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午餐时间，但警员的生活向来不规律，所以快餐店的生意还算火爆。不时进出的前同事们高谈阔论着，偶尔有人注意到靠窗的莫陌，却没人能认出他来。莫陌倒是习以为常了，同组的成员都未必记得他的名字。

萧飒走进快餐店的时候，心口像是被铁锤重重一击，几近窒息。莫陌穿着纯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勾勒出诱人的腰线，在午后的阳光中折射出柔和的光彩，与其说是警察，更像是一个贵公子。

萧飒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到莫陌的场景，也是这样一个午后，十六岁的少年站在人群之中，眼神中有一丝慌乱，脸上却是冷淡至极的表情。

莫陌早就发现了门口的萧飒，想像往常一样露出一个笑容，却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萧飒坐到莫陌对面，明明是自己说要见面的，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些天的修养让莫陌的气色好了许多，原本就俊朗的面容愈发迷人。

最终还是莫陌打破了沉默。“好久不见，伤好了吗？”

明明是关心的话，萧飒却感到了一丝疏离，像是在那些显贵的酒宴上，客套却冰冷的寒暄。

他还记得第一天共处时，莫陌对着通铺皱眉的样子，也亲眼见证了莫陌在几天之内，变成了一个不在乎脏累的军人。可是现在，宗彦又将莫陌带回到那个冰冷的上层社会，这令萧飒感到愤怒。

“看来宗彦给你的零花钱不少，约在这种小地方，委屈您了。”萧飒嘲讽道。

莫陌的动作一僵，难以置信地看着萧飒，最终问道：“出什么事了？”

什么事？你被抢走了，我却连悔恨的立场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越走越远。这些话萧飒说不出口，最终只能低声道：“抱歉。”

看着昔日最信任的好友，莫陌心里也不好过。他的个性冷淡，加上身体的原因，很少和别人接触，萧飒就像是一扇窗，沟通着外界，却又阻止他人的靠近。

莫陌偏头道：“最近很辛苦吗？”

“还好，只是徐江奕还没找到。”萧飒看着莫陌的侧脸，“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莫陌摇头。他和萧飒都清楚，能在那种情况下带走徐江奕的只有宗彦，然而宗彦从没对他提起。

萧飒没有就此打住，而是追问道：“你知道他在宗彦手里对不对，你留着他身边就是为了探听消息对不对！”

萧飒过于激动的神情让莫陌难以接受，他沉吟着，直到萧飒的眼神不再那么急切，才缓缓道：“我不是为了那些才接近他的。”

萧飒垂下眼神，避开莫陌的目光，冷笑道：“别告诉我你喜欢一个男人！”

莫陌的心跳乱了一拍，缓缓道：“我们现在……是情人。”

64.朋友（下）

“你开什么玩笑！”萧飒震惊地拍着桌面立起身，引来旁人探寻的视线。

莫陌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激烈，连忙伸手拉住萧飒。“别这样，你先听我说。”

萧飒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由于上次的绑架事件，警局里关于他的流言已经够多了，他不能再引起别人的注意。

“抱歉，”萧飒很快冷静下来，只是稍显急促的呼吸证明他的心情还没有平复。

莫陌皱了皱眉，作为朋友，莫陌不想将萧飒卷进自己与宗彦的纠葛之中。然而知道萧飒的心思后他就明白，必须把事情摆到桌面上，不然彼此都会留下心结。

“萧飒，我知道宗彦的背景不简单，可他并不是一无是处。”莫陌顿了顿，又道，“至少对我……还不错。”

宗彦确实不是情人的好人选，但相比之下，他对莫陌却已经很体贴了。宗彦有些冷漠，但靠近之后就会发现，他也像常人一样有喜怒哀乐，只不过不愿表露出来。宗彦还有可怕的控制欲，厌恶一切掌握外的事物，却在交往后给了莫陌最大的自由，没有丝毫的监视。

