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复制——宫水疾
宫水疾  发于:2013年10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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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想,自己能用多久忘记徐者廉呢?一年,十年,还是二十年。或许他无需忘记他,不论痛苦迷醉,通通埋葬在时间的坟墓中,等他寿命已尽,再捡拾这一世的遗憾。

桑缓过气来,将昏迷的人抱进怀里,感受着徐者廉的心跳,扑通扑通的生命不断传来。他熟练地处理伤口,满脑子满是爱人乌黑眉峰下紧闭的眼睫。瞬间心头闷痛,想哭却哭不出。

C29 请你原谅

清晨,梳洗后精神焕发的桑侧躺在床,瓷白匀净的手像抚摸稀世珍品一般,游走在露于被单外的后背上,肩胛骨之间细腻的皮肤随着骨骼下陷成优美的弧度,爽滑丝绸的触感令他着魔而痴狂。

此时此刻趴伏在柔软床铺上的,是独属于他的情人,再造的完美艺术品。这个一举一动牵动心思的男人,无疑是他的命中克星,明明触手可及,却仍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诱惑人心。

徐者廉爱他,徐者廉属于他,这件以前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成为现实,他竟然恐慌到失措的地步,不止一次打破向来良好的自制,拼命地禁锢和挽留。甚至有时候,他巴不得将对方撕碎了吞进肚里,才能彻底安心。

指头下的人体动了动,徐者廉抬起头,惺忪的眼皮眨了眨,有些迷茫地盯着桑疲惫而俊秀的脸庞。过了一会儿,他好似忽然明白过来似的,默默地低下头,一翻身下床穿衣。

桑从后面抱住徐者廉,呼吸打在他敏感的耳后,贪婪地嗅着他的味道。

徐者廉仰着头,身体放松地后靠,几乎将全部重量倚在桑的身上。桑看不到他的脸,却感受到了急促的呼吸和压抑的哽咽,连忙更加用力地搂住他的腰,嘴唇拂过如同垂死天鹅般曲线优美的脖颈。

“桑,我爱你不能没有你。如果你还觉得生气,我任你罚,怎样都行,只要你原谅我……不要不理我,不要抛弃我……”他单手捂住脸,不时地抽着气,沉重的哭音回荡在寂静的房间里。

桑强行将他转过来,和他面对面站着,手掌安抚性地摩挲着柔软的短发,挪开他挡在脸前的手,徐者廉的哭相挺难看,像是不顾形象的孩子,咧着嘴角,鼻涕眼泪刷刷地掉,眼睛泛红,鼻头也红红的。掏出手帕,一点点擦拭着脏污的脸蛋,眼泪却越擦越多,流量直接从小溪升级成瀑布。

夹杂着浓重鼻音,他强行抑制着哭腔说:“不要对我温柔,我不配。桑,我混蛋,花心,虚伪,不守诺言辜负了你,你不要对我这么温柔……就像昨晚那样,让我疼,狠狠地疼,才能让我清醒过来……”

“者廉,我的宝贝,让我们忘记以前那些不快的事,当它们没有发生过,好吗?”曾经铸下的大错登时蛰痛了他的心,桑竭力装作轻松地笑,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清澈的眼,“你与端木的纠葛,我对你犯下的错,这些都是从前了,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者廉,假如我以后神志不清地要对你做过分的事……”他停了下来,从后腰掏出一把长约一指、镶满碎钻的手柄,按下开关,从手柄的顶端窜出道一尺来长的光刃。把刀刃收回,将它稳稳的放在徐者廉手里,说道:“你就用它来防身。”

“我宁愿被它扎几刀,也不会转而攻击你。桑,这么说你真的不计较了?”徐者廉试图止住眼泪,但眼眶依旧湿润得要命,他不好意思地收起桑的手帕备洗,抽出软巾擦眼角和鼻子。

“嗯,再也不提了。”桑的表情称得上宽厚,和颜悦色地俯身亲吻对方柔软的唇,并不侵入,只是吮吸着两片甜蜜清甜的花瓣,隐隐的电流从交接的口间窜动。亲了许久,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看着气喘吁吁的徐者廉说道,“舍不得下刀的话,不如换成提示语吧,无论多么激动,都要冷静下来的指令——一起吃晚餐。”

他有点反应不过来,重复着说:“一起吃晚餐?”

