说道。

灵气耗尽的两人只得找个地方安置下来,服了药安安静静地打坐恢复灵气。

天地间的灵气仿佛都被这一场天劫夺了去,比以往更稀薄了,好在丹药里凝聚的灵气也不少,两人很快睁开了眼睛。

“不知道这天劫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左清晏看着电闪雷鸣的远方感慨道。

几人都沉默不语,没经历过这等天劫的几人对此毫无经验,这雷劫声势浩大威力无穷,若是落在左清晏头上,只怕他连一

盏茶的时间都别想撑过去。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天劫带来的雷鸣声,狂风呼啸,大地悲鸣,闪烁的云层间那若隐若现的雷光仿佛是一条青绿巨龙在翻

腾咆哮,天地间光芒乍现,又被无穷无尽的黑暗吞没,熔岩湖那赤红的颜色和发亮的岩浆亮得瘆人,那是能把活人瞬间变

成灰烬的高温,此刻岩浆翻腾涌动,不断席卷起一层层的炎浪,在天劫的雷动中不断挣扎翻涌。

左清晏幽幽一叹:“都是报应啊。”

第一百六十二章:九殇

雷劫直至东方渐白才逐渐平息,山石滚走,溪河蒸干,熔融的岩浆从湖里溢满,肆意横流,整片大地仿佛在末日的劫涛中

被毁去了大半。

待一切平息下来,几人从远处出发,再次来到公园的湖边查探情况,此处早已面目全非,浑然看不出曾经是一片绿草如茵

的清净之地。

“简直像是被一把火烧了个三天三夜。”仙鹤面有戚戚然地说。

熔岩湖还在翻腾着,头顶的劫云却已经散去了,东方白昼将出,即将扫尽这一片黑暗。

“两人都死了吗?”左清晏疑惑地查探着周围的情况,神识扫荡之下,此处已经没有两人的踪迹。

“岩浆下没法探出虚实,兴许还活着也说不定。”屠非说。

左清晏点点头,然后问容子桀:“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回去支援苏执他们?”

就在此时,平息了的岩浆忽然再度翻涌了起来,赤红发亮的岩浆忽然被破开,一个人影倏然飞腾了出来。

正是魔修厉无咎。他手持离诛剑,依旧是白衣翩飞的模样,眉宇间稍显倦怠,可是眼睛里却是神采飞扬。

左清晏立刻明白了,俯身一揖:“恭喜前辈夺回瞒天珠。”

厉无咎朗声大笑,眉宇间的戾气一时间不见踪影。

“苍天不负有心人。”厉无咎笑罢淡淡道,“炎鸠死了。”

炎鸠死在了天劫中,厉无咎夺回瞒天珠避过了天劫,而头顶的劫云所降下的天雷直接针对了炎鸠,这个盘踞于此为非作歹

的旱魃终于还是遭到了报应。

厉无咎轻身一跃来到了一处高楼,此刻东方已经升起了一轮朝阳,霞光满天,金红的光芒像是刺穿黑暗的利箭,瞬间划破

黑暗。

“前辈欲往何方?”左清晏问道。

心里想着这次一定要避开这个到处跑的魔修的行程,总是和他撞在一起会折寿的,指不准哪天被心血来潮的他掐死了。

“那便要看我能往何方了,只怕我们谁都离不开这里。”厉无咎的神情微变,口中喃喃道。

“前辈何意?”

厉无咎转身看了几人一眼,视线从他们的脸上扫过,神色肃然,旋即他又微笑了起来,清隽出尘的脸上带了一种莫名的意

味。

“你们以为只凭小小炎鸠怎么能搅得天地混沌生灵涂炭?”

“前辈的意思是,这后面还有人指使?”容子桀也很快反应了过来。

厉无咎冷讽似的一笑:“你以为当初追杀过你我的黑衣傀儡是谁的杰作?”

左清晏眼神一闪,目光灼灼地盯着厉无咎。

厉无咎淡淡道:“天地灵气失衡,最终大量逸散到了宇宙,然后是针对剩余修真者的追杀屠戮,神州浩土一片浩劫,活死

人横行,凡人岌岌可危。照这样下去迟早是一片灭绝的境地。你们以为如此手笔,还能出自谁?”

