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佚事——空小魂
空小魂  发于:2013年10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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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我如入冰窖,再也说不出半句。

表哥笑笑说:“我开玩笑呢,表弟不用如此紧张。”

我们带着一车车碎银出洛阳城。

我跟表哥说,京中有要事,我得先走一步。

表哥说:“放心去吧。”

我说:“表哥……那些银子你务必看紧点……别让人拿去了。”

表哥笑眯眯:“表弟,你不用这么紧张,到手的银子又不会自己飞了。”

我骗了表哥,其实我并没有回去,而是一直暗中监视表哥的行动。

表哥回到京城数日,我在御书房看到表哥呈上来的奏折,整个人都懵了——我们在玉剑门搜出那千万两白银,已经变成了百万两。

当晚我去表哥府上,表哥一面喝着酒,一面笑着对我说:“紧张什么?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瞒一瞒就过去了。”

我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表哥说:“放心,知道内幕的人我都买通了,这漏网之鱼,我们是做定了。”

不久,皇帝降罪于我表哥,罪状竟有十八条。

我在狱中见到表哥,表哥几日之后便要被凌迟处死。

表哥提起先皇驾崩那年我极力回护他的事,说他想不通,他问我,为什么这一回我不护着他了?

我说,此一时彼一时。

行刑那日皇帝召我进宫。

皇帝问我想要什么。

我说我只想效忠于皇帝。

几年后,蛮夷入侵,皇帝命我收复边关失地,我打了胜仗回来,皇帝封我做振威将军,官职副一品……

尾声

表哥死的那年,清明节刚过,我去卧龙寺。

那一次我手中拿着一锭银子。

老和尚打量我,说:“几年不见,你发达了呀。”

我没想到那老和尚竟然还记得我。

我叹了口气,说:“是发达了。”

老和尚问我:“既然发达了,又为何唉声叹气地?”

我又是叹息一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那老和尚笑了笑,说:“文殊试普贤,再修八十年。我等皆非大彻大悟之人,难免有禁不住诱惑的时候。倒是你,你不但不好好看着他,还要故意放任他自流……”

我说:“我想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别人说的那样。”

老和尚说:“不知道,如何?知道了,又如何?”

我愣了愣,一时语塞。

如果不知,此时我说搞不定正在京城的哪个酒楼与表哥对饮……

那老和尚问:“是要半吊钱的香还是一吊钱的香?”

我低头看手中的银子,记得我第一次来时,只带了半吊钱,那时我与表哥穷的连一件棉衣都买不起,但是那时……我们都还活的好好的。

我问:“不知一锭银子能买多少炷香?”

老和尚说:“一锭银子能买一炷‘一锭银子的香’。”

我说:“那就要一锭银子的香。”

老和尚将那香给我,又问:“这次你想拜哪位菩萨?”

我叹息一声,说:“观音吧,观音菩萨。”

关于这篇文:

1 这是护卫小同学的前传,所以bl情节比较少,cp是皇帝X护卫

2 文殊普贤:没记错的话~求取高中应该是拜这两个菩萨的

3 文殊试普贤:扮成女人与兄弟滚床单是多么不和谐的典故啊~~~

4 老和尚=叶忘生=卧龙寺主持=超度皇帝那人~~~

5 这篇里说的太子不是第四篇结尾的那个废太子而是三皇子~~

6 “我”知道表哥可能要贪,但是还是忍不住考验了表哥一下,结果表哥真的贪了。

7 一开始“我”求的是功名利禄所以拜文殊普贤,后来“我”求平安所以拜观音。

第八篇:中道

二十年前,我在卧龙寺东厢的一个幽僻的院子里念经。

我的小徒弟急匆匆的跑过来说:“大师,六皇子他……”

还没等那小徒弟说完,我就见一个青年闯进了小院。

那青年虽然一身便服,可一看便知不是什么普通的人物。

青年笑着走过来,那相貌只能用“妖孽”二字来形容。

我的小徒弟定力不佳,眼都看直了。

青年说:空蝉大师,你流鼻血了。

我伸手一摸,有些害臊地说:天气热。

原来我的定力连我小徒弟都不如。

青年说:“久仰空蝉大师大名,不知大师可否帮我算上一挂?”

我说:“殿下想要算什么?”

青年笑了笑。

那笑容实在是太妖孽。

我不好意思的去摸我的鼻子。

青年说:“算本座有没有帝王之象。”

我看着他那张脸,心说,你有妖孽之象。

后来先皇请我去宫中。

先皇问我:“大师,您觉得我那十个儿子,谁最有出息?”