“就因为他陪你去救我了？”萧飒压抑着自己的不甘，尽量低声道，“那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次……”

“萧飒！”莫陌低喝道，想到萧飒接下来的话，他就感到无措。

萧飒直视莫陌，眼中流露出不舍。像从前一样，萧飒满怀关心地劝道：“莫，我是为你好。宗彦跟黑道走得太近，你们迟早是敌人。”

莫陌拿起面前的奶茶喝了一口，避开萧飒的追问。萧飒的话他不是没想过，他和宗彦一开始就是对立的，只是他太贪恋宗彦带来的激情与平静，不愿放手而已。

发觉莫陌的逃避，萧飒不肯就这么放过他，伸手抓住了莫陌的手腕。“莫，你不能……这是什么！”

手腕上传来的灼痛提醒了莫陌，因为抬手而上移的袖口处，露出一道暗红的鞭痕。宗彦一定是刻意的！

莫陌像是被烫到一样猛缩回手，扯下袖口，却已经于事无补。

“这就是对你好？！”萧飒低声咆哮道，“这是虐待！”

秘密被揭开，莫陌也有些失控：“我就喜欢这样，你不是早就知道吗！很恶心对不对，可我也没办法……”

萧飒被莫陌痛苦的神色吓到，明知道这是莫陌最不想面对的事，果然还是伤害到他了。

“莫，我不是那个意思……”

“萧飒，”莫陌苦笑道，“我见过薛医生了。”

萧飒伸出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见过薛安小，自然也就知道了自己篡改报告的事情。即使莫陌和宗彦在一起，他也还是莫陌的朋友。可见到了自己卑劣的一面，自己连朋友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是我更改了你的心理报告。”萧飒颓然地垂下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奢望能得到你的原谅。”

亲耳听到萧飒的话，莫陌的心里也不舒服，然而却没有萧飒想象得那么严重。他是有些恨萧飒的，毕竟是他让自己陷入痛苦之中，可同时萧飒也是他可以交付性命的朋友。更何况……

莫陌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鞭痕，缓缓道：“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还是我的朋友。”

萧飒因为莫陌的话而身体一震，急切得抬头。“你不怪我？”

“有一点，不过都过去了。”莫陌道，“只是萧飒，我们……只能是朋友，与我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无关。”

他知道了！这个念头瞬间击中了萧飒。莫陌猜到了自己的心思，为了成为莫陌唯一的依靠，他孤立了莫陌，让莫陌认清自己的性向。这样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宗彦。

大概是感觉到萧飒的压抑，莫陌转换了话题。“最近忙吗，案子有进展吗？”

萧飒似乎也从低潮中解脱出来，勉强笑道：“你想问的其实后一句吧。”

莫陌脸上微红，转头道，“这段时间都在养伤，不知道东区现在什么样。”

“放心，东区太平得很。”萧飒道，“最早死的两个已经查出来了，是徐江奕干的。冷成和邱楠势均力敌，暂时不会撕破脸。”

“是徐江奕干的？”莫陌惊讶道。虽然没有证据，但他确定徐江奕在宗彦手里，那宗彦也已经知道了？没有告诉自己，是还有别的目的吗？

看着对面沉思的人，萧飒又找回了自己熟悉的莫陌。“提到案子，你还是那么拼命。”

“毕竟不能一直闲下去。”感觉萧飒恢复了精神，莫陌的态度也自然起来。“差点忘了，你和玲姐怎么样了？”

萧飒犹豫了一下，最终笑道：“我们准备结婚。”

“恭喜。”莫陌诚心道。

萧飒微微点了点头，放下放不下已经不重要了，毕竟自己已经做出了选择。

黑暗的地下室里，隐隐传来鲜血的味道。宗彦半侧着身子，抬手扣动了扳机。几声枪响，对面传来微弱的呻吟。

“橡皮弹而已，有必要叫出来吗。”宗彦冷冷道。

身边的人会意，用布堵住对面人的口腔。徐江奕被绑在墙上，四肢已经染满了自己的鲜血，面上身上也全是刑讯的痕迹，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还能证明他活着。