四人都沉默了,容子桀是想不通,左清晏三人则是想太通。

末了,左清晏战战兢兢地求证:“盘古之心?”

厉无咎嘲讽地笑容扬起:“还不算太愚钝。”

洪荒传说的开端便是盘古斩开混沌化身天地,左右眼化为日月,发须化为星辰,肉身化为三山五岳,血液化为江河湖海,

而最后他的心脏却是化成了整个神州浩土的心脏——藏于昆仑深处的盘古之心,它被悉心守护了起来,负责掌管天地间的

秩序和守则。最初灵气逸散之后曾有修真者前去探询过盘古之心是否还完好,或者已经被有心者破坏,谁知全都一去不回

,修真界这才决定离开地球。

左清晏拉住仙鹤小声询问还有多少灵石,仙鹤报出了一个令人沮丧的数字,左清晏深深叹气,还不够开启一次公共传送阵

,想离开地球是没希望了。

屠非沉声道:“此时下定论尚且太早,谁也不知道到底是地之心策划了这一起遭劫,抑或只是被有心人利用了。”

仙鹤连连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厉无咎冷冷地笑着,却也不反驳。

“炎鸠已死,那么幕后主使也差不多该出来了。”厉无咎看着西方遥远的天际说道。

像是应和着他的召唤,遥远的西方乍现一颗璀璨流星,仿佛蚩尤旗一般划过天际,飞速向几人飞驰而来。

近了近了,那流星一般的光团原来竟是一个人,脚踏云团,身着银铠,腰间别着一把长剑,面容威严凛肃,带着一种不言

而喻的傲气。

“来者何人。”厉无咎朗声问道。

那人在半空中停下了,距离几人还有千八百的距离,可是威严的声音却平稳地传到了几人耳畔:“吾乃地之心的守卫者,

吾名九殇,镇守昆仑盘古之心。”

厉无咎冷冷一笑:“盘古之心的守卫者,此时不在地之心身畔守着,来到此地有何见教。”

“大胆魔修,你以瞒天珠规避天劫,殊不知你这一身罪孽,终有一日会被天劫劈得魂飞魄散!”九殇厉声说道。

厉无咎嗤笑一声:“不必你来提醒,自从踏入魔道我就没想过要飞升成仙。人间处处污秽,天界又好得到哪儿去,况且洪

荒之后千百万年何人得以飞升?那不过是凡人的一个美梦罢了,无聊又可悲。”

九殇冷笑:“还算有自知之明。”

厉无咎点头道:“确实,比起阁下,我倒算是有自知之明。阁下这般只手遮天罔顾是非,当真以为地之心不会觉察到吗?

说这话的时候厉无咎也不确定盘古之心是否知道这些情况,他也只是抱着试探的心思问了。

九殇冷然道:“轮不到你来置喙。”

厉无咎了然地点点头:“看来它并不知情。”

九殇的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它永远也不会知道,也不需要知道。盘古之心日益式微衰竭,如此这般下去,不出万年便会

消散于天地,届时山崩地裂天地倒悬,山河瓦为齑粉大地分崩离析,万物之末日不过如此,倒不如经我之手改变它衰竭致

死的命运。我本就为守护盘古之心而生,守护它是我的职责,任何人,挡我者死!”

平地一声惊雷,九殇长剑出鞘,周身澎湃的杀气喷涌而出,威压迫使几人本能地撑开结界抵挡。

只听九殇威严冷淡的声音响起:“只是不知女娲捏人之时是否看见了今日之结局,造人,原本就只是一场谬误。”

第一百六十三章:无题

九殇话音刚落,澎湃的灵气从他周身爆发出来,从西方侵吞而来的黑暗一瞬间撕裂了朝阳的光明,让天地间骤然回复到了

黑暗,他身后乍现一道月轮,由亏转盈,最后像是满月一般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几人在威压下苦苦支撑,就连厉无咎手上的离诛剑也光华转暗,朱红色的光芒显得黯淡而晦涩。

厉无咎眉间紧皱,眼神一闪,然后厉声质问道:“待地之心知晓这一切的始末,你且看他是否会后悔对你的信任!”