“嗯。代表着彼此的相爱和包容。”

“啊!”徐者廉猛地回过神,手忙脚乱地冲向盥洗室,匆匆梳洗后来到小孩儿的房间。

打开门,皮皮正在打游戏,小脸严肃,手指敏捷,屏幕上满是爆裂的人头。

“饿了吗?”他探过头,关切地问。

“你怎么记性那么差,吃过了吃过了。”皮皮不耐烦地挥手。

徐者廉知趣地离开,餐厅里桑正优雅地坐着看报纸,咖啡和火腿煎蛋摆在餐桌上。他坐下来,切了一块鸡蛋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吐出来——焦了。

“并不好吃吗?我亲手做的。”桑摘下眼镜,抿了一口咖啡。

“以后我做吧。”徐者廉翻捡着不那么焦的火腿,夹着土司往肚子里填,漫不经心地和他说话,“最近工作不是很忙么?怎么呆到现在还不走?”

“我想陪陪你。这里的工作到六月底就全部结束了,在此之前,我每晚十二点到次日八点的时间都属于者廉的时段。”各种甜言蜜语。

只要不触犯桑的底线让他抓狂,那么桑绝对是个标准的好情人,体贴温柔,风度翩翩,极度符合内心的择偶标准。他不由得想,假如当初徐者廉任性一次,选择更加偏爱的清冷少年,那么一切都会改写。

桑毫不避讳地说:“皇室和军部的斗争已经落幕。女王到底还是交出了将近一半的权力,议会也安插了军部信赖的议员,菲洛的实力如日中天。”

徐者廉接话,“可惜我不能保护陛下的地位,她是那样的高贵和美丽,像赛尔的女神。”

“别担心。”桑微微一笑,“她不会有事。”

******

“这个地方像个监狱,成排的电子眼和巡逻兵,不许随便进出,刚跑到门口,就被一个拿着枪的凶神恶煞大哥哥抓了回来。”皮皮垂头丧气地低着头,小狗似的爬来爬去,用头拱徐者廉的小腿,汪汪地叫道:“我受不了了!我要回家!回到普灵思的红房子!总之,我要吃冰淇林吃牛排吃鸡腿,玩遍游乐场的凌霄飞车!”

徐者廉抿了一口浓郁的汤汁,将香料加进汤里,用勺子均匀地搅拌,“乖,储藏柜里不是有冰淇林吗?偏偏在厨房里碍手碍脚的捣乱。”

“我不吃那个牌子的!”皮皮激昂地站了起来,小手去扒徐者廉系在腰上的围裙带子,解开了蝴蝶状的活结。徐者廉回头瞪了他一眼,从烤箱里拿出苹果派,切了很大一角,装盘递给小孩儿,“小心烫。索恩叔叔希望你能再呆上几天,你只要别到处拆房子,我每天都给你做好吃的。”

皮皮直接抓着苹果派,将盘子随意放在脚边,饿死鬼一般大快朵颐,一边吃一边说:“开口闭口都是索恩叔叔,他每天大半夜一回来就往你房间钻,直到天光大亮才走,理都懒得理我,直接把我当空气。”

正在喝水的徐者廉将含着的液体一股脑喷了出来,狼狈地看着皮皮:“你那么晚了还没睡?”

“我在打游戏嘛。”皮皮不满地质问道,“爸,你们每天晚上不睡觉都在商量什么?难道和端木大坏蛋似的,一起谈论工作?”

“算是吧。”他在考虑是否需要加强一下墙壁的隔音效果。

今晚桑说过要在早几个小时回来,徐者廉早早地准备好饭菜,小孩儿自然不用等人吃饭,他早就把胃填的满满的,却不愿意回房间,在地板上一圈圈跑动。

桑的时间观念很强,一进门就看到了等候多时的徐者廉,满面春风地扑过来要抱抱亲亲,却被人灵活地闪开,咳嗽一声提醒:“皮皮在呢。”

伸出手在他后腰上掐了一下,桑对追逐模型飞机的皮皮命令道:“大人有正事要谈,小屁孩儿回房。”

“不嘛不嘛。”皮皮扭着屁股,眼睛水润润地盯着凶巴巴的雪女王,“爸爸说我可以在这儿玩。这里地方比较大,跑的开。”

