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奇缘+番外——君墨北
君墨北  发于:2013年10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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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刻的笑,是真的。

满室的狼藉只能说明这场无端开始的情事是有多么的混乱,听着从浴室传来的哗然水声,陆梓岐两指合上衬衫胸口处的最后一粒衣扣,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没有开始便不会有结束,自混乱开头那也自然由混乱结束。给不了的他自然无从给起,而不该要的他也从来不曾染指。他始终都知道,那些虚妄,他要不起……

第九章:不消停的一天(四)

在他人印象中,陆梓岐是精明得连骨头也不会施舍给他人的狡诈狐狸,谁人也不知他镜片掩盖下的双眸中藏了多深的心思,连知他甚深的沈临也无法全然猜透。

业内谁人都知陆梓岐戴眼镜,但却无人知晓他根本就不是因为近视。他之所以戴眼镜,不过是为了掩饰……

外面早已灯火霓虹车水马龙,但尽管各处的霓虹灯再怎么亮眼,陆梓岐却也一眼看见了他那辆惹眼至极的丰田Bumblebee。鲜黄色的跑车静静地待在原地,跟停车时的位置没有差上分毫,陆梓岐扶了扶眼镜,解锁上车。

“对不起。”

一上车,陆梓岐便听见了音箱中传来的道歉,但也不过微微动了动眉,没有回答。

傻车就是傻车,说完了那三个字见没有换来回应后也不知道应该继续说些什么,也跟着保持沉默,一时间车内只闻闷闷地各类细微声响。

阖上的玻璃将车外的嘈杂挡在了车门之外,陆梓岐听着别的车辆擦过时带起的气流声,伸手放入一张CD。

清澈温柔的舒曼钢琴曲自音箱中流淌出来,这下,那台傻车应该没办法开口了吧。带着些恶作剧的心态,陆梓岐看了一眼后视镜中自己镜片遮掩下的眉眼,露出一个包含了些许冷意的笑容。

此时虽不是A市道路的堵车高峰期,但路上的车流量也不小,各类的尾灯车灯让人不由得眼花缭乱。陆梓岐将车速微微减慢,准备慢速行驶。他刚刚喝了那么多烈性的伏特加,虽不至于醉倒,但若是遇上交警那也是令人生厌的麻烦事。这满口的酒气一遇上酒精测试仪,只怕他立马会被交警拎下车来。

烈酒虽不至于让他飘飘欲仙如临天堂,但也让他感到头疼不堪。伏特加虽好,但看来也不太适合他。伸指揉了揉两眼间的睛明穴,陆梓岐打了左向灯正欲转弯,一辆火红色的莲花跑车却不识趣的一股脑儿冲了上来,从他车头左侧擦了过去。

刺耳的刮擦声让陆梓岐一时间有些愣怔,连刹车也忘记了踩,好在他这台车不是台正常车,懂得自己停下不再往前。

“喂,你这人转弯怎么也不先打声招呼啊!这下好,挂了我这么大一道口子!”

穿了一身在陆梓岐看来莫名其妙服装的青年从车上下来,指着他的鼻子便开始数落,染成红色的短发和他那台莲花跑车同出一辙的张扬。

很好,还没有人敢这么指着他的鼻子说话。陆梓岐扶了扶眼镜,掩住眼中那一抹淡淡的讽刺。

“这可是我刚买的新车,你怎么赔我!”

红发青年将双手插进口袋里,斜眼看着神色淡淡的陆梓岐,典型地被父母宠坏了的二世祖。

“你想我怎么赔?”

陆梓岐淡笑着看他,声音很是平静。

青年将他上下扫视了一番,再看了看他那台被刮坏了车头的丰田Bumblebee,嘴角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神情也由之前的气愤变得平缓下来。“你看我们俩堵在这里商量也挺碍事的,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谈?”

陆梓岐看了他半晌,点了点头。

之后停车的地方正好离巴比伦花园小区很近,因为附近都是住的权贵阶级,常人很少到这边来,所以四周很是静谧。陆梓岐从车上下来,看了看这静谧的四周,回头对下了车的红发青年道“怎么,你准备在这里将我杀害然后毁尸灭迹?”

