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扳过了他的脸，魅逍遥用着认真的口气说着，“墨，不要这个样子，不要再笑了，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隐藏自己的情绪，你忘记了么，我是你的契约灵兽。”

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天羽墨微微一愣，随即淡淡的一笑，“我知道，只是……”

只是他已经习惯了微笑，爹爹曾经告诉过他，不管面对什么人都要微笑，只有微笑才能够麻痹敌人，才能够让自己处于最安全的境地。

“墨，如果……”看着天羽墨，魅逍遥顿了一下，薄唇微抿，如水晶般清透的紫色眼瞳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复杂，“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你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愿意请，我保证是一个最好的倾听者。”

看了魅逍遥一眼，他天羽墨脸上的笑容，微微的收住了，眼神中带上了一丝薄薄的忧伤，就像是一层轻薄的细纱一般，笼罩在他那双如墨般的瞳孔上，带上了一丝说不出的朦胧之感。

“那是发生在十七年前的一个故事。”天羽墨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就在魅逍遥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慢慢的开了口。

“在一个飘雪的冬日，羽城迎来了一个新的生命，那一日，十里梅花争相开放，好像就是为了迎接那个小生命的到来一般。”空灵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慢慢的流淌着，好像是一曲动人的音律，让魅逍遥不由自主的放松了自己，听着他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后来的七年时间里，那个新生的小生命一直在羽城活的自由自在，”说道这里，天羽墨微微的顿了一下，半晌才继续说道，“直到某一天，那个小家伙的父母决定将他送出羽城。”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在羽城就是有这么一个规矩，天羽家族出生的孩子，在七岁的时候必须离开羽城，独立生活，在自己拥有一定成就的时候才能够再次的回到家里。”

“只是千错万错都错在，那个小家伙的父母不该将他和他的小小的未婚妻送到天苍门。”

听到这里，魅逍遥再笨也知道，天羽墨这是在讲述自己的故事了。

“小家伙很出色，修炼了仅仅五年的时间就到了灵寂中期，这对于修炼者完全就是逆天的存在，要知道，修真完全就靠着吸收天地灵气，根本就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完全是靠日积月累。”

“就因为小家伙的修炼速度太过逆天，加之他年纪幼小，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藏拙，这一切的一起都成为了那件祸事诱因。”

说道这里，天羽墨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微微的颤抖，手中的白玉杯也被他捏的咯咯作响，仔细看上去的话，已经能够看到了细微的裂纹。

感觉到自己情绪的失控，天羽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微微的闭上了双眼，半晌，感觉的自己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下来的时候，他才缓缓的继续说道，“师门里的长辈，非常好奇他为什么能够这般的提升自己的境界，若是能够找到办法的话，整个宗门的修炼水平将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经过一系列的检测，师门的长辈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这时候，一个长老提议检测一下小家伙的灵脉。”说道这里，只听咔嚓的一声，天羽墨手中的白玉杯终于粉碎了，白色的粉末顺着她的指间缓缓的落下，像是白色的细沙一般，落在了地上。

看到这里，魅逍遥有些惊悚了，天羽墨不是说不能够修炼么，这样的破坏力真的是属于一个不能够修炼的人类么？

“逍遥，世人皆以为鬼神妖物是那般的可怕，但是你知道么，其实真正可怕的是人心！”看着魅逍遥，天羽墨的眼睛是那般的深邃，就好像是一个黑色的漩涡一般，会将看它的人卷入那黑暗的深渊。

魅逍遥看着这样的他，摇了摇头，他不明白天羽墨话了里的意思。

“不懂么？你不懂也是正常的啊，毕竟你只是妖，怎么能够明白人心险恶呢。”

不管是魔也好，是妖也罢，他们都信奉强者为尊，在他们的世界里，只要是绝对的强者，弱者就会绝对的臣服，但是人界却是不一样的，人心的险恶，本性的贪婪，这一切的一切都注定了人类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生物。

“然后……”天羽墨没有继续纠结刚刚的问题，而是继续说了下去，“然后他们测试了小家伙的灵脉，出乎所有的人意料，那个小家伙的灵脉是出奇的好。”

“本来这是一件好事，但是当时却有一个人有了贪念，他们认为这个小家伙只是天苍门的门徒，并不是是天苍门人，他不配有这么优秀的灵脉，所以……”

所以什么，天羽墨并没有说出口，但是他的脸色已经说明了，所以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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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天阶灵脉

“所以什么？”虽然这个时候魅逍遥知道自己不应该问下去，但是他就是想知道，知道关于天羽墨的所有的事情。

微微的看了他一眼，这一刻，天羽墨收敛了所有的情绪，现在的他就像是一汪死水，沉静，哦，不，应该说是沉寂的让人觉得心冷。此时的他就是这冷夜的月光一般清冷，寒意袭人。

“没什么。”嘴角弯的恰到好处，让他整个人一瞬间将所有的清冷完全收敛，又是一副邪肆而妖娆的模样，让人完全看不清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看到这样的天羽墨，魅逍遥狠狠的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样的天羽墨，这样的他让自己觉得那么的遥远，那么的不可触及。

