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春浮梦到梅花(FZ)上——南枝
南枝  发于:2013年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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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冕发疯地推他打他,但是力量有限,乔伊斯根本不为所动,他无法可想,又怕太大声外面的人会在此时进来,那样,他想自己肯定没有脸面

活下去了,直接死在当场才好。

他没任何办法,情急之下,只狠狠地咬上了乔伊斯的肩膀,乔伊斯从公司回来,没来得及穿外套就一路赶回来了,所以此时只有一件衬衫和一

件薄背心,被周冕的细牙利齿咬上,他疼得皱了一下眉,神志总算是回过来一些,他的手从周冕的衣服下摆摸上他的背,细腻的肌肤下就是骨

头,他想父亲真是瘦。

周冕咬得牙酸,很快就又没了力气,乔伊斯已经镇定了很多,他抚了周冕的背一阵,就伸手将挡住自己和周冕的被子扯开来,在周冕还没反应

过来时,就将他狠狠抱进了怀里,把他抱得非常紧,以至于让周冕除了咬他没有任何活动的余地。

周冕刚才咬得脱了力,又被乔伊斯抱得要喘不过气,要挣扎都挣不动,只听乔伊斯嘶哑的声音说道,“爸爸,我真的很爱你,没有你就不行。

我二十岁的时候见到你,从此就得了勃起功能障碍……”

周冕脑子发晕,又怒气上涌,心想肯定是你以前不学好,小小年纪乱来,才得了这个病,只是,你不好好治病,和自己商量要怎么办,却说爱

自己,这与爱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还来不及发火,就又听乔伊斯继续说道,“我只有想到你才能硬起来,五年了,爸爸,我失去了五年性能力,我想你,可我不敢,我不敢让

你知道,我只好找了周清林,他长得和你很像,我只要想象他就是你,我才能够和他发生关系。我不爱他,我可以和他断绝关系,从此不再和

他联系,但是,我忍不住不把我的心意告诉你,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是,我忍不住不说。”

周冕气得又要晕过去,脑仁一阵一阵地疼,对着这样的乔伊斯,他根本无话可说。

他只觉得也许是自己造了孽,也许都怪自己对兄长感情不单纯,所以才有了这样的儿子,他一时间整颗心都凉了,控制不住地觉得天地冷冷清

清,自己也全身发冷。

乔伊斯发现了父亲在发抖,他只好把他放开一点,周冕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根本没法教训他,也没法说话,只是一脸悲苦无措,眼神惶惶然

,乔伊斯就在他的面前,但是乔伊斯觉得他根本就看不到自己。

乔伊斯害怕起来,赶紧扯过被子将他裹起来,惊慌地叫他,“爸爸,你怎么了,怎么了?”

周冕又晕了过去。

乔伊斯凄惶地看着他,然后轻轻拍他的脸颊,发现周冕没有任何一点反应,他一愣,赶紧冲到门口,门被他大力拉开,门外守着的人都看向他

他根本来不及看任何人,只是大叫,“叫救护车,医生,医生来了吗?”

周冕在之后被送去了医院,在医院里醒过来后,他就盯着天花板一言不发,周冕坐在床边凄凄然地自责请求他的原谅,“爸爸,你生我的气,

你无论怎么责罚我都行,你别把怒气憋在心里,你这样对身体不好。”

周冕根本不想理睬他,看了一阵天花板,然后眼神无力地瞥了乔伊斯一眼,似乎是有点厌恶地皱了一下眉。

看到他皱眉,乔伊斯心里就是一跳——要是,要是这个人不是他的父亲,他即使是把他监禁在家里,他也能够做得出来的。

但是,对待周冕,他根本没有办法对他用厉害的手段。

因为周冕不乐意看到乔伊斯,乔伊斯只好出去让管家进来,而且让人给美国周家那边去了电话,让一直照顾周冕的男仆卢呈祥赶紧赶回来照顾

他。

管家端了周冕喜欢喝的汤进来,劝周免道,“老爷,少爷虽然有错,但是事情又不是不能解决,你何必这样和他生气。你中午没用午饭,医生

说你血压低还有低血糖,喝点汤吧,这样会舒服点。”