宗彦拿他练习枪法已经有一阵了，虽然是橡皮弹，但如此近的距离还是让他伤上加伤。

血污让宗彦皱了皱眉，朝身边的保镖道：“以蓝火的名义送给冷成吧，让他欠个人情也好。”

听到自己的结局，徐江奕抽搐了一下，没有更多的反应。落在冷成手里，说不定还能死得干脆一点。

保镖跟上宗彦的步伐，犹豫道：“要不要通知蓝火……”

“不必了。”宗彦走进车内，闭上了眼睛，该回去看看自己的奴隶了。

作为一名优秀的管家，科尔第一时间到门口迎接宗彦。

“莫陌呢？”

“莫先生在书房查资料，要请他下来吗？”科尔恭敬地回答。

宗彦摇摇头，“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小时前。”科尔的声音顿了顿，“关于领带方面，我必须说莫先生实在没有天分。”

“哦？”宗彦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楼梯上的莫陌。

莫陌是听到汽车声才下楼的，没想到恰好听到科尔的评价，窘迫地停下脚步。

朝莫陌点头示意，宗彦在柔软而奢华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朝科尔道：“勤能补拙，我相信他会好好练习的。”

莫陌本想坐在宗彦对面，却被宗彦示意跪在他膝边。明知道周围的仆人都不会介意，莫陌还是有些难堪。

“在查资料？”宗彦问道。

“放心，没在查宗总的犯罪证据。”莫陌反驳道，“只不过在学习一些经济学知识。”

对于莫陌紧张时的攻击性宗彦早有体会，也不在意。“这么说，你有信心做好助理了？”

“没那么难。”莫陌自信道，“等我复职的时候，你就知道有多可惜了。”

“你还想当警察？”

“这是我们说好的。”莫陌皱眉，“还是你怕被我抓到把柄，宗总？”

宗彦笑起来。“这时候还叫我宗总，你可真会破坏气氛。”

莫陌才要说些什么，就被宗彦强势的吻侵占了呼吸，最终只能沉溺其中。

65.惩罚

黑色的劳斯莱斯驶入修剪整齐的庭院，稳稳地停在欧式大宅门口。原本像是沈眠的宗彦睁开眼，倦怠的气息一扫而空。宗彦是个成功的商人，当然也积攒了足够的财富，但在外人看来他十分低调。

解开颈间的领结，宗彦走进自己的别墅。今晚他参加了一个高调的商业聚会，适当的交往很有必要，顺便让闲置已久的名车晒晒太阳。

管家科尔训练有素地迎上来，接过宗彦脱下的外套，在宗彦发问之前就回答道：“莫先生还在调教室里，一直没有出声。”

宗彦点点头，径直走向调教室。他已经离开三个多小时了，莫陌很可能要到极限了。

轻轻打开调教室的房门，宗彦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莫陌正四肢着地，侧身朝着宗彦跪在地板上。他的头部被一条黑色的皮质口塞缠住，伸入口中的部分是矽胶制成，模仿性器前端的造型使莫陌不能闭紧双唇，唾液沿着口角低落，在地板上积出一滩水渍。

光滑的脊背保持水平，显出腰间诱人的曲线。胸前两点都连着金色的乳夹，下面缀着金属砝码。下身的前端被柔软的布条捆绑着，限制了他的欲望，而身后则是一个支架，上面安装的按摩棒正缓慢而持久地在他的后穴中抽插。

感觉到宗彦的靠近，莫陌缓缓偏过头，露出既渴望又惧怕的表情。

宗彦走近莫陌，手指抚上莫陌的脸颊。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莫陌能坚持这么久。一般人光是保持身体的几个直角姿势就已经很困难了，何况还有附加的刺激。