青年对他的冷幽默捧场似的笑了笑,目光渐渐固定在了陆梓岐面无表情的脸上。

陆梓岐今日没有穿正装,他可不像沈临,喜欢把自己塞进固定的套子里。即使是去和别的集团老总谈论合作,他也不过是一件极其简单的衬衣和一条修身的牛仔裤而已。可正是这种随意,将他骨子里的慵懒散发得淋漓尽致,在这种安静的暗夜下,也许有之前那场情事的原因,让他看上去更添一分隐隐的诱惑。

亚麻灰的布料有一种低调的优雅,穿在陆梓岐的身上却有了一种异样的别致,被塞进去一半的衣衫下摆没有让他显得不修边幅,反而让人觉得有一种随性的性感,正慢慢从内里散发出来。

青年直直地盯着陆梓岐,眼睛里满是赤裸裸地兴味。

陆梓岐淡然的笑了笑,明明只是一抹极淡的笑容却偏偏让人觉得有了几分靡靡之色。

“要不要,边走边谈?”

青年点了点头,眼底有着几分迫不及待。一场小车祸都能让他遇上这种肇事者,在陆梓岐看来,今天还真是不消停的一天啊……

陆梓岐弯下腰看了看被刮花的车头,迈开步子走在前头,任和缓的夜风徐徐吹散身上弥留的雄麝味道。没有人注意,他弯腰时嘴唇微启说了些什么……

这里一片都是各级权贵居住的住宅区或别墅区,各色小洋楼鳞次栉比,绿化也相当不错。两人顺着车道慢慢走着,路旁的乳白色灯光洒在路面上,像是铺上了一层浅浅的白沙。

“再走一段,可就要到我家了。”

落后几步的青年低声说道,沈下来的嗓音中带着一种同类人都懂的暗示之意。

陆梓岐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眉眼间带着一丝愉悦的笑意。

“是么?”

话音刚落,金属被重物撞击的声响突兀地打破两人四周开始暧昧起来的气氛,青年讶异地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视线却被一道斜坡给挡住了。

“怎么了?”

“不知道,要回去看看么?”

陆梓岐建议道,声音温和得接近诡异。

青年犹豫了片刻,终还是顺着车道往回走。

走回去一看,其实也没多大的事情,不过是青年的那台莲花跑车被砸扁了而已,当然,这只是对陆梓岐而言,反正那辆扎眼的车又不是他的,不是么?

“靠!这是哪个王八蛋干的!居然敢砸老子的车!!”

见到爱车被压扁,青年这下可淡定不了了,连‘诱拐’陆梓岐的心思也没有了,赶紧跑过去察看起已经被砸得近似于废铜烂铁的莲花跑车。

“既然你现在有事,那么关于赔偿的事情我们下次再谈吧。”

陆梓岐温言道,在青年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打开车门上车然后离开。

“干得不错。”

将车驶进巴比伦花园小区大门,陆梓岐笑着屈指扣了扣Bumblebee的车窗玻璃。既然敢刮花他的‘小蜜蜂’,那他就砸扁他那台骚包车!

心情变得甚好的陆梓岐保持着愉悦的笑容将车开进楼下的车库,下了车还夸奖似的拍了拍Bumblebee的车头。

得到夸奖的Bumblebee兴奋地抖了抖车身,瞬间由明黄的的跑车变成了高大的汽车人‘小蜜蜂先生’,还吸取了前车之鉴的躬下身没有把车库顶捅穿。

再次目睹小蜜蜂变身的陆梓岐已经能够做到目不斜视心跳正常,看着人高马大比他大了好几倍的小蜜蜂,陆梓岐扶了扶有些下滑的眼镜,道“任务完成得不错,作为奖励,我接受你的道歉。”

小蜜蜂闪了闪车大灯制的眼睛,刺眼的光线顿时射到了他脸上。

“把灯给我关掉!”

被亮眼的灯光刺得眼睛生疼的陆梓岐低喝了一声,神情变得有些不虞。

意识到自己再次犯了错,小蜜蜂立刻将车大灯关掉,讨好地弯下腰来盯着用手臂横在眼前挡住灯光的陆梓岐,苦着脸以求对方原谅。

一睁眼被眼前那张放大的机械脸吓到,陆梓岐在他额上狠狠地拍了一记,语调凶狠。

“给我滚远点!”

