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的花嫁(生子 第二部)——君泪
君泪  发于:2012年0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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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高捧六皇子的国师,轻轻的将六皇子放上祈福台上一放置有水的大浅盆中。

第六章

嘴里念着祈咒词,国师双眼盯着水盆面,专注的看着那水面即将浮出的预景,但是一段时间过去了,水面的占卜预景已

经从清透的水影转变为充满烟白的景致上,但白花花的预景让国师百思不得其解,这究竟是代表着什么样的意义?

以往他的占卜,总是能看见十年至二十年以后的景象,在依此推断其命格的走向好坏,但像这种什么也看不见的未来预

景,可是他从来都不曾遇过之事。

如果说,六皇子的命短所以无未来可以预测,那水面的占卜预景就该是一片漆无才是,像这样一片的白景,莫非这六皇

子非常人之命格?

国师想了想,决定再次从新对六皇子的命相占卜时,突然水盆里平静的水面忽而波动了起来,烟白的画面像转轴似地快

速由右向左的移动,隐约间,国师好像看见了一整片光泽透明像鳞片似的景物。

但因为预景画面移动得十分快速,很像是穿梭在云雾之间,忽而现影忽而消失,让国师无法将刚刚看见的画面再次捕捉

到眼前,只好把脸靠近了水面探看。

——就在这时!

那一直占据水面预景而缭绕不去的烟雾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整片的蔚蓝,在那一片蔚蓝的中央有着像拳头大的深

黑忽而向下转动,国师看着画面觉得自己像是被某种恐怖的东西给盯着看,不明的恐惧从他脚底凉上了心头,那像拳头

大的圆黑珠子突然拉长成一条直线,冷冽的杀气竟可以从水中透了出来,国师被这水面透出的画面是给吓的六神无主,

连自己踩着自己下摆都无所察觉,直到吓慌的脚步被衣摆给绊倒了,从祈福台的阶梯滚了下来,他才惊觉发现,原来自

己的内襟早已吓的湿透了。

国师跌坐在地,用着袖子擦着满头流不停的冷汗,不知为何那刚刚水面透出吓着他的杀气是越来越浓烈,彷佛就像自己

亲身至临那杀气之中似的。

叹了口气,国师让自己不要多想,赶紧安定自己心神赶去那恐怖至极的感觉,当他放下那擦拭额头冷汗的袖口时,一双

白底长靴就映入他的眼帘。

恐惧从更深层的心底猛烈冒了出来,国师惊惧的双眼几乎放大了瞳孔,就连双手也颤抖的都喝止不住。

「抬起头。」冰冷的向一把刀刃的声音,从国师的上头传来,命令着他将脸面抬头起来。

死亡像是已经牢牢的抓紧了他,恐惧的直觉告诉国师不能不服从对方的命令,可是身体害怕的直颤抖发软令他无法顺利

把头抬起。

「啊噗?」软软的声音,像风一样,出声的同时,也把杀气给带走了。

无法抗拒对方的命令,也只有此时国师才能在这杀气淡掉的一刻把头抬了起来。

银白的发丝像瀑布一样直长的流泄,一张半边有如天人般俊美的容颜,而另一边则是像恶鬼般布满丑恶浮起的伤疤肿胀

,来人的双眼拥有着像蔚蓝冷湖的色调,不起波澜的眼底不带任何一丝情感,冷冽的就像是刚刚国师在占卜水面预景时

所看见的景象。

恐惧再度告诉国师自己,绝不能在一直盯着来人看,可是对方散发的某种气度又让国师自己有如着魔般的离不开眼睛。

突然对方冷冽的杀气再度显现,国师这才从中魔般的着迷惊吓而醒,低头的瞬间,国师好像看见对方怀里抱了一个头下

脚上的孩子,如果国师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孩子就是六皇子,只是怎么会从自己手里消失跑到对方的怀中呢?