周冕嘴里发苦,摇了摇头,道,“端走吧,我喝不下,我想吃的时候会同你们说的。”

尤金和周清林也跟着赶来了医院,两人都是惶惶然的神色。

周清林脸上的伤已经被处理过了,抹了药,红肿消下去不少,配上红红的含着泪水的眼睛,楚楚可怜。

尤金之前还一直满含怒气,此时也完全蔫下去了,周清林就在他的身边,他也没有了心思和他作对。

他们都不知道周冕之后是为什么又突然晕过去了,所以都认为有自己的责任在,不免就很自责,更怕惹乔伊斯的厌。

而乔伊斯,父亲这样,他虽不后悔自己的冲动把心思告诉了他,却也非常不好受,他甚至不知道之后和父亲之间的关系会怎么样。

既然一切都摊开来了,那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无论怎样,他会想办法把周冕抓在手里的。

乔伊斯在病房外面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尤金和周清林,他已经没有心情和他们说话,于是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转开头想事情去了。

还是尤金先上前来拉住他,道,“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把事情闹到伯父跟前的,我不知道他身体那么差,这么一点事情就让他晕倒。”

乔伊斯淡淡地道,“不是你的错。不过,我们之间还是算了吧,上次送去给你的画,你还喜欢吗?”

尤金赶紧点头,“喜欢,很喜欢。但是,我不想分手。”

乔伊斯道,“还是做朋友吧。那么多人喜欢你,你随意找一个人都比我能满足你对你好。”

尤金狠狠摇头,“可我不喜欢他们啊!”

乔伊斯皱眉,“尤金,你回去吧,以后做普通朋友,你有事情,还是可以找我。”

尤金撞进他的怀里将他紧紧抱住了,“你是因为这个东方人而要和我分开吗?我们从九岁开始在一起就没有分开过啊。”

乔伊斯坚定地把他推开了,“走吧,尤金。不是因为他。”

尤金哭泣着不走,但是他知道,他和乔伊斯的确只能分手了,在自己闯出这样的祸事,而且无论怎么哭闹,他连对自己生气都没有,只剩冷淡

的时候,说明自己真的和他完了。

第三十六章:抑郁症

尤金非常失落地离开了,乔伊斯让周清林也走,周清林双眼含泪地望着他,“让我再和三叔说几句话吧,我可以向他解释。”

乔伊斯一脸沉痛的表情,眼神却更加深沉,像是亿万年亘久黑暗的夜空,容纳一切也吞噬一切。

他沉沉的目光望着周清林,“不行。你走吧,你不要再见他。”

周清林欲言又止,乔伊斯让保镖进来把周清林带出去了,让司机送他离开。

周冕躺在内室病床上发呆,回想自己自记事起至今的经历,只觉得自己一生从没有过的失败。

几乎没有朋友,和家人的关系也很失败,总是沉浸在自己喜欢的世界里,没有去经营太多东西,特别是感情,以至于闹成至今的局面。

路易斯小姐当时对他的那些话,他句句都记在心里,只觉得整颗心都要被击碎了,他已经这么大个人了,却还那样依赖兄长,而哥哥是有自己

的家庭的,自己那样依赖他又算怎么回事,但是,要让他从此和他关系变成一般兄弟的浅淡,周冕又觉得难过,似乎已经认定他和周淙文之间

的感情已经是他的所有,一旦失去,他便不存在。

而乔伊斯,周冕觉得自己的失败更不用说。

他作为一个父亲,只养育了他五六年,对他的关心根本不够,他根本没有尽到一点做父亲的责任,也许正是如此,所以乔伊斯现在对他的那种

让他根本无法理解的感情简直像是在报复他。

对自己人生的全盘否定,让周冕甚至起了轻生之念,一时间,只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活着和死了根本没有一点分别。

他心如死灰,在管家也出去了,房间里没有任何别人的情况下,他抑郁的心思一时间达到了顶点,不顾疼痛地扯掉了手腕上的输液针头,就从

床上爬了起来,坐在床沿想要站起身的时候,他的头恍恍惚地疼痛,头重脚轻简直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他在床边站了几秒那种头昏目眩的

