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今晨 下——嘉语
嘉语  发于:2013年10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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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洛晨想起苏君若那天对他说的话——“对着你,我只会痛苦!”他当时没有细想这句话的含义,但是知道真相后明白了。

在报复的同时,不小心假戏真做爱上洛晨,又爱又恨,苏君若怎么会不痛苦?

洛晨从林湛那里听说了真相后,打电话向苏迅求证,可对方并没有说实话,但是不久又发短信告诉他所有事情,于是他才彻底死心,离开苏君若。

稍微一想也知道,洛晨肯定也跟苏君若一样,陷入了又爱又恨的境地,只是他没有苏君若那样狠的心肠,根本下不去手,所以只能痛恨自己,远远的离开。

可现在,洛晨已经不是洛晨。

想到这种方法拿回自己的东西,对苏君若也算是一种惩罚吧,洛晨什么都不做就消失了,那么就由严洛晨代替他来做,为他,也为自己。

期望,这一次之后,就能不受苏君若的牵制。

不过严洛晨也有点担心就是,他自己倒无所谓,主要是怕连累苗雨等人。苏君若那家伙本就不是善茬,他如果要报复起来,恐怕比林湛还要可怕。不过于军说,苏君若这人虽然强势,也有势力,却是个注重体面的人,尤其他的家族在X市有头有脸,又领导着那么大的公司,眼下还准备跟国外的公司合作,形象和脸面什么的,对他而言尤为重要。严洛晨这个主意虽然俗了点,却刚好抓住了苏君若的弱点,也不失为一个可试的办法。

对于极度渴望拥有自己的事业的严洛晨而言,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总要好过于他终日烦躁却不得出路。

十点多的时候,苗雨和林花花总算回来了。

“怎么样怎么样?”严洛晨一听见开门的声音就整个从沙发里弹跳起来。

苗雨关了门,林花花一个箭步冲到严洛晨面前,猛地跳到他身上,树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兴奋道:“成功了!成功了!那家伙现在正在床上跟那只野鸡打滚呢!”

严洛晨被林花花的体重压得一个趔趄,赶紧抱住她的腰,“啊,你好重。”不过心里也很高兴,总算成功了一半,接下去就看于军的了。哎,对不起啊洛晨,把你喜欢男人推到女人怀里。

苗雨摇摇头,走进客厅一边脱外套一边说:“小林,你有点女孩子样好不好。”

林花花碰的从严洛晨身上跳到地上,慵懒地栽进沙发里,吊着眼睛哈哈笑道:“哎呀,反正洛晨他不喜欢女人,让我抱一下有什么呀。”

苗雨白她一眼,懒得理她,拿了手机给于军打电话。

这一夜,严洛晨没心思睡觉,悬着心等待于军的电话。苗雨和林花花一人占据一座沙发,抱着被子打盹。凌晨两点多的时候,苗雨的电话终于响起来。严洛晨一个激灵,心脏立刻蹦到嗓子眼。

苗雨眯着眼睛接起电话,嗯嗯啊啊了半天,最后挂了电话,对严洛晨说:“好了,搞定!”

严洛晨瞬间像哧溜一下放了气的球,一下子瘫软在椅子里,“老天,总算让我扳回来了。”

林花花揉着眼睛说:“哎,我就说没什么好担心的嘛,有苗哥和于哥出马,万无一失。”她突然坏坏地嘿嘿笑起来,“不知道录像都拍到些什么,好想看看。”

严洛晨吃惊地瞪着她,“我说小林你能不能矜持一点,你是女孩子啊。”

苗雨抱着被子起身,“现在的女人压根不知道矜持为何物,就算你现在马上在她面前脱了裤子,她也面不改色,很可能还会两眼放光。”话说完,他人也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大大打了个哈欠,回头看向洛晨,“剩下几个小时赶紧睡吧,明天于军会把东西送过来。”

