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魅惑(菊色魅惑 卷一 总受)中——楚离
楚离  发于:2012年0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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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欧子谦之前吐在他身上的东西。

好不容易回到家,男人第一件事就是钻进浴室冲澡,冲完澡后便把那换下来的衣服丢进了洗衣机,并倒了几大勺洗衣粉。

想到刚才在车上时周围的人投来的嫌弃眼神,男人的脸再一次地红了起来。

今天真的很狼狈,也很辛苦。

忙完这些事情后,男人躺在柔软的床上疲惫地合上了眼,只是还没有等他完全睡着,那手机传来的铃声便直接把他给唤醒

了过来。

谁啊?男人缓缓地挑开眼,他很累,一点也不想动,尽管手机就摆在他的床头。不接了吧,累死了,应该也没什么急事吧

,林美凤今天的状态还不错。这样想着,男人再一次地合上了眼,只是那铃声却一直在那不依不饶地响着。

哎……男人悠悠地睁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拿过那手机看也没看就摁下了接听键,“喂?”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软绵绵的,很无力。

“老师,我吵到你睡觉了?”电话那头的声音,隐隐地有着点自责。

“嗯?”那是一个很久没听到的声音,男人稍微清醒了几分,有些不确信地确认了一遍,“杜轶辰?”

杜轶辰已经很久没有和他联系了,突然间接到他的电话,男人觉得有点反应不过来。

“嗯,是我。”杜轶辰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柔和,“老师,我下个月就回来了,到时候一起聚聚。”

他很想念男人,只是因为身旁有个秦天,所以他一直忍着没有找他。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他黏在身边太烦人,秦天居然同意

了他的要求——离男人远点,不再找他的麻烦,不再强迫他做那种事情。

不过他为此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没关系,没有了秦天的骚扰,男人就会心安很多,开心很多。他很想马上就回到男人

身边,但是却被她的叔叔,也就是秦天的父亲给挽留住了,没办法,他只能把归期又往后推了一个月。

“好啊。”听到杜轶辰下个月就回来,男人原本迷蒙的眸子顿时清明了不少,“在国外好玩么?”

“还行吧。”杜轶辰无聊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每天都是应酬、应酬,应酬的还是他不想见到的人,他都快要烦死了。不

过他并没有向男人抱怨,只是很淡然地表示还过得去。

“哦。”男人本来还想再问点什么,只是发觉这么久没交谈,他竟然觉得杜轶辰有点生疏,顿时也不知道该再继续问点什

么,只好有些尴尬地“哦”了一下。

“老师,那你先休息吧,我回来了再通知你。”

本来还想和男人继续聊几句,但看着径直朝他走来的少女,杜轶辰有些急忙地挂断了电话。

杜轶辰挂得很急……是因为觉得和他没话说么?男人将手机摆在一旁,继续躺在了床上。他现在没有精力去乱想,还是早

点睡吧。至于杜轶辰,等他回来了再见面问问他最近的情况好了。

“辰辰,我到处都找不到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一个长相甜美的少女笑吟吟地跑到杜轶辰身旁,“还好哥告诉我你

在这里,不然我有得找了。对了,你刚才在和谁电话,怎么看到我来了就不说了?是不是怕被我听到?嗯?!”

她基本上把屋子找了个遍,唯独漏了这间茶室,好在有老哥告诉他。

少女口中的哥,就是秦天。她是秦天的后妈带过来的女儿,很乖巧,秦天倒也没为难她,反倒很维护她。甚至,秦天答应

杜轶辰的要求时所提出来的交换条件,就是让杜轶辰和他那妹妹订婚,因为她很喜欢杜轶辰。

虽然还没有举行订婚仪式,但他已经算是杜轶辰名义上的未婚妻,所以她找杜轶辰找得很勤,很黏他。

“霏霏,你想多了。我只是过来喝喝茶而已,据说叔叔有很多珍品。”杜轶辰放下手中的茶杯,淡笑着看着眼前的少女。

她长得很可爱,虽然黏糊了点,但性格也还算不错,他并不讨厌她,但是如果让他和她去订婚?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之

所以答应秦天,只不过是想先缓着秦天,等他对男人的兴趣转淡之后再找理由去推掉那个订婚仪式。反正距离那订婚的日

子,还有好几个月,他不急,只要这件事情不被男人知道就行了。他所做的事情的出发点,都是为了那个让他惦记的男人

“原来你喜欢喝茶喔,我去给你找点好的泡给你尝尝。”秦霏霏的眼眸笑成了一轮弯弯的新月,然后走到一旁为杜轶辰翻

找着最好的茶叶。

“嗯,麻烦你了。”杜轶辰也没有拒绝,只是坐在原地看着秦霏霏忙碌着,那神情,稍微地有些飘渺。

他只需要再待一段时间,就能回国了。那时候,他就能继续待在男人身边,真好。

至于秦天,则会继续留在这边,这是他叔叔的意思,他想让秦天留在身边学着帮他管理公司,至于秦天所喜欢的绘画,在

这边同样可以继续深造。

虽然秦天有些不情愿,但他还是无奈地应承了下来,他爸急着去和他小妈环游世界,所以才一个劲地往他身上施加压力,

让他回来打理公司……为人子女,他也没办法,只好答应了下来。毕竟他爸一个人忙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碰到他小妈,

