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到这个份上?还是连她都分不清,爱和依赖的差别。
果然如他们所说,宋谦很快就腻了,可是腻了一个,又来了另外一个,这样来来去去,不知道换了多少人,不变的是欧
阳初雪始终以一个未婚妻子的身份,站在宋谦的身边。
我不知他对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仅仅是打发无聊的时间?这样的话题还是可以的,只是原来红叶也这么八卦,是我以前
从未发觉的。
黎明前的黑暗,是最让人惊慌的时刻,什么都看不见,眼前一片漆黑。可是,当阳光穿透云彩,太阳一点点抬头的时候
,又仿佛有了新的希望。我还该有希望吗?
天微亮,四周已经有了不少动静。广场上走来一个人,是白天押送我的弟子之一,他对红叶耳语,而后独自离开。
红叶看着我,似担忧,又有欣喜。他说:“有人来救你了,教主让我把你带过去。”
我这副样子,被大哥见到,不知道该是什么情形。
红叶将我背过去的时候,两队人马正剑拔弩张的对峙着,一边是大哥带领的大义国正规军队,一边是宋谦带领的“千叶
教”弟子。宋谦显然没有预料到大哥会带来这么多人,准备得并不充分,表情复杂的看着我。
看见红叶背上的我,大哥神情焦急,“二弟,你怎么样了,放心,大哥一定为你报仇。”
我回答他:“大哥,我没事。”
大哥身边的一位身着红色官服的人官威凛凛对宋谦喊道:“大胆狂徒,竟敢掳劫朱晨国王子,你有何居心。赶快将王子
放了,本官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宋谦讥笑,“王子,区区一个男宠也敢妄称王子。大人,此处没有您所说的王子,吾等都是平民百姓。而昨日宋某抓回
之人,乃本教三年前的叛徒,望大人明察?”刻意突出“男宠”和“叛徒”四个字,大义国官兵听后脸色渐变。
大哥气得上前一步,剑指宋谦,“你,你竟敢侮辱我二弟,侮辱朱晨国,我以朱晨国储君的身份立誓,不灭‘千叶教’
,誓不罢休。”“千叶教”的弟子听到大哥的誓言,纷纷后退一步,毕竟江湖中人要和朝廷对抗,并无胜算。
宋谦思量半须臾,大概也觉得为了我一人有可能赔上整个“千叶教”不值,示意红叶将我送过去,对大哥说:“既然贵
国太子要人,本教岂有不给之理。只是,此人曾经是在下的枕边人,后来教中有难他却叛逃我教,现在转投您的府中,
还望大人多加思量,不要被表象所迷惑。”
大哥从红叶的背上接我下来,抱在怀中,看着发丝凌乱,面色苍白的我,歉疚的说:“对不起,大哥来晚了,让你受了
许多苦。”
我摇头,“一点都不晚,我知道大哥一定会来救小弟的,只是,小弟让父王母后蒙羞了。”
大哥略微掀开我的衣服查看有没有受伤,他的双眼顿时发出慑人的寒光,宋谦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见。或许是太冷,或许
是别的原因,我在大哥的怀中瑟瑟发抖。他小心翼翼的将我交给身边的武魁,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我的身上。
大哥转过身对宋谦说:“今日,不留下你的命,吴某绝不会善罢甘休。三年前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从歹徒手中救出二弟
,得以骨肉团聚。我们捧在手心里的人竟然被你如此对待,若是就此放过你,吴某无颜回去跟父王母后交代。”
宋谦错愕的看着他,也许,事情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
大哥突然想起了什么,“三年前,就是你派人追杀二弟的吧,我早该想得到。只怪二弟太善良,阻止我们过来为他报仇
,却再次受到你的伤害。”大哥拿着剑一步步靠近,宋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生了根。
眼看大哥的剑就要落下,我开口:“大哥,算了。”
“如何算得了,他如此三番两次的伤害你。”
“他曾经是我深爱的人。”缓缓说出这个事实,每说一个字,心就抽痛一下,说完之后,所有的疼痛都不见了。
大哥无法置信的看着我,想探寻出我话中的真实性。
我点头,“所以,二弟求求你,这一次算了。”然后我对宋谦说:“宋谦,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要杀我,我
获救,仅此而已。如果因此给你带来麻烦,我很抱歉,但是,如果说我犯了什么错误,仅仅是爱上你而已。现在,我知
错了,也改了,所以,请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从此以后,你我陌路,以往的种种,让它随风而散吧。”
拉住大哥的手臂,对他说:“我们走吧,嫂子该等急了。”
大哥看着我,微笑道:“好,我们回去。”
这是红叶叫了一声:“般若。”
我笑着说:“般若已经死了,在宋谦派人杀我那一刻就死了。我现在是朱晨国的二王子吴贝,红叶,再见了,很高兴认
识过你。”
“很高兴认识过你,般若。你放心,这两天所发生的事情,不会有人知道的,你和太子没有来过‘千叶教’。”许久之
后,红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除了在心里面说一声谢谢,其他的已经没有办法了。
走到山脚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立在“千叶山”顶端,衣袂飘飘,我已不再流连。
第五十七章:祭奠
回到驿站,嫂子焦急的在门口张望,看着大哥怀中的我,用眼神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哥什么都没有说,抱着我往前
走。
走了几步,回头对武魁说:“去找大夫过来。”
“是。”武魁听命,往前走。
我拉住大哥,“不要找大夫,我带来的药可以用。”
“可是,你身上的伤?”
