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菊止杀——面公子
面公子  发于:2013年10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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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忆垂下眼睑,察觉到什么,伸出手,抚摸身前的桌面,字迹坑坑洼洼,不由疑惑,前面上,清晰可见,两个字:红鬼。

刻字有力刚中带柔,秀清漂亮,而且,很深,不像刀刻出来的,倒像是写上去的。

“红鬼?”不自觉的从嘴边吐出两字。

女子笑了笑,提起酒壶,为柳忆斟酌一杯,边道,“红鬼,莫不成是传说中的鬼。”

“鬼?”柳忆淡淡望了一眼那酒杯,没有再接手。

女子识相的放下酒杯,“公子不知?传闻三百年前,在东边的那座山里,某一个山洞,里面封印了一只红鬼,据传说,它法术高强,作恶多端,凶残无比,危害人间,是很让人害怕的鬼,比狐妖还要让人害怕。”

“那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刻红鬼呢?真是奇怪的人。”莫不成是听多了鬼故事,也是极有可能的,手指抚摸着那刻字,摸在手里,却有股异感。

手移开,笑了笑,“还真是有缘,那人坐在这位置,还在上面刻字。”

11、斗趣

“呵呵。确实有缘,公子,他还跟我说,他在找一个人,找了很久,就在附近,却遇不上。”

柳忆轻笑声,低头,拿起桌上的茶杯,拨了拨茶支,笑味玩道,“其实,我是在等一人,莫不成,他找的是我?”

“公子莫要开玩笑,那人说的很认真,不像说笑的。”

柳忆摇摇头,手托着下巴,望着女子,双眸懒懒的半眯,白皙无暇的面容,眼角下的美人痣显的无比妩媚,“我没有开玩笑,其实,我隐约记得,有一个人,需要我倾尽一世,去等他,等他来找我,即使我不知道他是谁,却记得,他是很重要的人。”

“公子莫不成是在说胡话骗姑娘了。”柳忆身后传来一嬉笑声,转头一看,是凤仙居的怜儿姑娘,被晋城逼着来凤仙居,一共三次,可他却将每个姑娘都介绍他知,害他想忘都难。

怜儿体态较瘦,肌若凝脂,气若幽兰,走起路来,一摇三晃,倒也是凤仙居中的红人,瓜子脸的怜儿,一双细如柳叶的弯眉,小家碧玉,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往林清玄身旁一坐,捏着粉红的小手巾遮着嫣唇,轻笑道,“我们家的兰儿姐姐,还不就这样被你给骗了,整天都念着公子你什么时候来。”

“怜儿又胡说了,看我不打你。”兰儿一听她这么一说,脸颊顿时红晕泛起,忙掳起衣袖,故作生气。

柳忆轻咳声,脸色微微泛红,身边靠的如此近的两位美人,他多年深居王府,未曾与外人接触,除了一次偶遇,遇到了晋城,晋城是除了皇兄以外的人,最关心自己。

“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从后面缓缓走来一人,身着艳丽的红衣裳,修长的身躯,健硕的体魄,绕过柳忆,走到他对面坐下,摘下面上的白纱巾,放在桌面上,夺过柳忆手中的酒杯,一口饮尽,酒液几滴滑过嘴角,滴入红色衣襟上,凝脂白皙的肌肤,一双剑眉细长入鬓,细长如狐狸般的眼眸,勾魂摄魄,俊美无涛,淡雅脱俗。

柳忆皱了皱眉,望着他,“你又去卖唱?”

“这怎么能称为卖唱呢?有人想看,我当然要去。”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姑娘呢,谁知还是这凤仙居的大老板,美得如女子,换句话说,不男不女。”柳忆淡淡道,一遇上晋城,就化身为毒舌男。

晋城不急不慢,一手撩着长长的衣袖,修长的手指端起酒壶,儒雅尽显,为自己斟上一杯,慢悠悠的品尝起来,打趣道,“我可不像有些人,深居王府,一看到姑娘,就脸红。”

见他们两个开始斗起来,坐在一旁的两个女子抿嘴偷笑,很识相的退下,她们可不想当炮灰啊。

柳忆面不改色,“那又如何,一个人的修养,不是体现在风花雪夜厮混。”

“我真不明白,你好歹也是堂堂的六王爷,出入妓院,是很正常的事,你皇兄,后宫佳丽三千人,都不知道逛了几回了呢。”

12、场

柳忆笑而不语。

“柳忆也不小了,今年十七了,怎么都不亲近女色呢?”

