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感觉也挺好。
打开卧室门,那张跟王之涵一起厮磨过很多次的床上,还是摆的两个枕头,电脑旁边跟他走之前一样,摆着烟灰缸,但是
烟灰撒了一地,看上去还没来及收拾。
王之涵不抽烟的,想也知道,那烟蒂是谁的。
时彦其实很想冲到对面去,把那个人扔到楼下去,问王之涵是不是真的这么容易就忘了他。
可是,心里又真的很害怕,如果打开了门,看见他们依偎的画面该怎么办。
连灯都来不及关,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时彦头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真的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50、温存
看见那条链子,时彦一下愣在地上,手撩着他的裤腿,完全忘了下一步的动作。
王之涵自然是误会了他呆住的意思,一张脸窘得通红,慌忙解释:“这个不是……我只是觉得扔了很可惜,不是……”
说了两句话,连自己都觉得太过牵强,干脆也缄默不语了。
“觉得扔了可惜?”时彦的脸顿时又难看起来,但也来不及跟他计较,王之涵的脚已经肿得很高。
轻轻地把链子解下来,放进自己兜里,时彦假装镇定地站起身来,但身体还是明显地在颤抖着,终于忍不住,坐到了王之
涵身边紧紧地抱住他。
但也只几秒钟的事而已,王之涵还没明白他的意图,时彦的手臂已经放开,掏出手机拨出个号码。
“喂,赵叔吗?找个人开辆车到宴会厅外的大门口这边,马上……嗯,好。”
电话很快又挂断,全身处于紧张状态的王之涵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时彦站起来,上前架住王之涵的胳膊,看样子想让他站起来,王之涵才后知后觉地开口:“怎,怎么了?”
“去医院啊!脚都肿成这样了!”时彦蹙着眉头道。
一直只顾着紧张的王之涵经他提醒,才想起脚上的伤,刚刚忘却的疼痛顿时加倍的袭来。
但是时彦的表情让一向敏感的他又误解了,疼得冷汗直流,还不忘开口:“那个……不用麻烦你了,让紫阳……”
“闭嘴!”时彦对他低低吼了声,就把背凑到他身前。
王之涵已经被他扶着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现在正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的背影。
“上来!”少年是完全不容拒绝的口气。
“哦……哦!”王之涵手忙脚乱地往前蹭,但脚上的伤明显让他这个动作有些吃力,旁边的胥紫阳忙上来搭了把手,让他
顺利地趴到了时彦背上。
见他趴好了,时彦有些吃力地站起来,双手往后托住他的大腿根部,然后……还轻轻地往上颠了下。
二十六七岁的人了,被人这么背着本来就不适应,何况还是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虽然脚上的伤让王之涵疼得无暇顾及其
他,但还是免不了有些羞赧。
时彦身上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过来,让久久靠思念度日的王之涵心里又不禁觉得有些湿润起来。
虽然心里明知道靠近的举动很不理智,但身子还是不由自主地一点点矮下去,最后趴到时彦的肩膀。
时彦瘦了许多,但是肩膀依然给他一种很安全的错觉,仿佛只要安心趴着,就能真的这样一直不停的依偎着走下去。
但是心里的温馨却没能维持多久,就被时彦开口打断:“别老动来动去的,好重!”
“啊?哦哦……”王之涵闻言,立马老老实实地像钉在他背上,一动也不敢动。
“如果累了,我来背吧。”旁边胥紫阳的声音传来,王之涵才惊觉,原来他还在他们的身后跟着。
刚刚只顾着时彦,竟然都忘记了他的存在,看来刚刚的蠢态都被他看到了,王之涵的脸上更红,干脆趴在时彦的背后装死
。
“谢谢,不用你好心!”时彦立马活力十足地回答,口气还呛得可以。
刚刚王之涵去的那处算是这院子里比较偏僻的地方,陶家的院子本来就大,到门口的这一路,也算是挺长的一段距离,背
着个大男人,纵使体力再好也吃力得很。
但是要他把王之涵亲手交给旁边那个小白脸,却是怎么都不可能的。
咬着牙把王之涵背到大门口,车已经在那儿等着了,司机看见他们,也很快就机灵地迎了过来:“时先生,我来吧。”
“不用了,开车门。”时彦的下巴朝车的方向扬了扬。
司机连忙跑过去,打开后车门,又帮着把王之涵从时彦背上扶下来,搀进车里。
等他进去,时彦砰地关上这边的车门,自己又绕到那边去,坐到王之涵身边,关门的声音同样又大得可以。
一直跟着他们的胥紫阳就这样被他没风度的晾在了车外。
“哎……那个,紫阳他……”所幸王之涵还没忘记胥紫阳的存在,把头扭到窗外,胥紫阳就在车边站着,双手插着兜,唇
边还挂着抹浅浅的笑,仿佛完全不在意自己被关在车外。
看见王之涵,还抽出手来朝他摆了摆。
“开车!”时彦气急败坏地对着司机喊了声,胳膊也伸过去揽住了王之涵的肩。
司机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很快胥紫阳就被他们甩到了身后。
揽住他肩膀的手往上伸,使劲把他的头掰回来,时彦的声音都是闷闷的:“有什么好看的?”
