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的童鞋不妨一听。
11
何以飞走了。付小宇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没喝,径直走到窗户前——开窗,泼!
魏曾逸滴着水暴跳起来,“付小宇!你成心的!”
付小宇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抬脚,从窗户跳了出去。
从窗玻璃上摘下来一个塑料吸盘,吸盘还连接着一个塑料软管,软管的那头是一个一次性纸杯。“很专业嘛!”付小宇
称赞道。
魏曾逸赌气地蹲坐在窗口下开始抖身上的水。付小宇看着他好笑,掏出手绢来给他擦头发。
“都听见了?”付小宇也不管自己还穿着西服,就那么蹲坐在了魏曾逸旁边。
“七八分吧。”魏曾逸小声说。
“打算怎么办?”
魏曾逸望着天沉默。许久,冒出一句:“你能帮他吗?”
付小宇笑了,“你当我是什么?”
“妖精!”魏曾逸毫不客气的给与评价。话出口又后悔了——现在不是耍嘴皮子时候。
“我不明白。”以前那个张扬灿烂的大男孩儿不见了,魏曾逸像只迷路的小猫儿一样抱着膝盖蜷成一团,“他们有什么
理由,补助不给这种学生是给谁的?每年那么多钱……”
一只手臂越过脖颈搭在了肩膀上,“觉得不公平么?”
“有点儿……”
“其实每个人遇到这种事时都会有这种疑问,觉得学校每年拿国家那么多钱,一个学生的补助才多少,和修个莫明其妙
的湖比,九牛一毛。怎么会连这样一个学生都保不住呢?”
“但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学校才有多少钱,我们一个国家又有多少钱。这样大的一个国家,有那么多钱,可是我们还是
有很多人连饭都吃不饱,为什么?”
“你可以觉得学校是对何以飞不公,但是事实可能仅仅是因为,拿到补助的学生真的比何以飞更困难上千百倍。这种可
能性是存在的,那些真正来自贫困家庭的学生所过的生活,那种饿自己一周,只为给家里省几十块钱救命钱的生活,是
你这种家庭背景的孩子所想象不到的。至少,何以飞还跟你们有共同语言,能一起玩儿一起闹,你并没有一眼就看出,
他与你们存在很大的差距。他掩饰的很好,但也说明他家里的困境,应该是相对而言比较暂时的。他的自尊不允许他现
在在这里继续呆下去,这其实才是促使他离开的真正原因。他需要时间,去改善现状,更重要的是去修缮他自己。明白
吗?”
魏曾逸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你是学经济的,你慢慢会明白,一个财政整体的操作,绝不是仅仅把一堆钱分成一二三四那么简单。当今的社会舆论
,给了我们太多的反面教材。这世界上有贪污,有徇私,有舞弊。然而那不是全部,也不要奢望它会消失。世界就是在
这样的矛盾中进化的。我们学经济的,要知道这种污点的存在,要知道它存在的原因,要学会制衡它,而不是消灭它。
”
“这是你的经济理论世界观?”魏曾逸下巴搁在膝盖上,声音闷闷的。
“是信仰。我们要知道世界是不公平的,但是同时要相信它是公平的。”
“我得花点儿时间去理解你说的。”魏曾逸说,“虽然好像很有道理,但是因为是你说出来的,总觉得有50%扯淡的成分
。”
付小宇一巴掌扇在魏小猫的后脑勺上,吼,“老师我难得正经一会儿,你能不能给点儿面子?”
魏曾逸抱着后脑勺,偏过头细细打量着这位很正经的付老师——
那条粉红得领带被抛弃了,淡条纹衬衫领口的第一颗和第二颗被解开,蓝黑的西装外套被草率的坐姿扭得领口大开,左
半边已经滑落肩膀……
付小宇被盯得有些发毛,一下子跳起来,转身要翻回房间内。
魏曾逸一把拉住他,说,“唉!你跑什么啊!我就是想说,您今儿这身儿挺帅的。”
付小宇差点儿被他拉了一跟头,脸一红,“滚!”
魏曾逸偏偏拉着他撒娇似的不放手,“你再陪我坐会儿嘛!”
坐?再坐就出事儿了!付小宇心里骂道:老子可不是他娘的柳下惠!眼珠一转,笑颜如花……
苏昭看看天色,抿口茶,突然轻轻只说了“司法……”两个字,就把小翠吓哭了:“不打鸟了!我再也不打了!我这就
学习!马上学习!”