柳忆依然笑而不语。

晋城顿时恍然大悟,目光上下打量着他,“莫不成王爷是。”故意拖长尾音,不时对他挤眉弄眼。

柳忆面色依然不改,淡淡的笑着,提起茶壶,往他茶杯斟酌一杯,“想太多了。”

“难道不是,正常男子,早在十五成人礼时,就该吃荤了,还是说,对女色提不起兴趣?”

柳忆被问多了,脸色渐渐不佳,不悦的望着他,“那是我还没遇到心仪的姑娘!”

“老板老板!不好了!”突然冲过来一男子,打断了两人谈话,气喘吁吁的跑到晋城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喊着,“不好了!岳老板又来闹事了!”

“岳老板?上次卖给他的那个丫鬟,还不满意么?”晋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倒是没有一丝怒气。

正要起身,突然回头望了柳忆一眼,“反正你在这也无聊,一同去如何?”

柳忆摇摇头,他下个月就要去泸州县了,这时可千万不能惹事生非,若是让皇兄知道,就别想去了。

晋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从座位上搀扶起来,笑的无比妩媚,“王爷,老这么老神在在,只怕你立刻就要成老头子咯。”

熬不过他的腕力,柳忆只好提了提衣襟,整理一下衣裳,随他一同下楼去。

凤仙居的一楼。

大厅里的人走的走,逃的逃,几个不怕岳老板的继续淡定的坐着看戏,整个场子桌子被掀,酒盘被砸碎满地。

几个胆小的姑娘禁不住低声哭泣着,期间岳老板那粗声粗气的骂声响彻整个凤仙居。

可谓是将晋城的十八代祖宗都骂透了。

柳忆跟在晋城的身后,闻声,忍不住笑了声,晋城闻声,蹙眉回头,瞥了他一眼,柳忆故作无事,面带优雅的笑容,淡定的望着他。

“你个狗娘养的晋城!终于给老子滚出来了是吧!啊!老子还以为你像个姑娘家躲在里面不敢出来呢!”

晋城立刻笑弯了眼,迎上他,“哟!什么事让岳老板生这么大的气啊,真是不应该哦。”晋城慢悠悠的走过去,站在岳老板跟前,一张美的不可方物的脸,满是无害的笑容。

岳老板浑圆的身躯气的颤抖,指着被肉包围的手指,瞪着米粒般的眼睛,粗声粗气骂骂咧咧,“好你个晋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凤仙居的老板!你个狗娘养的!敢骗老子!”

晋城手里拿着一把纸扇,洒脱的打开,扇得青丝飞舞,“我只是凤仙居的掌柜,岳老板还是别给我戴高帽的好。”

“哼!少跟我装蒜!把老子的五千两交出来!否则!我让你关门大吉!”

“什么五千两?”

“还装是吧!前几天我跟你买的那个丫头!就在昨天居然跑了!你说这事该不该你负责任!”

晋城无奈摊摊手,摇摇头,“人跑了,又不是我叫的,只能说是岳老板你没魅力,留不住人。”

“妈的!敢跟老子耍嘴皮子!给老子砸场子!”

“是!”跟在岳老板身后的壮汉,立刻掳起衣袖,目光凶狠的上前,准备开打。

气氛顿时紧张,如箭在弦上。

13、相助

晋城像是看戏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慢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柳忆心里苦闷,这厮真是给自己找麻烦,跟人道歉几句不就成了,这一开打,看不下去的还是自己,出声阻止的还是自己。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站在阶梯口处站着一位年仅十七的少年,一身雅黄的衣裳,宽大的衣袖间绣着银丝牡丹图腾,富贵呈现,如墨般的青丝全部高高束起,金冠束发,几缕青丝搭在额头前。

高高瘦瘦,身上的衣裳略显宽松,却也儒雅尽显。

“这位是岳老板?”柳忆走到岳老板跟前,礼貌的点点头,浅笑道。

岳老板明显被他的态度惊道,楞了楞,才尴尬的答道,“是。”

“虽然在下不明白你们有什么恩怨,不过,还望能给在下一点面子,能否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私下谈谈呢?”

