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冬明一味拔高嗓门，直觉头脑发懵，浑身血液涌向头面部，头脑发热连带生出豪情壮志：呸，什么跟什么，自己也算爷

们，何必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当初面对口口声声念想的女生都没这刻通透，可还是有意无意往那边瞥去。袁好低着头，

剥橘子上白色丝络组织。苏子贤看着他，嘴角含笑，徐冬明调开目光，慌乱的有如偷情被捉。九曲回肠的思量也不知歌词

唱错几句。

苏子贤说来看晚会就很少说话，坐在台下做文明看客，偶尔问袁好台上的是谁。

交代几句论文的事，苏子贤要离开。徐冬明站在一旁，清晰闻到一股男性清香从自己面前飘过去又飘过来。苏子贤堂而皇

之的伸手过去给人提衣领拉拉链，没犹豫停顿的动作让缩脖子的袁好呼吸一滞。

“没有要说的？”

“恩，那歌真难听。”答非所问。

“装傻。明说吧，你没想过他对你的关心和在意？”

“想过，自作多情也得有可幻想的东西。”没有明确界限，苏子贤对他的好很大成分是友情，可真没有作料自己一步步深

陷下去只怕纯粹自恋和妄想了。说不清道不明，因为自己不够大众化的性向，友情，自己不甘；爱情，过于牵强。暧昧不

道德，所以他才捅破徐冬明那层纸，不是就收起不必要，是就安心接受。

“他时间用在专业上，没有培养广泛兴趣。知道对他有不一样的情愫会乐见其成吧，明明知道危险滋生还装若无其事。”

小树林就在眼前。

“好了。”袁好看着他，不知是震惊徐冬明的想法还是怀疑话中成分的可能性。徐冬明见其恢复在人前一贯的冷淡与漠然

，心中酸酸涩涩，千言万语生硬咽下。

34.我们之间

“我没有觉得不公平，要是你觉吃亏就收回你的在意跟关心。”说完话扭头就走。决绝的背影勾得人心一恸。这话说得再

明白不过，袁好收着那人对他的好，收的理所当然问心无愧，他徐冬明不爽就走开，眼不见心不烦。

地上身影纠缠，成为扭打之势前有人开口：“没有愧疚，不觉过分？对人这么说话……”

袁好拂开肩上的双手，声音坚硬冰冷：“我们不同，磨合的辛苦。你有热闹的世界，妄图试探一切，耐性不足，不知道哪

天对我失去兴趣。”

徐冬明冷笑，看吧，还真错在自己这边。“你喜欢独立自由，我就放给你足够空间，害怕太甜蜜的爱情变质快所以不敢想

太多不敢做太多。收回在意跟关心，你怎么不对自己说，苏子贤可以，我不可以，公不公平，你也扣心自问一下。”

“能接受坏的肮脏的鄙陋的，绝不能容许自己喜欢。不喜欢你，一开始就是，是你死皮赖脸趴上来，后来也习惯了。习惯

跟你吐苦水发牢骚，摇骚焦躁的一个，也能坐下来安静的听我说话，真惊讶。后来羡慕你健康的体魄，喜欢你那可笑的骄

傲，偶尔的恬不知耻也有趣的很，腻在身上没法发脾气。”

袁好往宿舍方向走，话没停顿：“因为不同才吸引，仅仅吸引不够，解决不了我们的分歧。观点差异，方向错误。你一心

向前，我惦记着身后；我活的幽静，你却在阳光下叫嚣。”

就像一个游戏，徐冬明想的是怎样结束及取得最好成绩，袁好总担心游戏的每个环节，自己赢了，谁会难过，赢了闹心还

不如输掉。本来世界和平，非要历练苦难的灵魂。这样的时代还有人不知不觉的安静蛰伏，徐冬明不会怀疑他会死掉，内

忧外患。这人也害怕，问去西部后来说一起去种地，希望有人陪着，能分担活着的责任还有一个人时间上的荒芜。

“怎么办才好，将你留在身边，不用时时刻刻，转头时见在背后站着就好。不到这步也许是一辈子朋友，不因鸡毛蒜皮小

事争吵，不会因不能在一块成为仇人。我却惊人的忘掉曾经的朋友，不联络，不赴约。心里抵触不曾绝对亲密，害怕不在

一起经历的空白，彼此发生过什么，改变了什么，会不会与记忆中的南辕北辙。”很显然说的跟听的同样混乱。袁好握着

门把的手在发抖，推不开门，后面声音有些呜咽。

有手覆上来，把它从门把上拿开，徐冬明从裤袋掏出钥匙去开门。袁好离不清是眷恋温度怎的，不想放开，一会那手过来

牵他。

袁好任由人抱着，也没心思去想宿舍安不安全。徐冬明感觉跟怀中人温差没那么大后，下巴磕在他肩膀，道：“接着。”

