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谁是四爷 上——卿未眠
卿未眠  发于:2013年10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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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哥,你说这是为什么呀?”十三阿哥小眉头皱着,似乎有些不解,外加替四阿哥抱屈。

十一阿哥不说话,只看着面前的棋盘:“十三,该你了!”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地位。

君衡比他上辈子还得皇父宠爱,太子如今的确沉稳了、能忍了,但看着如今这光景,自然也会急的。前天毓庆宫那番前因后果他已得了信,脑中一过就明白了,左不过是太子在试探罢了。

去年皇父给君衡派了差事,却出乎众人预料地进了工部,别说满朝文武如何心里犯嘀咕,就是大大小小的兄弟们都摸不着头脑。

论起圣宠,君衡当去吏部或者户部,再不济也该是邢部,谁知却去了工部,工部这地方忙倒是忙得很,水利、农工、营造全归它管,奈何四处不讨好,但凡需要银子都被户部掐着,处处求情也未必得个好脸,所以,很少有人愿意主动去工部。

在外人眼中,君衡和太子一向亲近,哪怕是为了稳固太子的地位,君衡也该被派往更好的地方,几乎大多数人都会这样认为。太子今年便有意将君衡调往户部,只是却被拒绝了,因而才有了前天毓庆宫那一遭。

十一阿哥又放了枚棋子,已脱去稚气的如画小脸上淡淡噙了抹笑。

这辈子的太子确然不可同日而语了,他还记得君衡前脚出了毓庆宫,他后脚进去时太子明显心情很好,还拨弄着皇父前几年赏的大圣遗音琴,可见对君衡的拒绝甚为满意。

皇父不愿太子势大威胁皇帝,太子不愿君衡进了实权衙门自成一党,君衡不愿掺和什么皇权之争,三个人虽然用了不同的方法,可目的倒是一致。

皇父重生了,紧抓权力的性子却没变,太子重生了,还得了亲射葛尔丹的头号军功,虽压下了大阿哥却无法如上辈子般在朝中大肆培植势力,还早早地引起了皇父猜忌,但不可否认,只要他不行做多余的事,那地位就稳固得很。

至于君衡……想起这个人,十一阿哥不免展颜,自打进了工部,君衡有时也会与他提及办差上的事,听得多了他才知道,原来这家伙进了工部后,只管捣鼓技术活,比如培育种子啊、改改器械设计图之类的,完全不理会旁的事。

好在有君衡坐镇工部,工部的人再去旁的部门就少受了怠慢,连要银子也不用低声下气了,无形中君衡和工部的官员关系倒是不用费心经营,否则哪有舒坦可言?

十一阿哥瞅着对座的十三阿哥小脸皱成一团,面上虽不显,眼底却露出明显的笑意。

他上辈子从少年时入朝办差,至中年荣登帝位,与官员们没少打交道,最是清楚这些人的嘴脸,若是清官、直臣还好,若遇上滑头的、贪权恋财的,那才叫一个身累心累。

如今年纪不够入朝办差,他倒是有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果然是个劳碌命哪!

“十一哥,下个月弘晖和瑚图里抓周,等他们抓完周就该你生辰了,可我还没准备好礼物。”十三阿哥眼睛灵活的转着,假作出发愁的模样。

十一阿哥一看他那模样,就知道有事求他,一挑眉道:“何事,说!”

“嘿嘿,十一哥,”十三阿哥扑过来粘在他身上,抱住他的胳膊摇了摇,“十一哥,你能不能帮我跟四哥说说,让他带我们去宫外转转?”

十一阿哥面上不动声色,眼底却划过些好笑,只点了点头道:“好。”

几天后,十一阿哥从四阿哥的院子回来,拿到了出宫的牌子,但他并未见到四阿哥,四福晋一听他的来意,问都没问就给了这牌子,临了嘱咐他们带上侍卫,或者干脆拉上五阿哥或者七阿哥一起出去。

五阿哥近来很忙,刚刚入朝办差,为了万全几乎天天脚步沾地,这也是十一阿哥没有去找这个同胞哥哥的缘故,所以,最终他和十三阿哥去磨了七阿哥同行。

这年五月初一,四阿哥的龙凤胎抓周,弘晖抓了他家阿玛的玉佩,瑚图里抓了金算盘,很快,就到了十一阿哥生辰的前一天。

“主子,四爷身边的苏公公来了。”

听到禀报,十一阿哥神思一顿,绕过书桌净了手走到软榻边坐下:“叫他进来。”

片刻后,苏培盛捧着个用布袋装着的长方形东西进来,恭敬地请安行礼。

“你主子叫你来所谓何事?”十一阿哥端起奴才们刚上的茶,宽着茶汤道。

“回十一爷,主子命奴才将此物给十一爷送来。”苏培盛将捧着的东西交给了十一阿哥的小太监。

小太监将东西放到软榻的坑桌上,又退到了原处。

十一阿哥端茶的手一滞,扫过面前的布袋,问:“可还有旁的交待?”