面对眼前这个客客气气,斯斯文文的人,再火大,再粗暴的人,也语塞,发不出火,只能望了望四周的人,晋城态度如此差,自己再闹下去,也是得不到好处,只好点点头。

“太好了,我就看得出,岳老板最通情达理了,岳老板这边请,有什么事,我们好好商量一下。”

岳老板尴尬的点点头,望了一眼身后的人,立刻朝他们使眼色,一群人立刻散去,到门外等候,而岳老板则跟随柳忆来到后院,晋城面不改色,依然带着狐狸般的笑容,跟着到后院。

凤仙居的家丁早埋伏在后院的草丛堆里。

月色朦胧,隐约一股孤寂,不时从隔壁房屋,传来狗叫声。

后院中央,站了三人,一个是岳老板,一个是晋城,一个是柳忆。

晋城纸扇遮住嘴角,露出厌恶的眼神,“长的真丑,难怪那丫头要离开你,这也是原因的所在啊。”

岳老板一时没反应过来,前脚客客气气,后脚本性暴露,顿时醒悟,忙往后望,自己的人马,还在门口,这会要是在这里出什么事,自己的人,也未必知道。

“你!你们!”

柳忆往后退了几步,笑道,“凤仙居的事,还是让晋城处理,我就先行告退。”

“有劳柳兄了。”

“不客气。”柳忆头也不回的往回走,身后立刻传来扰动声,全部家丁涌出来,紧接着,便是岳老板的狼哭鬼嚎的惨叫声,响彻整片夜空。

和晋城毛骨悚然阴阳怪气的调子,“砸了我的场子,岳老板,这笔账,我们可要好好算一算哦。”

“啊啊!!”

身后的声音,渐渐消逝,无奈叹声。

出了凤仙居,自己的马车还停在门口,老管家一看到自己,立刻冲上来,手上抱着一件白色袍子,忙为他披上,柳忆揉了眼眸,手轻轻按住肩膀的手,“老酉,不是说了吗,这么晚,就别出门了,你身子骨,又不好。”

老酉一身深褐色衣裳,腰系黑绸带,脸颊的额骨高高,干练的身躯,略显瘦,满是皱纹的脸,更多是惆怅,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扶着柳忆上了自家马车,对着马夫喊道,“回府!”

14、遇险

“是!”

马车里摇摇晃晃,窗帘不时扬起,夜间的冷风跑进来,老酉忙坐过去,挡住风,柳忆见状,不禁笑出声,“我身子早在两年前就好了。”

老酉蹙着眉,忧心忡忡,“六爷,不是我说,晋城那人,未必是好人。”

“我本是个落魄的六王爷,他毕竟救了我,否则,两年前,我早该命丧黄泉。”

“但是,他也不该老让您出风头,明知,六爷您是皇室的人,好不容易躲过明枪暗箭,还。”

未等他说完,柳忆便抱住他,头歪在他的肩膀上,撒娇道,“我困了,老酉,记住把我安全送回府哦。”

六爷也只有在自己面前,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唉。”老酉无奈叹气,每次跟他提这事,就老装睡,“老奴知道,六爷您心里多年受的委屈,不好容易熬到今天,老奴还是希望,六爷能活得更开心些,打从心底的开心。”

不必成日惶恐,不必担心,明日是否死于非命。

柳忆垂着头,虽看不见神情,却听到极轻的一笑声。

“轰!”

一声巨响,车子往旁边歪去,车厢里的人,受不住这份力,重重的往前倾倒,摔倒在车厢里的木板上。

车厢外一阵扰动,似乎人很多,吵杂声。

柳忆惊醒,忙爬起身,扶起摔倒的老酉,“发生什么事?”