被扇了一巴掌的小蜜蜂哭丧着脸往旁边迈了一步,两只机械手臂乖乖地放在身前,一动也不动。

虽然构成的部分是硬冷的金属,但陆梓岐也能够看明白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因此,见他脸上那委屈的表情,他也泄了气不忍再凶他,声音变得温和起来。

“砸那台车时没被伤到吧?”

小蜜蜂摇了摇头。

“如果又刮花了我就把你扔到废品回收站去。”

陆梓岐横了他一眼,镜片下的眼眸带上了几分锐利。

小蜜蜂赶紧点了点头,以示自己听明白了会誓死遵循。

“明天我会叫人送你去车行上漆,别给我露出马脚,听见没?”

陆梓岐严肃地盯着他,直到对方也严肃地点着头才收回变得锐利的视线。他可不希望明天将车送到车行去上漆,结果后天被人通知去法院,说他违规改造车辆。而且,他更不希望他那台新买不久的Bumblebee被人以研究的名义拖走。其实说到底,这些本不该有的麻烦都是那该死的家伙带来的。

再次横了一眼尽量将自己身形缩小的小蜜蜂,陆梓岐凉凉道“我要上去洗澡睡觉,你给我变回原形老老实实待着听见没?”

小蜜蜂赶紧应了声‘是’,变回明黄色Bumblebee不再动弹。

第十章:生病(一)

不消停的一天终于结束,陆梓岐吸了口气将身上的衣物脱下扔到一边,走进了浴室。

沈临现在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真不知道他怎么就那么紧张他那个小情人,明明人家心中装的是别人还一如既往的情深不悔,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一头倔牛。最可恶的是居然把他那破烂公司全都扔给他打理,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总裁助理,不要把他当成万能金刚人行不行!

踏进浴缸打开莲蓬头,陆梓岐心里又窜起了对沈临的怨念。

蒸腾的热气缓慢地溢满整个浴室,陆梓岐撩开挡住了视线的湿发,看到了对面镜中自己的赤裸身影,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冷凝。

镜中人的身体上其实有着很多细密的伤口,不显眼,却密集。都是些不致命却疼痛无比的伤口所留下的,不仔仔细细盯着看根本就看不出来。他已经动过了许多次祛疤的手术,而这些丑陋的伤疤却连同着那些记忆如附骨之蛆一般死缠着他不放,甚至到死也不放过……

脑海中的某根弦似是断了,拿起一旁的沐浴球,陆梓岐狠狠擦拭着之前还沉迷在欲望之海中的身体。过于苍白的躯体被擦拭出一缕缕红痕,血液的流动让皮肤看上去有了几分活气,不像之前那般像是已死之人。明明已经逃离,明明已经将身体清洗过那么多遍,明明已经有了新的开始,他却依然觉得自己无比的肮脏……

指尖已经被水泡的有些发白,之前的雄麝气味已经尽数洗去,陆梓岐裹上浴袍,看了一眼镜中人有些模糊而苍白的脸,无声地讽刺一笑。再怎么肮脏不堪,他却也依然要用力地活下去……

浴室里氤氲的水汽让人容易产生溺水般的窒息感,陆梓岐出了白雾一片的浴室,倚在吧台旁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尽管这样会让他很容易醉倒。

想起那个刮花了他车还嚷着要赔偿的青年,陆梓岐不置可否的一笑。

付局长家的小公子他可惹不起……不过,那般嚣张的小孩儿,倒是有意思的紧。

扔下手中空了的酒杯,陆梓岐转身进了卧室。

一夜无梦。

果然酒喝得太多,第二天起来还是会头痛。

剧烈的眩晕感不断地攻击着陆梓岐仅有的神智,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已经区分不出额上的究竟是正常体温还是正在发烧。

锁骨上的吻痕经过一夜的‘修养’已经褪去了些许,但明眼人还是一眼就看得出来他昨晚干过些什么。厚厚的窗帘将阳光尽数挡在窗外,让他根本无法分辨出现在究竟是什么时候。看这情况,还是,别去公司算了……

困难不已地从地板上捞起被丢弃在一旁的手机,陆梓岐有些头晕眼花的看了眼通话记录,找准阿泗的号码拨了出去。

“喂?梓岐?”