林花花朝洛晨吐了吐舌头,抱着被子跑进张嫂那间房。

洛晨坐回沙发里,又摸出证件,忍不住嘿嘿笑了几声。

第二天下午于军才把录像送过来,林花花迫不及待地把u盘插、进苗雨的笔电里,也不管洛晨他们几个大男人在场,兴冲冲、大大方方地点开来看。

画面真的很刺激,把苏君若的神态动作拍得十分清晰,连声音都一清二楚,看的严洛晨跟于军脸红耳赤,只差捂脸逃走。苗雨倒跟没事人一样,看起来一点不为所动。林花花不是正常人,一边看还一边评价苏君若很勇猛、身材很棒、那家伙很大之类,听得严洛晨恨不得一棍子敲死她。最后严洛晨忍无可忍,一把将u盘抽走。

于军严肃地告诫洛晨,“洛晨,这东西你好好保管,里面我也截了很多图片。为了防止弄丢,苗雨你也复制保存一份。苏君若有钱有势,就这点小事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我来之前,他就已经离开警局了。他不是傻子,虽然他的手机上查不到你们的指纹,酒店的人也不会认出小林,但是洛晨的证件不见了,他只要稍微想想就知道怎么回事,肯定会来找洛晨。你自己要小心。”指指他手里的u盘,“这个东西也不能百分之百让你摆脱苏君若,不过肯定会起到一定的牵制作用,好好收着。”

42

于军说得凝重,严洛晨心里也七上八下,新年最后两天一直紧绷着神经,就怕苏君若突然出现,或者又做出其他什么事情来威胁他。

“你别这么如履薄冰,放轻松点,好歹你手里有他的把柄。苏君若再怎么有势力也是做正经生意的,面子比什么都重要。”

有了苗雨的安慰,严洛晨好歹有了点底气。

今天就是年三十,大街上只有零星的几个行人,和偶尔飞逝的几辆车子,人们都忙着和亲人团聚。林花花和于军也早早地回家了,快递站只剩下严洛晨和苗雨。两个大男人起了个大早收拾屋子,又赶在超市关门前采购了一堆食物填满冰箱。中午简单地对付了一下,苗雨便开始收拾东西,似乎要出门的样子。

严洛晨看见苗雨用袋子装了香和冥币等东西,不由得好奇地问道:“苗哥,你这是要去上坟吗?”

苗雨装东西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神色落寂。他嗯了一声,说:“给我妈妈上坟。”

“……”严洛晨有点后悔问他。

苗雨提起袋子,对洛晨一笑,“墓地还在郊区,我骑摩托车去,一来一回,还得在那儿待一会儿,回来可能会很晚,你要是饿就先自己弄点什么吃,不用等我。”

严洛晨诧异了,“啊?我还打算做顿团年饭呢,今年你不是一个人了呀?你……诶,你、你干嘛?怎么了突然?”

苗雨忽然眼圈红起来,瞪着严洛晨一动不动,眼睛里还涌出雾气,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吓得严洛晨也呆住。

过了一会儿,苗雨忽然呵的笑出来,因为一眨眼,所以眼睛里那两颗泪珠子一下滑出眼眶,他猛地把严洛晨抱住,声音很低却透着开心,“对不起啊洛晨,我以前一个人习惯了,没想到这个。谢谢你!”松开严洛晨,苗雨拿衣袖擦掉脸上的湿润,说:“我会早点回来,你等我,我们一起做年夜饭。”

严洛晨从被拥抱的震惊里回过神,笑着说:“好,我等你。”

苗雨走的时候很开心,那张娃娃脸看起来更像小孩子了。严洛晨目送苗雨走远,直到看不见,心中柔软一片——苗雨他寂寞得太久了。

回到屋子里,看见客厅的地上落了一张冥纸,严洛晨弯腰捡起来,看着它发起了呆——

他死的时候还是7月份,现在已经是新一年的元月,也就是说,他死了有7个月了。刚刚苗雨说去给他妈妈上坟,现在,对着这张冥纸,他才想起,自己的坟会在哪儿呢?周淮对他那么好,肯定会把他葬在地段最昂贵的墓地里吧……今天是年三十,周淮会不会出狱去拜祭他呢?

严洛晨把冥纸揉成一团丢尽垃圾桶,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上要用的食材。

真想去看一眼!

那才是他的身体啊!