「啊噗!」一直被人捉着脚,导致脑袋朝下的小皇子皇甫雅彦,一张嘟嘟的嘴开始吐出不明的白色泡泡。

「啊!父王,……不能这样抱。」有一段的声音,国师没有听清楚,他依旧被围拢的杀气给吓的六神无主当中。

迦岚拧起的眉头,使得他眉间本来好不容易有些平复凹陷的刻痕,此刻又加深了许多。

抱着怀里桂艳转生寄居的娃儿身躯,迦岚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老是抱不住他,滑溜溜软嫩的身子总是会从他夹住的臂下滑

出,让他只好握住娃儿的一条腿抓住。

「啊噗……」小皇子吐的泡泡是越来越多,看的迦静紧张的就想要上前抢抱下来。

迦岚双眼眯了一会,把娃儿提起与自己视线相对一会后,这才把小皇子下放在地。

不一会,低着头的国师就看见那双白靴的主人,一手抓着六皇子的腿,另一手托着六皇子的脑袋,轻轻的把孩子放到铺

有红毯的地上。

才一岁大的皇甫雅彦似乎不知恐惧为何物,一点都不像国师那般被惊惧吓的一动也不敢动的僵在那里,而是依旧张着他

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咕溜溜滴转。

「啊噗?」被放躺在地的小皇子,自己翻身坐起,转着眼睛看着另一边咬着指头发出软软的声音,然后过一会朝那个方

向摊开双手要抱抱。

「吾才是。」冷冽的声音再度响起,一只白晰的手掌,挡在娃儿的面前,阻止另一人伸手要抱六皇子的举动。

「来。」来人摊开双手,冷冽的声音似乎掺了些温柔,使得周遭的杀气不再那么凝重。

「啊噗——」可是小娃儿似乎不怎么领情,刚被来人用单手提着腿把他吊起的历历在目,手脚抗拒的就是不愿意给来人

抱。

「啊噗!」小娃儿嘟着嘴,使尽的要爬离来人的魔掌。

国师没有看到,国师发誓自己真的没有看到!绝对不会敢说自己刚刚看到那来人弯下腰要强制把六皇子抱入怀里时,却

被小娃儿狠狠的用脚踢了一脸,然后被踢到脸的方向刚好还朝向国师低着头却抬眼偷觑的这边。

冒着冷汗的国师心想,怎么今日就没先替自己占个挂。

被踹了一脸的来人似乎一点火也没发,还用单手将六皇子轻轻压在地上使之不会乱爬。

迦岚眯着眼,一手按在小娃儿的背上,不是很大的力道,但足够让皇甫雅彦只能乖乖被压在原地不得动弹。他用另一手

抚着六皇子的颈子,摸出了一条红线,顺着这红线,迦岚解下挂在皇甫雅彦身上的护身符,

就是这红符作怪,让他整整找了一年都找不着桂艳的下落。迦岚愠怒的把红符握入手里,不一会一阵轻烟便从他手里消

散而出。

如果不是刚刚有人藉桂艳魂魄驱动水镜窥视未来的那刻,压过这红符的力量,恐怕这茫茫人海中,他永远也找不着他。

迦岚愤怒的眸眼变的更加深蓝幽暗,其中被烧毁的另半边脸,那眼更是透出如幽火般的紫诡。

第七章

迦岚毁了那红符之后,放开压着六皇子背后的单手,改为想用两手将娃儿抱起来,可是皇甫雅彦不知怎么的,那双像染

上麦芽糖色的两只胖胖小短手,紧紧捉着他眼前软脚在地的国师下摆,宁可抓的小手指胖胖软软的关节处都发白了,也

还是不放开。

「艳儿?」迦岚蹙眉着,清冷的声音带了些不解。

「呜呜……」皇甫雅彦嘟着嘴,一双眼因为使力的关系都用力的眯了起来,连一张软肉胖胖的脸也跟着皱了起来。

「父王,爹爹他好像不愿意……」给您抱。

当然这句末尾,迦静打死也不会说出来,他可一点都不想成为父王爪下拍死的牺牲品。

「……」迦岚身子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那眼珠子的方向从中间移到眼角,像是一眼看穿迦静多话的那句未完的话意指的