经过昨晚那么一夜,两人之间的关系像是变得亲密了些,但也似乎仅此而已。

“我发烧了,麻烦你过来一趟,巴比伦花园小区167号。”

趁着口齿尚还清楚的说完这一通话,陆梓岐掐断了电话将因发烧而沉重不已的身体塞回了被窝里。他知道就他这已经开始发烧的破烂身体,若是不找个人来照顾着,只怕会烧着烧着就归西了。

感觉到脑袋越来越重,陆梓岐烦躁地将整个人都缩在被子下面,越往里缩却越感觉到闷。这也是当然,被窝里可没有空气对流机。

当他感觉自己快要烧得神志不清的时候,楼下终于传来了声响。

“梓岐!”

阿泗的声音在楼下清晰可闻。

陆梓岐从被窝里探出手来摸索着按下床头的一个按钮,按完后又立刻缩回了被窝里。

阿泗进得门来看见的便是丢得满地都是的衣物,他看了看四周犹豫了片刻,抬腿往应该是卧室的房间走去。

这是他第一次进陆梓岐的家,也是第一次如此靠近他更深层次的隐私。他知道陆梓岐和木昔约会时从不将对方带回家,为此,他几分快意几分失落。快意的是木昔也不过是那人合得来则往合不来则去的床伴,失落的是他却连床伴都不如。不过,他现在有了靠近他的机会,说不定也是走进对方心底的机会。

带着复杂莫测的心思,阿泗推开门走进了陆梓岐的卧室。

室内没有开灯,厚厚的窗帘遮住了屋外的光线,一片阴郁的漆黑。

阿泗在门边摸索着打开灯,柔和的光线一洒下来他便看见了连脑袋都缩在被窝里的陆梓岐。

“梓岐?”

阿泗走过去在拱成一团的被子上拍了一记,被子底下的人微微动弹了一下,没有吱声。

陆梓岐虽然听见了阿泗的说话声,但是他的头却痛到让他全身没有丁点力气起来回应。既宿醉又发烧,他觉得自己浑身忽冷忽热,一下子如临火海一下子如至冰窖。

“梓樨?”

见对方没有回应,阿泗有些担心地将被子掀开一个角。

窝在被子里的陆梓岐已经烧得满脸通红,两眼的睫毛被沁出来的液体打湿,看上去竟有着几分难言的脆弱。

“怎么烧成这样!”

把手从对方额上拿开,阿泗急忙从厨房冰箱里拿出冰块包在毛巾里放在他额头上。

陆梓岐睁开困顿不已的双眼,视线以内是一人模糊的脸,好像,还有淡淡的香水味道。

“药。”

“我等会儿去买。”

“不是,柜子里……”

头重脚轻的拉开床头柜,陆梓岐下巴朝那一抽屉的药品努了努,接着又一头栽回了床上。

床头柜里的药品都是些昂贵的进口药物,比如抗生素之类,大都是些阿泗没见过的包装,他虽不知道为什么陆梓岐要备这么多药在家里,但还是拿出几粒退烧药和抗生素,跑厨房里倒了杯温水,给床上那个已经烧得神智不清的人吃下。

说完了那么几句话的陆梓岐已经彻底没有了力气,任由阿泗给他喂药擦脸。

床头柜里除了药品外还有体温计和消毒酒精之类,阿泗喂完药后拿出体温计塞到他胳肢窝下,如果他烧得厉害,他还是得将他送到医院去。

陆梓岐发烧的状况和常人的感冒性发烧有些不同,旁人都是额头滚烫四肢冰凉,他却是脸上烧得通红一片身上却是如冰块一般铁冷。

阿泗手忙脚乱的拿出酒精给他擦身,希望借此能够让他降下烧来。可一解开他身上本已乱作一团的睡袍带子,他却惊讶地发现对方身上竟然有着数不清的各种伤疤。那些伤,他一眼便可以看出来是怎么弄的,只有调教不听话的‘宠物’才会用上那些不入流的手段,而陆梓岐,他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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