袁好沉浸在温暖中，大脑早已放空，对接着这话没有实质概念，错开身问：“什么？”。

“你不喜欢被人占便宜？”袁好还在努力思考前后俩句话的关联与意义，唇上沾了温润东西，垂着的手本能去圈徐冬明的

脖子，片刻人就指望胳膊挂着下垂的身体。

吻，浅而转深，天地柔软无形，引诱人沉迷消融。徐冬明心里就跟广告似的，酸酸甜甜。

看恐怖片，徐冬明每个镜头切换都会屏息。袁好不是，平静地接收片中信息，寡然无味。关上灯，倒在床上，闭上眼，画

面一一闪现，前因后果一联系，背脊就窜凉意，包括徐冬明铁青的脸回想起来都是负担。后知后觉，也更深刻。明白他问

话跟那吻本是一试探。徐冬明是个聪明人知道少年矛盾倔强个性，他说觉得吃亏的事会补回来，吻他，不跳脚还主动回应

，可不可以厚脸皮的想这是喜欢？

“以为会找个严谨的人，那种学究。本身就像一座宝库，对知识的渴求会成为对人的崇拜，没有爱情也罢，跟自己喜欢的

东西在一起一辈子活着也够了，怎么就遇到了你这种败类。”在笑，眉梢堆满暖意。

“不如跟书过一辈子，有问必答额外耐性十足，不吵架，没有家庭暴力。”心口不一，好占口头便宜。

“书冰冷，冬天不能暖被窝，生病不能端茶倒水，眼睛看不到了，书仅有的用处也没得用了，那是人就凄惨喽。”没期待

过依赖谁，有喜欢的不能回应那就自己独立坚强，维护成城堡，圈一方纯净的地，外界怎样都伤害不到满足。有人好奇，

翻墙而过，吵闹的园子主人那安静的心跟着躁动。

“找个保姆啊，侍候贴心周到。”“保姆哪敢跟雇主顶嘴耍泼，无趣。”“要求不少，敢顶嘴吗，说了禁忌就得卷铺盖走

人。”“君子有所言有所不言，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

“想过一辈子吗，心甘情愿与一人束缚在一起，他的缺点脾气都让你头疼，他的人却能让你一想起来就不自觉微笑。”

“不是所有感情都相通，将心比心也是理想。满心希望的构想俩人未来，那人用行动摇醒你的梦。有多大勇气承担另一个

生命梦醒后就有多伤。”

“喂，说话要注意。”说着说着就绕到去，就能绕到那人头上。

“呵呵，徐冬明不要离开，习惯了和人在一起的温暖。离开了就会忘记，辗转反侧的痛终将消失。苏东明，李东明，天知

道会遇到谁，天知道心里空了能不能填补。”

“好不容易有缺，还没真正上位放弃忒可惜。”

35.明天

“好消息，‘国舅’改教他第二专业，李教授回来继续叫生化，来年调整。不过经这波折，估计李老师心寒了，三年后退

休时定了。”

“谁让对手是‘国舅’，系里看佛面，报告打上去不也批了，都是看脸色办事。”

“一个助教跟教授的取舍，一场官与民的较量。权利啊，吾心向往之。”

“蠢材领导只能挡道。”

袁好给武力斌送生日礼物那天。

气氛喧闹热烈，袁好低头吃菜，好事者敬酒，笨拙不知拒绝。徐冬明自顾不暇只能看他一杯杯喝到烂醉。

吐回来倒在徐冬明腿上，舌头大了说话劲头不减，他说朋友多了也好，毕业后徐冬明到哪找工作，他就在附近图书馆药店

谋个职，工资能满足基本温饱即可。周末一人去聚会，一人回家看老娘。一周一百六十八小时，俩呆六十钟头尚可保持新

鲜不至黏腻互生厌恶。

徐冬明说他向师哥了解了申请西部自愿者的要求与程序，他还查了地形跟人文风貌，选了几个海拔不高的。一人有了着落

，一人就好安排。西部生活艰苦，有人意志不坚可没反悔机会。等他厌恶了清苦寂寞兼厌恶了绑在身边的人就会回来。

袁好说明年会一直很忙，到毕业时补不上学分四年青春就随流水了。

徐冬明说要努力入党，有人不食人间烟火，日子还得正常的过。

袁好说秋天来了，大雁往南飞，一会排成一字一会排成人字，老神奇了，都市是看不到了。

徐冬明说要买篮球要买鞋子，西边买不到好的。

后来说了什么自己也不记得了，该睡了，明天还得赶早班车回学校，下午还有试要考。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