“墨，我不是外人，我是你的契约灵兽。”看着天羽墨这个样子，他更多的是无奈，天羽墨虽然看起来或许邪肆、或许妖娆，但是事实上，他根本就是一座冰山，任何妄图接近他的人，都会被他无情的冻伤。

微微一愣，天羽墨的嘴角带上了一丝苦笑，“我忘了……”

是的，他忘了，忘了怎么去接近、忘了怎么去依赖，甚至忘了怎么去相信别人……

“逍遥，你知道么，这个世界上是有神品灵脉的。”看着天边的月亮，天羽墨的语气是那么的淡然，但是魅逍遥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悲凉。

点点头，没有问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而是静静的听着他讲述自己的故事。

“那你应该知道，现任掌门的独自，就是传说中的神品灵脉——天阶灵脉吧。”这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只要是在修真界，便知道天苍门现任掌门之子是传说中的天阶灵脉，“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的天阶灵脉是从何而来。”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问住了魅逍遥，一时间，他想起了曾经修真界的一段传闻。

说是当初天苍门掌门之子毫无修炼天分，竟然是下品黄阶灵脉。这种灵脉虽然也是能够引动天地灵气，辅以修炼，但是基本上没有任何效果，根本就是废脉。

但是忽然间没有天，他的灵脉竟然觉醒，成为了天阶灵脉，从次便有了修真界的一段传奇，现在听到了天羽墨的话，想来，那所谓的灵脉觉醒，不过是欺骗世人的一个谎言罢了。

“呵呵，你知道为什么我在天苍门这么的受宠么，”天羽墨的嘴角勾起一个凛冽的弧度，“因为他们怕我，怕我想起那一夜的事情，怕我会将他们抽走我的灵脉的事情公之于众。”

“可是他们想错了，我怎么会说出去呢。”他的眼中满是仇恨的火焰，“就算我说出去，也不过是暂时的让天苍门的名声变坏而已，但是我要做的是彻底的毁掉天苍门！”

一代天才沦为废柴，这不是人人都能够接受的，从一个天才修炼者，沦落为一个比凡人还不如、甚至连习武都不可以的人。在这个强者为尊的时代，那种剥夺别人修炼天赋的仇恨甚至比弑父杀母都来的严重。

“墨，不管什么时候，你记住我永远都会在你的身边，就算你与全世界为敌，我也站在你这边，同你一起与整个世界为敌。”他们的命运是连接在一起的，从他们之间的契约成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们之间比任何人都来的亲密。

轻轻的笑了笑，天羽墨没有说话，其实他并不想魅逍遥淌进这趟混水里，但是有些东西是上天注定的，从他们相遇的那一刻，他们两个人的命运就已经绑在一起了。

“这个世界上可不是什么东西得到了就是自己的。”说到这里，天羽墨的嘴角冷冷的勾起，和这清冷的月光相互呼应，带着一丝冷然的色彩。

若是现在这里有别人的话，绝对不会相信，眼前这个一身轻冷的男子，就是他们眼中那个有些纨绔、有些不羁、又有些喜怒无常的天羽墨。

用力的捂住胸口，天羽墨的笑容变得有些惨然，十年了，已经整整十年的时间了。

从十年前的那个月圆之夜，自己的灵脉被那些人狠心的抽出之后，每当月圆之夜，他都会承受着蚀骨之痛。

他痛了十年，便恨了十年。

一年十二个月，十年便是一百二十个月，每月一次，整整一百二十次的蚀骨之痛让他对天苍门的仇恨根本就不能够释怀。

“墨？”魅逍遥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刚刚不还是好好的么，为什么会在一瞬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天羽墨的脸色异常的惨白，好像是在一瞬间脸上的血色完全褪去一边，脸白的都有些透明，额上的青筋蹦起，好像在隐忍着什么一般。

“无事。”用力的咬着牙，天羽墨的眼底是无法忽视的狠意，不能屈服，就绝不能够屈服在疼痛之下，要记住，记住这疼痛，永远都不忘记。

用力的握紧双手，原本并不长的指甲深深的陷进了肉里，血丝沿着指缝间缓缓的落下，落到了地上，将地面与染出一抹绝望的色彩。

天羽墨就这样隐忍着，粗重的呼吸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那般的明显，此刻的魅逍遥只能够站在不愿的地方呆呆的看着，什么都不能够，即使有心去帮助他，却也不知道怎么下手。

终于，在一个时辰之后，天羽墨的颤抖慢慢的减缓，最终，用力的护理一口气。整个人瘫软在了椅子上。

终于，这非人的折磨结束了，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结束了，这是他才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被冷汗打湿，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身上。伸出手，想要擦去额上的冷汗，但是他却发现自己没有一丝的力气，就算慢慢抬起的右手也能够明显的让人发觉到颤抖。

“墨，你没事吧。”魅逍遥的眼中满是关切，虽然刚刚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刚刚天羽墨经历的一切绝对不会是社么愉快的事情。