感觉才好一点,他慢慢往窗口走去,推开窗,极目远眺,是一座座高楼,一直延伸出去,这个冰冷的城市世界,让他心一点也温暖不起来,往

下看,楼下是车道和草地,行人看起来很小,他的大脑一阵恍惚,觉得就这样栽倒下去也没什么,人本来就是一堆烂肉,死了也就成了灰,什

么也不是,什么也留不下……

极度的抑郁和轻生之念让他一时根本想不到更多,头疼和脑昏更是加剧了他想解脱的念头,他似乎是有一瞬间的迟疑,然后才往窗台上爬上去

乔伊斯就在一墙之隔的外间,他突然之间心悸得厉害,心脏莫名地无法抑制地跳动得厉害,他一愣,飞快地撞开门,跑进去一眼看到了两条腿

都要抬上窗台的周冕。

他那一瞬间什么也没想,在周冕反应不及之时,他已经扑了过去,一把狠狠扯住了想要是从窗台飞出去,从此和他生死相隔的周冕。

周冕被乔伊斯大力地扯了回来,乔伊斯力气之大,来不及撤销的力道让两人都向后栽倒了,乔伊斯重重地摔在地上,周冕摔在了他的身上。

房间里的巨大的声音让外间的管家和一位保镖都跑了进来,看到乔伊斯抱着周冕摔在地上,两人都是一愣。

但随即根据两人摔倒的姿势,两人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周冕摔得头晕目眩,乔伊斯则根本顾不得任何其他东西,甚至就那样坐在地上不顾形象地不爬起来了,他将周冕抱得紧紧的,紧到像是要勒死

他,然后自己也跟着去死。

他哭了起来,脸埋在周冕的脖颈里,没有任何声音,但是眼泪灼热的温度和濡湿的感觉能够让周冕清晰地感受到。

乔伊斯只狠狠地抓住周冕,无法控制地流泪,他甚至以为这是自己第一次流眼泪。

九岁被外祖父从周冕身边带走,他没有哭泣。

母亲死在他的跟前,他也没有哭泣,只是被吓得有点傻愣。

此时,对于他,眼泪根本控制不住,他恐惧得全身发抖,抱着周冕的手臂也在发抖。

周冕愣了一阵,才明白过来,自己刚才似乎是想死,此时则是被乔伊斯抱着,他没有死成。

周冕和乔伊斯都没有说话,周冕感受着乔伊斯的眼泪,乔伊斯感受着他的体温。

直到管家来扶两人起来,保镖按铃叫了医生和护士来。

周冕被重新扶上了床,医生什么也没问,训练有素地又给周冕扎上吊针,而乔伊斯已经冷静了下来,刚才周冕要自杀的行为狠狠地刺激了他,

让他的心在一阵不受控制的狂跳之后彻底像千年寒冰一般冷了下来,对着轻待自己生命的周冕有了一种冷酷的狠意。

他接过管家递来的手帕擦了眼泪,然后开始冷静地吩咐大家做事。

就像刚才周冕自杀的行为没有发生过一样。

谁都没有提刚才的事情。

周冕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在医院里做了检查,医生给的结果也只是他有一些心律不齐,然后就是低血压和低血糖,最重要的问题,大约是心

理上的毛病,医生得知他刚才有自杀行为,经过分析,觉得他有严重抑郁症,这个最好要看心理医生,再开药。

周冕被接回了家,乔伊斯亲自端了粥来,周冕躺在床上,似乎是睡了,但是乔伊斯知道他没睡。

他把粥放在床头柜上,在床边坐下来,柔声道,“爸爸,吃点东西吧。”

周冕没有理他,只是把头微微偏了一偏,眼睛都没睁。

乔伊斯只好继续道,“你不吃东西,身体肯定会不好。身体不好,心里也会很压抑,这只会让你的病更严重。”

周冕还是没有理他。

乔伊斯突然一腿撑在床上,双手撑在了周冕身体两侧,低头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低声道,“真不吃吗,你不吃,我就把我们俩的事情告诉伯父

,你说,他会怎么看你?”

