骞牧迟被他抓着离开地下室，庄园里已经残破不堪完全看不出原来的痕迹，到处都是燃烧的火苗和残破的建筑，血迹与泥水混合在一起，地上趴伏着的失去意识的人分不清是敌是友。

骞牧迟看见白色联盟已经将教堂围得水泄不通，苏伊文抓着他朝前走去，人群为他们闪开一条路。

骞长看见骞牧迟猛的瞪大眼，想有动作却又忍了下来。

“苏伊文，哦不，斯托雷克先生，欢迎您。”骞章怪怪的笑着。

“比特首领对我们这次合作十分满意，战争结束后邀请您去做客。”苏伊文恭敬的说。

“当然。”骞章点点头微笑回答。

骞牧迟猛的从身体里唤出短刀朝苏伊文毫不留情的挥去，苏伊文一闪身不得已松开他脸上留下一道血痕，骞牧迟立刻朝教堂跑去。

骞长心中一急要冲出去，另外也有几个人要对骞牧迟动杀手。

“让他去。”骞章拦住要追的人，这样他就有理由杀掉骞牧迟了。

骞牧迟轻易穿过穆的结界，教堂立刻打开一个门缝将他迎进去。

出乎骞牧迟的意外，教堂里只有两个人，赫瑟尔和穆，赫瑟尔脸色十分苍白，他的大蛇已经倒在一边奄奄一息，穆的狮子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毛色，被鲜血完全染红湿湿的腥味十足，此刻正一瘸一拐的低低哀号着。

“你怎么没走！”赫瑟尔的脸色从未这样激动，穆的表情也很难看。

“苏伊文背叛了你们。”骞牧迟满眼泪花，暗恨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哭什么！

“我们看见看。”穆朝窗外一瞥，失望的神色溢于言表。

“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个？”骞牧迟问。

“纵使是领导臣民的贵族也需要有一位领袖活下来，康纳斯叔叔不得已打晕了父亲，我们要为他们争取时间。”穆回答。

一股悲伤的情绪涌上来，骞牧迟知道，赫瑟尔和穆不会活着离开这里了。

“我有一个想法。”赫瑟尔看着远处的祭坛说。

穆也看向那里，“我认为这个想法不错，只是要辛苦小绵羊了。”他微笑着十分默契的回答赫瑟尔。

“快点，时间紧迫。”赫瑟尔看看窗外催促。

“你们要做什么？”骞牧迟问。

穆单膝跪地，双手握着骞牧迟的手，“我的主人，请接受我的请求，成为我的指引，我愿效忠于你，绝不背叛。”

说完，他吻上骞牧迟的嘴，骞牧迟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舌头下面一阵刺痛，有东西被刻到舌头下面，同时记忆力有什么事情闪电般的苏醒。

十年前的那个夜晚，有人说过同样的话，然后咬了自己，那个人此刻就站在穆的身边。

紧接着，穆的吻结束，露出尖长的牙齿一口咬向骞牧迟的脖子，这是他第一次吸血，骞牧迟剧痛之中看见他的双眼和头发都在慢慢变成血红色。

“辛苦你了。”穆将骞牧迟松开后直接拉着他朝祭坛走去。

“你刚刚和我——”骞牧迟的脖子还在流血。

“我和你签订了契约，活下去，为了我和赫瑟尔。”穆从祭坛下面扯出一条铁链扣住骞牧迟，“只要这个东西一直锁着你，就不会有人发现你的存在，如果有一天你不愿意为我们复活而耗费时间，随时可以放弃解开链子离开，我和赫瑟尔绝不怨你。”

骞牧迟眼神复杂的看着穆和赫瑟尔，赫瑟尔什么也没说的走上前。

“我需要补充。”他恳请的看着骞牧迟。

骞牧迟面带哀伤，伸出双臂抱住他，深刻的感觉到赫瑟尔的牙齿深陷在脖子里，他紧紧抓住赫瑟尔的衣服闭上眼睛。

“可能是一年，或者十年，又或者一百年，你愿意等吗？”穆问他。

骞牧迟点点头，心中悲痛欲绝。

“白袍巫师和驱魔师不会轻易让我们死，我和赫瑟尔恐怕永远都回不来……”

“我会等。”骞牧迟立刻说。

“最后的时候我们还利用你，你不恨我们？”赫瑟尔问他。

“你们没有背叛我。”骞牧迟声音很轻。“我救过你们两个人，菲尼亚斯说过，如果吸血鬼被救会答应恩人的一个请求。”

赫瑟尔和穆都点点头。

“我请求你们回来，不管多少年过去都要回来，哪怕我已经死在这里也要回来。”他哽咽的说。

三个人相视一笑，都想把对方的样子永远印在脑海中。

穆的狮子咆哮一声，外面传来结界碎裂的声音。

赫瑟尔和穆站起来如同两座屹立不倒的大山，悲壮的朝外面走去，从容。

“你们要回来，一定要回来！”骞牧迟忍不住大喊。

他们没有回头，不约而同的朝身后摆了一下手，如同约定。

狮子Genalnt和大蛇Anake忠诚的跟在主人们身后。

天边亮起一抹光辉，清晨慢慢来到。

“兄弟，我们打个赌，看谁坚持到最后。”穆开玩笑的对着赫瑟尔说。

“你跟我打赌从来就没赢过。”赫瑟尔笑着反驳他。

大门开启，两个帅气潇洒的身影消失在清晨的逆光之中。

火光四起，周围的教堂像积木一样坍塌着，唯独没有损伤的祭坛，烟和灰尘在空气中弥漫，骞牧迟满脸泪痕模糊了视线，只听到揪人心肺的声音。

这一夜，他毕生都不会忘记——

第一部·十年之契·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