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就算他们不要你，我要。从今以后，你的幸福，由我来给。你不会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你不是说我不是一个人，你要给我幸福？但是秦楚生，为什么你不在我身边了？

『其实我很不安。因为我知道，小虎你即使没有我，也会活得很好。但是我一旦失去了你，一定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每次想到这里，我就会很害怕。很想把你藏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地方，那你就哪里都不会去，就不会离开我……』

你不是说没有我你就活不下去？不是害怕我会离开你？为什么现在你却先离开了我……

『我不愿让你一个人，一个人在人海浮沉，我不愿你独自走过，风雨的时分。我不愿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世界的残忍……我不愿眼泪陪你到永恒……小虎，我可以在你身边，陪你一辈子吗？』

你不是对我唱着不愿让我一个人，不是说了要在我身边陪我一辈子？为什么你还是走了……

『我们的交往一周年纪念日，再一起想想要怎么庆祝吧……这次就别再搞什么惊喜了。』

不是要和我一起想吗……我们的一周年还没到呢……你怎么已经不在了呢？

王誉虎缓缓弯下身子，双手环抱住膝盖，身体轻颤着。

『小虎我爱你，我爱你』

秦楚生……不要丢下我……我还没有亲口告诉你我爱你呢……

『不用怕……到老我都会爱你……一直爱你。』

秦楚生……秦楚生……

王誉虎终于忍不住，蹲在马路边，痛哭失声。

67.痛彻心扉的别离

王誉虎把自己关在家里三天。

他什么也没做，只是躺在床上看着他和秦楚生的合照，手里紧紧握着那枚刻有“Love you forever”的戒环，无声的落泪。

在爹娘离婚的那时，他也是一个人躺在毫无声息的房间里，静静的落泪。

他以为这一辈子他就只会痛那么一次，他以为再也没有什么比被爹娘遗留下来更痛的了。

原来他错了。

他现在痛得快不能呼吸，除了靠流出泪水来发泄之外，他找不到别的方式来排解这份心痛。

秦楚生，你说你很害怕，因为你觉得我即使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但是你一旦没有我，一定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但是秦楚生，你知道吗？从你走掉的那一天，我觉得我也明白你的感受了。

没有你，我整个人好像掏空了，我不知道我的明天在哪里。

呐，秦楚生，我们就这样结束了吗？

你只留下一句我爱你，然后就为了保护我而远赴他国，但那之后呢？

我们就这样分开了吗？你不会再回来了吗？

我不怕被你爸妈怎么样的，不管他们怎么施压，就算他们对我百般羞辱我也会忍下来，所以……你回来好不好？

在王誉虎哭得不能自己的时刻，手机铃声突然嗡嗡作响，王誉虎赶紧坐起身子，急迫的拿起手机。

然而映入眼帘的来电显示却让他在瞬间又消了气，他正思考着到底要不要接，铃声就断了，但三秒后又再次响起。

深知电话那端的人的脾性，王誉虎擦擦眼泪，深吸一口气接起了电话。

“喂……阿娘……”

『虎儿你总算接电话了！你的声音怎么啦？你感冒了吗？』

“没有……阿娘你找我什么事……”

『……虎儿，你在哭吗？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老师打电话给我，说你已经好几天没去学校了，你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阿娘……”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担忧以及关心，王誉虎刚擦干的眼眶又开始泛起眼泪。

『怎么了虎儿？嗯？说给为娘听听。是不是那个臭小子欺负你了？』

听到娘亲提起秦楚生，王誉虎强忍着的眼泪忍不住，又开始潺潺流下。

“不是……阿娘……他才不会欺负我……他……呜……”

『虎儿乖，先别哭，好好跟阿娘说。还是要阿娘去陪你？』

王誉虎摇摇头，然后想起阿娘看不见，才呜咽地道：“不、不用了啦……你不要来……”

『好好好，不去不去，那究竟发生什么事要不要和阿娘说说？』

虎妈半哄半骗半拐，终于从王誉虎口中听到事件的全貌。

那个臭小子……虽然她是有警告过他，要他不准让他的父母来伤害虎儿。但为了保护虎儿反而害虎儿哭得淅沥哗啦……要是被虎儿知道可能是因为她这个为娘的对那臭小子讲的一番话，才会害他现在哭这么惨，说不定以后都不理她了！

好小子，有你的！等你回来老娘再来跟你算！

虎妈心中的心绪转了千百个弯，最后还是只能再次半哄半骗半拐的安慰王誉虎。

『虎儿乖，他会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想法，既然他没直接跟你说要和你分开，那就代表他一定会在回来，就算他不回来，那也不会怎么样啊！』