莫陌微微瑟缩了一下，黑色的眼眸瞬间蒙上一层水雾。他的身体太过敏感，身后不紧不慢的刺激才是真正的折磨。他原本没有那么脆弱，但一触到宗彦安抚的手指，就再也忍不住哭泣的欲望。

宗彦关掉了莫陌身后的按摩棒，轻巧的取下两侧乳夹，抚摸着莫陌的脊背，赞许道：“做得很好。现在，放松身体，交给我。”

长期保持一个姿势使莫陌的肌肉变得僵硬，一旦放松下来，疼痛感就会异常强烈。宗彦按摩着莫陌的肌肉，等到莫陌的身体不那么紧绷，才将他抱了起来，送进了浴室。

将莫陌置于温水中，宗彦是手指抚上仍被捆绑住的部分，轻轻抽开绳结，问道：“想要？”

莫陌喘息着，“是的，主人。”

将布条缓缓解下扔在一旁，宗彦没有回答，而是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身上沾染的香水味让他有些反胃，需要好好清洗。当然，也不妨和享用一下奴隶美妙的身体。

浴缸很大，可要装下两个成年男子还是有些困难，温水溢出边沿漾出闪烁的波纹。莫陌移动着酸痛的身体，方便宗彦舒适的泡澡，以至于自己的半个身子都悬在了上方。

像所有傲慢的主人一样，宗彦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奴隶以主人的舒适为最优先，这是契约的基本内容。

示意莫陌骑跨到自己腰间，宗彦用自己的指腹轻轻摩擦莫陌敏感的前端。莫陌虚跨在宗彦上方，双腿支撑着身体的重量，微微颤抖着。见宗彦没有饶过自己的意思，莫陌弯下腰身，闭上双眼亲吻宗彦的胸膛。

宗彦挑眉，莫陌居然会做出主动求欢的举动，让他十分意外。自己的奴隶和情人如此诱惑，他又怎么会放过这种机会。

原本逗弄莫陌的手指转移了目标，探入了依旧柔软的后穴。莫陌喉中发出一声含糊的呻吟，下身微动，借着宗彦坚实的小腹舒缓自己的欲望。

当宗彦硬挺的部分进入莫陌时，两人齐齐发出一声舒爽的叹息。肉体的碰撞激起灵魂的震颤，完全的占有与付出，交织出彼此纠缠的轨迹，再也无法分离。

终究是一次不平等的性爱，宗彦没有允许莫陌释放，而是将精疲力竭的莫陌抱回了卧室，让他慢慢平息几近高潮的快感。

宗彦没有告诉莫陌，这其实是一次惩罚。莫陌复职以后，得到了副局长的器重，最近几次的行动中立了不少功劳，同时也或多或少地影响到了宗彦的生意。

在选择莫陌时，宗彦就做好了冲突的准备。用一点小麻烦换来如此合心意的奴隶，还是很合算的。他在意的是，莫陌完全没有对自己身份的自觉。

在某些人眼中，莫陌已经站到了宗彦的阵营，而他的行为已经破坏了宗彦与他们的默契，这使宗彦承受了很大的压力。而罪魁祸首的莫陌却对此一无所知，更别说是主动为宗彦考虑了。

简而言之，宗彦在抱怨奴隶对自己这个主人关心不够。

“嗯，”从迷蒙中恢复过来的莫陌发出一声低吟。骑乘的体位加重了他的腰痛，好像稍稍动作就会断掉。

宗彦随意地揉捏着莫陌胸前的茱萸，问道：“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莫陌脸色又红了些，低声道：“做……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不能总是让你主动。”

“又是那个心理医生教你的？”宗彦不满道。

“只是解答了一些而已。”莫陌道。

也许莫陌在感情上不是很敏感，但他并不笨。警局乘胜追击，打掉了几个小帮派，他都参与其中。加上前段时间做了宗彦的助理，涉及到宗彦的部分他都能察觉，宗彦生气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宗彦已经连续几天不允许他释放了，这么明显的怒火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