第十章，他能修炼？

看着他惨白的脸色，魅逍遥的眼中，是明显的担忧，“墨，你真的没事么？”看他刚刚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没事的，别说刚刚就算是现在，他那惨白的脸色，魅逍遥也不相信他没事。

“真的没事。”轻轻的摇了摇头，天羽墨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他是真的没事，那种疼痛，在第二年的时候他就已经习惯了。

只不过是痛而已，并不会致命，只要能够咬牙忍过去，在疼痛结束之后会身体完全是不会有任何副作用的，当然，前提是你能够忍过去，若是人不过去的话……

“墨，刚刚是……”虽然知道天羽墨并不想多说，但是他就是想知道，知道属于天羽墨的一切，因为他们之间的契约注定了他们会是彼此的羁绊，会是对方在这个世界上的归属。

看了魅逍遥一眼，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回答了，“反噬，”微微的停顿了一下，然后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平缓了一下呼吸，然后慢慢的说道，“因为灵脉被人强行的从身体里抽了出去，所以在每次月圆之夜，子时的时候，会因为灵气强行入体，让人痛不欲生。”

“没有解决的办法么。”

修真者都会将天地灵气慢慢的引入体内，让后辅助修炼，哪怕是一点点的天地灵气进入身体之内，对于修行的帮助也是极大的。

但是像是天羽墨这种情况确实例外。

灵气强行入体，这所代表的就是，究竟有多少的灵气进入体内根本就不是，他能够掌握的，若是少量的话还好，若是太多的话，会让他静脉爆裂而亡。

“有，”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微凉的空气，让他有些灼痛胸口慢慢的便的舒适了下来，“第一种，只要我能够打到元婴，那么就能够完全克制这种反噬。而第二种则是，取回我自己的灵脉。”

听到了天羽墨的话，他微微皱眉，虽然他想要帮助他，但是这两种办法都不是他插手就能够帮的上忙的。

看着双眉紧蹙的魅逍遥，天羽墨的眼中终于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温暖，终于，终于在他以为全世界都抛弃了他，让他发现其实在他的身边么还有那么一个人，哦，不，是一只兽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放心，我不会死的，我可不想让你这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狐狸精为我陪葬。”天羽墨的语气有些轻佻，但是魅逍遥明白，他这是给了自己的承诺。

可是……

即使他给了自己承诺，自己已经没有办法放下心来，灵气入体这种事情若是不好好的想办法解决的话，到时候只会伤害到他吧。

慢慢的，天羽墨的呼吸的节奏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刚刚的那种节奏，而是变得更加悠远、绵长，仿佛是自亘古而来，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的阻隔一般。

随着天羽墨的呼吸的变化，周围的灵气反复也慢慢的被调动了起来，变得异常的活跃，但是令魅逍遥意外的时候，那些游离的天地灵气并没有被天羽墨吸进体内，而是在慢慢的以某种规律在绕着他的身体缓慢的旋转着。

看着天羽墨好像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的样子，魅逍遥终于慢慢的松了一口气，刚刚天羽墨那痛苦的样子，是真真的吓到了他。若不是天羽墨一直在清醒着，他完全有可能直接带他冲出去，那一刻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安慰，他只是觉得他不能够出事！

就在魅逍遥在一边胡思乱想的时候，天羽墨的周身发生了变化。原本一直温顺的在他的身边缓缓的流动着的天地灵气，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力量的感召，流动的速度明显的加快了许多，而且好像是沿着什么特别的轨迹流动着。

银色的月光，倾泻而下，缓缓的洒满了大地，而靠近天羽墨的地方，那银色的光芒确实越加的浓稠，好像慢慢的要变成了流动的银色液体一般，在沿着特定的方向缓缓的流动着。

慢慢的，一个个小小的光点见见的从那似是液体一般的银色光芒中溢出，缓缓的围绕着天羽墨慢慢的旋转，终于一个光点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感召一般，嗖的一下没进了天羽墨的胸口。

这一瞬间，好像是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一般，下一刻，原本围绕在天羽墨身边的光点，都争先恐后的钻进了他的天内，每当一个光地没入他的身体，就能够发现他的脸色明显的好上了许多。

终于，当这微凉温润的气息，被魅逍遥感知到的时候，他猛的抬起头看相天羽墨，眼中是一种为不可思议的神色。

明明从一开始就感觉不到他的修为，但是这一刻，他就是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了天羽墨的修为，明明没有灵脉，明明是别人口中的不能够修炼的废物。但是这一刻他就是感觉到了天羽墨的修为在开光后期，而且，隐隐的，有着一种将要突破的趋势，这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眼前发生的一切让魅逍遥不得不去相信。

而这并不是最让魅逍遥惊愕的地方，最让他愕然的是天羽墨的身边的那银色的光点。因为他是妖，所以对天地之力的感知，绝对在与人类之上，因此他能够清楚的感知到，那小小的银色光点竟然是传说中的月之精华，传说中，在每月的月圆之夜，月光中会蕴含着大量的月之精华，能够得到月之精华的人，将来的修行就会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