是什么。

「啊噗!」可好死不死的皇甫雅彦在这时回了一声,像是在附和迦静的意思,让迦岚不得不拧紧眉头,不甘不愿的松开

手放过双手紧捉国师下摆的小娃儿。

一得到自由,小皇子双手双脚并用的快速爬进软脚的国师怀里。

一瞬间,国师感受到强大的威压和杀气紧紧笼罩着他,似乎在警告如果怀里的娃儿有任何闪失,他的小命也就玩完了。

「算了,吾先去解决碍眼的小虫子,晚些在来接汝。」言意之下,迦岚算是勉强放过小娃儿,不强迫现在就带他离此地

「啊噗!」

国师怀里的六皇子又叫了一声,虽然国师不懂小皇子在说什么,但不代表这突然冒出的来人会听不懂,尤其从刚刚他们

一言一行看来,似乎是真的能明白六皇子那几句童音在说什么。

国师身体突然又感到一阵令人寒颤的杀气,是在六皇子说了什么之后让来人感到非常的不悦,致使这周遭的杀气有增无

减。

「吾说过,那怕是一日,汝都不许擅自离开吾身边,这次就算了,不许汝再任性!」迦岚不悦的一手挥下,斥喝着六皇

子奶声奶气的应话,他的袖子一挥,带来冰冷的气息,国师身上被扇到风的地方,就像是被把把刀刃划过,那带着似有

若无的刀风,令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刚刚就被千百刀给剐过。

「啊噗……」小皇子窝在国师怀中,吐着白色的泡泡,有一声没一声的吵着国师。

直到一会后,国师这才猛然抬起了头,那刚刚彷佛有千军万马般的汹汹杀气早就消失一空,而他眼前也没那两个人的踪

迹。

大殿上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盯着他看,彷佛刚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国师茫然的盯着皇上与淑贵妃,忘记了臣子是不被允许抬头看着皇帝与其嫔妃,但也许是他的表情太过诡异,皇上并没

有直接怒斥国师,反而静静的站在那里任他望着。

「啊?啊啊啊!!!」国师突然发出一阵惊叫,这时他才发觉自己竟然无礼的盯着皇上和娘娘发呆已久。

「臣该死!」惊恐后,国师连忙跪下请罪。

「没事,朕赐国师无罪。」皇上摆了摆手让国师起身,他招过一旁的小宫女让他把小皇子给抱了过来给淑贵妃。

爱妃紧张孩子的模样都显露在脸上,皇上对她笑了笑,看着她温柔的从小宫女手上抱过小皇子,用自己的袖子给孩子擦

拭嘴角的口沫。

「说吧,国师是看到了什么?竟紧张的从台踢上滚了下来。」

「臣……臣看见了龙,浑身通体如雪的白龙。」国师咬了咬牙,硬把心中对那来人浮现的恐惧给压了下去,回想刚刚那

来人的冷冽,与水中占卜的预景,两相对照以后,他可以很肯定,那是一条白龙,而来人正是那白龙化身而来的人!

「龙子啊!真没想到朕的爱妃给朕生下的六皇子,竟然是龙子之命啊。」皇上龙心大悦的笑不拢嘴。

「皇上!臣……臣还想再替六皇子卜个挂。」国师脸色发青,他不认为刚刚那发生的事情仅是自己的错觉,尤其那白龙

的来意在明显不过,明摆着就是冲六皇子而来。

「准。」

得到皇帝的允若后,国师从新站上祈福台,这次他不用再念什么奇怪咒语,直接将两手放入水中,默念六皇子之名与刚

刚那来人一时说出的艳儿两字。

水中经国师手中一搅,起了个漩涡,水面快速的转动跳出了些许破碎的景致,其中一幕出现了淑贵妃的脸。

国师大惊,手一翻水盆随之向下摔落,哐当的一声响亮跟随水盆破裂的时刻一并响起。

「禀皇上。」国师收回了手,默默转身走下台阶向着皇帝面前跪下。

「国师有什么就直说吧?」皇上表情虽有疑惑,但没对国师一连串怪异的举止说些什么。

「皇上,臣……臣刚刚替皇子占出一个大劫,此劫若渡不过,将是本朝有可能灭国的危险。」

第八章

时光随岁月奔腾而过,如今百花盛开在春雨后绽放,喜事也是一桩桩接踵而来,在这样的好日子里,皇上在开春年节的

第一日,宣布了将立年满十四岁的六皇子君恒为东宫太子。此消息一出,让原本延宕已久的东宫,因为即将添来一位新

主子,而显的异常热闹,宫人纷纷踏入东苑里布置添新,一件件价值不斐的桌几躺椅纷纷搬入东苑宫内,而原来旧置的

物品则是被抬出到冷院小屋堆去。

看似洋溢着喜事的皇宫,也仅止于表面上而已,皇宫暗地里的恶斗并没有因此平息,反而还因为空着的太子位置如今有

了名主,而斗的更是险恶。

在皇上未立皇后之前,这皇后位置可是后宫嫔妃人人都有机会,但这皇上把这太子之位立给了六皇子君恒,这不是明摆

着这后宫里谁还能有大过有太子撑腰的淑贵妃呢!

