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律——飞檐走壁的奇迹
飞檐走壁的奇迹  发于:2012年0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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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鹏,我其实没有怪……”

“小宇,我爱你,”迟鹏好像很怕听见他说什么,不等樊宇说完就急着打断,那样子很慌,“无论我做错过什么,你

都要记得我爱你,你都看在爱的份上原谅我,可以吗?”

樊宇低头不语。

迟鹏捧住他的脸,一通乱亲:“小宇,信我。拜托你,信我。”

樊宇一边接受着他的亲吻,一边把泪流到心里。他当然相信,面前这个他最爱的人,可是他能怎么办呢?对于那个在

病床上奄奄一息,满心期盼唯一的儿子传宗接代的父亲,他实在无法抗拒。

“你……你要多多照顾自己,”樊宇只能这样说,他除了一声声细致入微的叮咛,什么也不能做,“少吃辣的,你的

胃不好……夏天睡觉,别把空调开那么大,会着凉……”

一不小心,泪流满腮。

只是迟鹏抱着他,没有看到,只是他以为事情不是那么糟糕:“小宇,我知道你想家,我知道你不喜欢山东,不要紧

,等我爸好起来,咱们就回北京去,我陪着你,好吗?你放心,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

樊宇终于将他一把推开,冲回房间,又一次把门重重甩上。

“我只说一遍,你给我听清楚,我已经受不了你了,我要和你分手!!!”樊宇隔着门板,噙着泪,歇斯底里的嘶吼

第二十章

好长一段时间门外没有动静,樊宇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又不敢贸贸然打开门,只好耳朵贴上门,小心翼翼的听。门外

,一片死寂。迟鹏应该去医院了吧?樊宇又等了一会才将门打开,谁知迎面就飞来一道黑影,握住他的肩膀,狠狠搂

住,吓了他一身冷汗。

可听见那黑影的声音,他又肝肠寸断:“小宇,别离开我,求求你,我们走过那么多,走到现在了,你忍心丢下我一

个人吗,你真的不要我了吗?!!我们的爱情你都忘了吗?”

樊宇的心刀割一般的疼,全身哆嗦的厉害:“我不爱你了……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吗?我不爱你了!我们之间……完了

!!!”

迟鹏使劲摇头,除了这个,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做什么来挽留爱人的心,他只会像溺水的人一样,牢牢抓住一根稻草

不肯放手,心里却很清楚它半点作用都没有。他发了疯似的吻着樊宇的头发和脊背,好像一松手,怀里这个人马上就

要融化在空气中一样。他哪里知道,自己的哽咽,鼻息,嘶吼,哀求,都如同一条一条绳索似的,正悉数勒在了爱人

的脖颈,勒得他几乎要窒息死亡。

如果就这样死了,也是好的。樊宇咬住下唇,暗暗摒住呼吸,他现在无比希望死亡提前来到——如果今天是世界末日

该多好,我就无所顾虑的留下,陪着你,哪里也不去。

“小宇,你怎么了?你怎么了?!”迟鹏见他忽然没了声响,立时急了,厚厚的手掌使劲拍他的后背,逼得樊宇一口

气没憋住,开始剧烈的咳嗽。

“你给我滚远点……”樊宇捂住脸,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却又怕在迟鹏面前露馅。他只能奋力挣开后面那人

的怀抱,打算逃到一个角落里,把自己藏好。

但迟鹏哪里肯放他走,他臂弯一张,又扑了上来:“小宇,你没事吧?你到底怎么了??”

樊宇心知再不能跟他解释,否则自己一定会先乱了方寸,毕竟还是爱着,无论怎么去否定,怎么去搁置,都还是爱着

。情如水,却是抽刀断水水更流,根本无法割舍。

“滚!!!”他只能拚尽全身气力去怒吼,去拒绝。拒绝爱人,也同时掐灭自己心头最后火柴样的光亮。剩下的,便

是再也望不到头的黑暗,救赎不出的绝望。

这一声,叫迟鹏完全傻了。多日来的疲惫,已经令他反应迟钝,而樊宇又恰巧站在他的死穴上,令他更加神经错乱。

他觉得眼前忽然有一团雾,蒙住了眼,叫他搞不清楚状况,看不清楚樊宇,更不知道未来在哪里,希望在哪里……或

者根本就没有存在过希望。

“好吧,小宇,我先去医院,替换妹妹,她明天还得上学。我保证明天一早就回来。你乖乖的,不要到处乱跑,不要

胡思乱想,你只要时时刻刻记着,我爱你,我很爱很爱你,我不能没有你……”迟鹏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入尘埃,再

也拾捡不起,凑不成句。

樊宇两只眼睛连眨都不敢眨,他怕,太怕,怕眼皮一动,泪流成海,就会让迟鹏生疑——他爱的人,是那么的聪明睿

智,全世界的难题都难不倒他,唯独自己,是他绕得进却绕不出的死结。唯独自己,是他想也想不到的背后一刀。

“如果有一丁点办法,我是绝对不会选择分手,”事隔多年以后,樊宇面对着冷冰冰的荧屏,一边唱歌一边哭诉,声

泪俱下,“可是我能怎么办?他爸爸在医院挺着一口气,眼睁睁的就要看迟鹏娶妻生子,给他们迟家抱个孙子续后,

他偏偏又只有一个妹妹……”

“很疼吧?”小黑客在网络另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右臂上那道丑陋的伤疤,樊宇苦笑,这是当年那段岁月留给他唯一的东西:“我早就不会疼了。你

何必又戳我的伤心处?”