严洛晨喜欢吃酸酸甜甜的东西,比如鱼香肉丝和糖醋茄子之类的,可他在整理灶台的时候才发现家里根本没有醋了。看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一点过十分,应该还有超市开着门。事不宜迟,严洛晨赶紧穿上外套奔出家门。

走出站点所在的街道,在转角处看见一辆银灰色的沃尔沃停在那里,没有车牌,看样子是刚买的新车。严洛晨忍不住驻足欣赏了几秒,心中小小地羡慕了一下。他没学过开车,但是跟所有男人一样,他对车子也有一种别样的情怀,尤其十分喜欢沃尔沃,他从网上看过,知道这个牌子的安全性比较好。周淮就有一辆黑色的,他比较低调,不喜欢张扬。而严洛晨更喜欢银灰色,觉得好看。周淮曾鼓励严洛晨去学车,还说学会之后就送他一辆银灰色的,不过这一切都没能来得及。

严洛晨叹了一口气,举步超前走去。

他不知道,就在他走出一段距离后,那辆银灰色沃尔沃便发动了引擎,慢慢跟在他身后。

今年外面几乎没有出租车,公交车也停运了,站里唯一一辆摩托车也被苗雨骑走了,严洛晨只好徒步半小时到最近的家乐福超市。远远的看见超市大门敞开着,进进出出不少顾客,严洛晨松了口气,紧了紧衣领加快步子。刚刚急着出来忘了系围巾,现在脖子里冷飕飕的。

买了两瓶醋从开着暖气的超市里出来,迎面一股冷风,吹得严洛晨一个哆嗦,室内室外温差大,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下意识缩着脖子。

忽然脖子一暖,一条围巾经由一个男人的手围在了他脖子上。

“怎么是你?”严洛晨惊恐地后退几步,震惊而又无措地瞪着来人,差点丢掉手里两瓶醋。

周淮的脸上有肉了,但比起以前还是差点,头发打理得很整齐,穿一套休闲款的西装,外面罩一件羊绒大衣,身姿笔挺,很精神,站在寒风里像棵柏松,他正含笑看着严洛晨。

“怎么?很意外吗?”

“你不是在牢……”操,他倒是忘了,周淮这家伙进出监狱就跟进出自己家差不多,“你出现怎么也没个声响啊?吓死我了。突然就把围巾搭上来。”

周淮抬手将不规则的围巾理了一下,动作相当自然,“抱歉,看见你站在这儿缩着脖子,就擅自帮你戴了。”严洛晨蹙眉扭过身,明显的躲闪,周淮的手停在半空滞了一瞬,随后放下揣进大衣的口袋里,“这么冷的天,怎么不戴围巾就出来了?”

严洛晨的眉头皱得更深,老觉得周淮这话听起来不对劲,可又不知道究竟哪里不对,于是有些不耐地说:“你管我呢。年三十的你不回家在这儿干嘛?”

严洛晨很烦躁,心里一直一直在说不会再跟这个男人有牵扯,却又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就遇到他,跟他产生交集,让他觉得自己是个说到却做不到的家伙,很是对自己恼火。

周淮丝毫不介意他的躲闪,双手放进大衣的口袋里,嘴角带笑,眼里却一片落寂和忧伤,“你知道的,我并没有家。”

“开什么玩笑,你周淮要没有家,那X市还有谁能有家?”严洛晨忍不住讥讽他,“你周家那么大,人口那么多,上至你爷爷下至你儿子,几十口人,这样也叫没有家?我看你是到我面前来显示你的优越感来了吧。”

哪怕不像刚开始那样刻骨的怨恨周淮,可想到他曾经做过的事,口角上还是克制不住会恶言相向。

周淮的眸子一闪,“哦?你怎么知道我有儿子?似乎,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对外张扬过。”

严洛晨的脸唰地白了,提着便利袋的手握得死紧,隐隐发颤。

周淮这家伙真能抓他话里的漏洞。

严洛晨忽然哈哈大笑两声,指了指周淮有点痞气地说:“我哪儿知道你有没有儿子啊,不过是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哈哈……你这家伙真不经逗。”

周淮愣了愣,随即淡淡而笑,“是吗,原来是这样。”

严洛晨白他一眼,“肯定是不知道啦,我不过跟你在监狱里有那么一段交情,事后在电视新闻上看过有关你们家的报道,除了知道你很有钱,家族很大,能知道什么呀?”含着鄙视和不屑的视线在周淮身上转了转,“不过看你的样子,也是三十好几了吧,这个年纪有个儿子也不稀奇啊,还不对外张扬,你怕你家大业大有人绑架你儿子勒索么?”

