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边境情况（下）

文弘毅的战马早就准备好了，马鞍辔头什么的也早就配好。小马儿年轻力壮，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虽然活泼的有些过头，却非常听从文弘毅的话。也正是如此，才能让文弘毅在将来的战争之中躲过了几次重要的危险。这匹马儿对文弘毅来说，当真是就像好兄弟一般。

文安将马儿牵来，文弘毅撩起将军袍下摆，正要准备一个纵身上马，就见玄三从一旁紧张兮兮的小跑步过来，悄悄拉着文弘毅一把，小声在他身边问道：“文将军，您……您的身体，现在能骑马吗？！”

文弘毅的脸噌的一下红了，在一瞬间几乎变换了好几种颜色，青的白的都有，花花绿绿的，让玄三看着都非常的不忍心。文弘毅请自压下心中愤怒，他也知道玄三这话并不是要说他什么，只是担心他的身体才会这样提。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文弘毅冷冷的说道：“玄三公公请放心，末将身体好的很，无需担忧。”

“那就好，那就好。”看文弘毅在这个冷冰冰的样子，玄三再也不敢多说什么，紧张的擦了擦汗，立刻闪身让来位置，让文弘毅纵身上马。看一眼黑色骏马背上，神采飞扬的文弘毅，玄三叹口气，立刻回到自己的轿子旁，说一声上路，启程想着城门口继续行去。

——

龙晨耀焦急万分的不止一次偷偷看向城门口，他一直期盼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在那里出现。可是，到现在为止，文弘毅的影子还是没有出现半分。大典已经结束，到了喝送行酒的时候了。在身边暗卫的层层保护之下，龙晨耀走下城墙，来到即将远征的将军们身前，为这些即将踏上征程的将领们敬酒。

早已伺候在一旁的太监将准备好的美酒给龙晨耀和诸位将军满上。龙晨耀只喝一小杯，其他将军全部都是大海碗，对于这些粗犷豪放的汉子们来说，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男人形象更加适合他们。因为文弘毅一直没到，龙晨耀想要再拖延一下时间，因此又想到了要送给远征的将军们一把故乡土的主意，成功的调动了诸位将军的关注度。但是，一直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大军终于到了要走的时候。每一位将军全部离开前台，去整合自己的队伍。

“上马！”随着一声号令，众位将军跨行战马，一排排列队整装待发。因为担心文弘毅的迟到，而在诸位官员和将军们的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龙晨耀还特地免去了点将这一环节。这样也就免于再喊文弘毅的名字，也免于了出线文弘毅空缺的事情发生。但是，很多事情，并不是这样做就可以免除的。就算是龙晨耀这样做了，还是有精明的官员和几个将军发现了文弘毅没有到场的事情。虽然龙晨耀知道自己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但他还是希望可以努力一把，尽量的帮助一下文弘毅。或许，今天文弘毅之所没有到场，都是因为他昨天犯的错误。他这样做，也只是尽可能的在赎罪而已。龙晨耀不希望文弘毅恨他，可他也知道文弘毅又怎么会原谅他。即便是让他恨，让他气，龙晨耀还是不后悔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那可能对他而言，是唯一的机会吧。他真的怕错过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擂鼓！”如炸雷般的鼓声就好像是穿越恒远的时空，一直留存在大地人间的天罡雷霆一般，轰轰响起。将军们大喝一声，齐声说道：“扬我国威，驱逐鞑子。还我河山，收复失地。龙日万岁，盛世千秋……”

数十万的将士们齐声大喝，气势恢宏，声音滚滚。整个京都城似乎都在一瞬间陷入了一片唱诵之中。就连那正在忙碌的贩夫走卒，行者路人也都先后停下脚步，受到感染，齐声吆喝起来。虽然说得好，一根筷子轻轻被折断，十双筷子牢牢抱成团。一人成虫，十人成虎。那数十万人的齐声大喝，振奋人心，一时之间，不知道有多少平民百姓，达官贵人都被声声吸引，加入到这盛大的活动之中来呢！