“没事的,皮外伤而已。”
“好吧,”大哥思量片刻,对武魁说道:“去打一桶热水过来给二弟沐浴。”
“是。”
大哥将我抱进早已准备好的房间,又请大嫂帮我把带来的换洗衣服拿过来,这时,武魁已经打好了温水,在外面候着。
大哥示意武魁将水提进来,对大嫂说:“我帮二弟沐浴,麻烦朵儿让厨房熬点稀粥过来。”朵儿是大嫂的小名。
大嫂点头,带着武魁出去,临走时贴心的关好房门。
大哥走到我的身边,轻手轻脚的要脱下我的衣服。我连忙用手护住:“大哥,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我这副肮脏
的身躯,如何敢麻烦大哥。
大哥笑着说:“我们是亲兄弟,哥哥照顾弟弟是应该的。”
“可是……”
“没有可是,家人,就是在对方遭遇到不幸的时候,给予最大的帮助。”大哥的眼中一片清明。
我将手拿开,任由大哥将我身上的衣物全部去除。有许多伤口已经结疤,和最里层的亵衣粘在一起,虽然大哥尽力不伤
到我,可过程中还是带出了一丝血肉。这个时候,大哥会比我还痛,忙充满歉意的说:“对不起。”
我笑着摇头:“没事。”更痛都经历过了,现在就等着结疤而已。
最后,花费了将近一个时辰,身上的衣物才全部卸下来,水早已冰凉。大哥吩咐武魁重新打一桶水过来。看着我满身的
伤痕,大哥咬牙切齿。“二弟,为何不找那个人还回来?我们朱晨国的王子,岂容他如此对待。”大有要再次杀回去的
架势。
“也许,是我上辈子欠他的,今生要偿还。现在,我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系,大哥也忘了吧。”
“如何忘得了?你是我的亲人。”
“正因为有你们在我身边,我才忘得了。”给他一个宽慰的笑容。“大哥,你再不帮我清洗,水又要冷了。还有,我现
在什么都没有穿,是要感冒的。”
大哥脸红了一下,连忙把我抱进桶中,把身上宋谦留下的痕迹一点点擦掉,甚至是最私密的地方,都一丝不苟。整个过
程中,大哥眼中没有丝毫邪念,唯独心疼之情溢于言表。我也心怀坦荡的接受大哥的照顾。
清洗洁净,大哥将我配置的伤药涂在伤口上,才为我穿上干净整洁的衣服。我顿时觉得整个人都焕然一新,恍若重生。
大嫂将稀粥端进来,大哥接手,一口一口的喂我,直到碗中见底,再次交给大嫂。然后对我说:“好好休息一下,睡一
觉,什么都好了。我和你嫂子就在隔壁,有什么需要叫一声。”
我点头,“大哥,我没事了,你也好好休息吧,为了我的事,让你操劳了。”
“说这些干什么?那我走了。”把我身上的被子整理好,才带着大嫂出去。
因为我的身体虚弱,我们在驿站住了几天,等我身子好些了才继续上路。
路上,我对大哥大嫂讲诉了我和宋谦的故事,一个从头到尾都是我一厢情愿的故事。所以,我真的没有资格怪他,怪就
怪,为什么,当初,会这么死心塌地的爱一个人。
大哥、大嫂却是另外一种感受,大骂宋谦冷血无情,狼心狗肺。我一直都知道他是那样的人,不是吗?
