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没去看来电的人是谁。

『是我啦阿依，我的礼物挑好没有？你买什么？买什么？』

林斐然的声音朝气蓬勃地出现在电话另一头，就跟阳光一样有着充沛的活力。

「还没，才刚到而已。」连依文说，不自觉因为林斐然像是小孩子一样的样子勾起一抹笑：「你有想到的吗？」

『掌上型游戏机可不可以？我在家里打线上游戏打得很无聊欸！』

「不行。」一秒果断。

『啊啊，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林斐然说：『你是没有爱心的人，我的心碎了……』

「……好了，我现在去买礼物，就这样。」

连依文马上挂了电话。

在一旁听着他单方面说话的施雨零马上凑到他眼前：「依文哥，你女朋友？」

「呃……不是。」

「哎？看起来很像啊……」施雨零说：「你还笑了欸，明明都很少在我面前笑的。」

「那就是关系很深的朋友，对吧？」施雨零问着。

「算是吧。」连依文说，走到施雨零深后推她：「好了，还不走？太晚回去阿姨会骂喔。」

「差点忘记了……」施雨零吐了吐舌头，最怕家法伺候。

miss 04

「对了，依文哥也要买给朋友的礼物对吧？」施雨零问说。

「嗯。」连依文点头。

「那这样我们先去买他的罗。」施雨零说：「依文哥想买什么给他？……我是指朋友。」

「……不知道，一样你决定吧。」连依文说。

「衣服？男生的衣服我没挑过耶。」施雨零说：「对方长什么样？」

连依文皱起眉：「嗯……就是帅帅的……」

「帅帅的？」施雨零也皱起眉：「哪种帅？」

「呃……」连依文碰上难题了。

「有他的照片吗？」施雨零问。

「有。」连依文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相簿、把照片给她看。

「喔喔、很帅啊……阳光类型？」施雨零看着照片挑起了眉。

「你说过他要上大学了？」

「对。」

「他有女朋友吗？」

「没有。」

「有喜欢的人吗？」

「这……我不知道。」汗，有必要问得这么详细吗？

「喔好吧，衣服那种东西就不管他了……球鞋？又不知道他size多大……」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好吧那我们继续……」施雨零继续提议：「他不会穿西装吧？领带皮带这种东西就免了。」