直到大军终于开拔上路，龙晨耀都没有看到文弘毅的身影。看着大军终于渐渐远行，龙晨耀再也坐不住了，非要立刻去文府看看。玄三这个时候才急匆匆的从远处赶来，只不过他赶来的方向似乎并不是城内，而好像是从城外往城内赶来。

“皇……皇上……奴才……奴才来晚了……”玄三累的气喘吁吁，似乎跑了很远的路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说话都不利索了！

“哼！都什么时候？你才来？！文弘毅呢？不是让你去接人，怎么你自己来了？！”龙晨耀虽然恨不得大骂玄三一顿，但是比起玄三，文弘毅更重要，因此，龙晨耀还是先问起了文弘毅的事情。

“皇，皇上……”玄三多少休息了一会儿，喘了口气，说话这才渐渐利索起来。“回禀皇上，文将军他……文将军他已经……”

“文弘毅怎么了？弘毅哥哥他到底怎么了？你倒是快点说啊？！”龙晨耀记的不行，偏赶上玄三累的大喘气，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真是快要急死龙晨耀了。

“皇上，文将军他已经……他已经离开京都城了……”玄三好不容易摆脱了龙晨耀用力的手掌，喘了一口气，急急说道。

“怎么回事？！弘毅哥哥什么时候离开京都城的？！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朕？！你们这些傻蛋，朕养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吗？！”龙晨耀气的大吼，声色俱厉的模样，下的身边的一干人等全部跪到了地上。

玄三立刻解释了起来，如实说出了自己赶往文府见到文弘毅，以及从文府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从文府接走了文弘毅之后，玄三就想立刻赶往城门口，带文弘毅去见龙晨耀。但是，文弘毅这个时候发现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赶往城门口参加大典，等赶到了估计大典也要结束了。到时候过去了，说不定场面会很尴尬，而他也会落个持宠而娇之类的坏名声。因此，在路上，文弘毅临时决定，不去城门口了，直接策马赶往百里亭，这是离开京都城的一个重要关口，他在这里等候大军前来，到时候加入队伍即可，这样也就避免了参与大典和再见龙晨耀的尴尬。

但是，因为文弘毅的临时决定，没有告诉玄三，所以等到到了地头了，玄三才知道。可怜玄三鲜少离宫，还不知道京都城外的道路。又急急忙忙赶回到城门口给龙晨耀报信，差一点累死在路上。为了图快，玄三也学着人家骑马，可惜他的技术是在太拙劣了，因此才将自己搞得那么狼狈，不然也不会累的大喘气了。

听完玄三的解释，龙晨耀脸色变了又变。少顷，龙晨耀脸色一沉，大跨步走到身边的一位侍卫跟前，把他的马匹缰绳抢了过来，二话没说，纵身上马，直奔着百里之外的百里亭策马快行而去……

“皇上……”

“保护皇上……”随着众侍卫的一声声呼喊，一众大内侍卫又赶快策马去追赶远行的皇上……

——

百里亭，这是一个距离京都城百里之外的小亭子，因为距离正好在百里之外，又是一个重要的三岔口，再加上一个可以暂时落脚的小亭子而闻名。百里亭是京都城外的主要标志，几乎说起百里亭，没有人不知道的。一般路人在询问还有多久会到京都城的时候，通常会说，到了百里亭再过百里就是京都城了。百里亭的小亭子在一处山坡草地间，春夏秋季的时候，风景都很不错，因为也会有一些文人墨客为附庸风雅，而选择到百里亭来野游踏青。

其实，说起百里亭，文弘毅和龙晨耀的心中都有难以磨灭的印象。说起来，当年文弘毅十岁的时候，第一次跟随玄真道人离开京都城的时候，年仅五岁的龙晨耀就是在颜霁云（拓跋霁云）的帮助下，赶到百里亭，给文弘毅送行来着！当时，龙晨耀好像说过，要等文弘毅回来，娶他做亲娘子之类的话吧。如今，八年时间匆匆而过，当年依依呀呀的小孩儿，如今都成了身材挺拔，器宇轩昂的少年帝王了！而那俊俏的少年，如此，也成了即将踏上征程，上阵杀敌的少年将军了！