——摘自《大城小事》
付小宇一脚已经跨上窗台,突然轻轻俯下身,趴在魏曾逸耳边,只轻轻说了“四级……”两个字,魏曾逸就噌的跳起来
:“付小宇!你大爷的!”说罢一把推开付小宇,翻窗而入,横穿宿舍,上楼……
付小宇扶着门框皱着眉头,看着楼道里那一路烟尘直冲五楼,心想,这同样是BL小说,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
什么叫长大?当你发现你单词书的第一个词从“a/an”变成了“abandon”时,你就不幸长大了。
——摘自魏曾逸语录
在鸡飞狗跳的6门期末考试完成后——原谅这个词它又出现了吧,魏曾逸觉得自己的大学生活除了鸡飞狗跳,大概只能用
鸡犬不宁,鸡毛蒜皮,鸡鸣狗盗来形容了。
在鸡飞狗跳的6门期末考试完成后的那个周六,魏曾逸风萧萧兮易水寒地走进了语言学院。头天晚上和方豫,何以飞兄弟
三人紧张得失眠,早上天刚蒙蒙亮又醒了。偏偏林长安那个贱人打了一宿的呼噜,弄得几个人全都神经衰弱,看见食堂
的油饼儿都会叫“哎呀呀怎么办啊油饼儿这个词我又忘了呀呀呀!!!”
语言学院的楼已经被封,9点钟开考,8点半才允许进入考场。魏曾逸几个8点不到,就目光迷离的漂到了语言学院的门口
,一人抱着一本单词书坐在花坛边儿上——看也看不进,不看又心慌。
“靠!你怎么在这儿!”魏曾逸突然跳起来,指着前方大喊,把方豫和何以飞吓得一激灵。
付妖孽笑容若朝阳般灿烂,“我怎么不能在这儿了?”
一斗嘴,魏曾逸就突然来了精神,“付老师这么早起,精神矍铄,是又去结婚?红领带呢?”
付小宇一副过来人姿态,语重心长,“那玩意儿真不能天天结,受不了。”
方豫何以飞趴互相在对方肩头憋着笑。
“哎呀呀那您这莫不是来参加人生第九次四级挑战的?”魏曾逸当然知道四六级仅限大学本科在校生考,说出这种话来
纯属嘴贱= =。
付小宇回答的很诚实,“不好意思,鄙人今天监考。”
魏曾逸,……
何以飞坐在一旁看魏曾逸像一只斗败了的小猫儿一样泄了气,暗暗好笑,很够义气的帮哥们儿长志气,“付老师您就别
刺激他了,他今天早上已经开始问我们油饼儿的英文怎么说了。”
方豫黑线:你确定你是在帮兄弟长志气而不是再给他一板儿砖?瞥一眼魏曾逸已然在面部抽搐。
付小宇看起来心情很好啊心情很好,“那我考考你门,就考个最容易的:CET的全称是什么?”
方豫最先开口:“College……”
“错!”一砖拍死。
何以飞愣了一下,喏喏的说,“E……肯定是English吧。”
付小宇不置可否,指魏曾逸,“你说。”
魏曾逸一丝奸笑浮上嘴角,“莫非付老师的标准答案是……China English Trouble?”
看付小宇的表情就知道答对了!魏曾逸冲方豫和何以飞伸出两只手指:扳回一局,耶!
付小宇被他小孩儿似的行为逗乐了,赞美道,“魏大少果然名不虚传,对这种下三滥的游戏可谓非一般的在行。”魏曾
逸的笑容瞬间又凝固了。“好了。我先进去了,你们慢慢玩儿啊。”付小宇狐狸一般的开溜。
没走几步又突然折回来,走到何以飞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耳语道,“尽力而为,不用紧张,啊。”然后就进了考试楼
。
魏曾逸站在一边儿看何以飞满脸信任和依恋的重重点了一下头,突然觉得心里有那么点儿滋味不对。但是哪儿不对?又
说不出。
12
四级考试过后,已是12月中下旬,校园迎来了这一学期最后一段鸡飞狗跳的日子——圣诞节。
魏曾逸这两天被文艺部追杀得狼狈不堪。前天路遥部长,女,03届,是直接冲进宣传部活动室的,提着魏曾逸的衣领,
对高老大说,“这个人我借几天。”
魏曾逸有不祥的预感。
“你们文艺部人才辈出的,怎么就非得在我这儿挖墙脚?”高老大话语中透着不满。
“那些个传统的大家都看腻了。”路遥说,“我们今年定的压轴节目是潮流元素,就缺个会拉小提琴的。”
高成不耐烦的摆摆手,“找声乐特长的去校乐团!”
“校乐团忙着年前比赛呢,校级荣誉为先,是不?。”路遥打劫打得理直气壮。
高老大皱眉,“你们要演什么节目?非得找会拉小提琴的?”这节目定的太离谱的话,他们的宣传怎么做?
“一起去看流星雨。”路遥得意地笑着说。
宣传部一屋子人开始窃笑,魏曾逸觉得自己瞬间一口血涌上心头……
高老大就是高老大,护短绝对是第一位的,他断然拒绝了路遥,“不好意思,你这个理由,人我不能借。”
“为什么!”路遥问的气汹汹。
高老大还是那副黑帮的派头懒散在椅子上,对全屋人说,“兄弟们,告诉她,咱宣传部的人都是咋样的?”
一屋子人突然噌的起立,吼声震天——
“报告学姐,我们只卖身,不卖艺!”
