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阳光随着时间的流逝却是越来越明亮，透着淡蓝色的窗帘照着少年身上像是笼罩了一层光晕，远远望去，半坐的少年竟像是虚幻般的存在。

“茂名，穿个衣服怎么这么慢？快点，你又磨蹭了十分钟，你现在只有五十分钟的时间了！”很快屋内传来年长少年的催促声。

“嗯，马上来，哥！”最后一字，一直僵坐的少年微微顿了顿才道，语音带着些微颤抖，只是因为一个在屋内，一个在屋外的关系，少年的这丝颤抖屋外的年长少年依旧末曾听见。

这一次，似乎是这声呼喊终于让少年清醒了过来，他一直僵硬的姿势却是动了起来，少年抬头，望着房屋的一切，接着突然把那衣服放至鼻间闻了闻，眼里清晰的流露出感激幸福之意。

“哥，我竟然还能看见你，我在做梦吗？哥，茂扬，能在见你，那是我最大的福气。”少年似自言自语说完，动作却快了起来，穿衣，起身，叠棉被一切竟是一气呵成，最多不过五分钟左右的时间。

“茂名，快点去洗脸去，抓紧时间还能好好的吃顿早饭。”已经坐在饭桌上的茂扬喝了一口粥，望着茂名出来的身影，温和的笑了笑，略带催促道。

“嗯，好，哥！”茂名笑了笑，直接往厕所走去。刷牙，洗脸，跟着茂扬一起去学校报名，一路似闲聊的聊着些话题，接着在报名结束后，茂名笑着让茂扬相信他一个没事后，茂扬终于进了自己的大学报名而去。当眼前茂扬的身影消失不见，一直浅笑的茂名抿了抿嘴，脸上的笑容很快退去，茂名转头望着茂扬消失的方向许久，眼内似有了明悟的意味，脚步坚定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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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式的街道，行走匆匆似相识的行人，存在记忆中以为早已遗忘的各种小吃的香味，吆喝声，茂名行走的脚步越来越快，直至最后竟是在奔跑，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那般急速的奔跑像是用尽茂名的全身力气，仿若身后有什么怪物在追赶般。

茂名急速的爬上四楼，重重的关上房门“怦！”，伴随着茂名粗鲁无比的关门的巨烈声响，已有些连动的门板不由的在这关门声中震了震，似随时会宣布罢工。但茂名却全然顾不得。甚至看都末看那被他的关门而晃动的门板一眼。

“呼呼！”因为巨烈的奔跑，茂名此刻的呼吸还是无比急促，但茂名却不放任自己哪怕有一分钟的休息时间，门好门后，茂名甚至连鞋都末抱，直接就那般重重喘息着跑至厕所内。

厕所内有个半米大小的圆镜，正摆在洗脸盆的上方，只要站在洗脸盆的位置，那圆镜就能清晰的照清人的模样，而此刻茂名的目标正是那铜镜。

剑眉星目，嘴唇带着点倔强的抿着，因为正布入青春期，脸上还零星长着数颗青春豆，整齐的学生头，身上穿着在茂名看来无比熟悉却也老旧的高中制服。这一切，早上茂名已经看过一次，在此刻看来，却依旧有种不确切的真实感。

早上因为茂扬的存在，茂名甚至顾不得去多看两眼，因为茂名怕自己会流露出哪怕一丝异样来，但在此刻，茂扬并不在，而这个地方，却充斥着独属于他与茂扬两人生活的气息，一模一样的两个洗涑杯，一块黑色，一块蓝色的毛巾平整的挂着门后的挂钩上，洗脸台的右侧摆放着一把刮胡刀，那在以前是茂扬的专用，而在茂名也开始下巴上长胡须后，成了两兄弟共用之处，离洗脸台不到数米的地方是马桶，干爽清洁的马桶抽水的位置却是上摆了一本读者，那是茂扬上厕所最爱看的消磨时间之物。

茂名绕着厕所望了一圈，视线又回到镜子上，仅仅只是这么一会，在茂名在望向镜中时，镜中的少年眼圈竟然微微红了起来，眼里满是不可诉说的幸福感。

茂名的手顿了顿，缓缓的抚上了镜中双眼的位置“上苍真的听到我的渴望，给予我再一次重生的机会吗？茂扬，我的哥哥，这一次我是该任着以往的事情在经历一遍，还是该如去世时所渴望那般，让你的生命中最重要的自始自终只有我，你的幸福只能让我给！哪一种，对于你对于我才是最好的选择？

