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不抵寒——弄简
弄简  发于:2012年08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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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许久的温父也开口,“小陌要喝酒么?”温父摇晃着自己手里的白酒瓶,问温陌。

温陌还是点头,温父给他斟了满满的一杯。温陌接过酒一饮而尽。眼睛红红的,“爸妈,我回来了。”

父母子女之间的感情本不该用太多言语表达,因此温父一言不发,温母湿润着眼直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饭后,一家三口聚在一起又唠了不少家常,一向早睡的温父温母硬是到了凌晨才睡。

那晚温陌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房里的装潢,想了很多事。

没有永远不变的爱情,唯有亲情恒久持长。

陆离那头就没温陌这么好了,他咬牙切齿地督促自己不主动联络温陌,只是四处打探如今温陌的喜好,郑二首当其冲

地受了一个月的摧残。陆离罗里吧嗦巨细靡遗,问的都是温陌的脾气习惯,开始郑二还想这是陆离开窍了,就耐着性

子一一回答,谁知到最后问得越来越细,郑二被问得闹心了,苦着脸求陆离别再问了。陆离一脸无辜,怎么了?别这

么小气嘛,告诉我又不会少块肉。

郑二终于崩溃了坦白自己已经什么都说了,其余的问题一律不知,让陆离问当事人去。

陆离等啊等,就等这句话呢,就乖乖地闭了嘴。

整整四个星期啊,都同温陌断绝来往,到最后陆离都快把自己憋出毛病了。

等剧组杀青后,他就立刻买了到Y市的机票,飞回去和温陌见面了。

嘿,见面词他都想好了,可是你死党说的,你的情况他都交代了,其余问题他解决不了了,让你亲自解决。

瞧瞧,多浪漫啊。陆离想看温陌吃惊的表情,因此连短信都没发一通,下了飞机直奔他和温陌爱的小窝。然后,理所

当然地碰了壁,碰了一鼻子灰。

温陌竟然不在!!陆离低头看看表,皱了皱眉头。

不对劲,这个时间段他应该是在家里的。

由于曾经死皮赖脸地赖在过温陌家门口,所以陆离对温陌的作息时间了若指掌。

他又播了温陌的电话,还是关机。他想或许是出门买零食之类的东西了。就下了楼在车里等。

盯着温陌的露天阳台看,到了晚上约莫七点多才见灯火。

没见温陌回家啊,该不是在家吧,陆离满肚子的疑惑,上了楼,按了多次门铃,出来开门的却不是温陌。而是一个年

轻女人。

陆离气得鼻子都歪了。

好你个没良心的温陌,什么分开一段时间彼此了解,压根是骗人的假话,背着我竟然偷嘴吃!我绝对饶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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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的女人眼里就放光了,嘴里喊着,“老公!老公!快来!”

老公??!!哟!叫得真亲昵啊!温陌!陆离微微眯起眼睛,这是他愠怒的表现。

匆匆赶来的男人是个陌生的年轻人,陆离的眉头又皱起来了。

不是陌陌?他似乎嗅到了一股危险的味道。

“老公!你看他是不是陆离啊!”女人的尖叫声实在不是特别的悦耳。

男人皱眉盯着陆离看了半天,“是,好像是吧!”

陆离哪有空和他在这种问题上纠缠,拉高了领子,冷声问:“温陌呢?”陆离极度希望眼前的两个人说出的答案会让

他满意。

天不遂人愿,两人似乎对温陌这个名字没有半点印象。陆离站在门口觉得冷飕飕,见一男一女疙疙瘩瘩说不出个所以

然,不禁失去了耐性。“你们怎么在这间房子里?”

“租来的。”眼前男人的老实回答让陆离眉头皱得死死,脸也不由又臭了几分。

“房东呢?”他不想浪费时间只想快点问出温陌的下落,然后找到他两人温存一下,要知道楼道边上就是半开的窗户

,这个天气的风冷得可以,吹在他侧脸上,他都快冻死了。

“不知道。”

陆离的脸已经黑了大半,眼前的这对男女俨然就是不知道先生和不知道小姐,典型一问三不知。

“你们有他的联系方式么?”陆离觉得自己快发脾气了,但也知道不好迁怒,只得压着性子问对方。

还是女人相对机灵,进屋找了半天拿着手机出来。把手机里存的电话号码报给陆离。

陆离站在门口也不走,温陌家的两个新房客倒也像是老实人,也不轰陆离。只是两人互使眼色,双双觉得里面有戏。

说不准是什么惊天八卦呢!

电话通了,也有人接,陆离的怒气忍了很久,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温陌么?你人呢?”

接电话的男人似乎愣了一愣,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陆离火气更大了,“说话啊!房子怎么租出去了?你住哪?现在在哪?我要过去!”

“那个……请问先生您找我们老板有事吗?他不在店里。”

这会儿陆离听明白了,电话那头压根就不是温陌。

他早就从郑二那里听说了,温陌这些年靠打理一家小酒吧过日子,但自己却也没去过。听到对方这么说,再压住气问

:“那他什么时候回去?”