“伤心了?那就骂我吧。”小黑客目光灼灼,斩钉截铁。

“什么?”樊宇一愣。

“把苦水倒一倒会舒服一些吧,”小黑客忽然朝摄像头凑近了些,“倾听,是我送给你的第六件新年礼物。还喜欢吗

?”

倾听……一霎那,樊宇的苦笑,樊宇的泪水,全部凝固在脸上,丢了刚刚的哀伤。

真的呢,真的舒服了一些。

“谢谢……”樊宇知道谢谢这两个字有多么苍白乏力,但是他一时想不出别的言语来表达,更何况他还没弄清楚,自

己心头那层忽然的暖意从何而来。

“你那天晚上就走了吗?”

樊宇擦了把脸,他突然可以平静的叙述整件曾经让他心如刀割的事:“是。”

那样无助的黑夜,那样漫长的一条路,他从迟鹏家出来,打不到出租只好徒步去火车站。晚风微凉,吹着他单薄的身

体,瑟瑟发抖。他两只手揣在裤兜里,发丝在风中凌乱摇摆,眼角泪痕还没干透,他就这样匆匆忙忙往远处去。他的

掌心里,除了一张五十元钱,就是一张硬座火车票。

只有一张。

这个出逃计划,他筹划了很久,可是一直狠不下心来和迟鹏吵架,撕破脸,闹翻天。但反复衡量,思索很久,似乎又

只有这个办法可以做到最大限度、合情合理的一刀两断。

整整两天两夜,樊宇整整两天两夜都不敢合眼。他生怕一闭上眼,就错过了可以用来分手的借口,然而就算他熬干了

自己,也还是没能找到迟鹏的丁点不妥。

“本来就难舍,本来就恨不得多看他几眼,这样的我,怎么可能还找得到他的缺点?”樊宇注视着天花板,将六年来

的点点滴滴又专心致志回味一遍,胸口疼的像针扎。爱了这么久的一个人,爱进了骨血,爱进了灵魂,忽然间却要生

生从心头剜去,然后还要骗自己说,这伤不深,不痛,也不会流血,肯定能够痊愈。这简直就像是傻瓜才会做的行径

不幸的是,小樊宇就是这类的傻瓜之一。他精心设计了一场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别扭,还以为这样就能顺顺当当的一走

了之。

“让他恨我,恨我就不会来找我,”樊宇指头一勾,把玩起手边的画笔,他从未放弃过绘画,却从未画过那个人,“

只要他不来找我,我就能欺骗自己说他负心了,这段情感就可以画上句号了。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你只带了五十块钱回北京?”小黑客似乎并不愿意他过久的沉浸在过去那段哀伤里,捡了个最无关紧要的问题问。

“是,我把所有的东西,他送我的寻呼机,戒指,衣服鞋子,连同我那段时间打钟点工赚的钱,都留下了,”可惜这

个最无关紧要的问题,也没能让樊宇走出回忆,他依旧梦呓似地低诉,“他父亲得的那个病,得花不少钱,而我能帮

他的也就那么多了……”

“你回去了北京?后来呢?”小黑客轻叹一声,别无他法,也只能顺着他的思路走下去。

“我没回去北京。”

“啊?!!!”小黑客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你没回去北京?!”

“是,”樊宇把画笔轻轻放在一旁,用键盘敲出两个字“深圳”,“我买的是去深圳的车票。”

“你……”

“我要断绝他找到我的一切希望。”樊宇笑了一下,泪珠又掉出来,摔在桌案上,无声无息。

小黑客那头彻底陷入沉默。

不知名的远处,又传来那首依旧忧伤的旋律——

“不追问到底为什么,

是我最后的温柔,

想笑着附和说分开是好的,

但我们却怎么一起哭了。

我舍不得,

可是时间回不去了,

爱你很值得,

只是该停了,

没有我你要好好的。

我舍不得,

最后一次抱紧你了,

我们错过的,

错了就错了,

不用担心我,

……我……走……了……”

“我妈妈支持我去深圳,”樊宇忽然打破了死气沉沉的寂静,“她以为我离开迟鹏,就能变回一个正常的男人。”

“然后呢?”小黑客目光变得敏锐起来,“她错了?是不是?”

“不止是她错了,我也错了。因为我一开始,也和她抱有一样的幻想来着,”樊宇的眉头深深锁起,“所以我们都被

现实摔的很惨。”

“到底发生了什么?”小黑客有些着急了。

樊宇却没察觉他的焦虑,直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大概是惩罚吧,是老天爷看不惯我没有珍惜迟鹏,所以降下

的惩罚吧。”

“你的眼睛……”小黑客猛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使劲盯住电脑屏幕,把桌子拍的山响,“你的眼睛里为什么是死

灰一片?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你说!!!”