我说:“六皇子。”

先皇愣了一愣。

我说:“六皇子有帝王之象。”

其实我没别的想法,只觉得那么漂亮的人若不去做皇帝,真的怪可惜的。

几年之后,我带着小徒弟出去化缘。

小徒弟是个路痴,我们在京城中迷路了。

我听见一个耳熟的声音:“空蝉大师。”

我回头一看,顿时有些心慌。

小师弟连忙将帕子递给我。

“师父,你流鼻血了。”

我擦了擦,淡定地说:“天气热。”

那人笑着冲我们走过来,几年不见,越发的妖孽了。

“真是巧,空蝉大师您怎么有闲心来这种地方?”

我说:“贫僧来化缘。”我又问,“陛下为何出宫?”

那人笑道:“微服出巡。”说着便凑近了,贴着我的耳根子,“大师,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我赶忙捂住鼻子,解释:“贫僧与小徒弟迷路了。”

那人大约是不信,拍了拍我的肩说:“放心,大师也是人,我理解,我会替大师保密的,不过大师也要替我保密,嗯?”

又过几年,我又带着小徒弟化缘。

我那小徒弟不争气,这一回我们又迷路了。

我们又听到了一个耳熟的声音:“大师,几年不见,您的口味越来愈重了啊。”

我拿出手帕淡定的擦鼻血。

我说:“贫僧只是来化缘的。”

那人大约是不信,拍了拍我的肩说:“实在是没想到啊没想到,大师你居然男女通吃……”

男女通吃……

我不禁感到一阵眩晕。

一年以后,皇帝宣我进宫。

皇帝问我:“大师,江山和美人,朕该选哪个?”

我想起近来京中的那些流言蜚语,据传说皇帝和上一届文状元也就是现任工部的尚书王大人好上了。

我说:“自然是江山。”

皇帝叹息一声,说:“大师你不懂情。”

我说我懂。

皇帝不信。

我说:“陛下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哪里遇见?”

皇帝说:“卧龙寺。”

我说:“陛下当时穿的什么衣服?”

皇帝说:“那么久以前的事情,朕怎么记得?“

我说:“是一件绣着玄色暗花的青衫。”

皇帝一怔,悠悠地说:“大师记性不错。”

我有些恨铁不成钢,抖了抖胆,豁出去了:“那两次贫僧真的不是去寻花问柳……第一次看到陛下,贫僧就觉得世上再也没有人值得贫僧寻花问柳了。”

后来,一位姓柳的大人找到我,说皇帝要提拔他,问我这是吉相还是凶相。

我看着他那飘飘欲仙地模样,想起京中的那些流言,便说是凶相。

柳大人不信。

我笑道:你说为何人往高处走时,水却要往低处流?

他说,不知。

我说:水是天地的造化,怎么会违背天意?人倒好,明知道天命难违却还要逆天而行。

他愣了愣。

我接着说:叶忘生是什么下场?陈忠是什么下场?这两个人一个做了宰相,一个做了六部尚书,可谓权倾朝野,可最后的结局呢?

他又是一愣。

我说:“既然有前车之鉴,你就不要重蹈覆辙了。”

他说在下懂了。

我好心说:“不如我跟你指明一条出路……”

次日皇帝宣我进宫,当着众大臣的面夸我才学出众,叫我不要再做什么和尚了。

我赶忙跪倒在地,说我一心向佛。

第二年,柳大人辞去官职,不知去向。

再后来,一位姓任的帮主找到我,说皇帝要收买他,问我这是吉相还是凶相。

我看着他那想入非非地模样,想起江湖上的那些流言,便说是凶相。

任帮主不信。

我说:你说水往低处流时,人为何却要往高处走?

他说,不知。

我说:水是死物,只能任老天摆布,就是想往高处流,也力不从心。而人是活物,生来就长着双腿,自然不用受制于天。

他愣了愣。

我说:唐门的门主是什么下场?玉剑门的盟主又是什么下场?一个做了王爷的狗腿,一个做了皇帝的狗腿,这两位当年要多风光有多风光,可最后的结局呢?

他又是一愣。

我说:“既然有前车之鉴,你就不要重蹈覆辙了。”

他说在下懂了。

我好心说:“不如我跟你指明一条出路……”

次日皇帝宣我进宫,当着众大臣的面夸我才学出众,叫我不要再做什么和尚了。

我赶忙跪倒在地,说我一心向佛。

第二年,任帮主将青龙帮解散,不知去向。

近几年,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叫海帮的帮派,帮众遍及中原各大行省,其中有平民,有江湖浪人,甚至还有官员。

海帮打着复辟前朝的口号四处起义。

起义军打入京城那日,小和尚看着卧龙寺外的火光,不安地问我:“大师,你说是不是要改朝换代了?”

我手握佛珠,悠哉地敲着我的木鱼儿,说:“前朝都覆灭了二百余年,他们现在才说要复辟前朝,你说,来得及吗?”

