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段誉突然惊叫一声,嘴里的饭喷了一地,饭盒差点打翻。
“又怎么?”
“我忘了请假了。”
“早给你请好了,等你这个傻瓜想起来,咱俩工作都得给弄丢了。”
“嘿嘿,池寒秋,谢谢你。”
“不用谢,我走了。”说着,池寒秋转身就离开了。
走出医院大门,池寒秋拿起电话打给许晟岚,“来接我。”
“哪儿呢?”
“L市市立中心医院。”
“还杵那儿呢?”
“别废话。”
“没空!我正忙着呢。”
池寒秋有点坚持不住了,“快挂了,身上的伤感染了。”这回,他是真的发烧了,身上的伤口也疼的厉害,许是感染
了。
“不是在医院里吗?”
“来是不来?”
“来,来,池大老板!”
挂了电话,池寒秋推了推眼镜,段誉,今次让我如此狼狈,一定要你好好补偿我。
段誉在医院陪了父亲一周,直到段父情况彻底稳定了,才愿意安心地走。
临走的时候,接到了严辉的电话。接起电话的时候,段誉心里很感激池寒秋,没想到那人如此细心,在医院陪伴父亲
的时候,池寒秋给他买了吃的用的,还专门给他找来了手机充电器。
“喂?严辉。”
“你父亲怎么样?”
“没有大碍了,谢谢你。”
“钱够用吗?我这儿有。”
“嗯,都解决了。”
“想再请几天假的话,跟我说,我会帮你处理。对了,你不在的期间,你们组里的业务我安排人手负责了,不用担心
。”
“严辉,真的谢谢你。”
“客气什么,那么多年的朋友了。回来我请你吃饭,这段时间一定很累。还有一大堆工作要介绍你做呢。”
“嗯,好。”
“那就这样,回来告诉我。”
“好。”
段誉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了S市的家,时间是晚上八点。可是,他却看到大门大开,屋门被人给踹坏了!门锁就掉落
在地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十四章
楼道里亮着光,更衬着屋子里的黑暗,段誉竟站在门口有点不敢迈步子。爆窃?他根本没什么值得被偷的东西。除了
……
妈妈留下的胸针!
段誉快速冲进屋子,径直摸到床上去翻找妈妈留下的胸针。可是……
喵~~~!
“呀!”什么东西?软软的瘫在床上。
“跳闸了。”清冷中带着戏虐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你怎么会在这里?门……是你弄坏的?”段誉大怒!
“先把灯弄亮再说。”池寒秋翻了个身,坐起身靠在床上。
“戚……”
段誉摸索着爬到床下去掰电闸,不一会儿屋子里的“煤油灯”亮了起来。
“说吧,干嘛弄坏我家大门?!”段誉插腰呵斥,怒不可遏。
“怕丑丑饿死。”池寒秋把小丑猫托举起来,说道:“我们走后,她在屋子里足足饿了三天。”
居然已经给它起了名字,丑丑?!!!
“就为了一只猫,你踢坏我家大门?”段誉咬牙切齿地说,边说边跺脚。
池寒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以后,我们得善待它。”
什……什么意思?段誉看着池寒秋高深莫测的样子,顿时觉得又看到了某种阴谋,什么叫以后?什么叫我们?
彼此无语,段誉持续大脑短路。
眼看着段誉的一副呆样,池寒秋轻轻把丑丑放到地上,随后站起来对段誉说道:“以后我就住这儿了,因为你,我再
度倾家荡产以及无家可归了。”
池寒秋在说什么?段誉的眼前全是问号,大脑依旧短路。
“不说话,那就是答应了?”池寒秋轻笑。
“没!不是!当然不是!”段誉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你不能住这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他一遇到池寒秋就倒霉!牙疼、拉肚子、丢客户、丢工作、父亲病危差点送命,短短数日,发生了
那么多倒霉的事,全部从池寒秋出现在他生活中开始。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段誉万万不愿池寒秋再靠近。
“我破产了。”池寒秋向前迈进一步。
“与我无关。”段誉倒退一步。
“债主到处找我。”再迈一步。
“与我无关。”再退一步。
“为了给你父亲付手术费,我又欠了一大笔钱。” 再迈一步。
“……”再退一步。
“同意?”再迈一步。
“……”退无可退。
“师兄,我愿意承担房租和生活费用,我给你买个沙发,一日三餐我包了。”双手撑在墙上,将段誉环在自己胸膛之
中,池寒秋凑近段誉的耳朵,轻轻吐气。
“成交!你还得修门。”
“好。”
段誉的身上有股消毒药水的味道,凑近了闻,好像还有一股肥皂的清香,池寒秋闻得有些欲罢不能。若是能这样把段
誉圈住该有多好?