两口子出去好好玩玩也是一件好事,他应该体谅。

一个月的时间,溜走得很快,距离杜轶辰回来的日期,也越来越近。

不过男人没有心思去想杜轶辰,也没有空去担心秦天是否会和杜轶辰一起回来,他最近很心烦,因为林美凤的病情最近很

反复,一次比一次严重,甚至医院还连着下了几次病危通知。

在于梦轩的帮助下,他去学校请了一段长假,天天泡在医院里陪伴着林美凤,至于林雨泽,也不顾林美凤的反对,去学校

请了假不再去上课,至于之前兼职的工作,他也全都放了下来。

男人和林雨泽很清楚,林美凤现在的状况,是多过一天是一天,说不定那哪天就会突然离开,如果那时他们没在身边……

为了避免这种遗憾,所以他们俩整天都待在医院里边,照顾着憔悴不堪的林美凤。

看着林美凤因为疼痛而蜷曲的身子,再看着她吃得一天比一天少,后来完全是靠输营养液度日,男人觉得很凄凉。专家,

权威,来来回回换了好几批,但那结果,都还是一样。

“尽量地满足她的要求吧。”

“尽量地让她开心点。”

无外乎是说着这样的话语,好几次,他都看到林雨泽躲在外边偷偷地抽泣,但他没有过去安慰林雨泽,一来是林雨泽不需

要,再来就是这是他必须要走过的一个过程。因为林美凤,不会陪伴他太久了……

每次对上林美凤那疲惫的眼时,男人都会尽量地对她展露出笑容,他不想让林美凤看到他的伤悲……只是当转过身的时候

,眼底一片湿润。

第一百零八章

林美凤这几天的精神格外地好,甚至还能喝上几口粥,原本疲惫的神色也稍微地好看了点,看起来精神很不错。

但越是这样,男人就越是担心。

他很清楚,有些东西,很快便要逝去了。

林美凤现在的状况,只能称得上是回光返照。

看得出来,林美凤对自己的情况也很清楚,所以她除了必要的休息之外,其余的时间都是在和他们聊天,回忆着他们俩小

的时候的模样……她的神情,格外的温柔。

从他们出生,再到他们的成长,这其中的一点一滴,林美凤都拿来和他们分享着。

林美凤让林雨泽去家里把相册给拿了过来,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小心地抚摸着放在里边的照片,里边全都是林雨泽走过来

的痕迹,从一个有些皱巴的肉团,再到现在这种青涩的成熟。

林美凤指着相片和他们讲解着其中一个又一个的故事,男人觉得,这个时候的林美凤看起来很美,很慈祥。

让他觉得意外的是,在那个相册的最后边,夹着几张他的照片,甚至还有一张全家福,他、林美凤,还有那个死在狱中的

男人。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那几张相片略微地发着黄,或许是经常拿出来看的缘故,相片的边缘被摩挲得有点毛糙。

“初晴,你小的时候很可爱。”林美凤小声地摸着相片里的男人那张圆润的脸蛋,“好多人都说你长得好,有福相,可惜

……”

此时的林雨泽已经被林美凤所支开了,林雨泽虽然有点不情愿,但因为是林美凤的吩咐,也只好离开了病房去外边转悠。

“这种事是命定的,你不要觉得不开心。”男人淡淡地劝着心情突然转向低落的林美凤。她特意把林雨泽给支开,或许是

想要和他说点什么。是想再次请求他帮忙照顾林雨泽吗?男人的眼帘略微地抖动了下。

“命定……”林美凤的眼神略微地有些黯然,“初晴,我对不起你,如果不是我当年抛下你,你就不会……”你就不会有

之后的那些遭遇,或许会过得很开心,很简单,现在的你,平和面容下,隐藏着很浓很浓的雾,让人看了很疼惜。

“别提这些了,都过去了。”男人有些勉强地冲林美凤笑了笑,他不知道为什么林美凤会突然提到这个上边,但是已经发

生了的事情,再去忏悔也没有什么作用。所以还是别提吧,免得大家都没有好的心情。

“我怕我现在不提,以后就没机会了。”林美凤笑得有些悲伤,那满是褶皱的眼角,也笑出了几滴泪。

见到林美凤的这副模样,男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搬了条凳子坐在床边,认真地注视着林美凤,“你想和我说些什么

?”