03.如此温暖

这种茂名花了一辈子都没有明了的事情，又岂是在这短短几分钟内茂名就能下定的决心的？

茂名就那样呆在厕所看着镜中的自己把过往的所有事情回忆了一遍，神情却是渐渐平静了下来。

现在这般静下心来仔细想来，这的确如他上辈子想了又想的重生，而所谓的重生自是所有的事情都按步就班的过着。

这据身体现在十五岁，脑中关于十五岁之前的生活与他记忆中的生活却是一致的。

从茂名十岁那年父母因车祸去世后，茂名与茂扬一直两人生活，在茂扬末成年前，他们最主要的生活来源靠着是父母去世时赔偿保险金过活，而在茂扬十八岁的那年，也就是去年，茂扬把保险金剩下的最后三万块钱取了出来，重新开了个户口存了五年的定期，开户人的名字是茂名。

茂名还记得当初茂扬的表情，略带伤感却又无比坚定：

“茂名，这三万块也算是爸妈留给我们最后的礼物，这钱一花那对于爸妈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这钱哥给你存着以后娶媳妇用，用作这个生活，就算爸妈知道也会很高兴吧。茂名，你不用担心以后的生活，哥成年了，可以赚钱养活你。”

茂名还记得当初听完这话是自己心中像是被揪住般的感觉，他就那样呆呆的望着茂扬许久。那时候他看着茂扬那略带伤感而坚定的眼神就觉得，这辈子有这样的哥哥是他最大的幸福。

或许也正是那个时候，他对于茂扬的感情开始慢慢变质的吧？茂名嘴角微微勾了勾，眼里神情说不出是喜还是悲。

而也就是从那天开始，茂扬果真如说的那般开始照顾他。

白日茂扬与茂名一样各自上着学，而放学后，茂扬则会利用课后时间去做家庭老师给一些差生补课赚取两人所需。

茂名与茂扬的生活，在不花费父母最后的金钱的前提下，不可避免的过得辛苦了起来，但两兄弟对于这些的生活没有一丝抱怨，甚至感情比之前还要好了起来。

茂扬放学后，一般是先回家与茂名吃完晚饭，之后才是叮嘱茂名一些一个人在家要注意的事项后才满是不放心的去学生家补习，一般要到晚上九点多才回来，而茂名之前因为年纪小的关系，他在这些上面所能做的也只是听从茂扬的吩咐尽量不让茂扬担心而已。

“呼！”茂名轻轻的呼了口气，预估着茂扬也差不多回来了，轻轻的用手揉了揉脸颊，不做停留的直接走出厕所。

不管以前两兄弟是怎么样的生活。他重生后，他虽末想明白以后该如何过，但至少他可以做到一点，在他所能做的范围内让茂扬不必那么辛苦。

“三点四十五分！”茂名抬头望了一眼挂上墙上的钟表，嘴角微微抿了抿直接穿过客厅走至厨房。

厨房依旧如茂名记忆中那般，四五平方大小的地方，整齐而清洁的摆放着各种物品。茂名依着记忆中的模样，迅速的找到米，菜。茂名先是把米淘好放入锅中煮着，手脚麻利的洗菜，搭配好菜式烧菜。

在茂名与茂扬生活着这十五年内，茂扬从来没有让茂名烧过一次菜，每次看着茂名有些不解的眼神中，茂扬总是轻笑着温和道“茂名，长兄如父，如果爸妈在的话，这种活定是爸妈做的，现在爸妈不在了，那么当然是哥为你做这些事情。茂名，你还小，你只要快快活活的如所有一样大年龄的孩子一样生活着，其余的事情，哥哥都会为你做好。”