王之涵才注意到他现在的动作,窘迫地往后缩了缩:“紫阳他……”
“不准提他!”时彦的声音扬起来,但在看见王之涵额头上冒出的汗珠时,口气还是忍不住软了下来,“很疼吗?”
说着,手还小心翼翼地伸下去想把他的腿托起来看看。
但即使动作很小心,王之涵还是疼得吸起气来。
时彦连忙放开了手,重新伸过去手臂抱住他,另一只手紧紧攥住他的。
这个动作若在三个月前,是再平常不过的,但是分开许久之后的现在,让两人都几乎忍不住要落下泪来。
王之涵安分地窝在他身边,轻轻摇了摇头:“不是很疼……”
时彦手心的温度灼人,让两个人的手之间出了层薄汗,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紧张。
前面的司机眼观鼻鼻观心,完全不敢抬头向后视镜里看一眼。
王之涵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下时彦的侧脸。
先前在宴会厅里远远地看到,只道他是瘦了,却没看出瘦得这么厉害。
原本一直带着的婴儿肥的下巴现在已经削尖,完全没了三个月前肉肉的样子。
不过这样却使他脸上的轮廓冷硬了些,孩子气也不是那么重了。
看见他消瘦了这么多,王之涵自然知道他这三个月肯定过得也不会很好,心里又隐隐泛起疼来。
时彦原本一直目视前方的,这样被他看着,突然扭过头来,轻啄了下他的嘴唇。
王之涵吓了一跳,空着的那只手伸过去掩住唇,脸上又烫起来。
时彦也不在意,干脆一口一口地亲吻起他的手。
前面还有个一直目不敢斜视的司机在,王之涵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只能浑身僵硬地愣在那里。
时彦亲了一阵,最后又把他紧紧抱在怀里,轻轻喟叹了声:“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喜欢我了。”
虽然脸上的孩子气尽消,但是声线还是能压成以往那可怜兮兮的样子。
王之涵迷糊了一路的脑子现在才终于清醒过来,把头从他肩膀上抬起来,张了张嘴,否决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时彦也完全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很快就倾过身子,唇又贴了过来。
关键时刻,一直不敢回头看的司机同学在前面战战兢兢地开口:“时先生……医院到了!”
51、蛮横
所幸脚踝也只是脱臼,不是很严重,但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医生给正过骨后,还是仔仔细细地交代了,这两天都不
能走动,半个月之内也都要小心一些。
关节一正回去,原来的疼痛就少了许多。
被时彦背回车里,没了疼痛的困扰,王之涵更是紧张。
但好在时彦很心疼他的痛楚,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只是跟来时一样,一手环抱着他,一手跟他紧紧相握。
这样的姿势很容易让人心软,王之涵窝在他的怀里,心里纷纷乱乱。
多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
司机一路听从时彦的指挥,一直把车开到公寓楼底下,王之涵才后知后觉地开口:“那个……能不能把我送回家?”
现在这个样子,自己一个人生活肯定是不行了。
虽然有胥紫阳在,但非亲非故,总不好让他照顾着。
“不行!”时彦很快回答。
王之涵的脸刷地红了。
本来,时彦送他回来已经算是好心,怎么能再给他多添麻烦。
时彦看着他的脸色,无力地叹了口气:“你在乱想什么?我只是……算了,先背你上去。”
时彦从自己这边下去,又绕到另一边,把车门打开。
司机同学也已经很机灵地下车走过来,帮着把王之涵扶到他背上。
“现在也不是多疼了,我自己走就可以。”王之涵不好意思地道。
时彦不理会他的抗拒,用力站起来就往楼里走。
以往从来被想过自己竟然会被时彦背着,今天一下背了三次。
脚上的疼痛减轻,王之涵却感觉心跳的频率更高。
害怕再加重他的劳累,王之涵一动不动的趴着,一直到门口,才敢颤颤巍巍地从裤兜里掏出钥匙。
时彦微微低了下身子,让王之涵把门打开,就匆匆地把他背到卧室,放到床上。
司机还在旁边跟着,现在送到了地方,对着他们,不免有些局促起来:“那个……时先生,要不我去外面等着吧。”
“去买点吃的来吧,到现在还没吃饭,饿死了。”时彦对别人显然没有跟对王之涵一样的态度,话语里满是大少爷气。
“好。”司机听后地退了出去,房间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
现在局促不安的换成了王之涵。
打发走了闲杂人等,时彦倒是显得如鱼得水,很快就坐到王之涵身边,把他紧紧抱住。
重逢的短短两小时里,两人拥抱的时间占了一大半,就连医生给王之涵正骨的时候,时彦都是在身后抱着他的。
但是还是怎么都觉得不够。
安安静静地拥抱了好一会儿,才传来时彦的声音:“老婆……”
时彦的声音低低闷闷的,好像还带了些哽咽。
被他的语气吓到,王之涵一动也不敢动:“你,你怎么了?……”