不多久,海帮被镇压,各地的起义军头目被斩首示众,我在那张长长的榜单里看见了柳大人和任帮主的名字。

又一年,我在东厢的院子里念经,我的小徒弟急匆匆的跑过来说:“大师,皇上他……”

还没等那小徒弟说完,我就见一个中年人闯进了小院。

那中年人一身龙袍,正是当今圣上。

皇帝笑着走过来,那相貌还是只能用“妖孽”二字来形容。

皇帝说:空蝉大师,天气这么热,你居然没有流鼻血,真是稀奇啊。

我说:贫僧老了,不像当年那样……气血旺盛。

那晚皇帝没有走,缠着我让我念经给他听。

我念到“色无异于空,空无异于色”那一段时,皇帝突然从身后搂着我说:“既然色与空没什么不同,大师你就不要再执着了……“

我一面看着皇帝善解人意地脱掉我身上那碍事的僧袍,一面竭力忍住流鼻血的冲动,有些绝望地想,原来我的定力依然没有改善。

次日皇帝宣我进宫,当着众大臣的面夸我才学出众,叫我不要再做什么和尚了。

我赶忙跪倒在地,说我一心向佛。

皇帝宣我去御书房。

皇上说:“十几年来,朕好几次想提携你,你却甘愿窝在卧龙寺做小道士,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我说:“贫僧走的是中道,既不往高处走,也不往低处流。”

皇帝问我:“那大师的中道,走的开不开心?”

我回想我这二十年。

我说:“贫僧不知道开心和不开心有何不同。”

皇帝将我压在龙椅上,淫笑着说:“没关系,朕先教你什么是开心,再教你什么是不开心……你对比一下,就知道有何不同了……”

那日我终于领教到什么是欲仙欲死什么是生不如死。

(这篇是百年以后的事情。)

第九篇:缘起

楔子

教主药性发作,正跪那儿求我。

我晃了晃手里白花花的药瓶说:“心肝宝贝儿,快过来亲我一下。”

教主乖乖的亲了亲我的脸颊,我将教主揽在怀中,倒出一粒丹药,放进自己的嘴里,教主瞪大了眼睛,委屈的像只兔子,我笑起来,堵住了他的嘴……

教主醒来之后,扇了我一巴掌,说我是卑鄙无耻之徒。

我捏起他的手,亲了又亲,说:“教主息怒,这么漂亮的一双手,应该好好保养才是,可千万别打坏了……”

1

朝廷的人要我杀魔教教主。

魔教以前不叫魔教,叫白莲教。后来前朝覆灭,新朝皇帝招安,白莲教不服管制,于是就成了现在的魔教。

我头一次见魔教教主是十年前,那时我刚刚崭露头角,有幸参加武林大会。

武林盟主是个十分精明的老头,循循善诱地说:当今圣上昏庸无能,弃贤任佞,致使朝中奸臣当道,百姓民不聊生,实乃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国之将亡,乃是天意。

众人皆附和,只有白莲教主冷哼一声道:如果本宫没有记错的话,盟主当年若不是受到了圣上的提携,恐怕今日还在青龙帮里替人打下手。

寥寥数语,说的武林盟主他老人家脸青一阵白一阵: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本朝气数已尽,你我区区江湖中人,无力回天,还是顺应天命的好。

白莲教主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当晚我在金陵城的酒楼上与友人对饮,店小二忽然要赶我们出去,一问之下,原来是白莲教主来了。

我那友人很是不悦。

我说,白莲教主素来清高,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谁知那友人牛脾气犯了。

我只好说,不如我们到屋顶上去,反正今日是八月十五,正好可以赏月。

友人大笑,说,还是唐门主有情致。

我那友人是个粗人,喝的大醉,躺在房顶上酣睡。我一个人望着漆黑的天际,倍感孤单之际,忽听身后有响动。

我转身看去,白莲教主正站在屋梁的另一端,一袭白衣在夜风之中摇曳,头顶上方的夜空中是那轮白玉似的明月,我不禁觉得这景致可以入画。

白莲教主冷哼一声说,你们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搞得我连喝酒的兴致都没了,还不快点离开。

我说,这屋顶又不是教主的家,哪有教主想让我们离开就离开的理?

白莲教主懒得再与我争执,要走。

我说,既然来了,不如一起喝一杯?

白莲教主又冷哼一声,这么没有情致的地方哪里喝得下酒。

我说,这里比楼内有情致多了,你看,抬头就能看到月亮。

白莲教主神色变了变。

我渡过去,从怀中掏出一瓶酒,笑着说,这酒可是陈年的好酒,教主可别喝光了。

2

我再见到白莲教主,已经改朝换代。

前些年新朝开国皇帝登基,我屁颠屁颠去了趟京城,皇帝听了我那一番肺腑之言,大手一挥,赏了我几万两银子。我回到金陵之后,苦心经营,不出二年,唐门名声鹤起,如今我成了人人敬仰的唐门大门主唐玉。

武林盟主他老人家对我赏识有佳,一次宴会上喝的七分醉,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的说:唐大门主青年才俊,武艺高超,将来武林盟主之位非门主莫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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