老酉立刻冲出去,撩起帘子,“六爷,您待着!”

见他出去了,柳忆急躁的坐在车厢内,手握成拳头,额头渗出汗水。

静心听着外面一举一动,只听见外面吵杂的马蹄声,和杂乱的谈话声,紧接着,听到老酉的惨叫声,柳忆心脏顿时漏跳半拍,想也没想的冲出去,撩开帘子,弯腰出去,抬头,被刺眼的火光闪的眼睛不禁闭上,半响才恢复过来。

一群人马,大约上百人,手持火把,身着戎衣,一看便是军队的人。

将马车团团包围,自己府里的侍卫被对方人马制服了,压在地上。

见状,柳忆心不停往下坠,脸色甚黑。

“六弟,别来无恙。”发话的男子,骑在马背上,高大健硕,剑眉入鬓,身着贴身戎衣气宇轩昂、玉树临风,俊朗的面容。

手还撩着帘子,僵硬住了,震惊不已,“五,五皇兄。”

手止不住颤抖,柳忆忙将帘子放下,跳下马车,站在地面上,手拢成拳头,悄悄放于身后。

目光不禁飘到前方,地上压着一人,只见他狼狈不已,身上脸上都是灰尘,不停的挣扎,却被士兵被踩住背,动弹不得,面上满是痛苦之色,嘴角还挂着一丝血丝。

柳忆心剧烈一颤,“老酉。”

被称为五皇兄之人,正是先皇的第五位皇子,名为柳楼天,早在五年前便去世,死因不明,如今却出现在众人面前,最震惊的,依然是柳忆。

柳楼天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目光锋芒如剑,冷冽眯眼,威胁的望着他,“六弟这么晚还在外面,实在是不应该,你不是病重,需长年卧床吗?”

15、五皇兄尚在人间

柳忆面不改色,从容不迫的望着他,“不牢五皇兄担心,我只是一时未有睡意,想出来夜观月色。”

宽大的衣袖下,握成拳头的手,用力过度,指节泛白。

火把燃烧的头部发出叭叭声,在紧张的气氛里,稍显轻松。

“六弟还真是淡定,见了我,居然没有被吓晕过去,怎么说,我都是已经过世的人了,是吧?”

柳忆苦笑一声,“六弟不知五皇兄还在世,还望恕罪。”

“你可知道,你那皇帝哥哥,把你保护得多周到,害我一点下手的机会都没有,今晚真是。我们兄弟俩重聚的好日子,你知道五哥我,有多开心吗?”柳楼天目光火热的望着他,如一头饥饿的野兽,见了猎物的兴奋,阴森森的笑了。

柳忆冷笑一声,嘴角微微勾起,苦笑道,“我也很开心,知道五哥尚在人间的消息。”

“哦,是吗?”柳楼天故意尾音拖得很长,低头望了被踩在地上的老酉,示意士兵放开他,士兵忙将脚移开,脚一移开,老酉忙喘气,可怜年纪一把,还要遭这趟罪。

见状,柳忆往前走了几步,距离柳楼天更近了,仰头望着他,骑在马背上的他,永远都是这一副神情,“不知我家老酉所谓何事得罪了五哥?”

柳楼天甩了甩缰绳,坐骑不安的嗯哼两声,“倒也不是什么罪大的事,皇兄这辈子还没见过有人敢对我不行敬礼。”

“原来是如此,只是他年纪已大,经不起这番折腾,皇弟在此向皇兄请罪,还望放了他。”

“原来,他还是六皇弟眼前红人啊,来人,帮忙扶过去。”柳楼天手一挥,士兵忙将老酉扶起,走到柳忆跟前,交给他,柳忆忙扶起老酉的手臂,挎在自己肩膀上,手扶着他的腰,老酉微微睁开眼,目光复杂的望着他。

柳忆朝他安慰了笑了笑,“没事了。”

柳楼天突然翻身下马,银色盔甲在月色下,泛着阴森森的寒光,啪啪作响,大步走到柳忆跟前,定定的望着他,秀美的容貌近在咫尺,眼眸威胁眯起,故意延长尾声,“六皇弟长的还是这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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