“刷刷！”的水洗菜的声音中，茂名的眼神越发柔和了起来，茂扬对于他自始至终都是最好的。而也正是因为茂扬近乎无限制的纵容，茂名才会对茂扬越发依恋了起来！

“滋！”点燃煤气灶，倒点菜油入锅，稍带水渍的锅内一碰油发出一声轻微的响起，茂名的眼神暗了暗。

十五年，不，应该是在茂名二十岁以前，茂名从来没有接触过厨房的一切，但是在茂名二十年那年，茂扬跟着林业结婚那一天，茂名突然认知到，茂扬从今以后不可以独属于他！也就在那个时候，尽管茂扬眼神带着浓重的不解之意，茂名却不在听从茂扬的话语，执拗的开始学习着厨艺了起来。

真正算起来茂名的厨艺精近，那已经是在茂名二十四岁那年，完全离开茂扬的时候了。一个人的生活，比茂名想像的还要空虚无助，茂名独自生活的二十多年，怎么花费心思去烧一桌好菜，怎么可以让菜色越发的入味，那成了茂名消磨大把空余时间内最佳消遣方式。若是有足够的材料，以茂名的手艺，跟五星级酒店的厨师想比毫不逊色。

家常肉末豆腐、鸡蛋炒丝瓜、酸辣土豆丝、西红柿蛋汤，三菜一汤不过二十分钟却是全数被茂名烧好放至桌上，菜是茂名就着屋内原有的材料而炒，简单而朴素，但经茂名上辈子那沉浸厨艺数十年的手艺炒来，却是散发着诱、人的食欲。

“嘀！”一声轻响，电饭煲外面的界面直接从煮饭跳至保温的界面。

茂名打开电饭煲盛了两碗饭放至桌上。

三菜一汤，热腾腾的饭，系着围裙的少年，一切让人看去就是一幕最温暖的家的画面。

“怦！我回来了，茂名，等急了吧？哥现在就给你烧饭去！你再等一会！”带着些微抱歉的声音伴随着开门声传来，却又在看清桌上的菜色时突然止住。

“哥，你回来了！”茂名轻笑着走进茂扬身侧，微微抬头望着茂扬的眼里带着显而易现的欢喜。

“茂名，这里你烧的？”茂扬很快的回神，一边轻柔的低头替茂名解去手上的围裙，一边低低问道，话语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肯定。

茂名看着因为茂扬低头而裸、露的光裸的脖颈，淡淡的属于茂扬独有的清香就这么扑面而来。茂名以为经过之前一个人的沉淀，某些已经压下的冲动，竟就只是在茂扬这么一个小动作间不合时宜再冒了出来。

刚至青春期的身体比茂名想像的还容易燥动，下、身某处竟然像是听从内心的渴望微微的抬起了头。

尽管茂名内心渴望与茂扬比现在更近一步的接触，但为了避免被茂扬看穿身体的异样，茂名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

茂名顺手接过茂扬已经解下放至手上围裙，随手丢至左手边的鞋架上。在茂扬还来不及起疑他的态度时，茂名已经顺着茂扬的话语极力自然道：

“嗯，一直都是哥为我烧，今天哥不在，我就想试试手艺，却不想原来烧菜这么简单。”

“真有这么简单？那哥可要好好尝尝，这可是我家茂名第一次的掌厨呢！”茂扬轻笑了声，也不去管茂名之前那为何躲开他的动作，用手大力的揉揉茂名的脑袋，直接穿过茂名走至桌旁。

“家常肉末豆腐、鸡蛋炒丝瓜、酸辣土豆丝、西红柿蛋汤，咦，还是三菜一汤呢！菜色外观不错，我尝尝看味道到底怎么样？”说着，茂扬却是直接拿起手边的筷子挟了一筷菜放至嘴里。

茂名自是知道自己的手艺的，但就茂名而言，这么多年的手艺却是第一次烧给茂扬吃。此刻眼见茂扬吃完菜色双眼微微眯上的模样，茂名不知为何突然感觉有些紧张了起来“哥，味道怎么样？”

“茂名，你的手艺真不错，比哥还好，啊啊，这样说来，哥以后不是要失业了！”茂扬并末让茂名失望，在茂名话落后，茂扬又是挟了一筷鸡蛋放进嘴里，一边咬着一边大力赞赏着。

“哥！”茂名忍不住笑了起来，很快茂名发现这种笑容似乎太过激动，他低下头。但是内心却没有他想像的那般很快平静下来。

茂扬吃了他烧的菜了，很喜欢他的菜，还夸他了！明明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在经历这么多年，突然以这么直观的方式呈现在眼前，尽管茂名极力让自己不激动，却依旧忍不住有些失控了起来。