“……谁说不会……”王誉虎可怜地吸吸鼻子。

『他不回来，你不会去找他吗？笨儿子！』

王誉虎挂上电话，倒回床上。

和阿娘讲过以后，他心情好像好点了。

嗯，是啊！秦楚生不回来的话，去找他不就好了？

只是……他根本不知道秦楚生被带到哪去了……

想到这，王誉虎又泄了气。

秦楚生……你到底在哪里？好歹也给我点消息……

“叮咚！”

电铃声突然响起，王誉虎却不想起身。

反正一定不是秦楚生……

“叮咚叮咚叮咚——”

……到底又是哪个不死心的家伙？

王誉虎站起身，揉揉有些红肿的眼睛，再用两手拍拍脸颊，让自己打起精神，才走出去应门。

王誉虎探头瞄了一下猫眼，意想不到的人物站在门外，让王誉虎有些讶异的打开门。

“……杨……亦华？你怎么会来？”

杨亦华见到王誉虎肿得跟核桃似的双眼，先是有些震惊，而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向王誉虎说道：“因为你都不来学校，我只好亲自来找你……不请我进去吗？”

王誉虎闻言，赶紧退开身子让杨亦华入内。

虽然因为秦楚生的关系，他和杨亦华之间总是没办法好好说上几句话，甚至关系有些剑拔弩张，但他相信今日杨亦华会特地到他家来找他，一定是有关秦楚生的事情要和他说。

杨亦华没那个闲情逸致参观王誉虎的家，他走到客厅看到沙发就直接坐下，一副要马上进入正题的模样。

王誉虎也乖乖找了个位置坐下，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杨亦华特地跑来找他的原因。

“有件事要先和你道个歉。”

杨亦华一开口就说要道歉，让王誉虎一愣。

“秦爸秦妈所看到的你和楚生的照片，大部分都是毕旅那时候拍的，是我们学生会里面的成员从电脑存档偷拿出去的。这一切都是我的管理不周，才会害事情演变成这样……我想我欠你一个道歉，对不起。”

王誉虎又愣了愣，疑惑的问：“……为什么他要偷拿我跟秦楚生的照片？”

“我想宁宁应该有告诉你，楚生家的公司有人眼红楚生的作为……那个人是公司元老级的人物，也是公司的股东之一，他不满他一直想做却标不到的案子最后却被楚生拿去，而且楚生还踩在他头上指派他做事……所以他就拿了你们的照片，仗着他是股东，要胁秦爸秦妈把楚生换下……那个偷走相片档案的人，就是他的儿子。”

王誉虎傻眼。

这个世界的恶意简直是无所不在，就为了这样的理由，他不但派自己的儿子做这种像是偷窃的行为，还破坏了他和秦楚生之间的幸福……

他实在觉得可笑到想要大笑三声，又觉得可悲得令人想哭。

“王誉虎。”

察觉对方是第一次叫他的全名，而不是像平常一样玩笑般的叫他“王小虎”，于是王誉虎坐直身体，正视眼前之人。

“你……爱楚生吗？”

杨亦华认真的表情，让王誉虎不禁也认真的回视，毫不犹豫地用力点了点头。

“是吗……”

杨亦华看起来像是有些松了口气，又像是有些疲惫。

“这个给你。”杨亦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信封，递给王誉虎，“这是经过很多管道和手段才传到我手上来的，所以有些迟了。”

王誉虎颤抖地伸手接过，有些没有勇气将信封打开。

看王誉虎这番模样，杨亦华识相的站起身，“你自己看吧，我先走了。”