桑看了默不作声的者廉一眼,径直向皮皮走去,在凄厉的嘶喊中将他提上楼扔进房间,随着房门关闭,噪音骤然停止,他舒了口气,清清静静地走下来。

他客观地评价道:“你家小孩儿怎么跟头驴似的。”

“你私下说可以,千万别让他听到,他会报复你的。”徐者廉为桑的盘子盛满食物,刀叉摆放好,“以后,记得不要在他的面前有暧昧的举动,给他留下心理阴影就糟了,我还要给皮皮娶媳妇呢。”

“你还真保守。”桑一把抱住徐者廉,将他横放在宽大的桌面上——其实大厅里的餐桌呈长方形,足以容纳十余个人宽敞地用餐,因此食物只占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区域。灵活地解开衣扣,上衣,皮带,长裤,内裤一一散落在地。手指打着圈在赤裸的皮肤上游移,手掐上了胸前的小凸点,用指尖揉捏逗弄,直到它们颤抖地挺立起来。

“硬了呢。这里,和……这里。”桑一手仍留在原地,另一手则准确地按住,手法娴熟地揉搓。

“不要让别人看到……皮皮……”徐者廉的脸活像煮熟的虾子,不安地盯着一侧的扶梯。

“放心,大厅已经封住了,谁都不会打扰我们。来,屈起双腿,打开,对,让我看看。”

徐者廉把头埋在胳膊里,最大限制地打开身体,一只腿甚至被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另一条腿仍贴着冰冷的桌面。他听到桑急促而情热的呼吸,大腿内侧最敏感的地方被温暖的手掌罩住,抚摸着靠近秘地,挤入润滑的膏体。放松的身体,体温逐渐升高,他情不自禁地靠近了桑的身体,渴望着对方给予的热情抚慰。

“别着急,让我慢慢地吃掉你。”将奶油和甜酱抹在白皙的小腹上,他贪婪地啃咬着食物和底下的柔滑肌体,“很甜……你真甜美……”

小腹要化了……身体和心,都暖融融地化掉了……

桑忍耐不住地抽身而出,拉过他的双腿,一挺身全然没入。

“唔……最喜欢你了,桑……”徐者廉伸出胳膊搂住了桑的脖颈,在他看来,情话和性爱都是美满生活的一部分,适当时候,不应吝啬对情人的积极行为进行褒奖和鼓励。

“妖精!”桑骂了一声,低头去吻他瑰丽如霞的眼。

极为红艳,极为美丽的瞳仁,撑住眼皮不让他合眼,舌尖舔上了圆滚滚的眼珠。受到刺激的眼睛滚落晶莹的泪,宛如美人鱼眼里掉下的珍珠。喜欢他,爱他,不顾一切阻碍、抛开一切顾虑地得到他。

其实,那个害怕被抛弃,害怕被厌恶,疯狂地乞求对方原谅,不惜痛哭流泪的人——本应是他才对。

那一刻他向上天乞求,这种靠卑鄙手段偷来的幸福,永远永远不要结束。

C30 叛国之罪

随着相处的日子久了,徐者廉发现桑的嫉妒心异常强大,一点小事都能激起他潜藏的危险因子,往往不顾场合地将恋人一把抱走,关进房里胡作非为。幸好他在多数情况下非常清醒,无论用什么器具和手段,避免以前两次血流成河的惨剧。

昨天胡闹了一天,晚上桑终于放过精疲力尽的徐者廉,一边帮他按摩腰部,一边板着指头下禁令:不许提起端木唯,不许提起过去的事,不许对陌生人笑,不许惯着皮皮,出门需要桑的准许和手下陪同……桑的声音很悦耳,保持着一贯的温柔缱绻,听着听着,他就全身放松地睡过去,一觉睡到天蒙蒙亮。

据说每天最幸福的事,莫过于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心爱的人。他像打破黎明前黑暗的一抹光线,牢牢地抓住了,便觉得安心,不再彷徨害怕,不再失落无助。任他有许多缺点,也遮不住他自身散发出的光芒和希望。

徐者廉淡淡一笑,抬头亲了亲桑的侧脸。桑哼了一声,环住他的双臂加大了力道,一翻身将爱人压在身下,熟练地卡在他双腿之间,嘴唇准确地找到了对方胸前纹身啃咬吮吻。徐者廉肩膀被勒得生疼,下身不得不叉着双腿,他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叠合的肌肤摩擦出火热的电流,尤其是小腹处渐渐积蓄的狂乱欲望。