「送戒指好像很奇怪……我记得你说林学长喜欢运动打球？护腕这种东西他有吗？」

「有。」

施雨零继续说：「嗯……项链？」

「他戴护身符不戴项链。」连依文说，他记得林斐然说过。

「发胶？太污染地球了……」施雨零皱起眉，然后说：「算了我们先去百货公司。」

他们下车的地方附近就有间百货公司，他们搭上电梯，到男性用品区，直接跳过服饰这个部份。

一面拉着连依文到处乱逛看东西、不忘找几样适合连依文的东西，施雨零精力充沛，最后看到某个地方停下来：「依文哥，送香水怎么样？」

「香水？」连依文印象里没有男性香水这种东西。

「对呀，现在香水有很多种类……你那个学长既然是运动阳光类型，那么就选味道比较淡的。」

「香水分成五种种类，我记的好像是香精、淡香精、淡香水跟古龙水，还有一个我忘记了……」

「嗯，大概淡香水就可以了，价钱也比前两个便宜。」

连依文也想不到有什么可以送的，当作升上大学的礼物也不错，最好听到价钱就让他闭上嘴，乖乖收下礼物。

「依文哥，你觉得什么味道比较适合他？」施雨零问说。

「一样你决定就好。」

「怎么可以？这是你要送他的礼物耶！」施雨零说：「我先选几款，你再闻闻看哪个比较适合他。」

「好。」

木香调、绿香调、海洋香调，这三种味道都比较清爽。

施雨零个人比较喜欢木香调和绿香调的，前者大都是柏木、檀木，绿香调则是植物叶片、薰衣草或是苔类，两者的味道清新自然、又带着温和。

施雨零在这两种香调里各选了两个，拿给连依文闻看看。

连依文最后选了味道更为清爽的木香调。

就这样，要给林斐然的礼物就已经选好了。

接着，他们折返到刚刚的地方，逛着街，一面找寻适合的礼物。

这里是许多学生等聚集的街，不管是摊贩小吃或是服饰鞋子，在这里都可以买到。

虽然说是街，但是却连接各条街、路，甚至有几条很小的巷子。

施雨零来过几次，连依文则是第二次来的，他们对这里不算熟，到处转转绕绕。

施雨零穿梭在人群里，悠转同时，看着各间店里卖的东西。

连依文跟在她身后，施雨零走进一条巷子。

即使是巷子，人还是不少。

「哎……」施雨零偶然往旁边一瞥，出了声音，顿住脚步，随即转身对连依文说：「依文哥，你看那边，那个东西好可爱喔，你觉得怎么样？」

施雨零指的方向是她刚刚看的相反方向。

连依文不顾她拦阻，向前走几步，看到一对男女在略微昏暗的巷子里接吻。

施雨零皱着眉，厌恶地看着那对男女，同时转头看看连依文有没有特别的情绪表现。

连依文很平静，看起来跟平常几乎没两样，只是双眼里透着阴沉的感觉。

巷里那不知廉耻、浑然忘我，紧紧贴在一起激烈拥吻的男女男生她不认识。

不过那个女生……即使只有看过一次相片，施雨零也认得出来那是连依文的女朋友林薇绮。

林薇绮有张巴掌大的瓜子脸，大大圆圆显得无辜清纯的眼，秀挺的鼻，还有在白皙皮肤下映衬得更为粉嫩的双唇，目前正用这唇和不知道打哪来的野男人蛇吻。

男女抱在一起拥吻的画面看起来煽情暧昧，施雨零脸不红气不喘地看着，满满都是厌恶的情绪，同时也对连依文有点愧疚。

「……你不是说你有男朋友了？」男女暂时分离，声音压得很低，但是他们还是能听得见。

「呵呵，我的男朋友，又不只那些而已……」林薇绮笑着说，一脸纯洁无辜：「和你才是认真的嘛……难道你不喜欢人家吗？」

男生再次搂过林薇绮的纤腰，在她唇上又厮磨片刻，同时手不绅士地在她腰上抚摸，渐渐往下。

就快要到臀部时，林薇绮腰一扭，从他怀里挣开，娇笑着说：「哎唷，今天不行……」

「好吧……那你那几个男朋友呢？」

「不过玩玩而已。」林薇绮说着，手拨了拨长发：「不学点事情，遇上你一下就会沦陷了，不是吗？」

「呵呵……」

显然她这话很对这男生的胃口。

连依文和施雨零回家去的时候，连依文一直都很沉默，坐在公车上时，拿出手机打了分手的简讯给林薇绮。

林薇绮的生日礼物，自然是没有买。

施雨零有点愧疚，当初是她建议连依文和林薇绮一起交往的……

不知道这次的恋爱经验有没有伤害到连依文？

不过就她看来，连依文以前接林薇绮电话的神情，根本比不上刚刚林斐然的电话时的表情……

前者比较像是责任，后者更像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miss 05

像是没有看到连依文的简讯一样，隔天林薇绮说要一起出去过她的生日，传了简讯过去，连依文只把简讯删掉，正想着要不要把号码也删掉时，林薇绮打过来，连依文迟疑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阿文、你怎么没有马上回我简讯？」林薇绮说：「我以为今天星期六、是假日，你会带着手机的……」

「……我不是说要和你分手了吗？」连依文皱起眉。

他还是不懂要怎么拒绝别人，应该说是怎么狠狠拒绝女生。

「……阿文，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林薇绮说，语气有点哽咽。

还好只有听到声音，否则面对面时声音搭上委屈的脸，到时又会让他心软。

这种类型的女生他最不会应付了，令狐舒这类女生就很容易相处。

「……昨天我有看到。」连依文还是说出来。

他也不想让林薇绮难堪，但是还是这样说，林薇绮会更快死心吧？

「嘟……嘟……」

林薇绮马上挂了电话。

连依文把她的手机号码删掉，然后拨了林斐然的手机。

林斐然很快就接了起来：「喂喂？是阿依喔？」

「学长，星期一那天是你生日对吧？」连依文说。

「对呀对呀，来我家吧。」林斐然说：「我堂妹妹她也会来，我妈说人多热闹点。」

「记得带礼物喔，你昨天就买好了对吧？」林斐然笑着说：「还不快跟你学长说他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留到当天当惊喜吧……礼物是雨零挑的，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连依文说：「你可不要当场拆开。」