“诶呀,别跟黑社会老大似的!我答应让你住进来就不会爽约,你不用跟看犯人一样。”段誉把池寒秋推开,然后开
始脱衣服准备冲凉,回过头说:“别忘了修门。”
咳咳……池寒秋有点受不了的段誉的不修边幅,“收留丑丑吧。”
“不行!我过敏!”
“让它呆在阳台。”
“不行!”
“据说,猫能带来财运,赶走了它,可是要破财的!”
“真的?”对于钱的反应,段誉永远是那么机敏。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唔……也对,好吧,丑丑,你就去阳台呆着吧。”段誉看着窝在角落里舔爪子的丑丑说道。
丑丑好似听懂了般,喵得回应了一声,便起身往阳台走去。
“你就这点行李?”光裸着上半身的段誉正欲走进厕所,发现地板上堆着的东西,笔记本、旅行包和……一捆包的非
常好的什么东西?
“嗯。”池寒秋钻进狭小的阳台点上一支烟。
段誉气势汹汹走到池寒秋跟前,随手拿走他嘴上的烟丢在地上碾了几脚,说道:“在我家不许抽烟。”
池寒秋做了一个无所谓的姿势,心里有几分喜悦,段誉还是这个样子比较好玩。
“我找人修门去。”池寒秋不能再这么站着看段誉了,会魔化的。
“找人?干嘛找人?找人修就得付钱!你一个男人连门锁都修不来?”段誉又开始发飙。
池寒秋无助地摇摇头。
“唉……算了,我来弄吧。”说着,段誉走到床那儿,蹲下撅着屁股爬进床底翻找工具。
池寒秋则饶有兴致地欣赏段誉的身姿,心里则在想着,明天下班第一件事就是找人把这屋子里的“煤油灯”换得亮堂
堂的。
叮铃铃,池寒秋的手机响起。
“小秋……你姐都到S市那么久了,你怎么也不露面?”是池寒蕾。
池寒秋走到阳台,说道:“忙。”
“明天请我吃饭!”
看了一眼忙着修门的段誉,池寒秋断然拒绝道:“明天没空。”
“后天?……”
“再议。”
“小秋,爸爸想见你。”
“不见。”
“小秋,他毕竟……”
“他毕竟是我的爸爸?这话我听妈说了快三十年了,听腻了。” 烦躁地点上烟。
“小秋……”
“别这么叫我。”
“……”
“姐,你跟我妈越来越像。”
“爸爸的心脏不好。”
“他还会付出更多代价。”
“池寒秋!我不允许你伤害他。”
“这话妈也说过。”
“小秋……”
“再见。”
那个男人,冷漠、嗜血、无恶不作,却换来母亲和姐姐无怨无悔的守候,老天爷何时公平过?
“哦……!是牛皮凉席!”段誉在屋子里大呼小叫。
池寒秋放下心头的不快,走进屋子。
段誉看到池寒秋走进屋子,略显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嘿嘿,刚才不小心撞倒在地,拿出来一看居然是牛皮
凉席。这东西我想了好久啊……”
这张牛皮凉席跟了池寒秋足足有五个年头,大学三年级暑假结束后,他提着凉席到学校找段誉的时候,发现段誉已经
辍学了。当时,在卖场做推销的段誉对牛皮凉席垂涎欲滴,段誉又极其怕热,池寒秋便特地买了一张准备送给段誉,
谁知,用了五年才将它带到段誉的面前。
不过,它太大了,不适合学生宿舍那窄小的床铺。
“反正夏天,我就用它打地铺。”池寒秋索性将牛皮凉席打开铺在地上,接着盘腿坐下打开电脑开始忙活。
“我记得……要一万吧!”段誉继续在凉席上东摸西摸,依旧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
池寒秋清楚地记得,他当时花了2万买了这张牛皮凉席,国外进口的。
“两万。”
倒吸一口气,段誉趴在凉席上,“两万!池寒秋,你居然睡两万多的一张凉席?!卖了能还不少债吧?”
“不能卖。”
“为什么?”
沉默。
段誉很害怕沉默中的池寒秋,于是乖乖去洗澡。
由于段誉凌晨四点得起来上工,由于池寒秋身上的伤还没有大好,两人非常有默契地一早关灯睡觉。
对于同居的第一晚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入睡,池寒秋深感遗憾,不过,对段誉这样的人不能操之过急,于是,池寒秋很
淡定地渐渐进入梦乡。
另一边,段誉则在床上辗转反侧,对于不能睡到牛皮凉席,段誉深感遗憾,于是……估计着池寒秋已经入睡,段誉一
股脑爬下床,睡到了池寒秋的身边。
唔……牛皮凉席的感觉非常良好,滑滑的,凉凉的,软软的。
感觉到身边的异样,池寒秋又醒转过来,睁开眼不明所以地看着段誉,难道……这小子?