“回十一爷,主子只让奴才将东西送来,不曾说起旁的。”苏培盛道。

“下去吧!”十一阿哥略有疑惑,挥挥手让他们下去,自有人给苏培盛赏钱。

炕桌上的布袋被一点点揭开,十一阿哥隐约猜到了这是何物,不过到底要眼见为实才算。

上等杉木为身,马尾为弦,琴身黑漆,整个琴透出一种古朴悠远的风格,没有什么雕刻图案和词句,可以说简单得让人意外。十一阿哥抱起琴打量一圈,才在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小篆的“君衡”二字,证明了琴的制作者名讳,至于琴的名字……竟是一字也无。

有琴“无名”吗?

十一阿哥将布袋扔到一边,既诧异又喜欢地伸手拨弦,耳边顿时传来流水般的乐声,细品其味,比之大圣遗音琴的“奇、古、透、润、静、圆、匀、清、芳”之九德,还要多出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飘渺味,使人有种得闻仙乐之感。

好琴,实在是好琴!

正在他脱靴盘腿,准备仔细品鉴这琴时,一抹银白从门外窜进来,轻盈一跳到了他怀里,还用后爪子抓了抓脖子,蓬松的尾巴一摇一晃扫过桌子,看起来优雅漂亮得很。

“有信?”十一阿哥看到小狐狸脖子上有个纸卷,连忙取下来展开。

亲斫良琴,以贺生辰。大圣遗音已在太子处,恐难讨之,便以此相替,望勿怪。

纸条上的字迹飘逸灵秀,不是君衡的手书又是哪个的?十一阿哥含笑又看了几遍纸条上的字,才将其泡到茶盏里,转而继续拨弄起那张琴。原来……那次他只提了句大圣遗音,便被那老混蛋记住了?不过,君衡这琴做的真不错,不逊于大家之手了,倒是让他颇感意外!

这生辰贺礼他很喜欢,非常喜欢!

第五十二章:未曾多想

康熙三十四年秋,塞外行围,一、三、四、五、七、八、十一、十三阿哥随行。

一出京城,不管是谁都显得放松了,哪怕是心情一直欠佳的四阿哥,也舒展了眉目,有时还会钻出车驾策马小遛一圈。

“四哥、四哥!”十三阿哥是康熙二十五年出生的,如今不过虚龄十岁,但他自幼文武学得都好,骑马又是打入学后一直练着,此时骑个小马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四阿哥刚从马车钻出来,就听到远远传来一声高呼,一偏头就见十三阿哥骑着匹小马,旁边两个侍卫护着他往这边来,心中一想便跨上一直跟在车驾边的马,踢了踢马肚子迎上前去。

“四哥,老闷在车里多没劲,我拉了八哥、十一哥跑跑马,你也一起去嘛!”十三阿哥半撒娇道。

“好。”四阿哥点了点头,面上神色缓和,眼底盛着细碎的流光。

十三阿哥并跟前的两个侍卫均愣了一下,碍于身份,两个侍卫迅速低头,心里却仍是跳了两下,谁都知道四阿哥惯是个冷淡的,没想到这神色一软和,会这么……这么惊艳。

“四哥,你该常常笑笑才是!”十三阿哥随着四阿哥骑马并行,有些遗憾地道。

四阿哥闻言淡淡勾唇没有说话,这也没办法,谁让“冷面四爷”的形象太深入人心,而他这个西贝货头上又顶着康熙、太子两个重生大山,自然是小心为上,况且……他也不爱多说话,淡漠得时候多了,就习惯了以此示人。

“四哥。”语气平平却透出欣然的,是十一阿哥。

“四哥。”声音温润、笑容谦和的,是八阿哥。

“一起跑跑?”四阿哥点头,视线掠过面前的三个弟弟,在十一阿哥那儿多停留了一下,却也仅此而已,即使是八阿哥也未发现。

四个皇子扬鞭冲出,这阵势引得其他人纷纷看来,康熙听到动静掀开帘子瞧了一眼,唇角自然翘了起来。

一旁的梁九功见了,笑着拍起马屁:“四位爷不愧是皇上的阿哥,这身姿看着可真矫健,特别是最前面的四爷!”