“我也不知道,老板已经很多天没到店里了。您有事找他么?要不您……”

陆离没功夫同对方瞎客套,“我是陆离,温陌去了你让他打个电话我。”语罢就挂了电话。

“真的是陆离啊!”在一旁盯着陆离看了很久的女人像是验证了什么有点兴奋地拽住她老公的胳膊。

站在她身边的丈夫也宠溺地跟着附和,“是呢!”

等了几个小时,憋了一肚子火的陆离不想看人家恩爱,连别都没道就下了楼。

坐进车里,暖气开了很久,身子才慢慢暖和起来。不知道温陌这又是在唱哪出,陆离满肚子气没地撒狠狠地捶了下方

向盘。车喇叭发出低沉的响声。

总是这样,总是莫名其妙地在闹别扭!陆离苦恼极了!如今的温陌有些阴晴不定。不像原本那样让人能一眼望穿。自

己总是一方面猜着他的心思,一方面却还怕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伤害到他。

两个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陆离也不自信起来,温陌是不是觉得和他在一起没了从前的感觉呢!

从前!又是从前!陆离有些气馁地趴在方向盘上,深深叹了口气。

他们之间又不是只有从前!!但事实似乎又一下子把他的这一想法推翻,陆离心情糟透了,手指紧紧攀住了方向盘,

泄恨般地用力。他们之间又不是只能有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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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陌近来长期失眠,整夜整夜的失眠让他精神不太好,早上,他自己照镜子的时候也吓了一跳。眼下的黑眼圈比想象

中的还要更严重。

他开了水龙头用手掬了点冷水拍拍脸颊,让自己稍微恢复点精神,但这种方法还是治标不治本。

“陌陌,是不是睡不惯床啊,这几天精神都不太好。”温母看着儿子眼下青了一块有点担心,怀疑是不是温陌这些天

不习惯这边的生活。

温陌立刻否认,“不是,只是最近酒吧的生意不太好,有点担心,所以晚上睡得不踏实。”他不自觉又说了个谎,撞

见温母更担心的脸色就补充了句,“不过想到办法了,你们别担心。”

不知怎么回事,自从初中和陆离在一起后,温陌就总为陆离说谎。

初中的时候曾因为想和陆离两个人偷偷旅行而骗爸妈说学校有夏令营,结果被温父戳穿谎言被骂了个半死。

而高中也因为想和陆离长时间单独住在外头糜烂,就骗父母说学校开了补习班,这个谎言没被揭穿但也没维持多久,

因为囊中羞涩的关系,陆离温陌两人的钱只够在普通酒店住五六天,因此温陌冒着被狂揍一顿的风险也只和陆离温存

了一星期不到。而现在,唉,又为了躲陆离而不断地向爸妈撒谎。

温陌心里突然有了一丝罪恶感,不过看到父亲也在看着自己,就扯开嘴,露出一抹笑来。但笑得还是有点勉强,于是

他试图转移话题,但失败了。

温父似乎对温陌的小事业挺感兴趣,“我这几天没见你上班,酒吧既然生意不好,你就更应该守着,这么撒手不管能

成?”

温父是出了名的强脾气他认定的理十头牛也愣是拉不回。

温陌也不想为自己辩白,模糊地应了几句。

虽然应是应了,但温陌还是不太想去酒吧,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不想。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为酒吧操心

了这么久,偶尔放个长假也是可以的。

饭后,温父像往常一样开了电视,而温母则在厨房里忙活着洗碗。

由于《温不抵寒》已经拍完,因此剧组开始四处宣传造势,所以这些天在电视上“同性爱”这词的出现率奇高。温陌

一开始认为温父是故意的,偷偷抬眼打量坐在沙发另一头的温父,然后迅速确认——对,他就是故意的。

而这次也不例外,温父慢吞吞地调了几个台,最终把台锁定在“正巧”在播专访的那台。偶尔点评上几句。不外乎是

“同性恋其实不是病。”“同性恋和普通人也一样。”这种话温陌知道温父是说给自己听的,目的是为了宽他的心,

他原本是该感激感动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陆离那张脸他就感动不起来了,只觉得苦味直逼味蕾。

在心里无数次地挖苦嘲笑自己放不下,可这样的激将法似乎并不奏效。温陌觉得自己像是个被父母丢弃过的孩子。有

人陪的时候,惴惴不安,疑神疑鬼,深怕陪在他身边的人会像自己的父母一样把他扔下。没人陪的时候,则痛苦不堪

痛不欲生,悲观到了极点,觉得世界都把他抛弃了。他不喜欢这样的自己,觉得扭扭捏捏不像自己,但又忍不住这样

,反反复复。

陆离在的时候一度怀疑他的真心,这回分开了,又开始记起他的温柔,心里暗暗埋怨对方怎么就这么轻易放开了。其

实温陌心里也明白,勒令对方放手的人也是他自己。自相矛盾的日子不好过,温陌算是吃尽了不坦诚的苦头。但现在

好了,对方联系不上自己,自己也没对方的联系方式的,倒真是干干净净了。温陌觉得现在的自己特像小言情剧里的

主角,有点贱,有点不知好歹。

这么想着又心烦意乱了,碍于温父在场又不好抽烟,转身进了洗手间,把门锁了,坐在马桶上抽起烟来,直到眼前烟

雾缭绕。

温陌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嘛,颓废到这样,心里堵得慌,狠狠地捏了抽得只剩烟屁股的烟,丢进一旁的垃圾桶,转身