再一次来到百里亭，文弘毅的心中颇有故地重游之感。当他站在那个曾经坐过的小亭子时，脑海中偶尔也会浮现八年前那个白白胖胖，晶莹剔透的五岁小宝宝拉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开的模样。如今，一切都改变了……

大军赶来，文弘毅前去找总帅报道，老将军是与文渊相交还算可以，听了文弘毅的一通解释，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叮嘱了几句，就让他归队了。大军刚刚要再次开路，龙晨耀却又追来了……

第四十八章：边境情况（下2）

因为龙晨耀的突然出现致使大军不得不又暂时停下。文弘毅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种场面出现，因为脸色变得很臭很臭。龙晨耀大约也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事情，惹恼了文弘毅。只好赶快命令带队的总将军赶快上路，文弘毅会在一会儿之后赶上去。

老将军看得出来，这肯定是皇上有什么私下的话要与文小将军讲，老将军没说什么，立刻去安排队伍启程。老将军还很会做人的留下的一小队人马给文弘毅。看着大部队离去，文弘毅的脸色变了几变。留下的一队士兵和皇上的身边的禁卫军一起把整个小小的百里亭全部围了起来。而文弘毅就和龙晨耀坐在昔日的这个小亭子里面说话。

玄三站在小亭子外面，不敢去听小亭子里面的两个人在说什么。文安的样子看起来很烦躁，玄三也不敢去惹他，怕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惹恼了这头倔强的小毛驴，给他惹是生非。没想到的是，这头倔强的小毛驴竟然自己凑了上来，虽然看那个样子似乎委委屈屈，别别扭扭，不清不远的，可还是真的凑了上了。玄三很是奇怪的看着文安，有些搞不清楚这头倔强的小毛驴又打算做什么。

“那个……我想问一下，你知道……德福他……最近怎么了吗？”扭捏了半天，文安终于问出了心里的话。原来致使他变得烦躁不安的主要原因，竟然是因为德福。文安自己也没有想到。那一日，在少年房前的那一吻之后，他就好像得了癔症一样，脑子里经常会浮现出德福那个瘦小可怜的身影，和脸上带着泪珠的怜人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想到德福，文弘毅就像是看到德福正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在望着他一样，那目光让他觉得眼睛发直，心里发木，浑身发抖，整个人都觉得不对劲了。而且，每天晚上，他几乎都要做梦梦到德福，梦中的德福有时候会对他哭，会对他笑，也有什么，他还会梦到德福半裸的样子，和他想象之中的德福白皙瘦弱的身躯……

文安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病了，而且还病得不清的样子。于是，心中害怕的文安就去请教自己无所不知的少爷，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当然他也不敢直接说出自己的事情，他只是把德福假设成了一个女孩，然后他又把自己心中的多想告诉了文弘毅。没想到文弘毅听了他所说的话，竟然笑他说，得了大病，没得救了。这可把文安吓坏了，忙问文弘毅，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文弘毅笑他说：“你都得了相思病了，自己还不知道。到底是喜欢的哪家女孩啊，告诉少爷，少年找媒婆给你提亲去……”

文安听后大惊失色，忙逃开了。但是逃开之后，他却好像病的更加严重了，现在不但晚上做梦的时候，会梦到德福。时候白天没事的时候，他都会走回想到德福。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没救了，现在脑子里想的念得都是德福那个小傻蛋，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鬼上身了，不然怎么会对一个小太监念念不忘呢！原本文安是没打算要和玄三说话的，他对玄三【助纣为虐】，帮助自己主子（小皇帝）做出欺负他最敬爱的少爷的时候，十分厌恶。但是，一想到玄三是皇宫内的大内总管，而德福又归他管，文安就又按耐不住心中的蠢蠢欲动，想要打探一下德福最近的情况。扭捏了半天，做了良久的思想斗争之后，文安才终于和玄三搭上了话。