“咦？茂名，难道你被哥的夸奖说的脸红了？原来我家的茂名还是个害羞的小孩子啊！”

茂扬自不可能理解茂名此刻的表情，眼见茂名低头的模样，以为茂名是因为他的夸张而害羞了。茂扬一边有意挑笑着说着，一边却是不等茂名的回话，已经快速的挟了一豆腐放进茂名的碗里。

“虽然这次是你烧的，但是茂名，现在可不是害羞的时候，来，吃饭吧，冷了就不好吃了！而且你现在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点……”茂扬绪绪叨叨的又习惯性的开始说了起来。

“……”茂名手握着筷子，用力的抿了抿嘴，终于压下了那激动的情绪，低低的应了声，沉默的吃起饭来。

04.上辈子他求而不得，这一次他会好好珍惜

那之后几乎就是茂扬一个人在说，茂名偶尔低低的应声结束。

茂扬吃完晚饭，洗完碗，叮嘱了茂名一些话语后，急匆匆的去给学生补习去了。

九点，茂扬回来，茂名已经躺在床上，就怕见到茂扬自己又忍不住失控。

但哪怕茂名已经躺在床上一个小时，神情依旧清醒不已。茂名听着茂扬轻轻推开门的声音，听着茂扬似怕吵醒他而故意轻手轻脚的行走动作，茂角嘴角不由微微勾起！

经过一天的时间，在没有看到茂扬的时候，茂名在此刻情绪终于不会在那么容易激动起来。

不管怎么样，脑中的记忆那都是以前了，就算是重生，也许一切还会如之前记忆中那般行走，但他是活的，他既然可以知道那些事情，当他不愿的时候，也许他可以避过那些事情。

而对于茂扬！许多上辈子他求而不得，想了又想的事情，这一次他定会好好的珍惜。

也许他还没有下定决心怎么对茂扬，但他知道他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好好珍惜与茂扬这段时间，至少在他从十五岁至十六岁这一年间，茂扬只属于他，没有任何人会来打扰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也不知是否是由于茂名刚重生的关系，明明早上茂名起床时都已经八点多了，但听着茂扬轻手轻脚的动作，不过一会，茂名却是又沉沉的睡去。

这种似乎困极状态从那天开始整整持续了一个星期才算好些。

而这一个星期，茂名与茂扬的读书生活也却是恰恰渡过了最初的过渡时光。

茂扬比茂名大四岁，今年的九月，对于茂名和茂扬而言他们都是一个新生，只不过一个是大一，一个是高一，而在茂名这种困极的疲倦状态下，茂名关于怎么与茂扬相处的很多想法却是被他放下。

上课，下课，认识那些记忆中的老同学与眼前的人物挂上等号，努力适应一个学生该有的姿态与生活方式，这些对于茂名而言，却比普通学生上高一适应学习的节奏还要辛苦的事情。

在加上，不知为何，那种困极的疲倦状态竟是比茂名想像的还要长一些，困，很困，其实只要一有时候，茂名就随时可以进入梦境中。

茂名最初不解过，因为这个状态在他重生前却是从来没有过，但茂名仔细一想，却也是明白，或者这就是代价，重生的代价。

有所得必有所失，这种对等关系茂名在很早以前就懂得。

这样一想明白，茂名到也不急了，反正他与茂扬还有着大把时间不是吗？而他相信这种困极的状态不可以困其一辈子。

而茂扬，大学的生活其实比茂名的高一生活轻松多了。但大学的各种团社，新同学，还有利用多余的时间再多教一个学生赚取他与茂名越来越大的开销，每晚哪怕茂名撑着不睡与茂扬聊天，聊个数句，茂扬也就体力不知的睡去。

就这样，转眼茂名重生却是已经一个星期。高一的课程还不算繁重，学校到也不是那么丧失人性，虽然剥脱了茂名星期六的休息时间，星期天的休息却还是有的。而茂扬，身处在大学，绝对没有存在任何剥削之说，星期五的课一结束，星期六星期天直接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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