装出这种玩笑般的样子,应该能糊弄过去吧。

可是这样满不在乎的说出这些话,心底仍然微微泛着疼。

周淮很深沉地看他,半晌后失笑,“洛晨,你真的跟我死去的爱人很像。”

严洛晨感觉有什么从额头上滑下来,他僵硬地笑了笑,视线偏向一边,又用玩笑的语气说:“诶,这种套近乎的方式老套了哈,虽然咱俩是一类人,可我绝对不会看上你。”

周淮摇摇头,“凡事都没有绝对的。”他转了个身,面向大街,看着家乐福对面石榴广场上巨大的喷泉,眼神悠远,“即使是死了的人,都有活过来的可能。”

严洛晨的心一霎那像是被什么重重撞击了一样,急速下落,惶恐不安,“开、开什么玩笑,死了的人,怎么可能会活过来。”

“我只是打个比方,这世上的事,没有绝对。”周淮侧过头看着严洛晨,“所以说,你也许有一天会对我产生好感,并非绝对。”

严洛晨的呼吸有些急促。

周淮抽出手扶住严洛晨的手臂,眼露担忧,“你在发抖,是不是很冷?”

严洛晨忽然大力推开周淮,因用力过猛,手中的陈醋碰地掉落在地碎掉,浓郁的酸味瞬间弥漫开。严洛晨双眼赤红地瞪着周淮,吼道:“滚你妈的,老子才不会对你有好感,少他妈自作多情。”

严洛晨头也不回地跑掉了,周淮站在原地,深邃的眸子一直凝望着他消失在远处。鼻息间萦绕的全是那浓浓的陈醋味道,低下头,看见摔碎的瓶子,周淮莫名地笑了。

43

一口气跑出几里地,直到再也看不见周淮,严洛晨才放慢脚步。刚刚只顾着害怕,竟然把买的醋都摔掉了,晚上拿什么做糖醋茄子和鱼香肉丝?他实在太逊了,仅仅只是那样一句话就被吓成这样。

但是……

周淮为什么用那种自然到隐含关心和责怪的口吻询问他为什么出门不戴围巾?那种语气,就仿佛他早就知道他习惯戴围巾似的。按理说,周淮是不了解洛晨的,即使调查过他,可不会对他生活里的小习惯那么熟悉吧。

严洛晨靠在一根路灯柱子上喘气,右手捂着眼睛,心想,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点。周淮顶多是觉得“洛晨”跟“严洛晨”在很多方面有点相似而已,他不可能会联想到灵魂重生这件事上来。

肯定不会的。

这么安慰自己,心里的不安渐渐平息下来。严洛晨长舒一口气,一回神,发现脖子上还戴着周淮帮他围上去的围巾。摸摸那条羊绒围巾,鼻息间是久违而熟悉的周淮的味道,他愣愣地保持这个姿势,迷茫中,发现自己对这种味道依旧怀着一份想念和期待。

对了,周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边?他该不会是去给“严洛晨”上坟的吧!周淮出轨,瞒着他生了个儿子,除此之外,他对严洛晨的宠也算得上是真心实意,就算他如今有妻子有儿子,像新年这样重要的节日,想必他还是会念着旧情去看望他一下吧。

严洛晨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突然间有些懊恼,他怎么不趁机打听一下墓地在哪儿呢?等周淮年后回到监狱,他就可以偷偷去他的墓前看上一眼了。哎,真是没用,只顾着害怕和逃避,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想到。

严洛晨越想越懊恼,干脆解下周淮给他的围巾,一抬手就要扔进垃圾桶里,但是又在抬手的那一瞬间想起周淮那张温和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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