玄三却不知道这其中的情况，更是不明白德福什么时候和文安勾搭上了。不过，因为文弘毅的原因，玄三也没有随便的敷衍文安。不敢打扰正在亭子里面说话的龙晨耀和文弘毅，玄三拉着文安轻轻走来，跟他详细说起类德福最近的情况……

文弘毅面无表情的靠着小亭子一侧的木柱站着，龙晨耀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说着道歉的话，和心中的神情。文弘毅充耳不闻，想要快点结束这一切，早点离开。自从被龙晨耀那样对待之后，龙晨耀在文弘毅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现在文弘毅更是不想见到龙晨耀。要不是龙晨耀的身份摆在那里，文弘毅又还有理智的话，文弘毅恨不得上去就给龙晨耀一拳。

龙晨耀还在表决心表态度，他自知自己做了错误的事情。虽然他不后悔，但是他却不能不顾及文弘毅的心态。要是不小心错估了文弘毅的心思，他可能就会全军覆没。皇的教训深刻的教育了他，他不想像皇一样。也不想文弘毅像拓跋霁云一样。因此，他想要按照自己的方式，即能得到文弘毅，又可以让减少文弘毅所受到的伤害。但是，无论做什么，用强的总是不对。虽然有时候强扭的瓜也会甜，但是却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的。现在，就是龙晨耀需要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弘毅哥哥，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对你的心意，我从来都没有隐瞒过。我承认，这一次我是做的太急切了，疏忽了你的感受。我错了，弘毅哥哥。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不该……不该对你用强……但是，弘毅哥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是有心这样做的。弘毅哥哥，你也知道，我的酒量并不好。那一夜，我们都喝多了，有句话说得好，酒醉坏事。喝醉了酒的我，见到自己最喜欢的弘毅哥哥，又怎么能忍得住呢……弘毅哥哥，你不要生气，我知道我不该说酒醉的事儿，我也不是在推卸责任，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是多么的爱你，正是因为太爱你了，我才会忍不住……好吧，弘毅哥哥，我又错了，我不该推卸责任说太爱你了，可是真的很爱你啊……弘毅哥哥，你不要生气，你想打我的话，就打我吧……弘毅哥哥，你举着巴掌累不累啊，你要是想打我，又不想动手的话，也没关系，我自己打自己总可以吧，我代替你打我自己，弘毅哥哥……”龙晨耀还真是为了挽回文弘毅的心，而做到了没脸没皮。有句话怎么说来，缠人的赖子最厉害。他都表现的比缠人的赖子还无赖了，文弘毅对他又好气来又好笑，最后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好丢下一句，懒得理你，转身准备离去！

“弘毅哥哥……你不要走啊……”龙晨耀伸手去拉文弘毅的手臂，拉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开。

“不要闹了，你也不小了，该长大了。”文弘毅淡淡的说道，冷漠的语气和表情，让人无法得知此刻他心中的所想。

龙晨耀有些不太高兴，他不最不喜欢的就是文弘毅说他小，或许年龄的差距是他们直接最大的问题，如果有可能，龙晨耀真想比文弘毅早出生五年，省的每次文弘毅都拿比他大说事儿。“弘毅哥哥，拜托你不要每次都拿我的年龄说事儿，我知道自己尚不能担当大任，但是，我会努力的，你放心，等你从边关回来的时候，我一定会成为一个让你刮目相看的皇帝！”

“但愿如此。”文弘毅的语气依然很冷淡，冷淡的让龙晨耀的心中也跟着发冷，他觉得自己似乎就要失去文弘毅了，这让他很恐慌。

“弘毅哥哥，拜托你不要这样跟我说话好不好？对我笑一笑，哪怕是对我生气，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请你不要这么冷漠的看着我，你这样对着我，我觉得自己都要死掉了。我好害怕，害怕你就此离开我，弘毅哥哥，请你不要吓我好不好……”龙晨耀十分担忧的看着文弘毅，像个孩子似的充满依恋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