九殇忽的一怔,厉无咎见机不可失,牙齿咬破舌尖含一口精血喷在离诛剑上,离诛剑骤然爆发出丹红之色,直入云霄,厉

无咎朗声大笑:“九殇啊九殇,你猜若是我此刻毁去瞒天珠,劫云重聚,这天劫到底是先落在我头上,还是落在你头上?

九殇冷笑道:“天劫天劫,本就是针对你们修真者,我仙体天成,何惧于此?”

厉无咎了然地一挑眉:“原来如此,倒是我小觑你了。”

左清晏在心里直叹气,刚赶走了狼又引来了虎,一个个都是不好对付。容子桀拉着他的手轻声问道:“要我带你们一起暂

时离开吗?”

左清晏摇摇头:“只怕走不成,现在灵气如此充裕,以至于都有些扭曲了,如果这时候开启空间类型的法术,只怕会不知

道被送往何方。”

容子桀一愣:“会这样?”

左清晏点点头:“也许,事情尚无定论,我觉得……”

话还没说完厉无咎已经和九殇战成一团,左清晏悠悠然补上下半句:“我觉得我们可以趁机跑路了。”

“……”

墨色的云团遮蔽了天空,仿佛是谁打翻了砚池,沾染了一片青蓝天空。而就在此刻,西方忽然亮起一道光,一束至纯至净

的光亮一瞬间破开黑暗,驱散了黑云,光明乍现,再度重返人间。

厉无咎和九殇齐齐停了手,此刻厉无咎已经身负重伤,嘴角挂着一抹嫣红血迹,脸色灰败,他退到一旁的楼顶冷笑出声:

“看来你所谓的秘密也不一定能守得住。”

“九殇……”

西方传来一道空灵之音,平和柔煦,仿佛一阵春风,又好似黑暗中的一道光。

九殇脸色微变,手中长剑收起,面朝西方执礼:“吾主。”

“九殇,你太让我失望了。”

九殇脸色一白,双眼微闭,却不出声辩解,只是沉默。

“我信任你才安心在在昆仑深处沉睡修养,谁知你竟然背弃我的信任,竟然做出这等逆天之举!”那声音带着一丝痛苦和

遗憾谴责着。

“谁准许你擅自破坏九州结界?谁准许你暗授机要于妖邪?谁准你以息壤捏制傀儡四处追杀修真者和妖精?!犯下这等罪

孽你竟然还敢行灭口之实,九殇,你辜负了我的信任。”

九殇已然冷汗涔涔,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却不发一语。

“你还有什么要说?”那声音问道。

九殇沉默:“我无话可说。”

那声音停止了,九殇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也一动不动。忽然不远处一道白光闪过,一个人影静静立于云端,乘着

风,迎着霞光缓缓落下。

那是一个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人,容貌俊逸,眉宇间却流露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圣灵威严之气,他的身体只是一道虚影,

仿佛风一吹就会消散于天地,可是却没人质疑他的身份。

他在九殇面前落下了,视线从他脸上一掠而过,转而注意起厉无咎和左清晏几人,最后他缓缓开口道:“神州浩土经此一

劫,不知要多久才能恢复生机。”

一直沉默着的九殇忽然开口说道:“这样最好,凡人永远只会破坏而不会生息。”

“住口!”地之心骤然喝住他,原本和煦的眉眼一瞬间爆发出慑人的气势,连声音都凌厉了起来,“九殇,你罔顾我的信

任犯下这等大错,私自回去九州结界导致灵气逸散,这是多大的罪行,你知道吗?若是洪荒古神还在此,哪怕让你在炼狱

中灰飞烟灭也抵不了你的罪过。”

“可他们已经不在了,那个年代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世界……是蝼蚁般的凡人的,还有那些所谓的修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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