说完之后,请大哥大嫂不要把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告知父王母后他们,我不想害他们担心,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
这几天留意外面的传言,没有人讨论这件事情,红叶果真遵守了承诺。大义国官兵,在大哥的再三嘱咐下,再加上他们
不甚了解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没有人流传出去。这就好,朱晨国的面子,总算是保住了。
等我们晃晃悠悠到达大义国皇宫的时候,离皇帝大寿只剩下几天时间。皇帝为了表示对我们的重视,另一方面也是思女
心切,亲自带着仪仗队出城迎接,又在皇宫里设宴为我们接风洗尘。
我身上的伤痕早已结疤,疤块一块块落下,最后,连疤痕都一点点变淡,我和宋谦之间,什么都没有留下。
皇帝大寿,隆重而热闹,各国的使者,朝廷的官员,大义国的王公贵族,世家子弟,齐聚一堂。随处可见的人流,丝竹
声盈耳,使人无暇顾及其他。
寿辰结束之后,皇帝要留我们多住几日,说是感受大义国的风光,其实是舍不得女儿吧,这也是人之常情。
皇帝、皇后和大嫂互诉离别之情、父女情深,大哥在一旁陪着感慨,只有我无所事事,于是请求大哥让我去拜祭般离,
等我回来时,正好一起归国,如此分头行事,不会耽搁太久,不然家中的父王母后该担心了。
大哥先是不许,般离安身在宋家的领地,他怕我万一遇到危险该如何是好。
其实大哥完全不必担心这点,自从宋谦和宋夫人常住“千叶教”之后,“风雨山庄”已完全没落下来。据说当时知晓宋
谦的身份,山庄的弟子认为宋谦没有资格再打理山庄,要求他交出所有权,宋谦也不顾这里是他父亲一生心血所耗之处
,爽快离开“风雨山庄”,安心发扬“千叶教”。“千叶教”一步步壮大,本不欲对山庄做什么,山庄的人却害怕宋谦
打击报复,一个个离去,只剩下一个空壳子而已。
最后,大义皇帝承诺派五千精兵保护我来去,再加上武魁带领我们带来的人马保护左右,大哥才勉强答应。
其实知道大哥在担心什么,只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还算是一个守诺的人,既然答应与我不在有瓜葛,就不会暗中出
手。
经过几天的奔波,来到般离长眠的地方,她的墓穴因为无人打理而杂草丛生,亲手带领众人一颗颗拔除,再好好修葺了
一番,终于变得顺眼。
默默的给她磕三个头,感谢她的养育之恩。
般离,我们果然是母子,我们都为宋家的男人而痴迷,现在,我悟了,如果你也早点醒悟,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也
许,现在你还在世上的某一个角落里幸福的生活着吧。尽管,我有可能无法遇见你。
爱情,还是不要太执着为好,往往,受伤的人是最先付出感情的那个人。你无论做什么,都低他一等,因为,是你求着
他。所以,以后,还是不要爱了,等别人来爱就好。
如果,我们都可以做得到,那就好了。
第五十八章:心死了,如何能重新开始?
在般离的陵墓呆了将近半日,顺便祭奠一下宋濂,他埋在离般离不远的地方,中间只隔了大概三米远的距离。
想当初,宋濂待我如亲子,死的时候最后见的人也是我,我理应为他磕头。他的陵墓被被打理得很好,大理石光洁如壁
,果然还是要有亲人在吗?
刚刚准备离开,在山下守着的人上报,有人求见。问来人是谁,是宋谦。他要见我干什么?无论是什么事情,我都不想
再和他纠缠。于是让武魁下去跟他交涉,有什么事情直接由武魁转达。
武魁不久之后就回来了,说他什么都不说,坚持要见我。
“他带了什么人?”我问。
“就他一个。”武魁答。
“哦。”也就是顺便问一问而已,“我们走吧,走另外一条路。”反正,这世上,要从一个地方走到另外一处,往往不
止一条路,仅仅是多饶一会儿而已。
武魁得令,发出信号让底下的人上来,我们从另外的方向下去。
没有想到宋谦跟了上来,还和我们的人纠缠在一起。
武魁生气得大吼:“我们王子已经不与你计较你以往犯下的错误,你还想来干什么是否非要我家王子严惩你才甘心?”
宋谦一边对付身边的人,一边回答武魁:“在下只是来祭奠家父,这样竟然不被允许,贵国的王子也太霸道了点。”
“你刚才不是这样说的。”武魁道。
“刚才的说法只是出于对贵国王子的尊重而已。”
“你胡说八道,前言不搭后语。”气得武魁就要冲下去。
“武魁,让他上来。”不管他来干什么,反正我都要走了。
武魁不甚认同的看着我,一脸委屈的走到我的身边,对下面的人说:“我们走。”
最后再看一眼般离,往山下走去。
没有了阻碍的宋谦,飞身上来,降落到我的身边。武魁听命迅速将我围起来。武魁得意的对我说:“就知道他是个不守
信用的人。”转过头对宋谦冷言冷语:“你想干什么?我们绝不会让你得逞。”
宋谦倒是很有礼貌,对武魁说:“在下真的只是想对贵国王子说几句话。”
我如同面对一位陌生人,“宋公子,我们已经无话可说。”
“般若,我想我们之间有误会,请给我时间说清楚。”
“误会也好,实情也罢,我并不关心。宋公子何必在此纠缠。天色已晚,在下先回了。”带着人从另外一条路走去。宋
谦想追过来,被武魁阻挡。
宋谦似乎有所顾及,不欲伤人,和武魁他们胶着。等我快走到山脚,他们还在原地打斗。宋谦突然大喊:“般若,我从
未想过要伤害你,我们重新开始可好?”
我冷笑,我们从未开始过,如何重新开始?不加理会。
片刻之后,他狠狠的说:“如果你走了,我就将般离的骨灰挖出来抛诸荒野。”
又是威胁,他除了威胁,还会干什么?可是,我停了下来,对武魁道:“让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