“初晴,这些年我一直在后悔,不是后悔当初离开那个男人,而是后悔我离开的时候,没有带走你。”林美凤看了眼男人

眼中浮起的惆怅,略微地叹了口气,“当年我急着要走,而那个男人却把你看得很紧,每时每刻都把你带在身边,我实在

是没有办法从他手上把你抢过来,所以我才一个人走了。如果知道他会这样对你,我是哭也好,求也好,也会把你从他手

上要过来的。”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男人有些无力地别开了眼。

“初晴,或许你听了会觉得我很不好,但我还是想和你说一个故事。”林美凤的声音出奇地平静,那眼底,也没有多余的

波澜,她也没有等男人反应,只是自顾自地开始陷入到了回忆当中。

“其实,我年轻的时候有一个青梅竹马,也就是雨泽的爸爸,只是因为那个时候他家里很穷,你外公看不上他,不允许我

们在一起,便给我说了们亲事,就是那个男人。我不喜欢他,当然不会和他在一起,所以我就筹划着和林雨泽的爸爸逃跑

,只是被你外公抓了回来,并交给那个男人看管,结果……我被那个男人强暴了,还偏偏怀上了你。看着逐渐隆起的肚子

,我做了一个决定,嫁给那个强暴我的男人,我不想让我肚子里的宝宝没有爸爸,怎么说,跟在自己的亲生父亲身边,会

幸福点。很自然的,雨泽的爸爸受不了这个打击,便离开了那块地方,在他的眼里,我或许就是一个势力的女人吧。那个

男人家里很有钱,也很有势。不过好在,他除了做了那件错事之外,之后都对我很好,很体贴。后来你出生了,有了你在

中间调节,我和他的关系也逐渐地好转,甚至我还决定去接纳他,一家三口好好地过日子,只是随着他厂子的破产,我们

一起出去找事情做,很辛苦,他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经常和我吵,有时候甚至还会动手打我……我实在是受不了他,就

和他分房而睡,谁知道他喝多了又跑来强迫我做那种事情。”

记得小时候,在林美凤离开之前,是经常和那个男人吵架,他也看到过那个男人甩林美凤的耳光……

“就在那个时候,雨泽的爸爸出现了,他是我做事的那家餐厅的老板。”说到那个自己的爱人,林美凤的面容散发着淡淡

的柔情,“自然而然地,当他了解到我之前的不得已后,我们又在了一起。初晴,或许你会觉得我很坏,但是对于那个时

候的我来讲,雨泽的父亲就是水流中的一块浮木,只有紧紧地抱住他,我才能逃脱那个男人的摧残,更何况,我一直爱他

。或许是报应吧,几年前,雨泽的父亲出了事,公司也垮了,再后来的事,你全都知道了。”

看了眼陷入沉默的男人,林美凤悠悠地叹了口气,“初晴,我和你说这些并不是想说我很可怜,希望你同情我而原谅我。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并不是那么狠心想要抛下你,如果我知道你会过得这么的不开心,我或许就不会跟雨泽他爸走了,

怎么着我也要护着你的周全。”

说着说着,林美凤的声音中已经带了几分哽咽。

“给。”男人从一旁拿过一张纸巾递给林美凤,“擦擦吧。”

“谢谢。”林美凤接过纸巾,缓缓地擦拭着眼角。

把埋藏在心底的话全都说了出来,让她觉得好受了好多,不再有那么大的负担。

“我没有怪过你。”瞅着林美凤严重的惊讶,男人补充着说道:“或许是,我之前怪过你,但是自从和你重逢后,我就已

经不怨你了。都过去那么久了,还一直记恨着,又是何必呢。所以你也不要再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让自己的心情开朗点

。我很高兴你能把这其中的故事讲给我听……”起码,他从中知道了,林美凤并不是因为贪图那个人的钱而丢下他跑掉的

。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所以林美凤作出这样的选择,他也不怪她。

“初晴,你不怨我就好。”听着男人的话语,林美凤的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她心里的结解开了,也就不再有牵挂,

她能安心地走了,至于雨泽,她相信,男人会替她照顾好他。

“初晴,帮我去下边把雨泽找回来吧,他也出去蛮久了。”

“喔,好,那你先休息会,我顺便给你带点吃的上来。”

“嗯。”林美凤的声音很轻柔,看向男人的眼神,也透着深深的不舍。

待男人走后,林美凤打量了下这个住了好几个月的病房,再看了看窗外明朗的天,坐起身从枕头底下拿出经过无数次熬夜

织好的毛衣,抱在怀里仔细地摸了摸,才又小心地装入一个塑料袋里边,袋子里,还有着一封只填写着收信人的信件。

做完这些事情,林美凤留恋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然后起身去把门打了个反锁,然后从床上垫着的被子下边摸出一个瓶子

,将瓶子里的大半瓶安眠药就着水全部吞了下去。

她的疼痛越来越严重,常常折腾到半夜都无法入睡,所以医院给她开了点安眠药,随着她疼痛的加深,那剂量也在逐渐地

加大。

不过她一颗也没吃过,她全都存了下来,尽管那疼痛折磨得她像要死掉一样,她想留在这样最后的时刻吃。她很清楚,自

己撑不过多久了,听医生偶然提到过,她这个病离开的时候,因为痛楚,她的面相会很难看。她一直都很爱美,只是因为

这些年的劳累,她在逐渐地衰老,她不想她的最后一刻,也那么的丑陋,起码,也稍微地平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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