「哎哎？你怎么知道我要这样？」

「想想小朋友的举动就知道学长要怎么做啦。」

「欸你，损人喔。」林斐然笑骂，然后又说：「我堂妹好像被甩了，一张臭脸……希望我生日那天她不会这样啊……」

「对了，你也带些朋友过来吧？」林斐然说：「什么阿恺、舒舒、还有小元都约过来，礼物没有没关系，人到就好。」

「噢好，我等下打电话约他们。」连依文说：「那就先这样。」

「欸欸，等等啊，还没说时间呢你！」林斐然说：「嗯……六点在我家喔？只准迟到十分钟哪。」

「约好了记得打过来跟我讲，掰掰！」

挂了电话，连依文打电话约陈文恺、元淡、令狐舒他们三人，刚放假，三个人都有空，都答应了。

连依文跟他们说好了时间，又打回去给林斐然。

「他们都可以去？很好很好……阿依要不要带你那个妹妹过来？」

「不知道，还要问阿姨看看。」

「那就去问啊，学长我很想见见那两个捣蛋鬼。」

「才不是咧，这样说她们真的会捣蛋。」连依文又笑。

「但是听你讲就感觉很像啊……」林斐然说。

两个人又聊了一阵子，然后才挂了电话。

结果施雨零可以去，她妹妹施维华不行去，因为年纪太小。

施雨零对着施维华扮着鬼脸，后者哭丧着脸，要过去抓施雨零衣角，被她闪开，哄着她说：「妹，妈妈就说不能去了，你这样姊姊也没办法带你去啊，乖乖待家里，知道吗？」

施维华最后妥协了。

他们两个人走去学校，连依文跟其他人是约在校门口，因为林斐然的家就在隔壁街上，约在这里也好碰面。

到学校门口时，令狐舒和林斐然站在门口等。

两个人没有说话聊天，但是气氛还算不错。

「阿依，这是教你打篮球的学长？」令狐舒问。

「对，今天他生日，要去他家。」连依文说。

「这是你表妹？我记得今年国二了？」林斐然说，身高有一百八十几公分的他微微倾身低头看只快一百六十公分的施雨零：「哦哦、不错不错……」

施雨零躲到连依文和令狐舒之间，吐了口气说：「还是待在你们身边比较没有压力，他太高了，我有心理压力……」

「学长怎么知道我们要在这里会合？」连依文问。

「猜的。」林斐然说：「我家离这里很近啊，我想你们应该会在这里等。」

「对了，还不知道你们名字？」林斐然说，转头看向令狐舒和施雨零那。

「等另外两个呆瓜来再介绍吧，比较方便。」令狐舒说。

令狐舒长得很漂亮，和林薇绮是不同类型。

林薇绮是符合现在审美观的女生，而令狐舒则是有点东方古典美的美人。

「嗯嗯，眼睛圆而斜挑，不媚但精神，鼻子秀挺，唇略薄但红润，肤色白皙……很有古典美。」施雨零盯着令狐舒说。

令狐舒难得露出一点笑容。

「冰山美人，一笑如春风。」施雨零又补了句：「而且很高，目测约一百六十五到一百七十左右。」

「你很有趣，我没见过像你这样有趣的人。」令狐舒说。

「你很漂亮，我没见过像你这么漂亮的人。」施雨零回话。

「我身高是一百六十八。」令狐舒说。

「嗯嗯，很不错。」施雨零说：「我的身高就免了，不到一百六十……」

「站我身旁不会有压力？」令狐舒挑起眉问。

「不会不会，班上男生就有人和你跟依文哥差不高，我有个朋友也和一样高。」

「唷！舒舒！阿依！」

不远处，两个人骑着脚踏车过来。

「抱歉抱歉，迟到了。」陈文恺说。

「都是小元啦，中途忘了东西回去拿。」陈文恺说，对着旁边的元淡吐着舌头。

「我又不是故意的，东西是舒舒要的，没拿来下次还要再约一次很麻烦。」元淡说，从侧背包里拿出一个袋子给令狐舒。

「你买的书怎么不自己去拿货？钱我先帮你垫了，下次请我吃饭，当还钱喔。」元淡说。

「好了好了，先说说你们是谁吧。」连依文说。

「我是林斐然，今天的寿星。」林斐然笑着说：「已经毕业了，大你们一个年级，要叫我学长呐。」

「学长好。」施雨零转头对林斐然说，然后说：「我是施雨零，依文哥的妹妹，现在国二。」

「哎哎？怎么是你叫我学长啊？这样不对吧！」

「没关系，听依文哥这样叫，我听习惯改不了。」施雨零说。

「现在换我，我是令狐舒，他们都叫我舒舒。」令狐舒指了指连依文他们：「阿依的同学。」

「我是陈文恺，叫我阿恺就行。」陈文恺说：「同学加一！」

「我叫元淡，不是一月一日的元旦，而是淡水的淡。」元淡说：「同学再加一！」

「不对吧，这时候应该说是加二吧！」陈文恺说。

miss 06

「好啦，现在先去我家吧。」林斐然说。

五个人跟着他走到侧门对街一幢透天，林斐然站在门前掏掏口袋，拿出了钥匙开门：「喔、对了，我堂妹会来，大概晚一点、要吃晚餐的时候。」

「要脱鞋子啊，拖鞋放在鞋柜里，要穿的自己拿。」林斐然说，脱了球鞋，穿起摆在玄关的拖鞋。

「请自便、请自便，当自己家吧。」林斐然说，回头看他们：「对了，你们要喝什么？」

施雨零半举起手，她已经换好拖鞋了。

「来、请说。」林斐然做出了「请」的姿势。

「有什么可以喝？」

「有可乐、沙士、雪碧、柳橙汁……噢，还有梅子绿茶。」

「那我要喝雪碧，可以吗？」

「当然可以。」林斐然点点头，转头看其他人：「你们呢？」

「我要可乐！」陈文恺说。

「那我也要可乐！」元淡说。

「我喝沙士。」令狐舒说。

「嗯嗯、那阿依呢？」

「嗯、梅子绿茶好了。」

「哦哦，阿依喝得和我一样。」林斐然说：「柳橙汁有人要喝的话喝少一点，那是留给我堂妹的。」

走去客厅，林斐然拉着连依文去厨房，说是让他帮忙拿饮料。

从冰箱里拿出今天早上去买的各种饮料，林斐然让连依文帮他拿一下杯子。

「你那个朋友……我是说女生啊，长得挺漂亮的。」林斐然随口说：「和我堂妹有的拼，嗯、不错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