尤其以姜贵妃为首的一派,更是对淑贵妃的好运显的妒忌万分,本来皇上都没有立那个皇子做太子前,后宫里就属姜贵

妃与淑贵妃两派势力相当,一个背后是姜相国撑腰,另一个则是皇宫国戚的老王爷,如今皇上在早朝大殿御口宣布立十

四岁六皇子君恒为太子,这让姜贵妃哪吞的下这口气,一想到以后要换自己来去给淑贵妃请安示好,她忍都不能忍!为

什么不是她所出的大皇子君仪做太子,而是那最小的还是外边不知哪来的野种做太子!

「来人啊!快给我滚来!」愤怒妒忌,将姜贵妃端庄的面容给扭曲成丑恶,她大掀桌子,将桌面上所有都扫落一地,歇

斯底里的朝外头的下人怒吼。

「娘娘……」宫女害怕的赶紧上前。

「我吩咐让人送东西过去给淑贵妃和六皇子的事,到底有没有去办!」姜贵妃冷冷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宫女,她不止一次

买通淑贵妃和六皇子那边的人,故意送去各式各样的毒物毒汤示好,就跟她当初陷害淑贵妃不孕的手段一样,只是这次

更加的毒辣,要取的是他们母子的命。

「回娘娘,奴婢都有送去,亲眼看他们的人把东西带入内苑里。」

「胡说!」姜贵妃怒拍桌子,如果照宫女所言东西都有送到,那野种怎么可能安然无事活到现在,她送的那些毒可是无

色无味,连银针都验不出毒来的!

「是,真的娘娘,奴婢不敢骗您。」宫女跪在地上哭的哆嗦,娘娘折磨她们这些下人的手段可是一点仁慈也无。

「再去给我送一次,我要你亲眼看着他喝下!」

******

皇甫雅彦在自己宫院内的一座小凉亭下坐着准备用今天的午膳,他微微蹙着眉看眼前的菜,不是他对今日的膳食有什么

意见,而是一只只被剥好的虾子如序像在堆山似的往他碗里积起。

像这种专门有人服侍皇子用膳的事,也应该不足为奇才对,但是问题出在那个服侍他的人。

有什么人能十年如一日般外貌从不曾变过?

喔,他眼前正好就有两位令他从小看到现在都已经十四年过去了,那外貌还是一点都不曾改变过,而且现在还分别坐在

他的两旁给他剥虾子。

「够了,别在剥了。」皇甫雅彦轻轻揉了自己的额头,再不喊停那两人是准备将一整盘虾全剥给了他是吧?

说来也奇怪,这两人一点都不像是宫里的人,见到他也不会下跪问安,还时常拎着他到处跑,对他很是无礼,可偏偏他

也不觉得他们这样对他会令他感到生气,反而还很纵容其中一人天天爬上他的床挤着他睡。

迦静乖乖的停手,然后端起自己的午饭蹲到一边去吃,根据他以往的观察,等等爹爹一定会给父王吃闭门羹,而他如果

不闪远一点,父王等等的怒气会扫过方圆……一尺以内,所以他站一尺外就很安全。

举例来说,很久很久以前,父王把爹爹转生寄体的小白鲸带回谷里养着,但不知为何常被小白鲸泼了一头冷水回来,然

后自己就因为疑惑的多看父王一身湿淋的几眼,就很无辜的被父王踢下水里。

在比如更久更久的以前,父王把爹爹转生寄体的小雏鸟带回谷里养着,但不知为何常被小雏鸟叼着石子跟树枝从头上扔

下,然后自己就因为疑惑的多看父王一头掺着石子和树枝的凌乱发丝几眼,就很无辜的被父王拿巨石压在底下五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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