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绍——刘茗
刘茗  发于:2012年0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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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哭的时候就觉得嗓子干,像冒火似的?”泰文继续点头。

“哭过以后就开始头疼吧”

“嗯……”

“以后少哭一些,要不有的苦头吃。”

泰文仍旧点了点头。

“好好休息,不要多想。”

女子转过身,面向玉名正色说道:“他是长途跋涉身心劳累,休息不够,水土不服。再加上情绪失控,虚火上升,引

发的头疼和嗓子疼。没什么,吃些清心下火的汤药,多喝水,好好休息。过几天就没事了。”

“谢谢。”

“不必客气,着人随我来取药煎制吧。”

玉名边送女子出府,边心里暗暗思忖着:好神奇的一个女子。不似别家的女子闺房内针织女红,反倒抛头露面的做起

了医者,还成为这保定府顶顶有名的一个,还真是不简单。

“在下敢问小姐芳名?待吾弟身体痊愈,自当登门拜谢。”

“小女子程趣儿,久居程氏医馆。道谢大可不必,为人医者,除病去痛,本该如此。公子,恕我多言,小公子看起来

心事重重,还是早日解开心结为好,否则,身体病痛,难以根除。”

“多谢小姐提醒,在下自当尽全力开解吾弟。”

“公子,小女子告辞。”

“恕不远送。”

端着一碗药,玉明犯了难。谁知道以前杰少是怎么哄泰文喝药的。现在这小祖宗死活不肯吃药,又嗓子疼的连水都喝

不下去,这样下去要是有个好歹,玉明自认再搭一个自己,也不够陪的。

“喝了吧,不苦。”

泰文白了他一眼没有吭声:这么没营养的瞎话。

“喝了吧,不喝药病不了,不能吃东西,万一饿死了就不值当了。千里迢迢来,也不是为了饿死在这呀。”

泰文听到千里迢迢这几个字的时候,眼泪一下子又蓄满了眼眶,他想杰少。不可否认的,现在,这个时候,他就是想

他,虽然多讨厌多不能原谅,但就是希望杰少这会儿就在他眼跟前儿,说着药一点不苦的假话,然后心甘情愿去相信

“不哭不哭,哎,眼睛都快成水蜜桃了。这我可怎么交代啊。小祖宗你就喝了吧。病了不就得喝药么。”

泰文摇了摇头,艰难的扯着嗓子蹦出几个字:“你不用跟谁交代,已经没人在意的我的死活了。我喝不下去,疼,而

且苦死了……”

“憋着一口气,一下子灌下去就不觉得了,乖,喝了吧啊。”

泰文依然摇了摇头,思念和悲伤还有病痛快把他压垮了。没再回答玉明一句话,拉起被子蒙住了头。他好难受又好难

过:杰……

玉明心里思忖着,看来除了那家伙,没人能治得了这个小祖宗,可是,哎……

玉明摇摇头,无奈的看了看这个固执的小狗子,转身离开了房间。

被子里稀薄的空气让泰文觉得憋闷的厉害,竟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好热好干,嗓子好疼,头也晕乎的厉害。长这么大

都没这么难受过。不行了,扛不住了……

隐约中泰文忽然觉得一阵清凉,呼吸一下子就舒畅起来。好像有人把自己的被子拉下来,是玉明么?自己这股子任性

劲,也苦了他了吧。紧接着又有人在摸自己的脸,不对,他摸我的脸干什么,怎么还捏起来了,报复也不带这样的。

“你有完没完?!”

“啪”的一声,泰文眼睛还没睁开,手已经先快一步,用力的打开了一直在揉捏他的那只手……

继而睁开眼睛,惊……

“小东西,才几日不见,变得这么凶了!?”

第三十五章:惊、泪、喜

眼前的人笑的看着,瞬而又捂着被泰文狠力打红的手,微微委屈的说:“来这吃什么好的了,那么大劲……”

泰文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他,张着嘴一句话都还没说出来,就听那人说:“嗓子还疼么,我听玉明说你不肯吃药,病

了怎么能不吃药呢,要是一直好不了,以后留下病根怎么办,我可是会心疼的。”

泰文的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你都不要我了还管我干什么,还问我干什么,还那么在意我干什么?”