——
“你真的没办法帮他……?”魏曾逸躲在付小宇的宿舍里,赖着不走。
那天何以飞被付小宇找去谈话回来之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当然,被派去当特工的魏曾逸同志,还是如实向两位战友复
命了的。但是随后501的兄弟们坚决发扬光荣传统,对此事缄口不言。
可是哪张纸能包的住这群十八九少年的火呢,尤其是,在离别之期一步步走近时。
“我再说一遍,你当我是谁?我就是个留校保研的小老师。无论是余老板王老板,那都是我曾经的老师,骂起我来跟骂
你们没差别。何况……”付小宇顿了一顿,“都跟你说了,他那是心病,心病,懂不?”
魏曾逸索性趴倒在付小宇的床上,把头埋进枕头。
付小宇顺手抄起桌上装海报的硬纸筒打屁股,“给我起来!起来!回你自己屋去!”
纸筒打在身上不疼不痒,魏曾逸索性把枕头掀起来盖住头:我听不见听不见。
付小宇叹气,丢掉武器,仰头躺靠在魏曾逸背上。“你别那么孩子气,他比你理智的多。他喜欢这里,自然会拼了命的
回来。他不喜欢这里,你把他拴住了也只是让他难受。”
魏曾逸声音嗡嗡的从枕头下面传来,“我怎么不理智了?”
付小宇轻笑一声,没回答,继续仰面压迫着某人。
“付老师。”过了一会儿,魏曾逸的声音又嗡嗡响起。
有位伟人说过什么来着?当一个平日对你直呼名号的学生,突然间“老师”“教授”的喊得欢时……你就开始祈祷下一
秒来个平地惊雷劈死自己吧!
“付老师,这是什么?”魏曾逸把枕头扔到一边,眼神困惑,右手食指挂着一个嫩粉嫩粉的……呃,手机链。但是一个
手机链显然不足以让付老师祈祷自己立马被雷劈死。呃,好吧,我们得承认,手机链上挂的是个套套——一个嫩粉色画
着Hello Kitty和小花花的,套套。
套套手机链在魏曾逸的手指上晃啊晃……
神马“风在吼马在叫变态哈哈笑”……
神马“澎湖水,狼打狼……”
神马“让我们坐着电椅慢慢聊……”
神马神马的都是浮云……
好吧,付小宇承认自己419去了。付小宇不是禁欲主义者,但与此同时,他却对419却持有相当保守的态度——从入行到
现在,次数两只手数得过来。这主要是因为……任你想象力天马行空,你永远猜不到你带上床的究竟是个什么人。
比如说,上周遇到的那个某著名三甲医院的大夫。
李大夫一表人才,眉宇之间和唐然有几分相似——倒不是付小宇非在唐然这一棵树上吊死,只是一个人的口味多少是基
本固定的——刚入而立之年,已在业界小有名气。
同志这一群落,毕竟还不是那么光明正大。每个光鲜亮丽的外表下,都多少掩盖着由情感和压力堆积而成的腐败元素。
这点付小宇完全明白、理解、并感同身受。
但,但他妈的也不带这么玩儿的啊。一个全身上下散发着man独有的腹黑气息的主治大夫,关上门拉上帘却转眼变成了梨
花带雨的小媳妇还他妈的穿着假发和服步履纤盈的跪倒在自己面前,“请让我服侍您吧!”
付小宇无声的哀号No.1:老子是gay老子特么的喜欢的是男人男人男人啊啊啊啊啊啊!!!!!
付小宇无声的哀号No.2:你他喵了咪的是哪门子三甲医院大夫这医院是不是有精神病患者杀了大夫自己跑出来了?!?
!?!
付小宇无声的哀号No.3:我,我其实有点儿想吐……
付小宇偷着给手机上了个闹钟,时间一到,抓起电话往外冲,“喂?妈?什么?爸高血压又犯了?您别急我这就回去啊
马上!”
小媳妇抽抽啼啼的拉住付小宇的衣角,“夫君,您走了,总要交换个信物,我们下次再续前缘么。”
于是付小宇口袋里那只,印着T大名号“某某大学经管学院”,批发价1毛3一只,写快了断线,写慢了下蛋的圆珠笔就这
么被扒走了。小媳妇坚决不白拿,硬塞给付小宇一只据说在当今年轻人中很流行的手机链,并嘱咐他随身携带,时髦美
观防艾滋……
——以上为付小宇同志上周末4级监考后那一晚华丽丽的419全纪录。
一路逃命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惊魂未定胡思乱想。付小宇甚至开始怀疑此次经历,将直接导致自己对今后所有419对象阳
痿。第二天发现那只奇怪的套套失踪了。付小宇也没在意,以为丢在逃跑的路上了,还为幻想中不幸捡到的那个孩子祈
祷了一下——事实上他那晚秉承“眼不见为净”的态度,把它塞枕头底下然后光荣的忘记了。
然后就发生了之前的那一幕。
当然,平地是永远不可能起惊雷的。当然,如果付老师就这么被撂倒的,他也就愧对这“T大第一妖孽”的称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