王誉虎死死盯着手上的信封，没理会杨亦华离去的举动。

他现在的注意力全在这张里面不知道写了什么的信里。

王誉虎深吸口气，抖着手，缓缓地撕开信封。

68.漫长的等待

那是一张小小的纸条。

王誉虎闭上眼，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才张开眼睛将视线转移到那张字条上。

上头只写了简简单单的一行字。

『如果你相信我，请你等我。』

……没有其他的了。

就只有这么一句话。

没有提到秦楚生现在在哪里，没有秦楚生的联络方式，就只是这么短短的一句。

王誉虎感到有些失望，他以为可以从这里得到秦楚生现在的消息，没想到这只是秦楚生给他的留言。

而且就连留言也只有这么简单的一句……

想必这一定是秦楚生躲着父母的监控偷偷写的吧？杨亦华也说了，这一张小纸条是费尽千辛万苦才传到他手上的……

秦楚生现在应该正被他父母全面掌控着，所以无法和他连络。但……到底还要多久？要多久他才能有秦楚生的消息？要多久才能再见他一面、再听到他的声音？

王誉虎沮丧的摸着那张字条，恍惚间他将字条翻向了背面，却发现字条的背面画了一个图。

跳跳虎坐在树下哭泣，跳跳虎的旁边有一只大野狼，大野狼一手摸着跳跳虎的头，一手拿着一条手帕。

王誉虎愣愣的看着那张图，眼眶慢慢泛湿。

『半身大的跳跳虎耶！用老虎做的娃娃不多，所以只能把跳跳虎当成小虎晚上抱着睡觉罗！』

『小虎，别哭……别哭……』

秦楚生……你有把我送你的那只跳跳虎带在身边吗？你说你会把跳跳虎当成是我，所以你现在也是和我在一起的吗？

秦楚生……你是知道我一定会哭，所以才画了大野狼安慰跳跳虎，想叫我不要再哭了吗？

＂虽然现在你不在我身边了，但有你送给我的跳跳虎陪伴着我，我并不孤单。我知道我突然离去一定会让你难过，但是请你别哭了。如果你愿意相信我，请你等我。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去的，不管要花多少时间。所以你别哭，小虎，别哭。我爱你，等我回来。＂

——这就是你想要表达的吗？秦楚生？

王誉虎看着那两只Q版的狼与虎，红着眼眶，嘴角却微微上扬了起来。

嗯……秦楚生，我不再哭了。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第二章：“不管怎么样都要相信对方”。

我相信你，所以，我会等着你。

不管你要花多少时间，我都会一直等着你。

所以你一定要回来。

这一次，我要亲口告诉你。

我爱你。

杨亦华送信到王誉虎家的隔天，王誉虎就开始回到学校去上课。

虽然秦楚生离开了，但他们两人之间的约定仍旧在。

王誉虎把他所有的重心都放在课业上，希望能考上好一点的学校。若是秦楚生能在大学期间回来，到时要和他念同一所学校，也比较不会害秦楚生失了面子。

王誉虎比往常更加认真，也把时间都耗在补习班里。

在秦楚生离开的一个多月后，王誉虎迎来了大学的学测考试。

学测成绩出来，虽然比以往的模拟考试进步很多，但王誉虎仍是不满意。于是他放弃推甄，把心力放在七月的指考上。

八月，大学分发放榜，王誉虎考上了当地的私立大学。

虽然没办法考上公立学校，但他考上的私立大学也算是很有名，加上学校是在这个城市，让他可以待在原地等待秦楚生，所以对于这个结果王誉虎还算满意。

但令他讶异的是，在九月大学开学的那天，他居然在校园里遇到了杨亦华。

那个成绩优异跟秦楚生不相上下的学生会长杨亦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笨蛋王小虎！以本大爷家财万贯的家世，学历什么的根本不重要！我要是不跟你跟的紧紧的，万一你趁楚生出国的时候乱来怎么办！？我可不准你变心伤害楚生！所以我就跟着你来，替楚生每天监督你！”

“……你这样不叫监督而叫跟踪狂吧？”

“呸呸呸！谁要跟踪你！”

除了杨亦华之外，他还常在校园门口见到秦楚宁。

“嗨～小虎哥！”

不知何时，秦家大小姐开始亲腻地叫他一声小虎哥。

虽然他本身对这不伦不类，又是小又是哥的称呼很感冒，但看在对方是秦楚生的妹妹，他也只能随她去了。

是说，不随她去又能如何呢？

“秦楚宁，你来找杨亦华？”

“哎唷！小虎哥！讲了几遍叫人家宁宁啦！每次都连名带姓的喊！很生疏耶！”

王誉虎无视于秦楚宁的抱怨，凉凉地补上一句：“杨亦华的话，我刚刚看到他往后门走了。”

“哦……”岂料秦楚宁完全不惊不慌，伸手拿出手机，“喂，老林，果然往你那去了，帮我抓住他。”

“……”

……节哀吧……杨亦华。

会和秦楚宁还有杨亦华渐渐变得熟稔，是王誉虎始料未及的。

但王誉虎知道他们都是为了秦楚生而来照顾他，让他忍不住放软了心，开始卸下防备和他们相处。

毕竟，有这么多人和他一样爱着秦楚生，不是件很令人开心的事情吗？

即使他们接近他是因为秦楚生的缘故，但王誉虎也确实的感受到了他们对他的关心。

前一阵子，杨亦华来问他要不要到他们公司帮忙。

杨亦华指的是他和秦楚生合开的那一间贸易公司。

王誉虎知道，即使秦楚生走了，他们的公司没有因此而荒废，想必杨亦华和秦楚生之间有联系，他们仍在为了当初未完成的布局而努力。

以前的他，必然会为了这件事大吃飞醋，但现在的他已经不同了。

所以他拒绝了杨亦华的邀请。

尽管他非常想知道秦楚生的消息，尽管他多想和秦楚生联络，但既然秦楚生能和外界联系却没和他连络，代表他还没有完全脱离父母的掌控。

既是如此，他就不能破坏秦楚生的计划。

秦楚生一定也是忍耐着不来找他，所以他也不能急躁。

他只要静静地等着秦楚生回来就好。

因为，他们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