“知道我在意你,会不安、会心疼,还任性,病了也不肯吃药。”

“你都不要我了,呜呜呜……你不要我了,杰你能不要我呢,你送都不肯送我……”

杰少心疼的把泰文揽在怀里,这一个多月的分离也几乎要把他折磨疯了。轻轻的吻着他的耳后和发际:“我怎么会不

要你呢,我丢下谁也不能丢下你呀,是我不好,怕自己会舍不得你走,坚决不肯送你,却没顾及你的感受。”

“呜呜呜……我好难过,好害怕,只有我一个人……你还说不会离开我……”

杰少紧紧的拥着哭的梨花带雨的泰文,轻轻的拍在他背上:“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你会不会真的不要我了,杰,你告诉我实话,你会不会真的有一天不要我了……”

“傻狗儿,从十多年前,那个冬夜的相遇起,我们,就注定要缠绕在一起啊。你离不了我,我也离不了你呀!”

杰少一面轻轻的安抚着病中的泰文,一面转身把熬好的汤药端了过来:“乖,喝药吧,再不喝就凉了。”

“不要……”泰文吸吸鼻子,“苦死了。”

“药哪有不苦的,”杰少自己微微的抿了一下药汁,“已经不烫了,喝吧乖,我喂你。”

“怎么喂?端着碗看着我给自己倒苦水呀?不要~”

“要不然你说怎么办,我替你喝了,你也好不了呀。”

“一起喝~”

杰少了然的看着泰文笑了笑:“小东西,你得小心眼还越来越多了~。”说完便狡捷的喝了一口苦的掉汁的汤药,泰

文看到他一付难以下咽的表情,哈哈的笑了起来:“还说让我喝,你看,你也是苦的受不了吧。哈哈~”

就在他开怀大笑的那一霎那,杰少忽然近前的拥起泰文,猛然把嘴对了上去,苦苦的药汁一滴不剩的全都掉进了泰文

的嘴里,看着泰文瞪大的眼睛,杰少没有停止的加深了这个吻,过了好一会儿,直到泰文呼吸变得不畅,杰少才停止

下来,让泰文好好地呼了一口气。气鼓鼓的泰文等着眼睛看着杰少:“耍赖皮,不带你这样的~!”

“我怎么耍赖皮了,不是说好了一起喝的么。”

“可是,我是……是……想让你也喝一半的么……”

“我也已经尝到苦味了,你也喝到药可以病好了,一石二鸟,真是不错不错~。”

“哼,耍赖皮。”

“狗儿~”杰少忽然温柔的望着坐在自己眼前的人,“不想我么,我们,从来没有分离过这么久……”

“嗯……”泰文脸色变得红红的,“想呢……怎么会不想……病的时候最想你在,结果,你就忽然出现了……”

“不想亲亲我?”

“想……”

杰少在泰文脸红低头的瞬间,又吞了一大口汤药在嘴里,这苦味直冲的他皱眉头,恨不得一口吐出来。看看泰文,轻

轻贴上他两叶嘴唇,把药顺着两人的接触缓缓导入泰文微开的小口中,泰文也是被苦的皱着眉头。杰少轻轻地抚着泰

文轻微颤抖的脊背,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就算是吃苦,我也陪你。”

不知不觉中,一碗难缠的汤药已在两人的厮磨亲吻中只剩了一个底。泰文擦擦嘴巴皱皱眉头说:“嗯,明天还来。”

“还来!?小东西,你这可是在点火呢。”

“人家还病着呢,体力不好,等我康复了,好好满足你~!”说完泰文便一个人睡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好,可不要怕下不了床哦。”

“是你下不了床~!”

“真是个磨人的小东西。”

“杰,抱抱!”两人深情的拥在了一起,“那么久,都没好好的抱过你,被你抱过呢。”

“怎么会,这么快就来了?”

“想你了呗,日想,夜也想……”

这么快就能又见到你,真是觉得不可思议。

虽然,分离也就在眼前,如你所说,刚见面,就又分开。

不过,不要紧。知道你每天都把我住心里。其他什么的,就全都不重要了。

嗯,杰,我爱你。

无论多远,我都安安的,等你回来。

第三十六章:即使一个人

病愈后的泰文,似乎沉默了很多了。不爱说话了,也不爱笑,不爱闹了。似乎一下子,不再是那个围着杰少晃来转去

,瞎操心却又添乱的小狗子……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了,似乎一场不太大的病,太大太大的改变了他的心性。不常出屋,却爱开着窗子坐在旁边一声

不吭的望着,你说他满满的心事,脸上却看不出一丝愁苦;若说什么都没想,又一副仔仔细细思考的样子。

“小东西,不要靠窗坐,你病刚好小心吹了风寒。”

泰文微微的露出了一个笑的表情:“不用那么担心,那个神医姐姐不是说了么,我只是虚火上升而已,平日里的多喝

点水注意休息,已经没事了。别担心昂。”

说完这句话,泰文就又是往日里那副表情,不言一语却仔仔细细的样子,望着窗外。

“泰文,你能告诉我,你在想些什么吗?”