“怪不得偷袭我。”桑的眼神清明,显然醒来已久,箍住双臂不让乱动的猎物钻空子逃掉,坏笑地动了动腰,“有反应了呢。”

烈烈生辉的银眸仿佛拥有魔性,能将人生生吸进去,短发俏皮地搭在额上,细长的银色眉毛斜飞入鬓,高高的鼻梁笔挺得令人嫉妒。珊瑚色的优雅唇瓣,线条看上去单薄而坚毅,尝起来却比糯米还柔软。昔日冰冷隔绝的男孩,几年前绝美诱人的少年,到今日健壮英俊的男人,一次次地,勾走他的三魂六魄。

徐者廉主动地伸出舌头,舔过对方的唇,贪婪地深入其中,探入两排张开的贝齿,和里面的舌纠缠共舞。甜腻的味道从舌尖传递到心口,他情不自禁伸手按住了桑的后脑,求索更深地吻。

“桑,我想要你。”徐者廉的亲吻移到耳廓,他大胆急切地抚摸着桑柔韧纤细的腰,“要你全部属于我。”

桑呵呵地笑了起来,制止了乱摸的手:“这要看你今后的表现了。”

“表现?”徐者廉茫然地眨眼,红眼睛露出了小鹿一般的无辜神情。

“只要你好好地爱我,不骗我,不偷偷想别的男人或女人,天天乖乖守在家里等我,我就能给你额外的奖励。”桑温柔地亲他的额头。

徐者廉偏过头,推开桑翻身下床,固执地说:“不,回到赛尔后,我想出去工作。就算是你的实验室我也认了,总之,我不想做个被供养的闲人。”

“你难道以为我把你当做禁脔?”桑赤裸着身躯来到徐者廉身边,为他披好睡袍,“小心冻着。”

徐者廉先是摇头,后来又点点头。

桑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好强的性子。好啦,我什么都答应你,明天回赛尔后,带你去工作,并且……让你一次。”

徐者廉当即转过身子,踮脚轻轻地吻了他一下,满脸毫不抑制的快乐:“桑对我最好了。”

这次返程,桑并没有直接返回赛尔,而是在中途低调地登上了一架民用的观赏飞船,在外太空耽误了两个小时,再通过空间跳跃的中转站,直接到达赛尔。对于这样的安排,徐者廉没什么异议,皮皮则兴奋地快要蹦了起来,在贵宾室里跳来跳去,扒着窗户望着灿烂银河和底舱的宾客,一刻不得安分。

徐者廉摘下墨镜和火红的假发,随手拿起一杯冰过的甜酒慢慢啜饮。桑并没有陪在身边,他一上船就直奔顶层,估计有要事,徐者廉也没问。

“爸,你过来看看那个跳舞的胖子!肚子一颤一颤的,嘻嘻。”皮皮探着身子,兴奋地喊道,“逗死人了!”

徐者廉揽过小孩儿的腰,将他放在腿上:“坐好,不许惹事!”

“哦。”皮皮撇撇嘴,小声说,“怎么这段日子,没见大坏蛋呢?”在雪女王的淫威胁迫下,他最近绝口不提端木唯,有点憋得慌。

“我辞去了军职,所以和他断了来往。一般人最好不要和军部有接触。”

皮皮换了个舒服的位置,将头靠在徐者廉的怀里,“其实想想,端木人还是蛮不错的,起码喜怒都表现出来。但雪……索恩叔叔就阴测测的,像草丛里的毒蛇,随时有可能咬人。”

分明是小孩儿在桑那儿讨不到便宜,才怀念起端木的好来。徐者廉点点皮皮的发旋:“你呀。”

“在妈妈被坏人抓走之前,我收到了一张卡片,说是爸爸留给我的钱,我想,那应该是大坏蛋托人寄过来的。那时候,我还以为你真的死翘翘了,特意在后院挖了个坑,把卡片埋进去,每天晚上睡觉前都去拜一拜,烧点钱什么的。死管家还向妈妈告状,说我总共烧了好几千块的纸币,妈妈怕我烧了院子,就不让我悼念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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