“一个人,一个人而已。”樊宇抬抬手,示意他坐下,可小黑客仍然绷紧全身,像是要打架的猫。

“一个让我现在身无分文,穷困潦倒,还负债累累的人,一个让我认清楚因果报应的人。”

那年的深圳,灯红酒绿,一片繁华,樊宇很容易就在一家生意兴隆的酒吧里当上一个服务员。一开始工作的还好,老

板管吃管住,薪酬也高,他很快就有了自己的第一笔存款。给父母寄回去一点之后,还能剩下些自己零花。这时候,

有几个同事闲聊,说起深圳的同志酒吧如何如何新鲜刺激,说的樊宇心动。他到底还年轻,对外界一些未知的事物存

有天生的好奇心。何况,又是与同志有关的。

当天晚上,他就穿了件还算整齐的衬衫,找到了那家传闻中的酒吧,在里面转了一圈,就有个男人站起来伸出手臂,

要请他去酒店。

樊宇打量了那人一眼,他比迟鹏矮,比迟鹏瘦,比迟鹏不帅,普普通通的,乍看下去,甚至没一点吸引人的地方。除

了,那件还算体面的休闲外套。

这样一个毫不出众的男人,却是从天而降的,一个可以摆脱过去的借口,一个可以用来遗忘的机会。所以他仍是走上

前去,大大方方的挽住了那个男人的手。身体虽然在颤抖,意志虽然在哭泣,但是樊宇还是准备证明给自己看——对

,一定是这样的,除了迟鹏,还有人可以!随便一个人,就可以。

“想交出一颗心,可是一摸胸口,心空了,没有了,我就……只有把身体交出去!!!!”时隔多年的小小房间里,

樊宇再一次止不住的泪流,这一回没有人能挡住他的捶胸顿足,懊悔万分,“鹏,对不起,永别了!!!我不再只属

于你!!!这条后路我亲手斩断,愿你永不知我的用心良苦……”

咬着牙,心滴着血,樊宇跟着那个人进了一家不知名的酒店。

第二十一章

酒店很豪华,里面的床很大,却比迟鹏的房间要硬。枕头也比迟鹏的要冰,床单更是白的扎眼。樊宇躺在上面,手脚

僵硬,怎么也躺不舒服。尤其那男人吻在他的脖颈的唇,就像一条在他身上来回蠕动的肉虫子,粘的他难受。那一刻

他想逃。

可是逃到哪里去?樊宇光溜溜的躺在床上,忽然觉得无助,好像四周都是海水,一望无际,根本没有港湾可以任他停

靠。樊宇想哭,但一张嘴,那人已经扑过来,舌头钻进他的口腔,堵得他几乎不能喘气。

他使劲推开身上那笨重的人,反作用力把他从床上掀翻在地,小腿被旁边的桌角磕到,淤青了一大块。可那男人怎么

肯放过他,到嘴边的肥肉,不吃岂不是傻子?于是男人一把将他捞回床上,结结实实重新压倒,嘴巴咬住樊宇小小的

耳垂,使劲吮吸。樊宇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身体的反应是挡不住的,何况那是他致命的敏感点。没有呻吟,可就是

呼吸短暂停滞,也让经验丰富的男人心知肚明。他趁机将手脚有点酥软的樊宇折回床上去,毛糙的手掌摩擦着他光滑

的皮肤,从上到下,就摸到了兴奋的开关。

樊宇一惊,手打脚踢的挣扎,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男人的一根手指已经钻进了那曾经只有迟鹏的专属地带,蛇一般灵

巧,几秒钟就找到了他身体的另一个秘密的敏感点所在。樊宇一僵,想要推开那人,身体诚实的说它再也积攒不了什

么气力来反抗,何况它喜欢这种感觉。

离开迟鹏之前的两个月,因为迟鹏的家事,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行事,久到樊宇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体本来是敏感的

那一型。

“真紧,好久没给男人碰了,是不是?”男人狞笑着,将樊宇的脚踝抬高,连前戏都吝啬的很,就直接将粗大插入。

疼的樊宇痛呼一声,眼泪掉下来——真的不是迟鹏,迟鹏绝不会叫他半点难过,除了第一次……第一次,说起来已经

三年多过去,怎么觉得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怎么就觉得迟鹏刚刚才亲吻过自己,那么温柔,那么亲切……

“你TMD,”男人得不到回应,一巴掌就拍在了樊宇的大腿上,打出红红的手印,“你倒是吭一声啊!你是聋子还是

哑巴?!”

樊宇咬着下唇,哀哀啜泣,开始时身体的快感好像一阵风刮走了似的,除了留给他背叛迟鹏的深深的内疚,什么也没

剩下。

“你TMD,怎么跟个怨妇似的?!不想做你就别做,真叫人倒胃口!”男人兴致缺缺的从樊宇身体里退出来,怒骂了

一通,就去衣服堆里翻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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