泰文依旧露出那个笑的表情,没说什么。杰少开口道:“你若说什么都没想,那我必然是不信的。只是突然觉得,摸

不透你的心思了……”

泰文转回头看着杰少,过了一会儿,他开口说:“既然你觉得摸不透我在想什么,那我到是得让你猜猜看了,我是在

想什么?”

“这你可是为难我了。”

“不知道才叫猜,知道了,我还不让你说出来呢,呵呵,要不要试试看。看看小狗子的心思,你还能不能摸得透。”

杰少思索了好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不行,我还是想不出你在想什么。不想说也就算了,不勉强你。”

我便知道你会如此,不会强究我心中所想。不过不要紧,即使你真的想知道,这也是始终是我自己的事。

自己的事,始终都是自己的事。再亲密的人,也不一定相干。

自泰文康复了的几日以来,他除了去厅堂吃吃饭,喝喝茶。基本上都是钻在自己的屋里,要么开着窗子吹着小风思考

,要么就是忙忙碌碌的收拾的东西,安置自己的屋子。不再粘人,大有一副打算长住的架势。

也倒方便了杰少,他可以有空和玉名一起看看的保定府店铺,听老掌柜讲讲近来的情况,检查一下账目和货品。毕竟

许久未来此地,还有很多事要做。

除了儿女私情,还有很多事要做。

“玉名,我许久未来这保定府。你和超倒是时常东奔西跑的,也辛苦你们了。”

“自家兄弟,这说的是什么话。帮你和超,这不是应该的嘛。再说,铺子赚了钱,我也有得分嘛,哈哈~。”

“哈哈,你倒还是小金算盘打得叮当响。可不愧是我和超的财神爷呀!有你在,我就是再怠慢了,也是放心得很啊!

“你这个人是看着怠慢实际比谁都上心,只有寻常的货品和生意才会交给我和超,之前给宫里送的玉器和货品,有哪

一样,不是你丢下小狗子大老远跑来。亲自挑亲自选亲自检验,就差亲自给你那皇……恩给你那远房的亲戚送去了!

“皇家无小事,仔细点,也好留着咱们的脑袋喝酒吃肉啊~!”

“这话倒是错不了。哎对了,我听说小狗子好的差不多了,怎么不见他粘着你出来玩什么的。”

“我也不知道,谁知道这孩子是怎么了,病好了,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说不闹,不哭不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

“没问问他?”

“不好问。那孩子看着什么都行,其实倔得很,他要想说,自然会告诉你。玉名,他不和我说,兴许会和你说。毕竟

他不是个能憋得住话的人。要不,你去问问试试?”

“我!?我行么!?他连你都不说,怎么会和我说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这倒不一定。你想想看。从洮城离开的时候,他并没有怎么暴露他的不满。却再来了这以后在你面前又哭又闹又生

病。或许,他对我有所保留。并不想让我过分担心……”

“好吧,既然这样。我便替你探探看。”

翌日,玉名走到泰文的房前,看见紧闭的房门,思索了一会儿,终是开口道:“泰文,在么?”

“在的,许大哥。进来吧。”

“一个人憋在屋子里干什么呢,也看不到你出门逛逛什么的。”

“没什么,安置一下我自己的东西而已。来这也有日子了。除了拉着许大哥你陪我玩,就是生病了。什么都没做,呵

呵。”

“有事吩咐仆人就好,你身体刚好,别再累着了。”

“呵呵,我也不是纸糊的。哪那么容易生病啊。许大哥你太紧张了。”

“不光是我紧张你。杰少也很担心你的。尤其你现在……也不爱出门了,也不和人说话了……都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

泰文轻轻的露出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许大哥,是杰让你来探我的吧。”

“呃……你怎么会一猜就中了……”

泰文站起身来走至窗前,如墨般的发随着微风轻轻的飘了起来:“我七岁被杰少带回府,到现在弱冠。朝夕相处十三

年,我心心念念的都是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呢。也好,他想知道什么,就借许大哥你的口,转述给他吧。

“其实我什么也没想。我并没有想要离开还是别的什么。我跟了他这么多年,侍童也好,义弟也好,亲密的人也好,

”泰文转过身来,面对着玉名,“我已经跟了他这么多年,原本想,就这么,继续跟下去了。”

“但是,许大哥。如果有一天。他离开了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开导我自己,我该怎么继续生活下去。我靠什么

生活下去?之前我并没有想过这么许多,但是就这一次。从洮城,到行至路上闹脾气,到来这保定府生这一场病。我

终于想到,如果有一天他离开了我,我该怎么继续生活?难道要像现在这样,心里生闷气,闹脾气,不开解,活活把

自己气死!?”

“那你想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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