骂骂咧咧地开了排风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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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陌实在是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也没理由继续这么下去了。

因此次日就回了酒吧,想要过安安稳稳的日子,陆离的事情想自己恢复正常后再想。

温陌回酒吧第一天陆离就看到他了。

他上身套着毛线衫,外面穿着一件长至膝盖的风衣,似乎很精神。

但陆离只是远远看着就觉得他心情不太好。目送温陌进了酒吧门,陆离调转车头就走了。接下来的日子也是如此。温

陌安心做他的小酒吧老板,而陆离则忙起首场巡演的事,两人看似没有交集。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派瑞家族的绝世盛宴——派瑞现任当家派瑞希尔的婚礼又被提上了日程。早在婚礼举行前几个

月慕凡、池城就给温陌送去了请柬,而当时温陌也已经答应了要出席,因此在婚礼的前一天晚上他就开始准备自己要

穿的衣服了。

他从来没参加过那种场合,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他先打电话给郑二,郑二表示搭配无能,他又打给了宋柯,宋柯可

能在加班开会,连电话都没接。最后,温陌犹豫了一下,拨给了潘云。

电话响了两声后就通了,温陌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用平常到了极点的语气问潘云如果出席宴会要穿什么。

潘云因他轻巧的语气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但沉默过后还是很够意思地让他考虑穿燕尾服。温陌思考了一小会儿,问

潘云能不能穿西装。

燕尾服那种洋派到极点的东西他还真没有,但穿得出手的西装他倒是有几套。

“可以,不过如果是正装宴会记得配条领带。”潘云的语气不如温陌那般平静但也倒不算失控。

“唔,那套黑色的可以么?”

“嗯。”

温陌竭力让自己表现的一如常态,但潘云似乎有点沉不住气,在敷衍式的一个“嗯”字后,就戳穿了两人之间平静的

假象。

“这几天你手机怎么没人接?”

温陌能想象出潘云问这个问题时候的样子,“丢了。”对潘云说谎倒是新鲜,但温陌说得很自然。

“哦。”潘云似乎没有发现这是个谎话,又或许他知道但没有揭穿。“你和陆离分了吧。”这语气似乎是陈述句。

温陌对潘云的肯定有点反感,“没有。我们很好。”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心态给出这种回答,这种谎言总有被

揭穿的一天吧!他在心里问自己,却没能给自己一个确切的回答。

在潘云激动的情绪完全爆发之前,温陌明智地选择了说再见。然后不给潘云任何质疑的机会,掐了电话。他怕潘云深

究下去,看出什么破绽来。

翻箱倒柜了一阵,把近些年已经很少穿的西装套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温陌不得不承认,这是很传统的一种搭配,

白衬衫为底,外头罩着黑色的西装外套,衬衫只扣了一颗扣子。盯着镜子看半天又想起潘云的叮嘱,要打领带。

于是又开始翻找,实话说,温陌不是一个会把自己房间搞得乱七八糟的人。呃,或许这样说不太准确,应该说,十年

之后的温陌是一个生活井然有序的男人,因此他很少出现领带找不到的情况。但现在他却愣是没能翻出条领带来。

后来在行李箱包的夹层里发现了一条,抽出来一看才发现是陆离的。犹豫了一小会儿,最后还是觉得领带不可或缺,

就勉强给系上了。

领带是洗过的,但温陌似乎还能闻到陆离身上的味道,心里怪怪的,说不出来的不舒服,于是就脱掉了衣服,决定早

点睡,争取精神饱满地去参加那场盛世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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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场地不难找,一是因为场地选在离Y市不算远的旅游胜地,二是因为,场地外有挤着非常多的记者媒体,嗯,非

常多。

温陌有点头疼了,他其实不太喜欢人多。

但出乎意料的是,进了内场,受邀入内的客人不算太多。温陌来不及松口气就发现了件事,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一

件事,在场为数不多的人张张是熟面孔,都是有名的政客和商人。他甚至能认出围在派瑞希尔身边,笑得很灿烂的那

个大叔是Y市那个整日凶巴巴做电视演讲的市长。派瑞希尔看上去兴趣怏怏,他似乎对市长略嫌粗鲁的讲话不感兴趣

温陌有点不适应这种场景,他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躲起来,一个人随便坐坐,消遣一下时光。

“喂!温陌!”声音有点熟悉,温陌下意识地回头,入目的是穿着燕尾服的池城,他正努力地招手吆喝以确认自己能

听到。

在场不少人都知道池城是派瑞希尔的新婚,咳、咳、妻子,因此这一吆喝引得不少人往温陌这边看,温陌有点尴尬,

硬着头皮走到池城面前,试图打个招呼就走,但却被池城勾住了膀子,像是招呼兄弟似的亲昵。

“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我前几天就打了你的电话,但总是关机。”温陌和池城并不能算是特别熟,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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