“老婆……我不想在外面呆着了,我想跟你住一起。”这句长长的话更是把时彦的语调暴露无疑。
他像是真的哭了。
接着,王之涵果然感觉到自己的脖子里有些湿湿濡濡的。
时彦不是第一次为了两人的事情哭,但是在王之涵面前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本来王之涵都以为他是变了心的,现下受到的震动可想而知。
“时彦……”张了张口,却只叫得出他的名字,王之涵的身子都有些颤抖。
抬手想把时彦从自己肩头扶起来,结果那人抱着他的力道更大了些:“不要,我不起来。”
连这几个字,也是带了哭意的。
知道他是害羞,王之涵也不再勉强他起来。
只是听着他在自己耳边细细碎碎的抽泣声,王之涵的眼泪也忍不住掉出来。
所以到司机同学带着打包的菜回来的时候,两个大男人正互相搂抱着哭得一塌糊涂。
时彦甚至还哭出了声音。
司机在陶家工作已久,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时小少爷哭成这样,愣愣地站在卧室门口不知该怎么反应。
好一会儿才又蹑手蹑脚地出去,自己找到厨房把菜肴都装盘放在客厅的玻璃桌上,又偷偷地出了公寓。
两个拥抱着的人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有人来过,心里头都塞得满满的,不知道是温暖还是悲戚。
“昨天看见你跟那个小白脸……我还以为你真的又爱上别人了。”时彦声音还有些一抽一抽的。
自从出国前听过陶冶的一番话,时彦就好像一直在逼着自己长大。
在国外即使再想念,也都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只是这些忍耐在真的见到王之涵后,好像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
不管怎么说,他也只是个不满十八岁的少年,看见自己依赖惯了的人,自然是忍不住委屈。
时彦心思单纯,知道了王之涵没有爱上别人,理所当然地就觉得两人会回到以前的样子,所以哭过之后,心里一直以来的
压抑就少了大半。
脑袋在王之涵脖颈间蹭了蹭,时彦又道:“答应陶冶的我是做不到了,我等不到毕业,现在就要跟你和好。”
王之涵却早已不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考虑的事情比他多许多。
陶妈妈的请求,自己老妈的眼泪,这一刻好像都聚集在了他的脑海里,乱哄哄地让人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你怎么不说话?”愣了一会儿,时彦意识到他的沉默,才感觉到不对。
时彦毛茸茸的脑袋从他身上离开,有些慌张地看着他:“怎么了,老婆。”
老婆这个称呼,以往时彦是很少喊的。王之涵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临别之前,他在医院里委委屈屈喊得那一次。
时彦的眼眶还红着,怯怯的看着他,跟个怕见生人的小兔子似的。
从来都骄傲惯了的人,竟然露出这种示弱的表情,王之涵哪里见过他这个样子,心里顿时一阵紧缩:“你……你先别乱喊
。”
“我没有乱喊!”听见他的话,小兔子瞬间变身小老虎,呲牙咧嘴地看着他。
王之涵的眼泪又忍不住掉出来:“我们……我已经答应了,再也不……”
往下说,却是怎么都说不下去了。
时彦又蛮横地上前来抱住他:“我不管!反正这回,打死我也不跟你分开了!”
52、敌意
“你说要忘了我,我给过你机会了!”时彦的声音还是闷闷的。
今天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王之涵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只是心还在不停的颤动。
“那,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时彦放开他,坐正了,从兜里掏出那条链子。
这条链子其实已经算是伤痕累累,黑色的玫瑰虽然已经补起来,但还是能看出中间有条细细的裂痕,无法完全恢复,换上
的那个铁扣也跟原来的有些不一样。
但是现在躺在时彦的手心,却又让王之涵有些流泪的冲动。
时彦拧开接头,把链子缠到时彦的手腕上:“还是带到这儿吧……其实我在国外也一直都带着。”
说着,他也撩开了自己的袖子。
王之涵看见他手腕上的东西,顿时有些发愣。
是当初他做的那条不管做工还是搭配都毫无美感的手链。
那次从手工店出来之后,就没怎么见时彦带过,王之涵还以为早就被他扔掉了。
“虽然很丑,我也都一直带着……因为我很想你。”时彦把手臂伸到他的眼前,继续开口。
王之涵被他直白的话语惹得脸上又一阵烫,好容易说出话,也有些结结巴巴的:“我,我还以为你扔掉了。”
“你相亲那次我扔掉了啊……当时真的很生气,手机也摔碎了。”时彦说起自己闹脾气的经历,一点都不带脸红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