发现池寒秋还没有睡去,恼羞成怒,“看什么看?我就是想睡牛皮凉席,怎么啦?”
哦,实在是很可爱。
池寒秋情不自禁,猛地抱住段誉,吻了上去,很柔软的两片唇。
“喂!池寒秋!你干嘛!”段誉将池寒秋用力推开!
“嗯?不是你,小冬?”池寒秋装作一副吃惊和懵懂的样子。
“小冬?什么小冬?”
“我明明看见的是小冬。”
池寒秋恢复平躺的样子,沮丧地说道:“我以为是小冬。”
“你女朋友?”
“嗯。”
虽然被强吻,但感受到池寒秋沮丧和失落的情绪,段誉静静躺在那儿不知道说什么好。
池寒秋翻转过身子背对着段誉,幽怨地说起:“她从不因为我的经济状况而弃我于不顾,直到前几天我再度欠债,她
终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
池寒秋故伎重演,让段誉错以为他悲痛欲绝,“我不怪她,只愿造化弄人。”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父亲。”段誉内心升起无限内疚,为了替自己筹款,弄得池寒秋有家不能回,无处容身,女朋
友弃他而去,觉得实在是无以为报了。
“人命关天,没有什么对不对得起的。”义正言辞。
天晓得,此时的池寒秋为了忍住笑有多么辛苦
“谢谢你,池寒秋。”段誉觉得自己的言语不能完全表达此刻内心的感激,于是侧着身,伸手推了推池寒秋的肩膀,
想对他说声抱歉,却发现池寒秋的身体微微颤抖。
不,不会是在哭吧?段誉心里更加难受了,一个曾经万分骄傲的男人,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倾家荡产,外加众叛亲
离,独自在黑夜里哭,好不凄惨。
“池寒秋,真的对不起!你就安心住在我这里吧,我一定尽快把钱给你还上。”
久久,池寒秋终于调顺了自己的气息,说道:“互勉吧。”
“嗯!”段誉感动地也快哭了,他之前怎么没有发现池寒秋是个这么讲义气重感情的人?
“什么感觉?”
“啥?”
“刚才的吻。”
“嗯,脑子里一片空白。”
“哦,初吻。”
“咦?!!!!!!……”
“乖,睡觉。”
池寒秋歪嘴坏笑着入睡了。
段誉稀里糊涂地也入睡了。
第十五章
凌晨四点的时候,闹钟滴滴滴地响了,段誉依依不舍地从牛皮凉席上爬起来,这高档牛皮凉席睡着就是舒服,今天晚
上……还是……
咦……池寒秋呢?
为什么半个身子在餐桌底下?
段誉的睡相绝对属于天下第一坏,瞧把人家池寒秋给逼的睡进了桌子底下!把池寒秋慢悠悠地拉上凉席摆放整齐,段
誉迅速收拾好便出门上工去了。
段誉走后,池寒秋睁开眼睛,叹了口气,爬床上睡去了。
委屈你了,池同学。
池寒秋是顶着熊猫眼进公司的,一宿与段誉的拳打脚踢做斗争,着实没有睡好,嗯……得好好想个法子。
今天,他是第一个到办公室的。
段誉于八点半非常准时地踏入了办公室,看到池寒秋略显吃惊,“咦……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先别说这个,你住我那
儿的事不许让别人知道,明白?”凑近了池寒秋,段誉小声且神秘兮兮地说。
由于段誉俯下了身子,透过他万年不变的破T恤,池寒秋看到了一片春光~~~。池寒秋推了推眼镜,把桌上的早饭向段
誉推了推,说道:“喏,早点。”
段誉看着池寒秋的眼睛收回威胁的光,目光向下推移,顿时倒抽一口凉气,“早饭……你早饭给我吃这个!”
寿司卷外加奶茶??!!!
够段誉吃一个礼拜了!
“池寒秋,你有没有觉悟?你欠人多少钱?你一个月赚多少钱?”无比谴责的口吻,以及无比迅猛的速度,段誉把一
桌子吃的抱在怀里。
池寒秋承认,这次的确失误了。按平时的习惯买了进了电梯后,他才想到,依段誉的穷酸性子,铁定是会因为这顿早