康熙和四阿哥的事,梁九功自是知道的,若不然也不会如此讨巧,平日里但凡四阿哥去乾清宫,他必照顾的妥妥贴贴,生怕惹了康熙不高兴。

梁九功的用心,康熙自是心知肚明,却也不说破,只是望着外面策马狂奔的四个孩子,情绪忽然低落许多:“是啊,年轻人就是朝气蓬勃!”

可叹……他却已老了,那孩子比他整整小了二十五岁呐!

康熙叹了口气,扔开手里的书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梁九功见此忙收敛声息,暗暗苦笑不止,果然是伴君如伴虎,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又不高兴了?

蒙古各部齐聚塞外,此次太子留京监国,会见事宜就多是康熙带着大阿哥和三阿哥处理,至于四阿哥……则负责护卫之事,其实早晚转一圈也就完事了,具体的都由下面的臣子负责,用不着他多操心。

十一阿哥听到这种安排后,先是皱眉在帐子里来回走了几圈,而后叹息一声出了帐子:“去,问问四哥在何处。”

“喳!”小太监应声而去,转眼便不见人了。

小半个时辰后,十一阿哥牵着马在行营外两三里的地方找到了一人一马的四阿哥。

“君衡。”十一阿哥松开马,任其甩着尾巴去吃草,还挥手让跟来的侍卫退到远处,这才上前唤道。

“嗯?”四阿哥醒神回头,见来人锁着眉心,抿唇看向他,眼底露出不甚明显的担忧之色,便牵唇笑了,“怎么也跑出来了?没和十三去玩?”

“说吧,遇到什么难事了?”十一阿哥瞥了他一眼,前行几步站在他旁边。

四阿哥噗哧一笑,伸手捏了捏那才褪去婴儿肥没两年的白嫩脸蛋:“你当我多大?有那么没用?放心吧,这里外的事我都处理得来,要知道我可比你多活出去两百年呢,当你爷爷的爷爷都绰绰有余了!”

十一阿哥冷哼着拍掉在他脸上作怪的爪子,脸色黑得要命:“爷爷的爷爷?你当爷是个傻的?便是你活了四辈子,左不过一百来年,给谁当爷爷呢?”

“是是,你不是个傻的,能当皇帝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傻的?”四阿哥此时已眉眼俱弯,可见心情变好了,“我在君衡那辈子活了一百多年,那个世界的人通常很长寿,别说百余年,就是活上千年的也不少呢!”

十一阿哥眉头皱得更紧,这老混蛋投胎的都是什么地方,怎么又是以武为尊的蛮夷,又是活上千百年的老妖怪?

“君衡,”撇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十一阿哥想到来意,口气认真道,“你为何不参政?依你如今的年纪……小打小闹折腾很有脸面?”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已有些训斥意味了。

四阿哥含笑偏头,眉梢一挑问:“我若真的参和进去,你就不怀疑我别有所图?”

十一阿哥眸光一闪,竖眉就欲说些什么,却被打断了。

“不用急着否认,我确实不是真正的爱新觉罗家子孙,你也好,太子也好,有所怀疑是正常的,”四阿哥毫不在意地道,“一来,我志不在此,二来,也不愿惹你多想。”

“我未曾多想。”十一阿哥垂眸,睫毛扇子一样遮住了眼中神色。

四阿哥目光转柔,在旁边的孩子抬头时,迅速移开了目光:“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日后不再推了便是。”

十一阿哥看了他一眼,心里暗叹一声。若论对人心的把握,只怕谁也比不上君衡,这人虽然从不说出口,但心里却什么都清楚。

“想听歌吗?”四阿哥突然道。

十一阿哥略显诧异,反问道:“你唱?”

“嗯,忽然想到一首歌。”四阿哥显得兴致很高,清俊的脸上神采飞扬。

十一阿哥嘴角一抽,唱歌?满蒙两族的确能歌擅舞,但男子唱歌……

这边还没纠结完呢,四阿哥已经唱了,是首蒙语歌曲,曲调悠长柔和,他的声音不大,甚至着意压低了,所以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

十一阿哥顾不得纠结了,皇子们自幼学习蒙满汉三语,他当然能听懂这首歌,此时静静聆听,至曲终时神色已变得复杂。

四阿哥唱完最后一句,脸上挂着一抹轻笑,《梦中的额吉》,这还是他第一世时听过的歌,不知怎么就想了起来。

“想皇额娘了?”十一阿哥伸手握住旁边人的手,很是感同身受道。

“嗯,很想。”四阿哥点头承认,紧了紧掌中的那只手,整颗心忽然就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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