周冕突然睁开了眼,卧室里光线并不十分明亮,他的眼睛黑幽幽的像是一块藏了几百年的古墨,幽深的,又带着时间积年的暗沉,把乔伊斯的

心都扎痛了。

周冕的声音发哑,又低又沉,但是脆弱,“等我死了,你想怎么说都随你。”

乔伊斯瞬间咬紧了牙,胸腔里的心脏也被一只无形的手抓紧了,“为什么要死?就因为我说爱你,你就要死吗?”

周冕脑仁更疼,把眼从乔伊斯那能刺伤他的深邃灰眸的注视下转开了,他只是觉得自己很失败而已,活着亦无什么意思,并不是乔伊斯对他抱

有不伦之恋让他想死,只是他觉得活着没有意思,还不如一死,至少能让儿子从这种不伦之恋里走出来。

但是他却没有回答乔伊斯,因为不知从何说起。

乔伊斯受伤极了,紧咬的牙关让他的口腔里感受到了血腥的味道。

他嘶哑的声音一遍遍反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爱伯父,我说爱你,你就要死,为什么?”

周冕只是把脸转开了。

乔伊斯一拳狠狠打在他的枕头上,“为什么,你回答我。”

周冕动也没动,似乎乔伊斯那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也没有关系。

巨大的愤怒让乔伊斯控制不住地又吻上了周冕几无血色的唇瓣,周冕刚才还如死人一般,此时不得不反抗起来,乔伊斯的吻永远带着炙烈的感

情和疯狂的掠夺,让周冕生不如死。

其实,除了乔伊斯的吻,他也没有和别人吻过,以前伊莲也许和他亲吻过,但是他不记得了。

血腥味通过味蕾在两个人的感官里传达,乔伊斯在周冕又要昏过去之前放开了他,他的双眼通红,里面全是困兽一般的悲哀,他比周冕更加悲

伤。

周冕喘着气,心如死灰,乔伊斯坐在床沿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他又平复过来了,端过床头柜上的碗,他吃了一口粥,然后捧着周冕的头,又

覆上了他的唇,周冕被他突然喂进嘴里的米粥呛到了气管里,他费力地咳嗽起来,乔伊斯赶紧扶了他起来,拍着他的背,周冕喘过气来,抬手

就给了他的脸一巴掌,他没有力气,乔伊斯根本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似乎被他打几下,他的心里还能够好过一些。

乔伊斯被他打了,还是面无表情地端起米粥,要往周冕的嘴里喂,周冕不得不发了火,他从没有像此时这样狼狈过,朝乔伊斯骂道,“畜生,

滚出去!”

乔伊斯却不为所动,用勺子舀了米粥还是往周冕的嘴边喂,周冕一把将粥扇开了,粥洒在了被子上,乔伊斯看着他,周冕刚才还要死不活,此

时则是被乔伊斯气活了,又朝他骂了一句,“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乔伊斯起了身,走到门口,对一直在外面担心地侯着的仆人道,“再去抱一床爸爸的被子来,拿热毛巾来,还有把粥再盛一碗来,爸爸喜欢吃

的酱菜也要一碟。”

周冕面无表情地靠坐床头,冷眼看着乔伊斯给他换被子,又拿毛巾给他擦手,周冕抬手把他的手拍开了,乔伊斯锲而不舍地要给他擦手,周冕

气不过,控制不住地又骂道,“滚开。”

乔伊斯还是不为所动,要给他擦手。

周冕觉得乔伊斯是个疯子,当然,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最后,在仆人的注视下,周冕让了步,只好让乔伊斯给自己擦完了手,又换了一张毛

巾要给自己擦脸的时候,周冕实在忍不住了,只好自己拿过了毛巾擦了擦嘴。

之后仆人端来的红枣桂圆粥,因有仆人在,他只好让自己吃了一点。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怕了乔伊斯这个骨子里带着疯病的人,虽然他觉得自己骨子里也是疯的,不然不会一直喜欢兄长,不然不会生出乔伊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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